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恶魔 一百七十三 朋友与背叛

魔法通用理论181页：

今日无心写作。

晚间一人独立雨中：家族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会上只有小七说他支持我，余下阴阳怪气不计其数。

以我过去的脾气是要好好整治这些人，但此时不同。上午去魔法市场，又两处被关闭，生意上的难题如今已切到天玄月的命脉，库泊的离开又带走了新产品研发的可能。飞鸟已尽，良弓要藏。

如今我能做的，唯有继续做好实验的事。

近来时常觉得寂寞，也想念克蕾儿，想过去的点滴，想朋友们。想库泊和她都在的时候，时代要变化，只有我不想前进。

多年来，家族人围绕在一起，可有些话无法对旁人说，无法对父母说，也无法对朋友和克蕾儿说。

小七说这就是男人的担当。我笑他还没成年，懂什么男人。他又问我，如果克蕾儿回来，我会怎样做。

我和他说，想念是一码事。背叛是不能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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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剧烈的颠簸。

麒林的头很痛。

迷迷糊糊醒来，惊讶发现自己竟不在床上。

背后是柔软的一双腿，眼前是几个脑袋，周遭是钢筋铁皮。

“你醒啦！”

麒林伸手摸脸颊：“这……这是哪？”

众人皆沉默。

麒林挣扎着坐起身来，腿是玲娅的，只好问她：“玲娅……这是哪？”

玲娅表情略显局促，低声答道：“……是，是车上。”

“车上？”

确实是车上，颠簸也解释的通。

再次打量四周，这里确实是他曾经坐过一次的卡车的后车厢——后来他就去副驾驶中间的位子了。只不过平时完全没有颠簸的这么剧烈，晃得他头很痛。

昨晚他在哪里来着。

麒林只记得睡前还在沃格给他安排的小屋里，送走了医生，研究一会法杖就躺下了，可一觉醒来怎么就到了车上？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麒林疑惑，摇晃着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向车后窗，这车厢两侧并无玻璃，只有车尾的门上有窗。

周围有四个人，玲娅，卢波，芝田真，菲力德，车尾后则是快速远去的树林。

他扭头奇怪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今天这么急着去训练吗，直接把我拉到这里来了。莉莉姐呢？”

众人低着脑袋相顾无言。

“喂！”

麒林有些不高兴：“怎么了？说啊！玲娅你说！”

“……”玲娅被麒林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咬了半天牙终于开口。

“今天早上来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军官，他给我们四个法杖，要我们当面演示用魔法杀人的技巧，我们就给他看了风刃，还有电魔法。然后他和我们说，要我们……去前线。不然的话他就把我们都杀掉。”

“你说什么？！”

麒林震惊，他当然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日子距离沃格离开已有三周余。

前几日的夜医生也明确和他说过，没天赋的孩子结果不好说，目前由于菲力德的出现，侧面被医生用电能魔法的事佐证了天赋与科目的分别，不能使用风魔法，不代表不能使用电魔法，还有其他魔法。

麒林则故意拖沓升温魔法的研究，想拖到沃格回来。

医生说，至于这些有天赋的孩子总有一天会被送到战场上。

麒林则表示不认同。

“可是就凭你们的能力真的能去战斗吗？”

“……”

菲力德也开口道：“他还告诉我们，如果想要剩下的同伴们活着，就要在前线完成这次任务。”

“什么任务……不对，你等等！”

为什么他也在车上？

“你是说，我们现在正在去前线的路上？”

车厢摇晃，众人皆沉默，这是默认。

“砰——”

麒林惊愕失色，一屁股坐回车厢边缘，联系到他在车上醒来的事，傻子也明白。显然这是被抓了壮丁，不容许他反驳，要连带他一起送到战场去！

“怎么会这样……”

他颤抖着抓向隔壁的卢波两人，急声道：“不行……不行……莉莉姐呢？沃格在哪里？我还有事没和他说！”

平日关系好的卢波和芝田真不说话，玲娅则在一旁干脆地哭了起来。

“放我出去，我要见沃格！喂！”

麒林怒气冲冲拍打车厢，结果当然毫无反应，反倒是随着一个颠簸摔倒在车厢里，卢波一言不发过来搀扶。

麒林一把推开他的手，法杖不在他身边，他面色沉如水。

他的存在应该是秘密。

“是谁说了我的事——”

