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开局就是母女花 第4章 露馅儿了？

意外地收获了一对潜力无穷的极品母女花——风华绝代的王美娟和天生媚骨的赵诗诗，赵杰逛南皮城的兴致如同浇了油的火焰，愈发高涨起来。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被王府侍卫严防死守、绝不允许他靠近的区域——比如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散发着浓烈草药气息的药铺一条街。

“这个！还有那个！那包紫色的草根！对，就是像老鼠尾巴的那个！还有那罐子黑乎乎的粉末……统统给本世子包起来！” 赵杰小小的身影在一家家药铺里穿梭，粉嫩的小手指点江山，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不是在买药材，而是在搜罗什么稀世珍宝。

随行的四名侍卫，连同后来赶来帮忙的两名王府仆役，手中早已是提满了大包小包，累得满头大汗。尤其那些散发着各种奇异气味的药材包，几乎堆成了小山，压得他们步履蹒跚。这其中，尤以各种年份的人参、灵芝、首乌等补益气血的药材，以及诸如曼陀罗花、乌头、断肠草等剧毒之物为最，甚至还有一些连药铺掌柜都叫不出名字、但赵杰指名要的冷僻草药。他几乎是以扫荡的姿态，席卷了南皮城大小药铺里但凡他觉得“有用”的存货。

用赵杰自己的话说，对着身后气喘吁吁的侍卫们，他老气横秋地感慨道：“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溜出来一趟，下次指不定猴年马月呢！自然要为未来的‘宏图大业’提前备足粮草弹药！这点辛苦算什么？” 他口中的“宏图大业”，侍卫们自然不懂，只当是小主子又找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游戏”。

一行人直逛到日头高悬，阳光变得炙热刺眼，赵杰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回味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小手一挥：“打道回府！”

于是，这支满载着药材、玩具、零食以及一对“特殊战利品”的队伍，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地返回了位于南皮城中心、戒备森严的南王府。

走到那两扇足有三丈高、包着厚重铜钉、散发着森严气息的朱红大门前，门前站立的八名披甲执锐、目不斜视的王府亲卫齐刷刷地躬身行礼：“恭迎世子回府！”

赵杰习以为常地点点头，正要迈步跨过那高高的、象征着权势与地位的门槛。

“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低呼。

赵杰奇怪地回头，只见王美娟一手紧紧掩着微张的嘴，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撼而微微收缩，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当场。她正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王府大门上方那块巨大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匾额，上面用遒劲有力的金漆写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敕造南王府”！阳光照射在金色的字体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更添几分皇家威严。

那气派非凡、威严肃穆的门楣，那森严的守卫，那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闻的“敕造”二字，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王美娟的心头！她之前虽然知道这位小少爷身份尊贵，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是王府！

赵杰心知肚明她为何如此失态，却故意歪着小脑袋，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王姨，怎么了？被门槛绊着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促狭。

王美娟这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勉强回过神来，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着。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风中落叶：“这……这里……是南王王府吧？” 她仿佛需要再次确认这个足以颠覆她认知的事实。

赵杰故作不解地挑了挑眉，小脸上满是理所当然：“是啊，有什么问题？我回家啊。” 那语气仿佛在说“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王美娟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个之前只敢在心底最深处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刻如同惊雷般炸响！她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勉强稳住身形，声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试探：“那……那您……您是……”

这次，不用赵杰亲自开口，他身边那个之前掌掴王军的侍卫统领，已挺直了腰板，如同标枪般站立，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声音洪亮地代为回答：“我们少爷？自然是当今天风帝国皇帝陛下的亲侄儿、江南自治州州长、世袭罔替南王爷的独子！尊贵的南王世子殿下！你说还能是谁？！” 每一个头衔都如同重锤，敲打在王美娟脆弱的神经上。

“啊！”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得到这石破天惊的确认瞬间，王美娟还是忍不住再次惊呼出声！巨大的身份落差带来的冲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她之前猜测这位小少爷或许是哪位高官显贵家的公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帝国最顶尖的皇族贵胄！自己……自己母女竟然签了死契，卖身给了……南王世子？！

