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开启救国救民之路 第33章 淞沪锋镝，斩首藤田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九月，淞沪战场。

空气不再是硝烟与血腥的混合，而是凝固的、令人窒息的铅块。大场失守的阴影如同溃堤的洪水，冲击着每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日军第三师团，这支号称“名古屋师团”的精锐，在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的督战下，如同淬火的战刀，正沿着罗店至大场的轴线，凶猛地楔入中**队防线的结合部。他们的炮火覆盖着每一寸可疑的土地，他们的步兵在**式中战车的掩护下，步步紧逼。第九集团军（此时由朱绍良指挥）的防线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伤亡数字触目惊心。

第19集团军司令部，上海近郊，地下掩体。

昏黄的汽灯下，巨大的作战地图上，代表日军第三师团的数个粗壮红色箭头，如同毒蛇的信子，深深刺入罗店-大场防区。参谋们脚步匆匆，声音嘶哑，电话铃声与电台滴答声交织成一片压抑的噪音。

李锦（陆军二级上将）背对着众人，站在地图前。他身形挺拔如松，肩章上的两颗将星在黯淡光线下也透出冷硬。藤田进…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战略神经上。第三师团是日军淞沪战场西线的绝对主力，其攻势之猛，协同之精，给友军造成了巨大压力。打掉它，不仅能解罗店之围，更能沉重打击日军整个淞沪战场的进攻锐气。

“藤田的师团部位置，还没确认？”李锦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室内的嘈杂，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冷冽。

参谋长陈瑜（陆军中将）快步上前，眉头紧锁：“军座，日军防备极严，无线电测向受到强烈干扰，空中侦察又损失太大。根据各前沿部队的零星报告和破译的片段电文，综合判断，其核心指挥机构，极有可能设在…罗店西北约五公里处的刘行镇！那里交通便利，有坚固的砖石建筑群，便于防守和通讯联络。藤田本人，有情报显示他习惯靠前指挥。”

“刘行镇…”李锦的手指精准地落在地图那个不起眼的小圆点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肃立在角落的特战大队大队长王大山（陆军上校）。“‘剃刀’，这把刀，该见血了！”

王大山一步跨出，如同标枪般挺立，脸上那道在玉泉山留下的新疤在灯光下更显狰狞：“请司令下令！特战大队时刻准备着！” 他身后的几名核心中队长，眼神同样炽热如熔岩。

“目标：日军第三师团师团部，刘行镇！首要目标：击毙师团长藤田进中将！” 李锦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任务代号：‘断脊’！行动时间：明晚子时！王大山，你亲自带队！需要什么支援？”

王大山眼中寒光爆射：“卑职需要：

1. 最精确的刘行镇敌情！建筑布局、火力点、巡逻规律、口令（如有）！”

2. 重炮旅（周振邦少将）在行动前半小时，对刘行镇外围日军预设炮兵阵地和可能增援路线，实施十分钟的压制性炮击！吸引其注意力和火力！”

3. 装甲突击团（韩晓征上校）在炮击结束后，于刘行镇东侧佯动，制造我军可能从东面突破的假象！”

4. 第七军89装甲师（刘慧平少将）在罗店正面加强攻势，死死咬住第三师团主力，使其无法回援！”

5. 行动成功后，我需要一条绝对安全的快速撤离通道！”

“全部满足！”李锦没有丝毫犹豫，“林修远（通信团团长，陆军上校）！动用我们埋在日军内部最深的那颗‘钉子’，不惜暴露，也要拿到刘行镇核心区域的最新布防图和口令！情报直接交予王大山！刘毅（工兵团团长，陆军上校）！王大山选定的渗透路线，沿途所有障碍，给我无声无息地清除掉！周振邦、韩晓征、刘慧平！按王大山要求的时间节点，准时行动！牵制必须到位，动静必须够大！”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迅速注入庞大的战争机器。整个第十八集团军的资源，开始围绕着这柄即将刺出的“剃刀”悄然运转。一场针对日军中将师团长的斩首行动，在淞沪的血火炼狱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九月十七日，夜。

