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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罪证 第195章 铁锈入骨

作者:半糖连载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31 04:16:36

舱门猛地被撞开!

生满倒刺的弯钩铁爪撕裂雨幕,直掏刘天尧心口!

苏婉尖叫着将那把染过亲母血的手术剪捅进持爪人眼眶。

“哥…替我…杀光……”她咳出粉红血沫倒在他怀里,肋骨上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扳手。

灰狗狞笑着甩了甩钩爪上勾出的半片染血布料,扳手敲击着锈铁板。

啪嗒…喀…

------

生锈的舱门在风雨欲来的死寂中突然爆响!

不是推开,是整扇扭曲变形的铁门被一股狂暴到非人的巨力从外面撞得横飞进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轮机舱内堆积的废旧油桶,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当巨响!

雨腥味混杂着铁锈粉尘瞬间呛满了狭小的空间。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堵在了被撞开的、豁着漆黑獠牙般边缘的舱门口。那身影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洞,披着件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厚重雨披,兜帽深陷,只在雨披下摆边缘和袖口露出暗沉肮脏的帆布绑腿和同样漆黑的翻毛皮靴。

更扎眼的是他右手——那根本不是人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沉重、生满倒刺的弯钩铁爪!五根精钢铸造的钩爪弯成致命的弧度,关节处布满粗大的铆钉和深红色的厚厚锈迹,顶端尖锐得能轻易洞穿铁皮。雨水顺着倒刺凹槽往下淌,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湿冷的寒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那。

“操!”陈小川反应最快,抓起地上一个锈蚀的铜阀轮就要砸过去。

那铁爪却更快!

几乎在舱门撞飞的同时,那非人的巨影动了!目标直指站在苏婉和刘天尧之间的安娜!巨大的铁爪带着撕裂雨幕的呼啸,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速度,直掏安娜的心口!这根本不是偷袭,是**裸的屠杀宣告!

“找死!”安娜枪口早已锁定来人,在铁爪破空而至的瞬间,三声沉闷的枪响几乎同时炸开!

砰!砰!砰!

三朵刺目的火花爆开在铁爪与手臂连接的腕部关节!

但预想中的崩坏并未发生!那足以打穿钢板的钢芯弹头,像是撞在了一块超厚的硬质合金上,发出叮当脆响后竟被弹开!只在暗沉的表面上留下三个浅浅的白点!

铁爪的攻势仅仅迟滞了零点一秒,力道稍减,方向却因冲击偏了几寸!

嗤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铁爪没有刺入安娜的心脏,而是狠狠刮过她持枪的左臂外侧!昂贵的皮衣如同破布般被轻易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鲜血瞬间飙出!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一丝白惨惨的骨头!剧痛让安娜闷哼一声,格洛克脱手飞出,砸在污水中!

那魁梧身影似乎发出了一声沉闷如兽吼的嗤笑,铁爪没有丝毫停顿,顺势变向,带着安娜飞溅的鲜血,反手就撩向旁边因剧痛而站立不稳的安娜头颅!这一爪要是勾实了,整个天灵盖都会被掀飞!

变故来得太凶太急!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一道单薄的身影带着疯狂的尖叫扑了过来!

是苏婉!

谁也没想到她会动!

十二年的秘密被撕开,养妹的身份揭穿,她脸上那种温和的、带着包容的神情早就被暴雨冲刷得荡然无存。此刻她的五官在霓虹反光中因为剧烈的情绪拉扯而狰狞扭曲,眼睛里烧着血红色的狂乱。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不知何时已将那把染过她亲生母亲林晚清心脏血的手术剪紧紧攥在了手里!

她根本不是扑向那个持爪的怪物,而是整个人猛地横撞出去,用尽全身力气撞在安娜的腰间!

本就被重创的安娜猝不及防,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身体向侧面歪倒。那原本必杀的一爪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头皮掠过,“呲啦”一声带走了几缕染血的发丝!

苏婉自己则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扑到了那魁梧身影的近前!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清了兜帽阴影下那张被半张皮革面具覆盖的脸——面具下,唯一暴露的右眼浑浊暗黄,带着一种非人的残忍。

手术剪,那道银光,裹挟着刻骨的仇恨和扭曲的疯狂,狠狠朝着那只暴露的黄眼珠捅了过去!角度刁钻,速度竟也快得惊人!

