《我嘅诗,我嘅歌》(粤语诗)
文/树科
学写诗,心有歌
心有诗,学唱歌……
歌畀阿妈听
佢噈笑呵呵……
歌唱随风走
大地山水嘟点头……
诗歌畀阿妈
诗歌吟吟畀诗国……
《诗国行》(粤语诗鉴赏集)2025.6.12.粤北韶城沙湖畔
《方言里的诗意回响》
—— 论树科《我嘅诗,我嘅歌》的情感张力与诗性表达
文/阿蛋
在当代诗歌创作日益趋向先锋实验与语言狂欢的语境下,树科的粤语诗《我嘅诗,我嘅歌》犹如一泓清泉,以最本真的语言质地与情感温度,叩击着读者的心灵。这首仅八行的短诗,摒弃了繁复的修辞与晦涩的意象,用粤语方言构建起独特的诗歌场域,将诗歌创作的源起、情感的传递、艺术的共鸣等诗学命题,编织成一曲质朴而动人的生命之歌。
一、方言入诗:语言的本土化与诗意突围
诗歌作为语言的艺术,其载体的选择直接影响着诗意的呈现。树科大胆选用粤语方言进行创作,这种选择本身就带有强烈的诗学宣言意味。粤语作为汉语方言的重要分支,承载着岭南地区独特的文化记忆与情感密码。“学写诗,心有歌 / 心有诗,学唱歌……”,开篇以近乎口语的表述,将诗歌与歌唱的关系娓娓道来。“嘅”“噈”“嘟” 等极具粤语特色的虚词与语气词的运用,不仅让诗歌具有鲜明的地域辨识度,更赋予文本鲜活的生命力。
在传统诗学观念中,文言与普通话长期占据诗歌创作的主流语言地位。然而,现代诗歌的发展早已打破了这种语言壁垒。意大利诗人但丁在《论俗语》中强调俗语的力量,认为其 “像自然的血液一样,从心脏流到全身,使各部分都能发挥它的功能”。树科的粤语诗,正是通过方言的运用,让诗歌回归到最自然的语言状态,使情感表达更直接、更真切。这种语言的本土化实践,是对诗歌语言同质化的有力反抗,为当代诗歌创作开辟了新的路径。
粤语独特的音韵系统也为诗歌增添了别样的音乐性。粤语有九声六调,相较于普通话的四声,其声调变化更为丰富。在《我嘅诗,我嘅歌》中,虽然没有严格遵循传统诗词的格律,但粤语本身的声调起伏,使诗歌在朗读时自然产生一种节奏感。“歌畀阿妈听 / 佢噈笑呵呵……”,“听” 与 “呵” 在粤语中的发音形成一种和谐的呼应,如同音乐中的和声,增强了诗歌的韵律美。这种不刻意追求格律而依靠方言本身音韵产生的节奏感,暗合了中国古代 “天籁自鸣” 的诗学观念,体现出诗歌语言自然天成的艺术境界。
二、情感脉络:从个体记忆到集体共鸣
诗歌的本质是情感的抒发,《我嘅诗,我嘅歌》围绕 “阿妈” 这一核心意象,构建起深厚的情感脉络。“歌畀阿妈听 / 佢噈笑呵呵……”,短短两句,将子女渴望得到母亲认可的心理,以及母亲欣慰的神态生动地展现出来。母亲作为最亲近的人,是情感的最初寄托者,也是诗歌创作的重要动力源泉。这种将诗歌献给母亲的表达,在古今中外的诗歌史上并不鲜见。孟郊的《游子吟》通过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的细节描写,抒发了对母亲的感恩之情;俄罗斯诗人阿赫玛托娃在《安魂曲》中,也将对亲人的思念与时代的苦难交织在一起。树科的诗歌同样以亲情为切入点,展现出诗歌创作最本真的情感诉求。
“歌唱随风走 / 大地山水嘟点头……”,诗歌的情感从个体的亲情逐渐向外拓展,上升到对自然与世界的赞美。歌声随风飘荡,连大地山水都为之点头,这种拟人的手法,赋予自然以生命与情感,使诗歌的意境得到升华。诗人通过诗歌与自然对话,将个人的情感融入到广阔的天地之间,实现了从个体记忆到集体共鸣的跨越。这种情感的拓展,让读者在感受诗人亲情的同时,也能联想到自己与自然、与世界的关系,从而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诗歌的最后两句 “诗歌畀阿妈 / 诗歌吟吟畀诗国”,将情感推向了更高的层次。“诗国” 一词,既代表着诗歌的理想国度,也象征着文化的传承与延续。诗人将诗歌献给母亲,同时也将其献给整个诗歌的世界,体现出一种对诗歌艺术的敬畏与使命感。这种从个人情感上升到对诗歌艺术的追求,与艾青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所表达的家国情怀与艺术担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展现出诗歌所具有的超越个人情感的精神力量。
三、意象构建:简洁背后的丰富意蕴
《我嘅诗,我嘅歌》虽然篇幅短小,意象简洁,但每个意象都蕴含着丰富的意蕴。“歌” 与 “诗” 作为核心意象,贯穿全诗始终。在诗歌中,“歌” 与 “诗” 既是创作的载体,也是情感的媒介。它们相互交融,共同构成了诗人表达自我的方式。这种对 “歌” 与 “诗” 关系的探讨,呼应了中国古代 “诗乐一体” 的诗学传统。《尚书?舜典》中就有 “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的记载,强调诗歌与音乐的紧密联系。树科的诗歌通过 “学写诗,心有歌 / 心有诗,学唱歌……” 的表述,展现了当代诗人对这一传统诗学观念的继承与发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