无月，星稀，浓云低压。刘行镇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远处罗店方向传来的沉闷炮声，如同大地的心跳。

刘行镇外一片被炮火反复耕耘过的泥泞洼地。王大山和十二名特战大队最精锐的队员，如同融化的影子，紧贴在地面上。他们脸上涂抹着厚重的油彩，身着特制的深色作战服，装备精良：加兰德m1c狙击步枪（带消焰器）、汤姆逊冲锋枪、柯尔特m1911手枪、巴祖卡火箭筒、爆破筒、塑胶炸药、燃烧瓶、带消音器的弩箭、甚至还有几把淬毒的格斗匕首。每个人都是精通渗透、格杀、爆破的多面手，是李锦用黄金和实战喂出来的真正“剃刀”。

王大山的单兵电台耳机里传来微弱的电流声，随即是林修远清晰而低沉的报告：“‘钉子’确认：藤田师团部位于刘行镇中心原乡公所大院，砖石结构，加固。核心区域为后院二层主楼。藤田本人今晚未离开。外围警戒：一个加强中队，环形防御，四角有重机枪巢，主楼前有沙袋工事和两辆装甲车（九四式）。巡逻队每十五分钟一班。最新口令：‘富士山下’——‘樱花盛开’。”

“收到。”王大山的声音低如蚊蚋。他打了个手势，队伍如同幽灵般分成三个小组，沿着工兵团事先秘密开辟并标记好的渗透路线（利用弹坑、沟渠、废墟），无声无息地向镇内摸去。

他们的动作快如狸猫，轻似落叶。红外望远镜（少量通过“山鹰”渠道获得）在黑暗中扫视着前方。遇到日军明哨，弩箭精准地贯穿咽喉；暗哨则被抹喉匕首悄然解决。巡逻队的脚步声还在巷口，他们已隐入断壁残垣的阴影。刘毅工兵团的“清道夫”们留下的记号清晰可辨，避开了雷区和警报装置。

周振邦的重炮旅准时发言！大地猛地颤抖起来！东方天际被炮火映红！155mm“长脚汤姆”的怒吼如同天神的震怒，炮弹精准地砸在刘行镇外围的日军炮兵阵地和通往罗店的公路上！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几乎在同一时间，韩晓征装甲突击团的数辆m2坦克和m3斯图亚特在刘行镇东侧猛烈开火，引擎轰鸣，车灯乱晃，制造出大军进攻的假象！镇内的日军顿时一阵骚动，部分警戒部队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探照灯也扫向东面。

“就是现在！”王大山眼中精光一闪！三个小组如同离弦之箭，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从三个方向猛然扑向镇中心的核心区域——乡公所大院！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率先点名了主楼顶层的日军了望哨和重机枪手。同时，携带巴祖卡的小组在几十米外半跪，“嗤——轰！” 两道白烟拖着尾焰，精准地命中主楼前作为固定火力点的两辆九四式装甲车！薄弱的装甲在聚能装药的破甲弹面前如同纸糊，瞬间化作两团燃烧的铁棺材！剧烈的爆炸和火光撕破了后院的黑暗！

“敌袭！支那军偷袭！” 日语的惊叫声凄厉响起。残余的日军卫兵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疯狂地向爆炸点射击。主楼窗口也喷吐出机枪火舌！

“A组压制正面火力！b组左翼爆破！c组跟我右翼突击！狙击手自由猎杀！行动！” 王大山的声音在枪炮声中炸响！他本人如同猛虎，一个翻滚躲过一串机枪子弹，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将主楼门口沙袋后的两个日军机枪手打成筛子！

