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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穿越民国,开启救国救民之路 > 第52章 双面间谍的计谋?

冰冷的雨水抽打着幕阜山主峰指挥所的观察口,水流如注,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蜿蜒出浑浊的痕迹,模糊了山下那片被战火反复蹂躏的土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焦糊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锈味,挥之不去。总司令李锦,这位黄埔一期出身、此刻肩扛二级上将衔的军官,站在观察口前,宽阔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他左臂被雪白绷带吊在胸前,那是数日前日军刺客毒刃留下的印记,伤口在湿冷的空气里隐隐作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筋肉,如同无声的控诉与燃烧的耻辱。

身后指挥所内,巨大的作战沙盘占据了中心位置。代表敌我态势的红蓝小旗密密麻麻地插在幕阜山至咸宁的等高线上,犬牙交错。电台的滴答声、参谋们压低嗓音的急促通话、纸张翻动的哗啦声,汇聚成一种低沉而持续的嗡鸣,是战争机器冰冷运转的脉搏。参谋长陈瑜中将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凝滞的紧张:“总座,新编第一军梁军长急电,咸宁正面,102师孙启明部压力陡增,日军至少两个联队配属战车中队,在重炮掩护下发起波浪式冲击,一线阵地几度易手。”

李锦没有回头,目光穿透模糊的玻璃,仿佛要灼穿那重重雨幕和硝烟,钉在某个无形的仇敌身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的沙哑,像两块粗砺的岩石在摩擦:“刺杀…不过宵小伎俩。他们想要我的命?好得很。” 他猛地转身,受伤的左臂因为这个动作而绷紧,脸颊的线条瞬间锐利如刀,“那就让他们看看,动了李慕寒的代价!特战大队现在何处?”

“王大山报告,” 陈瑜迅速指向沙盘一角,幕阜山东南侧一片复杂丘陵地带,“其主力已成功渗透至马鞍岭、野猪坳预定区域,正在建立前进观测点。第一分队于三小时前传回模糊坐标,疑发现大型机动目标集结迹象,但信号受山体和雨势干扰,极不稳定,正尝试抵近确认。”

“模糊?” 李锦的眉峰骤然锁紧,一股凛冽的寒气自他身上弥漫开来,指挥所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告诉王大山,我不要‘模糊’!我要确切的坐标!是师团部,还是重炮群,或者是他们的补给心脏!挖,一寸寸地给我挖出来!他带去的那些塑性炸药,不是摆设!” 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 陈瑜肃然应命,立即向通讯参谋传达指令。就在这时,指挥所厚重的防弹门被猛地推开,一股裹挟着雨水和硝烟味道的冷风灌入。一个同样被雨水湿透的身影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军装紧贴在身上,肩头的中校军衔闪闪发亮,正是集团军通信联络官徐文博。他脸上混杂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亢奋,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的通讯兵,抬着几个覆盖着防水帆布、沉重异常的箱子。

“总座!参座!” 徐文博抬手敬礼,语速快得像迸射的子弹,“东西到了!六台最新改装的ScR-610-c型,功率提升百分之四十,抗干扰模块是试验室刚出的!还有…”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神秘,“两台‘锁匠’!我们的人逆向搞出来的,专门对付鬼子那批升级过的‘紫电’密码机,能插进他们的通信网,制造混乱!”

李锦眼中精光爆射,那压抑的怒火仿佛瞬间找到了新的燃料和出口,燃起更加炽烈的光芒。他一步跨到徐文博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箱子:“来得正是时候!文博,你亲自坐镇通信中枢!‘锁匠’立刻开机,给我搅!搅他个天翻地覆!让鬼子的耳朵聋掉,眼睛瞎掉!配合王大山的刀子,给我狠狠捅进去!” 他猛地一挥手,动作牵动了伤臂,一阵剧痛袭来,反而让他脸上的杀气更盛,“此仇不报,我李锦誓不为人!”

