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伪龙宫坍塌的巨响如同洪荒巨兽的垂死咆哮,震得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颤抖。悬空索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疯狂摇摆,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冰冷的青铜锁链摩擦着岩壁,火星四溅。
“快!快!桥要塌了!”胡八一嘶声力竭地大吼,一手死死抓住晃动的锁链,另一只手还不忘拽着受伤的王胖子。四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在剧烈摇晃的索桥上拼命向前爬行,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木板碎裂坠入深渊的声响。
王胖子脸色惨白,刚才与青铜龙硬撼的内伤让他气息不畅,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嘴里胡乱念叨着:“佛祖保佑……三清道祖……马克思老人家……拉兄弟一把……”
张九歌和Shirley杨紧随其后,张九歌将古镜清光尽可能扩散,试图稳定周围一小片区域的能量,减少索桥的晃动,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Shirley杨则目光锐利,不断提醒着前方哪块木板看起来相对结实。
“咔嚓!”一声脆响,王胖子脚下的一块木板应声而断!他肥胖的身躯猛地向下一沉!
“胖子!”胡八一目眦欲裂,手臂青筋暴起,死死拉住连接着王胖子的登山绳,整个人都被带得一个趔趄。
千钧一发之际,张九歌猛地将古镜清光凝聚成一道光束,如同无形的手臂般托了王胖子一下!就这瞬间的缓冲,王胖子另一只脚奋力蹬在旁边的锁链上,借力向上蹿,胡八一也同时发力,终于将他重新拉了上来。
“我滴个亲娘哎……”王胖子趴在锁链上,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四人不敢有丝毫停留,继续亡命奔逃。终于,在索桥即将彻底分崩离析的前一刻,他们连滚带爬地冲回了最初的平台。
脚踏实地的感觉从未如此美好。四人瘫倒在地,贪婪地呼吸着带着硫磺味的空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头望去,只见对面的伪龙宫入口已经被崩塌的巨石彻底封死,只留下一些弥漫的烟尘。那座邪异而宏伟的地下宫殿,连同其中隐藏的西夏秘密和四条青铜龙傀儡,已然被永久埋葬。
“总算……逃出来了……”王胖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胡八一检查了一下大家的状况,除了王胖子内伤需要调养,其他人都只是皮外伤和体力透支。他看了看手腕上早已停摆的机械表,又估算了一下在地下的时间,脸色微变:“不好!我们在地下待的时间可能超过三天了!沙里飞说不定已经走了!”
这话让众人心中一沉。没有向导和骆驼,在这茫茫沙海中,他们生存的几率将大大降低。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Shirley杨挣扎着站起身,“原路返回,去溶洞那边看看,也许沙老哥还在等我们。”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四人沿着来时的地下通道,向着溶洞方向返回。通道内依旧昏暗,但没有了伪龙宫那股压抑的气息,显得“安全”了许多。只是那持续不断的、来自上方的沉闷坍塌声,提醒着他们黑水城正在经历剧变。
当他们终于回到那个拥有地下暗河的溶洞时,发现溶洞也受到了一些波及,顶部出现了新的裂缝,不断有沙石落下,但整体结构还算稳固。
然而,溶洞内空无一人,也没有骆驼的踪影。沙里飞果然已经不在了。
“妈的……那老梆子……真的走了……”王胖子失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八一在溶洞里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沙里飞留下的线索。终于,在靠近地下河的一块较为干燥的大石头上,他发现了几行用炭灰写就的、歪歪扭扭的汉字:
“三日之期已过,按规矩先行。西北方向,三十里外,有废弃烽燧,内有补给与水囊。能否活命,看尔等造化。——沙里飞”
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匆忙。
“西北三十里,废弃烽燧……”胡八一看着字条,心中五味杂陈。沙里飞终究还是守了一丝信用,给他们指了一条生路,虽然这条路同样充满未知。
“三十里……还是在沙漠里……”王胖子哀嚎一声,“这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有目标总比没目标好。”张九歌冷静地说道,“沙老哥指明了方向和补给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我们的水不多了。”
四人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物资。水确实所剩无几,食物也勉强只够一两天的量。他们在地下暗河边将所有的水壶和水囊重新灌满冰冷的河水,又休息了几个小时,待体力恢复一些,便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求生之路。
按照沙里飞指示的西北方向,他们再次一头扎进了无边无际的沙海。烈日、黄沙、干渴、疲惫……所有的艰辛再次袭来,而且这一次,他们失去了代步的骆驼,只能依靠双腿。
王胖子的内伤让他行走格外艰难,速度慢了很多。胡八一和张九歌轮流搀扶着他,Shirley杨则负责在前方探路和辨认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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