A组队员依托院墙和炸毁的装甲车残骸，用加兰德精确点射和bAR的压制火力，死死压制住主楼窗口和院墙其他火力点的日军。子弹打在砖石上，火星四溅。

b组队员在火力掩护下，如同猎豹般冲到主楼侧翼的厢房。“轰隆！”一声巨响！塑胶炸药将厚实的砖墙炸开一个大洞！烟尘弥漫！

王大山带着c组队员，冒着横飞的子弹，从右翼直扑主楼大门！一名日军少尉挥舞着军刀怪叫着冲出来，被王大山抬手一枪正中眉心！另一名士兵刚从门内探身，就被侧面射来的狙击枪子弹掀飞了天灵盖！

“手榴弹！” 王大山怒吼！几枚美制mK2手雷冒着烟从炸开的侧墙破洞和正门甩了进去！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在楼内响起，伴随着日军的惨嚎！

“冲进去！” 王大山一马当先，撞开硝烟弥漫的大门！汤姆逊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将门厅内两个被炸懵的日军卫兵扫倒！楼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木屑粉尘的味道。枪声、爆炸声、日语的吼叫声、垂死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

“藤田老鬼子在二楼！” 王大山根据情报，毫不停留，带着两名队员旋风般冲上楼梯！楼梯拐角，两名日军挺着刺刀扑下！王大山侧身避过，左手闪电般拔出柯尔特手枪，“砰砰！”两枪近距离爆头！动作狠辣利落！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橡木门紧闭，上面挂着“师团长室”的牌子。门口，最后四名身材魁梧、眼神疯狂的日军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组成人墙，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显然是藤田的死士！

“掩护我！” 王大山对身后队员吼道，同时将打空子弹的汤姆逊甩到背后，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工兵铲！这种近身混战，短兵相接更致命！

就在两名队员用冲锋枪火力压制住卫兵，使其无法开枪的瞬间，王大山如同炮弹般撞了过去！工兵铲带着破风声，狠狠地劈在一名卫兵的脖颈上！骨头碎裂声令人牙酸！同时飞起一脚，踹中另一名卫兵的裆部！惨嚎声中，王大山就势前滚，工兵铲向后横扫，“咔嚓”一声，砍断了第三名卫兵的小腿！最后一名卫兵的刺刀已经捅到胸前，王大山惊险地侧身避开，左手抓住枪身，右手工兵铲的铲刃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脑浆迸裂！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四名精锐卫兵瞬间毙命！王大山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煞神。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师团长室内，灯火通明（应急马灯）。一个身穿中将军服、身材矮壮、留着仁丹胡的老年军人（藤田进），正背对着门口，跪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块榻榻米上。他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日本军刀（肋差短刀已出鞘），一只精致的白瓷酒杯，还有一面卷起的、金穗装饰的联队旗（三三师团旗）。

藤田进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却没有回头。他缓缓地拿起酒杯，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动作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仪式感。

“藤田进！” 王大山用生硬的日语低喝，手中的柯尔特手枪稳稳地指向他的后心。两名队员迅速进入房间，枪口扫视角落。

藤田进的身体微微一震，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刻骨的怨毒和身为武士的傲慢。“八嘎…支那猪…竟敢亵渎帝国中将的…” 他嘶哑地咒骂着，试图去抓面前的那把肋刀。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不是王大山的柯尔特，而是门外一名狙击手队员的加兰德！子弹精准地打在藤田进伸向肋差的手腕上！血花迸溅！藤田进发出一声痛哼，手无力地垂下。

“想切腹？没那么便宜！” 王大山冷冷道，枪口纹丝不动，“血债，得用血来偿！”

藤田进怨毒地盯着王大山，左手颤抖地想去捂流血的右手腕。就在这时，王大山眼角的余光瞥到藤田进身后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标注着第三师团最新进攻态势的军用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后续作战计划、预备队位置、甚至对南京方向的战略企图！

“地图！带走！” 王大山对队员低吼！一名队员立刻上前，不顾藤田进怨毒的目光，迅速将那幅巨大的地图卷起。

藤田进看着地图被夺走，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左手猛地抓起桌上的肋差，不再切腹，而是嚎叫着向王大山扑来！动作竟出乎意料的迅猛！