一直安静地拉着母亲衣角、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环境的赵诗诗，仰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眨巴着那双异常明亮纯净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问道：“娘，这个哥哥……很厉害吗？比那个坏蛋还厉害吗？” 她的小手指下意识地指向王府大门，似乎在她幼小的认知里，这座巨大的房子就代表着“厉害”。

王美娟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一把捂住女儿的小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冒犯！这是**裸的冒犯王族子弟！天风帝国虽无明文规定平民必须如何跪拜王族，但皇权贵胄的尊卑之分早已刻入帝国每一个子民的骨髓深处，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像她们这样身份卑微的平民，如此“轻慢”地用手指着王府、质疑世子的“厉害”，若被有心人抓住，足以构成大不敬之罪！那后果，绝不是她们这对刚刚脱离虎口、又坠入深潭的母女能承受的！

她惶恐万分地对着赵杰深深躬下身去，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卑微：“小王爷恕罪！民女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小女年幼无知，口无遮拦，绝非有意冒犯！民女……民女该死！求小王爷开恩！” 说着，她就要拉着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赵诗诗跪下磕头。

看着诚惶诚恐、吓得几乎魂不附体的母女俩，赵杰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反而觉得有些无趣。这森严的等级，这深入骨髓的敬畏，正是他未来“宏图大业”的根基之一。他随意地摆了摆小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起来吧。不知者不罪。诗诗还小，童言无忌。以后在本世子身边，尽心伺候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赵诗诗那张懵懂的小脸上，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温和，“走了诗诗，跟哥哥进去看看咱们的家。”

说罢，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牵起赵诗诗那只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的小手。入手滑腻柔软，如同上好的暖玉。赵诗诗似乎感受到了他传递过来的某种力量（或者说，是懵懂地觉得这个哥哥似乎没那么可怕），小手也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些。

赵杰不再理会还在躬身颤抖的王美娟，拉着赵诗诗，迈着轻快的步子，一步跨过了那象征着天堑般的王府门槛。王美娟哪里还敢有半分怠慢？赶紧直起身，小跑着跟上，低着头，亦步亦趋，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赵杰并未将这对母女带到王府正院，而是直接领到了自己专属的、位于王府西侧，环境清幽雅致的“芳菲院”。这院子是他出生后赵建明特意为他修建的，种满了奇花异草，四季芬芳，故而得名。

院内早有伶俐的丫鬟迎上来：“世子回来了！” 看到赵杰身后跟着的陌生母女，尤其是王美娟那惊人的美貌，丫鬟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和好奇，但都规矩地低下头，不敢多问。

“嗯，” 赵杰随意应了一声，指着王美娟母女对为首的大丫鬟春桃吩咐道：“春桃，给她们母女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厢房，就在西厢那边吧。以后她们就在芳菲院伺候了。王姨……嗯，以后就叫王嬷嬷吧，负责本世子的起居。诗诗嘛……” 他看了看紧紧拉着母亲衣角、好奇地打量着院子的小女孩，“她还小，先跟着她娘，跑跑腿，熟悉熟悉。”

“是，世子。” 春桃恭敬应下，立刻带着几个小丫鬟去收拾房间。

赵杰拉着赵诗诗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早有丫鬟奉上温热的蜂蜜水和精致的点心。赵诗诗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漂亮点心，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却怯生生地不敢伸手。赵杰随手拿起一块做成兔子形状的桂花糕塞到她手里：“吃吧，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

赵诗诗看看手里的点心，又看看赵杰，再看看母亲，见母亲微微点头，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恐惧。

王美娟看着女儿，又看看这精致华贵却陌生的环境，心中百感交集。从家破人亡、街头受辱，到被世子所救（虽然方式特殊），再到如今踏入这深似海的王府……命运如同湍急的河流，裹挟着她身不由己地前行。未来是福是祸？她一片茫然。只能紧紧抓住女儿这唯一的希望。