雨水不再是抽打,而是像冰冷的瀑布,从铅灰色的天穹倾泻而下,狠狠砸在幕阜山东南,野猪坳那一片狰狞陡峭的山体上。泥浆裹挟着碎石,在陡坡上汇成一道道浑浊湍急的溪流,奔涌而下。王大山像一头沉默而坚韧的山豹,紧贴着一块湿漉漉、长满滑腻苔藓的巨岩,粗重的喘息在雨声的轰鸣中几乎微不可闻。他脸上涂满的厚重油彩被雨水冲刷出道道沟壑,露出底下紧绷的古铜色皮肤和一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他身后,特战大队第一分队的几十条精悍身影,如同岩石本身生长出的阴影,巧妙地利用着嶙峋怪石和茂密灌木的掩护,凝固在滂沱大雨里。只有偶尔闪电撕裂天幕的瞬间,才能短暂照亮那些紧握着汤姆森冲锋枪、指节发白的手,以及斜挎在背上、用厚厚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性炸药块。

“头儿,看!两点钟方向!” 一个紧挨着王大山的队员,代号“山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淹没在雨声中。他沾满泥浆的手指,透过浓密雨帘,指向下方山谷深处。

王大山猛地举起缴获的蔡司望远镜,镜筒上立刻挂满了雨珠。他用力抹了一把镜片,调整焦距。透过望远镜颤抖的圆形视野,穿过密集的雨线,谷底那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景象骤然清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那里,俨然是一个庞大而繁忙的炮兵巢穴!一门门狰狞的钢铁巨兽在泥泞中昂起粗长的炮管,巨大的炮口斜指阴沉的天空。覆盖着厚重帆布的弹药车挤挤挨挨,穿着土黄色雨衣的日军炮兵像忙碌的工蚁,在泥水中艰难地推拉着沉重的炮弹。更远处,隐约可见指挥所帐篷的天线和不断进出的摩托车身影。望远镜视野的边缘,甚至捕捉到了几辆涂着黄绿色迷彩、炮塔低矮的日军九七式中战车,如同潜伏的钢铁巨蜥,守卫着核心区域。这是心脏!绝对是日军一个旅团级甚至师团级的支援炮兵核心!

“九六式150毫米重榴弹炮…至少一个大队(12门)!还有九二式步兵炮…他娘的,这是个大鱼窝!” 王大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和压抑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巨大的发现带来的狂喜瞬间冲散了身体被雨水浸泡的冰冷和疲惫。他迅速放下望远镜,从贴身防水油布包里掏出铅笔和一份同样被油布保护着的地图残片。雨水疯狂地砸在油布上,溅起细密的水花。他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和惊人的目测能力,手指在冰冷的、被雨水打湿变得半透明的图纸上快速移动、勾画,标注出关键的方位和估算距离。铅笔尖在湿滑的纸面上艰难地留下断续却清晰的印记。

“山猫!发报!” 王大山头也不抬,将标注好的坐标信息撕下,塞进一个特制的防水金属小筒,“一级加密!目标确认:重炮群核心!坐标:狐狸-山鹰-野猪-七点!”

“山猫”接过金属筒,迅速而无声地转身,猫腰窜向后方一块巨大的伞状岩石下。岩石底部有个天然凹陷,两名队员早已架设好一台同样覆盖着厚厚防水油布的美制ScR-536“步谈机”。一人紧握着送话器,另一人则紧张地摇动着沉重的发电机手柄。“山猫”熟练地将金属筒内的密码坐标纸条递过去。

“滴…滴滴…滴滴滴…” 微弱却带着穿透力的摩尔斯电码声,在岩石凹陷形成的狭小空间里顽强地响起,与外面震耳欲聋的暴雨声、狂风呼啸声搏斗着。发报员的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快速跳动,每一次按压都极其用力,仿佛要将这至关重要的信息,用尽全身力气推送出去,穿透这密不透风的雨幕和敌军无形的电磁封锁网。

就在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刻,一种极其轻微、却瞬间让所有老兵寒毛倒竖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穿透厚重的雨帘,极其诡异地钻进王大山的耳膜!

“炮校气球!” 王大山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抬头,望远镜闪电般举起,循着那几乎被风雨掩盖的声音方向,疯狂地向铅灰色的、翻滚着浓密雨云的天空搜寻!

终于,在东南方天际线,一片灰云相对稀薄的缝隙里,他捕捉到了!一个模糊、微小、如同深海幽灵般的银色纺锤体!它被强劲的高空气流撕扯得微微摇晃,却顽强地悬浮在近千米的高空,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缆线将它牢牢系在大地之上。气球下方吊篮里的观测员,此刻一定正用高倍望远镜,如同冷漠的死神之眼,冷静地扫视着这片被暴雨笼罩的山岭!

“隐蔽——!!!” 王大山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瞬间撕裂了风雨!这声嘶吼用尽了他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绝望。

然而,这声预警终究慢了一步。

“呜咻——咻咻咻——!!!”