王大山眼神一厉，不退反进！在藤田进扑到身前的刹那，他闪电般侧身，左手如同铁钳般抓住藤田进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 腕骨碎裂！同时右膝狠狠顶在藤田进的腹部！藤田进闷哼一声，身体弓成了虾米。王大山夺下肋差，反手一划！冰冷的刀锋瞬间割断了藤田进的喉管！

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王大山一身一脸！藤田进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怨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重重地倒在了那面象征着第三师团无上荣誉的“三三”军旗上！粘稠的血液迅速浸透了金黄色的旗面。

“呸！”王大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冰冷如铁石。“便宜你了，老鬼子！”

他迅速扫视房间，目光落在藤田进腰间佩戴的将官手枪（南部十四式）和那柄装饰华丽的军刀（指挥刀），以及小几上那个印有菊花御纹的白瓷酒器上。“战利品！全部带走！包括那面破旗！”

两名队员立刻行动，将军刀、手枪、酒器、还有那面沾满藤田进鲜血的“三三”联队旗，一股脑塞进特制的防水携行袋。

“撤！” 王大山低喝一声，毫不留恋。楼下，激烈的枪战声和爆炸声仍在继续，但日军卫兵显然失去了统一指挥，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A组和b组队员已按计划炸毁了通讯室和配电房，整个刘行镇核心区域陷入一片黑暗和更大的混乱。

特战队员们交替掩护，沿着预定的撤离路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刘行镇的废墟和夜色中。身后，只留下燃烧的装甲车残骸、遍地日军尸体、被割喉的哨兵、被摧毁的指挥中枢，以及躺在自己军旗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日军中将师团长藤田进！

几乎在特战队撤离的同时，意识到师团部遭受致命打击的日军外围部队，如同受伤的疯兽，在失去统一指挥的混乱中，开始向刘行镇核心区域疯狂倾泻炮火，进行无差别的报复性轰击，试图掩盖这奇耻大辱。整个刘行镇陷入一片火海，反而为王大山的撤离提供了绝佳的烟雾。

凌晨时分，王大山小队带着一身硝烟、血腥和沉甸甸的战利品，安全返回第19集团军后方预设的接应点。

当王大山将那面沾满藤田进中将鲜血、象征着日军第三师团军魂的“三三”联队旗，连同藤田的将官军刀、手枪和御赐酒器，重重地放在李锦面前的作战桌上时，整个地下掩体指挥部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沉的欢呼！

“好！干得漂亮！王大山！特战大队全体将士，记首功！” 李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快意！他拿起那面染血的日军联队旗，金穗沉重，旗面冰凉，那深褐色的血渍刺眼无比！这面旗帜的缴获，其意义甚至超过了击毙藤田进本身！它象征着不可一世的“名古屋师团”的脊梁，被中**人硬生生斩断！

“通电全军！通电全国！” 李锦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地下掩体回荡，充满了铁血豪情：

“我第19集团军特战精锐，于昨夜（九月十七日）子时，奇袭敌淞沪派遣军第三师团司令部（刘行镇），经浴血奋战，一举捣毁敌巢！当场击毙敌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以下军官数十人！缴获敌师团作战地图、机密文件及象征其军魂之‘三三’联队旗一面！藤田进之将官军刀、配枪、御赐信物，亦为我所获！此战，乃抗战以来，击毙日军现役中将之首例！斩断倭寇一臂，扬我军威国威！第十八集团军十万将士，必以此胜为激励，再接再厉，痛歼顽敌！抗战必胜！中华必胜！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 李锦 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十八日晨！”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全国！各大报纸头版头条刊出捷报！举国沸腾！藤田进毙命、“三三”联队旗被缴获的消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狂妄的日军脸上，极大鼓舞了全**民浴血抗战的决心！张治中、朱绍良等友军将领亦发来贺电，盛赞此战之功！

日军第三师团在失去师团长和核心指挥机构后，陷入巨大的混乱和恐慌，进攻势头戛然而止，被迫转入防御，进行紧急的指挥权交接。罗店正面的压力骤然减轻，第九集团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和重整时间。整个淞沪战场的西线态势，为之一变！