赵杰刚抿了一口蜂蜜水，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片刻的清闲，芳菲院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却规矩的脚步声。一名穿着管事服饰的中年人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赵杰躬身行礼，声音恭敬：“禀世子，王爷有令，请您即刻带着新带回的那位……王嬷嬷和诗诗小姐，去西偏厅一趟。”

赵杰放下手中的琉璃杯，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心中雪亮：肯定是上午随行的侍卫里，有人“尽职尽责”地跑去向父王赵建明“汇报工作”了！把他当街“买人”、痛打城卫军统领之子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知道了。” 赵杰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无奈：“真是半点自由都没有！看来得加快那个计划的实施了。”

无奈，他只好对刚把行李放下、惊魂未定的王美娟母女道：“走吧，随我去见父王和母亲。”

一路上，赵杰心思飞转，眉头微锁：“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只是‘买’个人，就闹得父王亲自过问。将来若真要施展我的‘宏图大业’——无论是炼制那些‘有趣’的药物，还是训练人手，甚至将来‘调教’这对母女花——身边总跟着这些‘眼线’，一举一动都在父王眼皮子底下，岂不束手束脚，寸步难行？”

“可要是离家出走，逍遥江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行不行！堂堂南王世子，身边没个使唤跑腿的，难道事事都要本世子亲力亲为？洗衣做饭、打探消息、跑腿采买……那也太跌份儿了！简直有辱我‘玉面郎君’（未来）的威名！更何况，江湖险恶，带着这对毫无自保之力的母女，更是麻烦……”

“啧，头疼！” 赵杰越想越烦闷，脚步也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直紧紧牵着母亲手、被王府内移步换景的奢华园林惊得小嘴微张的赵诗诗，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惊叹。她指着不远处一片开满了各色珍奇花卉的花圃，还有花圃中央一座精巧的汉白玉雕花喷泉，用带着浓浓奶音的腔调赞叹道：“娘，快看！这里好漂亮呀！比我们以前的家还要漂亮好多好多！那些花是彩色的云彩变的吗？那个会喷水的大石头是神仙的玩具吗？”

这稚嫩而充满想象力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也像一道突如其来的灵光，猛地劈进了赵杰被烦恼充斥的脑海！

“对啊！” 赵杰眼睛骤然一亮，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一个绝妙的主意瞬间成形：“我怎么早没想到！身边缺人？缺信得过的人？那就自己培养啊！从小培养，根正苗红，忠心耿耿！诗诗……嗯，虽然是个小丫头片子，但潜力无限，可以从小熏陶。更重要的是，要一批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都要！就从现在开始，按照我的想法来‘调教’！这样，将来无论我要做什么，都有一批只忠于我、只听命于我的班底！王府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就这么办！找个机会跟老爹要人！”

想通了关键，赵杰只觉得豁然开朗，脚步也立刻变得轻快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他主动伸出手，再次牵起赵诗诗那只柔软的小手，感觉像是握住了未来的一个重要筹码。他大步流星，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小女孩，朝着西偏厅的方向走去，仿佛不是去应对父亲的质询，而是去开启一个全新的计划。

西偏厅内，气氛有些微妙。

南王赵建明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扳指，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王妃杨巧儿则坐在他下首的锦墩上，手中捧着一盏香茗，目光不时望向门口，带着几分好奇和关切。

当赵杰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依旧惶恐不安的王美娟和懵懂好奇的赵诗诗时，赵建明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了过去，在王美娟那张即使穿着粗布孝服、依旧难掩绝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男人本能的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探究。随即，他的视线便以一种极其复杂、仿佛要穿透灵魂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自己那个年仅五岁、却总让他感觉捉摸不透的儿子。

赵杰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孩儿给父王、母亲请安。”

王美娟则拉着女儿，“噗通”一声再次跪下，额头几乎触地，声音恭敬而带着无法掩饰的微颤：“民女王美娟（小女赵诗诗）叩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万福金安！”