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令人灵魂震颤的破空厉啸,猛然从高空狠狠贯下!声音凄厉得如同地狱恶鬼的集体尖嚎,瞬间压倒了天地间所有的风雨声!那是大口径重炮炮弹以极限速度撕裂空气发出的死亡尖啸!

“轰隆!轰隆隆隆——!!!”

天崩地裂!野猪坳东侧的山脊线,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翻滚膨胀的巨大火球吞噬!王大山只感觉脚下的大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又狂暴地揉碎!猛烈的冲击波如同无数柄无形的重锤,隔着巨岩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震荡!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滚烫的碎石、锋利的弹片和浓重的硝烟,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他死死抱头蜷缩在岩石根部最深的凹陷处,耳中只剩下持续不断的、毁灭性的爆炸轰鸣和岩石被恐怖力量撕碎崩解的可怕声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狂暴的爆炸和剧烈的摇晃,如同末日降临!

第七军前沿指挥部,深藏在幕阜山主峰反斜面的一个巨大天然岩洞内。洞壁经过粗糙的加固,依然透着山体的湿冷。柴油发电机的轰鸣低沉而持续,为洞内提供着光明和动力。空气中混杂着机油、汗水和烟草的味道。巨大的作战地图铺在中央木台上,参谋们的红蓝铅笔在上面紧张地勾画、标注。通讯电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滴答声不绝于耳,如同战场急促的心跳。

军长楚南河中将如同一尊钢铁浇筑的雕像,矗立在洞口附近一个经过强化的观察哨位前。他身形挺拔,面容冷硬,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铁血军人的肃杀。通过高倍炮队镜,咸宁方向那片被炮火反复耕耘、升腾着滚滚浓烟的地狱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望远镜的视野里,新编第一军102师的前沿阵地,正承受着一波又一波钢铁与血肉的残酷洗礼。

“梁卫国的102师…打得很苦。” 副军长兼第2装甲师师长韩晓征的声音在楚南河身后响起,同样凝重。他指着地图上咸宁北侧一个被红圈重点标记的区域,“日军第13联队,配属至少一个战车中队(十余辆),在至少两个炮兵大队(约24门火炮)的持续轰击下,正全力猛攻杨林挡。孙启明把最后的预备队都填进去了,缺口…还在扩大。再这样下去,杨林挡一失,咸宁北门户洞开,整个防线就有被撕开的危险。”

楚南河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炮队镜,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岩洞内巨大的战场态势图。代表102师防御阵地的蓝色线条,在杨林挡区域被代表日军的红色粗大箭头狠狠压弯,几乎断裂。他的手指,带着一种沉重而决绝的力量,缓缓移动,最终重重地戳在态势图上一个代表第七军装甲预备队集结位置的蓝色三角符号上——狮子口。那里,隐蔽着第七军最锋利的獠牙:第1、第2装甲师的主力。

“不能等了。” 楚南河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钢铁相互撞击,带着一种千钧之力,清晰地穿透了指挥所内的嘈杂,“让豹子们热热身。命令周胜、韩晓征!”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向待命的作战参谋,“第1、第2装甲师,所有战备完好单位,立即前出至反击发起阵地——青石坡!野蜂自行火炮团,向杨林挡日军攻击锋线后方延伸区域,覆盖射击!打乱他们的后续梯队!” 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刃,寒光四射。

“军座!” 一个通讯参谋猛地从电台前抬起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集团军司令部急电!特战大队确认坐标!日军重炮群核心位置,野猪坳谷底!坐标已同步至炮兵司令部!”

几乎在同一秒,另一个通讯兵也跳了起来,声音因亢奋而变调:“报告!徐文博中校通报,‘锁匠’系统已成功侵入日军通信网!侦测到其咸宁前线炮兵与野猪坳重炮群之间协调频段出现严重阻塞和混乱!有效干扰窗口已开启!”

两道消息如同强心针,瞬间注入第七军指挥部!楚南河眼中压抑的火焰骤然升腾,化为实质般的狂烈战意!他一步跨到通讯台前,几乎是吼了出来:“接炮兵司令部周振邦!告诉他,目标野猪坳谷底!坐标狐狸-山鹰-野猪-七点!给我把‘长脚汤姆’和‘管风琴’全砸过去!砸烂它!为特战大队的兄弟,开条血路出来!火力覆盖,现在!立刻!马上!”