李锦站在地图前，看着代表第三师团的红色箭头失去了锋芒。他抚摸着桌上那柄缴获的、刀柄缠着将官穗的日本军刀，目光却投向了更远的东方。淞沪的血战远未结束，但“断脊”行动的成功，如同在沉沉黑夜中点燃了一支最炽热的火炬，照亮了前路，也昭示着侵略者必将付出的、更为惨痛的代价！那面染血的“虎皮旗”，将成为第19集团军，乃至整个中国抗战不屈意志的永恒见证！

几乎是特战大队突入刘行镇的枪声刚刚响起，第19集团军前沿指挥部里，气氛就绷紧到了极致。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通讯参谋声嘶力竭地呼叫着各部。李锦如同一尊石像，矗立在巨大的观察孔前，手中紧握着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日军第三师团防线的纵深方向。那里，本该是日军重炮群咆哮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前方第七军的阵地上，日军步兵第5旅团的攻势依旧猛烈如潮，炮弹在**阵地上不断炸开火光，机枪的曳光弹在夜空中疯狂交织。

突然！

观察孔外，日军防线纵深的夜空，猛地被一片冲天的、剧烈翻滚的橘红色火光照亮！紧接着，一连串沉闷到极点、仿佛大地心脏被撕裂的恐怖爆炸声滚滚传来！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脚下的地面也传来清晰的震动！那爆炸的烈度远超寻常炮击，如同地底的火山骤然喷发！

“成了！”李锦猛地放下望远镜，镜片后的双眼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这厚重的夜幕！那爆炸的位置和规模，只能是特战大队成功摧毁了日军的核心炮兵阵地！

几乎在同一瞬间，前方第七军指挥部打来电话，楚南河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颤抖：“钧座！钧座！鬼子的炮火……停了！完全停了！前沿观察哨报告，日军纵深核心区域发生大规模爆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李锦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坚硬的触感和微微的疼痛让他确认这不是梦。“命令！”他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响彻整个指挥部，“第七军！楚南河！立刻发动总攻！目标：当面之敌，步兵第5旅团！给我打！往死里打！把他们碾碎在阵地上！新一军、新二军炮群，所有火力，给我覆盖步兵第5旅团后方，切断其增援退路！骑兵军，向侧翼运动，准备扩大战果！”

“是！”通讯参谋几乎是吼着将命令传达下去。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和力量，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

第七军前沿阵地。无数个被炮火反复犁过、布满焦黑弹坑和残肢断臂的散兵坑里，幸存的德械师官兵们猛地抬起了头。他们灰头土脸，军装褴褛，脸上混合着硝烟、泥土和干涸的血迹，但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对面日军那令人绝望的、仿佛永不停歇的重炮轰击，竟然真的消失了！

“杀——！”一声饱含着无尽悲愤与狂喜的怒吼，从一个连长嘶哑的喉咙中爆发出来，瞬间点燃了整个战线！

“杀啊——！！！”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震动了夜空！无数灰蓝色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战壕、弹坑中一跃而起！端着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紧握着mp18冲锋枪、操纵着mG34通用机枪喷射出复仇的火舌，在军官和士官的带领下，朝着因炮火支援突然中断而陷入短暂混乱和茫然的日军步兵第5旅团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冲锋！

憋屈了太久！牺牲了太多！此刻，唯有敌人的鲜血，才能祭奠死去的袍泽！

89装甲师残存的豹式和IV号坦克，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履带卷起漫天泥浆，如同钢铁巨兽般从隐蔽处冲出！短管火炮喷射出愤怒的火球，机枪疯狂地扫射着日军的步兵群和火力点，为冲锋的步兵开辟道路、提供掩护！钢铁洪流所过之处，日军的临时工事如同纸糊般被撕碎！