他愤怒地抓起卢波的衣领，大声质问道：“所有报告都只写了有四个孩子有天赋。为什么我会在车上，你告诉我，是谁，说了我的事！是不是你啊！啊？！”

“不——不是我！”

卢波被麒林抓得几乎喘不过气，玲娅见状也顾不上流眼泪，人扑将过来，双手盖在麒林手上。

“麒林，麒林你不要这样……快放开他，不是他说的。”

“不是他说的？那是谁？难道是你！是不是你！”

麒林一手揪着卢波，布满血丝的眼睛扭转过来瞪着玲娅，玲娅被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在她眼里麒林永远是那副贵族气质，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火。

“够了，麒林！”

是一旁的菲力德发话：“是安威说的。”

“安威？”

“对，是安威说的。”菲力德摇头道，“那位军官严厉地审问我们，说是否只有我们四人有天赋，能用魔法。他个子非常高，要比沃格将军还高不少，我们都被他吓住了。”

“他还说，如果我们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就要所有孩子一起陪葬。”

菲力德回忆道：“然后在单独病房里，安威就说了你的事，我想应该是他说的，军官非常生气，还因此给了纳德一巴掌。”

“呼……呼……竟然是他。”

麒林难以置信摇头，揪着卢波的手也软下来：“我把你们当朋友，才和你们见面，才告诉你们我存在的事，才来想尽办法，甚至重新拿起法杖。安威和我说他们要被处理的事，要我救他，我整整一夜没有睡，手丢魔法丢得发抖——到头来，你们就这么对我。”

“你够了吧。”

墙角一直未发言的芝田真冷不丁说了一句。

麒林没听清：“你说什么？”

芝田真黑着脸：“我说，你闹够了吧。”

“什么意思？我闹？”

麒林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解：“我……我拿你们当朋友。”

“我也拿你当朋友！”芝田真冷冷回道，“但是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明明你去的话要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有用！平心而论。在座的里面真正能用魔法杀人的不就你一个吗？为什么我们要被送到前线，你就可以不去？而我们没天赋的、不肯去的就要被杀！就因为你是贵族吗？”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混蛋！”

麒林爬起身冲向芝田真，一手拉住他的衣服，卢波赶快过来劝。

芝田真也站起身来，他比麒林还要大几岁，身形也壮得多。

他冷声道：“你放开我。说你秘密的不是我们，要求你去战场的不是我们，把你扔到车上来的也不是我们！你和我们发什么脾气？我们又不欠你什么。”

车程的后半段不再吵闹，只留下车辆的颠簸声，还有玲娅偶尔传来的啜泣声。幼年的麒林第一次拥有朋友，第一次经历所谓的背叛，也为后来的许多事埋下伏笔。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背叛。不管是安威还是芝田真，心脏突突的冲击声反复洞穿他的耳膜，盖过车子的噪声。直到车厢的后门被拉开，银白的光铺设进来。

两名士兵站在车厢后，一左一右。

其中一人伸个脑袋进来，看见麒林已醒，嘴中哈着气说道：“你醒了，睡得真够死。”

“以防意外，我和你们重新交代一下，尤其是你，刚醒的那个……小伙子。听好了，今天，我们要突击穆春庄园的军事基地。你们的任务就是刺杀据点里的军官，和我外围部队里应外合。如果任务成功，陈命将军会按照约定释放你们剩下的同伴，也给你们最好的奖励，给你们正式加入庄园队伍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冲着同伴笑一下，又转回头来：“庄园养着你们这么久，投资这么大，不是让你们白吃白喝的。这次任务就是你们的投名状。”

“都听好了，计划是这样的，我，还有我这位兄弟，明天会以进献税务的名义送你们进去，届时会准备四口特殊的箱子，箱子上层是金银财宝，下层放一个成年人肯定是不够，但放个孩子没问题。”

“你们就每人拿一根法杖，藏在箱子里，等到我们当面进献财宝的时候，我会每个箱子都敲打一下机关，然后打开上层，你们到时候就从箱子里钻出来，见人就杀，尤其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个首领军官，谁如果能把他杀了，那到时候重重有赏！”

“我也不骗你们，这任务九死一生，你们如果死了，后事、父母，庄园都会安排人去处理好……不过风险和机遇并存，这可是几年一遇的立大功的机会，我们被穆春庄园的那帮畜生们压榨的时间也够久了，大选在即，应陈命将军安排，明天就是与他们一决雌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