野猪坳谷底,日军重炮阵地。

一门门九六式150毫米重榴弹炮巨大的炮口,刚刚在机械的铿锵声中再次昂起,指向硝烟弥漫的咸宁前线方向,准备倾泻下一轮钢铁风暴。穿着土黄色雨衣、浑身泥浆的炮兵们,正喊着号子,奋力将沉重的黄铜炮弹塞入炮膛。履带牵引车在泥泞中吃力地移动着位置,发出沉闷的咆哮。指挥帐篷外,天线林立,电台的滴滴声急促不断。整个阵地弥漫着一种高效的、冷酷的杀戮节奏。

突然!

一种完全不同于己方火炮发射的、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滚雷声,从极其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的西北方向天际传来!那声音低沉、厚重、连绵不绝,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愤怒咆哮,瞬间压过了阵地上所有的嘈杂!

“雷声?” 一个正抱着炮弹的年轻日军炮兵下意识地抬头望天,脸上带着一丝茫然。铅灰色的雨云依旧厚重,毫无闪电的迹象。

“八嘎!是炮击!超重炮!!” 一个经验丰富的军曹脸色骤变,惨白如纸,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填满!他凄厉的嘶吼划破了阵地的喧嚣!

太迟了!

第一波死亡之雨,已然降临!

“呜————!!!” 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声,猛然从极高的天空垂直贯下!那是155毫米“长脚汤姆”重型榴弹炮弹以近乎垂直的弹道,突破音障时发出的、代表毁灭的尖啸!

“轰!!!!!!”

谷地中央,一门刚刚完成装填的九六式重炮,连同它旁边堆积如山的炮弹箱、奋力操作的七八名炮兵、以及一辆靠得太近的牵引车,瞬间被一团骤然膨胀、直径数十米的巨大橘红色火球彻底吞噬!狂暴无匹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墙,呈环形以超音速向四周疯狂扩散!钢铁炮管像脆弱的麻花一样被扭断、抛飞;人体在高温高压下瞬间气化、撕裂成最原始的碎片;牵引车被高高掀起,在空中翻滚解体,零件和燃烧的碎片如同暴雨般砸向四面八方!剧烈的爆炸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膜和心脏上!

这仅仅只是地狱序章的第一个音符!

紧随其后,是更加密集、更加狂暴、如同天罚般的尖啸!数不清的155毫米重型榴弹炮弹,拖着长长的、刺耳的尾音,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从万米高空呼啸着砸落!整个野猪坳谷底瞬间变成了沸腾的熔炉和狂暴的绞肉机!巨大的火球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地炸开!每一次爆炸都引发山摇地动!泥土、碎石、钢铁碎片、人体残肢、燃烧的木料和帆布……所有的一切都被爆炸产生的恐怖力量撕碎、混合、抛向高空,又裹挟着毁灭性的动能狠狠砸落!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翻滚的浓烟,将倾盆的雨幕都映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隐蔽——!!” 日军军官的嘶吼完全被淹没在连绵不绝的爆炸声浪中,显得苍白无力。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火海和钢铁风暴中奔逃,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掩体。炮弹殉爆的恐怖连锁反应开始了!一处弹药堆被直接命中,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十倍的火球腾空而起,形成一朵翻滚升腾的小型蘑菇云!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将远处山坡上的大树连根拔起!巨大的声浪让整个幕阜山都在颤抖!

就在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达到**时,另一种更加独特、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加入了这场死亡交响乐!那声音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铁管在空气中高速摩擦,尖锐、急促、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震颤!

“咻咻咻咻咻咻——!!!”

天空被染红!不是火光,而是无数条拖着炽亮尾焰的轨迹!t-34“管风琴”火箭炮发射了!数十枚132毫米火箭弹如同狂怒的火龙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以覆盖性的弹幕,洗地般砸向已经被“长脚汤姆”蹂躏得面目全非的谷地!