杨巧儿早已放下茶盏，目光柔和地落在王美娟身上。她之前已经从丈夫那里听了个大概，知晓了这可怜女子悲惨的身世，心中本就充满了同情。此刻亲眼所见，见王美娟虽身处困境，形容憔悴，却依旧难掩天生丽质，气质温婉中带着坚韧，更添几分怜意。尤其看到她身边那个玉雪可爱、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女孩赵诗诗，杨巧儿那颗柔软的心瞬间就被触动了。

她快步上前，亲自弯下腰，温柔地将王美娟扶起，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妹妹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以后在府里，就当是自己家。”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怯生生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偷瞄着自己的赵诗诗身上，脸上立刻绽放出无比喜爱的笑容，蹲下身，轻轻拉住诗诗的小手：“这就是诗诗吧？真是个玉雪可爱、灵气逼人的小人儿！一看就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说着，她还故意嗔怪地瞪了旁边一脸“无辜”的赵杰一眼，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哼，不像我家这个混世魔王，整日里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就没个安分时候！能把人气死！”

她这番亲昵的举动和话语，瞬间化解了王美娟母女大半的紧张和惶恐。王美娟眼眶微红，哽咽道：“谢王妃娘娘恩典！民女……民女……” 一时竟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杨巧儿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安心在王府住下。你们爷俩说话吧，我们娘几个去里面说说话，亲近亲近。” 说完，她便亲热地一手拉着王美娟，一手牵着还有些怯生生的赵诗诗，转身转入了偏厅相连的暖阁内室。她需要更详细地了解这对母女的过往，也需要安抚她们不安的心灵。

随着内室的门帘落下，偏厅里只剩下赵建明和赵杰父子二人。

此刻的赵杰，可没空去理会母亲那记带着宠溺的白眼。他正承受着来自父亲目光的“洗礼”，那目光锐利、深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自打三人进门，赵建明的视线在王美娟脸上停留片刻后，便以一种极其复杂、探究的眼神锁定了自己五岁的儿子，一言不发。侍卫统领的汇报犹在耳边——这小子在街上几乎是“强买”下了这对母女，还当众把城卫军统领王德凯的儿子王军打了个半死！起初听侍卫形容那母亲如何美貌，他还将信将疑，以为侍卫夸大其词。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那侍卫所言非虚，甚至犹有过之！王美娟的姿容气质，即便放在王府内眷之中，也绝对称得上拔尖！

这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了。说他好色？他才五岁，懂什么男女之事？身体都没发育呢！可若说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于水火？那为何又提出要人家签下死契、为奴为仆的条件？这分明是趁人之危！而且手段……如此老练！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孩童能想出来的！一时间，连老谋深算、见惯风浪的南王赵建明，都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了。他心中甚至隐隐升起一丝荒谬的念头：这孩子……莫不是被什么山精野怪附体了？

赵杰被父亲那洞穿一切般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后背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难道……露馅了？老头子发现什么了？” 他心念电转，知道不能再被动下去，必须主动出击，转移父亲的注意力！

他立刻调整表情，努力做出最天真无邪的样子，仰起小脸，主动开口，抛出了那个在路上就想好的话题：“父王，孩儿想跟您要几个人。” 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依赖感。

赵建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儿子这突如其来、毫不相干的要求弄得一愣。他见儿子神色如常，并无异样，眼神虽然灵动，却也清澈（装的），似乎真的只是想要几个人。这让他心中那点疑虑稍微散去一些，又听他要人，不由起了几分好奇：“哦？” 他放下手中的扳指，身体微微前倾，“你想要什么人？府里伺候你的人手还不够？” 他以为儿子是要丫鬟或者小厮。

见成功转移了焦点，赵杰心中暗松一口气，脸上立刻堆起更加灿烂、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笑容：“不是丫鬟小厮啦！孩儿想向父王要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来陪孩儿玩耍！要男孩也要女孩！最好都是五六岁、七八岁左右的！孩儿一个人在芳菲院，闷都快闷死了！连个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玩打仗游戏的人都没有！”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孩童的委屈和渴望。