失去了重炮支援和统一指挥的日军步兵第5旅团，如同被斩掉了爪牙的困兽。士兵们惊恐地看着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中**队，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越来越近的坦克轰鸣，感受着后方核心区域传来的恐怖爆炸余波。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阵地中蔓延。基层军官声嘶力竭的呵斥和军刀的劈砍，也无法阻止这种崩溃的势头。抵抗迅速变得零散而无力。

第86师、87师的步兵如同猛虎下山，以班排为单位，凶狠地楔入日军阵地，用手榴弹、刺刀、工兵铲与陷入混乱的日军展开惨烈的近战搏杀！复仇的火焰烧红了战士们的双眼！

新一军和新二军的美制105mm榴弹炮群也发出了怒吼！密集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步兵第5旅团的后方交通线和可能的增援集结地域，炸点连绵成片，形成一道炽热的火墙，将战场彻底隔绝！

骑兵军军长马世荣中将，这个彪悍的西北汉子，此刻也热血沸腾。他抽出雪亮的马刀，刀锋在远处爆炸火光的映照下寒光闪闪：“弟兄们！中央军的老总们把硬骨头啃下来了！该咱们露脸了！上马！跟着老子，抄小鬼子的后路去！”

蹄声如雷！数千剽悍的西北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借着夜色的掩护，从侧翼的旷野中席卷而出，马蹄踏碎了沉寂的大地，直插日军战线纵深！他们手中的骑步枪喷吐着火焰，马刀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目标直指日军溃兵的退路和后方脆弱的辎重！

第19集团军司令部掩体内，气氛依旧紧张，却已截然不同。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参谋们脚步飞快，电话铃声、报告声、标记地图的沙沙声响成一片。代表第七军和新一、新二军炮群的红色箭头，正以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刺入并包围了代表日军步兵第5旅团的蓝色区域。骑兵军的红色箭头则如同一把锋利的弯刀，正从侧翼狠狠劈向蓝色区域的腰部！

“钧座！第七军楚军长报告，已突破日军步兵第5旅团核心阵地！当面之敌大部被歼，残敌正沿菹藻浜向吴淞口方向溃退！89师装甲部队正在追击！”

“新一军梁军长报告，其炮火已完全封锁预定区域，暂未发现日军大规模增援！”

“骑兵军马军长报告，已成功切断日军溃兵主要退路，正在扩大战果，围歼残敌！”

一份份捷报如同甘霖，冲刷着连日来的阴霾。

李锦站在地图前，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如渊。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露出狂喜之色，只是微微颔首。藤田进授首，重炮群被毁，步兵第5旅团主力被围歼……这一连串打击，对于骄横的日军第三师团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淞沪战场的僵局，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命令各部，”李锦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第七军肃清残敌，巩固阵地！新一军、新二军保持炮火压制和警戒，防止日军反扑！骑兵军扩大战果后，立刻撤回休整！另，命令集团军直属工兵团刘毅，立刻前出，抢修被日军破坏的道路桥梁，保障后续部队和补给运输！野战医院王明，全力救治伤员！”

“是！”陈瑜立正应道，看向李锦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钦佩。这位总司令的谋略和决断，再次挽狂澜于既倒。

这时，一个机要参谋匆匆走进来，将一份特殊的电文递到李锦手中。电文没有通常的报头和落款，只有一组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密码。李锦不动声色地接过，走到角落灯光稍暗处，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一个微型密码本，手指快速而熟练地对照着。

陈瑜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李锦专注的侧脸，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极其复杂的微光——那里面有欣慰，有凝重，还有一种深藏于心的、超越当前战场的深远思虑。电文的内容瞬间被译出，只有短短一行字：“惊雷破晓，利刃初试。善抚士卒，再接再厉。‘家’安。”

李锦迅速合上密码本，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本小册子粗糙纸张的触感。他抬起头，脸上已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有指挥若定的坚毅。他走到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目光扫过那片被红色箭头狠狠撕裂的蓝色区域，最终落向更广阔的淞沪战场，落向那依旧盘踞着无数狰狞蓝色标记的远方。

掩体外，东方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鱼肚白，正顽强地刺破沉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