更加密集、更加狂暴的爆炸连成一片,火光冲天,浓烟翻滚!整个野猪坳谷底彻底被爆炸的火光和翻滚的黑烟吞噬,再也看不清任何具体的物体,只有一片沸腾的、毁灭的混沌!大地持续不断的剧烈痉挛,将远处山坡上的王大山和他的队员都震得几乎站立不稳。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硝烟、焦糊、血腥和金属燃烧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王大山死死抓住身边湿滑的岩石,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随着大地的每一次剧烈颤抖而摇晃。他布满油彩的脸上,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冲刷出道道痕迹,唯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下方那片被烈焰和浓烟彻底统治的地狱,闪烁着一种复仇的、近乎狂热的快意光芒。他猛地从防水油布包里掏出信号枪,填上一发特制的绿色信号弹,毫不犹豫地对准那片翻滚的、象征毁灭的烟云上空,狠狠扣动了扳机!

“嗵——!”

一道翠绿色的光焰,倔强地穿透厚重的雨幕和硝烟,在低垂的云层下划出一道短暂而清晰的轨迹!

咸宁前线,杨林挡阵地。

102师的残破工事在日军持续数小时的狂轰滥炸和步兵波浪式冲锋下,早已支离破碎。战壕多处被炸平,焦黑的泥土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污,残破的武器零件和士兵的遗体散落各处。硝烟混合着血腥和焦糊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师长孙启明少将,军服破烂,脸上满是硝烟和血污,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正亲自操着一挺打红了枪管的m1919重机枪,对着又一次涌上来的日军步兵猛烈扫射!灼热的弹壳叮叮当当砸落在泥水里。

“顶住!给老子顶住!援兵就在后面!” 孙启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牵动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他身边的士兵,眼神疲惫而绝望,许多人连刺刀都拼弯了,只是麻木地重复着射击、投弹的动作。阵地岌岌可危,日军的膏药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越来越近,狰狞的喊杀声清晰可闻。

就在这防线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

西南方向,青石坡地域,大地深处骤然传来一种低沉、雄浑、令人血脉贲张的轰鸣!那不是炮击,而是成百上千台大功率柴油引擎同时咆哮怒吼的声音!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被彻底唤醒!

紧接着,一片钢铁的洪流,撕裂了弥漫的硝烟和雨幕,出现在102师官兵们模糊的视野中!

冲在最前方的,是第七军第1、第2装甲师的矛头!一辆辆涂着德国灰、棱角分明、线条刚硬的豹式(panther)中型坦克!它们那标志性的倾斜前装甲上溅满了泥浆,修长的75毫米KwK 42 L\/70主炮在行进中微微昂起,炮口直指前方的日军战线!豹式坦克群以楔形攻击队形展开,引擎咆哮,钢铁履带碾过泥泞不堪的地面,卷起大片大片的泥浪,势不可挡!紧随其后的,是数量更多的IV号坦克(panzer IV),同样气势汹汹。在坦克集群的两翼和后方,是搭载着机械化步兵的Sd.Kfz.251半履带装甲车,车上的步兵紧握武器,做好了突击准备。

日军进攻部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惊呆了!他们正全力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杨林挡阵地,根本没想到侧翼会杀出如此强大的装甲力量!日军的九七式中战车和更老旧的九五式轻战车,在威猛迅捷的豹式坦克面前,瞬间显得笨拙而脆弱!

“开火!自由猎杀!碾碎他们!” 冲在最前导车上的楚南河,通过车载电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他所在的这辆豹式坦克炮塔上,醒目的指挥天线在狂风中抖动。他的声音如同点燃炸药桶的引信,瞬间引爆了整个装甲集群!

“轰!轰!轰!轰!”

豹式坦克那威力巨大的长身管75毫米炮率先发出震天的咆哮!穿甲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在空气中划出致命的轨迹!一辆正试图调转炮塔瞄准的九七式中战车,炮塔正面装甲如同纸糊一般被瞬间洞穿!巨大的爆炸从内部将它撕开,炮塔被殉爆的弹药掀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砸在泥地里!紧接着,又一辆九五式轻战车被IV号坦克发射的高爆弹直接命中脆弱的顶部,整个车体被炸得四分五裂!

“板载!战车!支那战车!” 日军步兵的惊恐尖叫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喊杀声。面对突然从侧翼冲出的钢铁巨兽,他们的进攻队形瞬间大乱!血肉之躯在钢铁履带和猛烈炮火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试图用燃烧瓶和炸药包靠近的日军敢死队员,在密集的伴随机枪火力(mG34机枪恐怖的撕布声)和装甲车上的步兵火力扫射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第七军的装甲集群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黄油,势如破竹!钢铁履带无情地碾过日军的散兵线,碾过被摧毁的战车残骸,碾过一切敢于阻挡在面前的障碍!豹式坦克精准而致命的长距离点射,将一个个暴露的火力点和试图集结的日军小队炸得粉碎!IV号坦克用高爆弹猛烈压制着步兵集群。机械化步兵从装甲车上跳下,紧随坦克之后,用冲锋枪和步枪清理着残敌,巩固突破口。

102师阵地上,原本绝望的死寂被瞬间点燃!士兵们看着眼前这摧枯拉朽的一幕,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日军在钢铁履带下崩溃、逃散,巨大的震惊瞬间转化为狂喜和力量!