赵建明一听，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脸上顿时浮起浓浓的警惕之色，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儿子，仿佛要把他看穿：“当真只是要几个玩伴？不是为了别的？” 他特意强调了“别的”二字，目光带着审视。他可没忘记儿子之前那些“光辉事迹”——用“七步倒”放倒全府下人，气跑五位西席先生……

赵杰心中暗骂老狐狸警惕性真高，小嘴却立刻委屈地噘了起来，眼圈说红就红，带着哭腔：“哼！父王难道连这个都不答应？孩儿好可怜啊！连个玩伴都没有！那我……那我找母亲要去！母亲最疼我了！她一定会答应的！” 说完，他作势就要转身，迈着小短腿朝着内室的方向跑去，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一招，精准地戳中了赵建明的软肋！

赵建明心知此事必有蹊跷，儿子绝不会单纯为了玩耍要人。可一时半会儿，他又实在猜不透这个妖孽儿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转念一想：“若是让巧儿知道，我连给儿子找几个玩伴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肯答应……以巧儿对儿子的宠爱程度，还有她刚才对那对母女的怜惜……今晚这房门怕是真的不用进了！少不得又是一番哭诉埋怨，说我苛待儿子……”

再权衡一下风险：“况且，不过是几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就算送过去，又能翻起什么浪来？难道还能帮着这小子拆了王府不成？府里有的是人看着！总比他一个人瞎捣鼓那些危险的药材强！”

念及此处，眼看儿子的小身影就要冲进内室告状，赵建明立刻出声叫住：“站住！”

赵杰脚步一顿，背对着父亲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随即迅速收敛，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转过身。

赵建明脸上努力挤出一副轻松随意的表情，仿佛刚才的警惕和狐疑从未存在过，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罢了罢了，多大点事！不就是想要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娃娃陪你玩嘛！行！父王准了！过几日，父王就让人去寻摸，给你送几个伶俐懂事的过去！总行了吧？”

见父亲终于松口，赵杰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他立刻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赵建明的胳膊，小脑袋在他胳膊上亲昵地蹭了蹭，声音甜得发腻：“父王最疼杰儿了！杰儿就知道父王最好！” 那变脸的速度，让赵建明都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心中那点疑虑暂时被这撒娇攻势压了下去。

杨巧儿与王美娟在内室暖阁里究竟说了些什么，赵杰不得而知。但从暖阁里隐隐传出的、带着哽咽却又渐渐放松的交谈声，以及偶尔夹杂着的赵诗诗稚嫩的提问和杨巧儿温柔的笑声来看，气氛应该相当融洽。

结果很快便明朗了。

王美娟母女正式在王府安顿下来，身份便是芳菲院的仆役。王美娟被指派专门负责照料赵杰的日常起居，成了名正言顺的“王嬷嬷”。而更让赵杰有些意外和玩味的是，杨巧儿不知是出于对赵诗诗的真心喜爱，还是对王美娟遭遇的深切同情，亦或是某种更深层的考量（比如给儿子找个“玩伴”？），竟当场认了年仅五岁的赵诗诗做干女儿！

当杨巧儿拉着赵诗诗的小手，亲口宣布这个决定时，王美娟惊得再次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连声道谢。赵诗诗虽然不太明白“干女儿”意味着什么，但看到母亲激动流泪的样子，也懵懂地知道这是好事，怯生生地对着杨巧儿叫了一声“干娘”，那软糯的声音，瞬间融化了杨巧儿的心。

赵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干妹妹？有意思……这下，名分更近了，倒是省了我将来不少麻烦。母亲这步棋，下得妙啊！既全了她的慈心，又无形中帮我‘绑’住了这对母女，让她们对王府、尤其是对我母亲，产生更深的归属感和依赖……啧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心中那幅关于未来的“宏图”，似乎又添上了几笔浓墨重彩。芳菲院里，属于他赵杰的班底，正悄然开始搭建。王府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一股新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