“援兵!是我们的坦克!第七军!第七军杀过来啦——!” 一个满脸血污的连长猛地从战壕里跳起来,挥舞着手中打光了子弹的步枪,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这吼声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整个阵地!

“杀——!” “冲啊!跟着坦克冲!” 幸存的102师官兵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他们抓起武器,跃出战壕,汇入这钢铁洪流掀起的反击狂潮!孙启明丢掉打光子弹的重机枪,拔出腰间的柯尔特手枪,嘶吼着:“弟兄们!反击!把狗日的赶出去!” 带着残部,如同猛虎下山,扑向溃散的日军!

楚南河的豹式坦克碾过一道被炮火摧毁的矮墙,履带卷起碎石和泥浆。前方,一辆被击毁、仍在熊熊燃烧的九七式中战车残骸挡住了去路。楚南河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冰冷的杀意。

“压过去!” 他对着送话器低吼。

驾驶员猛踩油门,引擎发出更加狂野的咆哮!沉重的豹式坦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轰然撞上那堆燃烧的钢铁残骸!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令人牙酸!燃烧的碎片四溅!豹式坦克凭借着强大的动力和吨位,硬生生将挡路的残骸压扁、推开,钢铁履带沾满了燃烧的油污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踏着敌人的尸骨前行!无线电里传来各车组兴奋的回报:“击毁敌战车三辆!”“左翼步兵溃散!”“正在突破第二道防线!”

集团军司令部指挥所内,紧张压抑的气氛被前线传来的捷报撕开了一道口子。

“好!楚疯子打得好!” 李锦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厚重橡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他受伤的左臂吊在胸前,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告诉楚南河,给我追!咬住溃兵,扩大战果!把咸宁前面的钉子给我拔干净!” 参谋们飞快地记录、传达命令,脸上洋溢着多日不见的振奋。

就在这时,译电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秦若兰中校走了进来,她的步伐依旧轻快,如同往常一样,将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夹送到李锦面前。“总座,机要室急电。” 她的声音平静悦耳,脸上带着一丝惯常的、略显清冷的职业微笑。

李锦接过电文,目光扫过。电文内容是关于后勤兵站一批急需油料补充的确认回复,措辞严谨,格式标准,出自军法处上校黄震之手。李锦的眉头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这电文本身没有问题,但黄震的签名…那笔锋习惯性的微微上挑,还有电文末尾那个看似无意多加的句点,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入他的记忆深处。

他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射向秦若兰。秦若兰迎着他的目光,脸上那职业性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清澈平静。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视线交汇中,李锦捕捉到了!在她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最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警示光芒!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却带着千钧之重,狠狠地砸在李锦的心头!

刹那间,无数碎片在李锦脑海中闪电般拼合!黄震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偶尔闪过不易察觉算计的眼睛;他复兴社的出身背景;他在几次关键情报泄露事件发生时,那看似合理的不在场证明或模糊的行踪;还有此刻电文上这细微却致命的签名习惯!

一股寒意,比幕阜山最冷的山风还要刺骨,瞬间沿着李锦的脊椎窜上头顶!他握着电文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指挥所内胜利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黄震!这个潜伏在军法处、深受信任的上校!他传递的每一份命令、审核的每一份文件、接触的每一个作战计划…第七军的装甲反击路线图!楚南河此刻正在咸宁前线狂飙突进的精确坐标!这些绝密信息,是否正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源源不断地流向日军特高课?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是否正冷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切,甚至…引导着日军的炮口和伏兵?

李锦缓缓放下电文,动作沉重。他没有再看秦若兰,目光重新投向巨大的作战沙盘,投向咸宁方向那代表第七军装甲集群快速推进的蓝色箭头。那锐利的箭头,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正笔直地刺向一个精心布置、闪烁着寒光的钢铁陷阱。指挥所内明亮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将他眼中的风暴与深不可测的寒意,悄然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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