“去死啊——!”她喉咙里挤出不似人声的厉嚎。

那铁爪的主人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刚刚还情绪崩溃的女人竟有如此暴烈的反击!仓促间他巨大的身躯猛地后仰,铁爪也本能地收回防护面门!

噗嗤!

手术剪没能命中眼珠,却狠狠扎进了怪物带着皮革面具的右侧脸颊!锋利的剪刀尖深深没入皮肉!

“嗷——!!”一声真正野兽般的痛嚎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

剧痛让怪物的动作彻底变形!但危险并未解除!那巨大的左手猛然抬起,不是手掌,赫然也是一只覆盖着厚厚金属护具的拳头,带着开碑裂石般的恐怖力量,砸向苏婉纤细的肋骨!这一拳如果击中,足以将她整个胸腔砸塌!

腥风扑面!苏婉甚至能闻到拳套上铁锈和浓重血腥的混合气味!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但她的眼神却极其诡异,没有恐惧,反而在那极短的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混杂着刻骨的恨,一丝解脱的快意,甚至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托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刘天尧动了!

他不能不动!

从“灰狗扳手”的低语钻进船舱,到他最信任的妹妹突然变成一个喊着要杀他全家的“林雪”,再到苏婉用那把曾捅穿他生母心脏的手术剪狠狠扎进灰狗的脸颊…巨大的信息冲击和随之而来的滔天怒火与混乱几乎将他淹没。但当苏婉为了救安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而陷入致命危险的瞬间,十几年来在街头血火里淬炼出的本能比思维更快!

他不是扑向苏婉,更不是去攻击铁爪怪物!那是找死!在安娜子弹都无法撼动的怪物面前,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几乎是贴着布满油污的、湿滑的地面,一个狼狈又迅速的滑铲!目标精准——那把摔落在铁爪怪物脚边不远处、安娜被打飞的格洛克手枪!

“刘天尧!”陈小川的惊呼被压过。灰狗刚被苏婉扎伤的左腿(右拳砸向苏婉)下意识地抬起要去踩格洛克,却因为剧痛慢了一线!

噗嗤!

嘭!

两个声音几乎不分先后!

苏婉被那覆盖金属拳套的左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右侧肋下!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令人心悸!

她像个断线的破布娃娃一样被打得横飞出去,身体撞在冰冷坚硬的轮机基座上,又重重弹落在地面污水中,激起一片泥浆!她抽搐着,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是蜷缩着,大口大口的、裹着粉红色泡沫的鲜血从她嘴里汩汩涌出。她的右眼开始充血,瞬间就红了大半,眼神涣散,只剩下剧痛的抽搐。

而刘天尧,在抓住冰冷格洛克的刹那,也付出了代价!

他滑铲的势道用老,身体距离灰狗太近了!那只沉重、布满倒刺、沾满安娜鲜血的铁爪已经狠狠向他扫来!尽管他竭力后仰躲避,冰冷的钩尖还是撕开了他胸前的皮衣和皮肉!

嗤啦——!

五道深可见骨的血槽从他左肩锁骨斜劈至右侧肋下!火辣剧痛骤然炸开,灼热的鲜血瞬间浸透衣衫!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枪差点脱手,头重重撞在一个油桶上,眼前一阵发黑!鲜血糊了他的脸。

“呃啊…!”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惨叫出声,半跪在地,右手撑着地,剧烈喘息,左手死死攥着那把来之不易的格洛克,枪口颤抖着指向舱门口。

舱门口,灰狗捂住了脸上的手术剪。他发出一连串模糊不清、如同野兽低咆的嘶吼。那把锋利的剪刀几乎扎穿了他的脸颊,深深嵌入!大量的鲜血顺着他捂住脸的手指缝不断涌出,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但出乎意料,他竟没有立刻冲进来将刘天尧撕碎。那唯一暴露的浑浊黄眼珠,死死地、极其痛苦地盯了苏婉一眼,又扫过刘天尧和他手中的枪,最后猛地转向蜷缩在角落油桶阴影里,努力想要捡起一块锋利铁皮的陈小川。那只眼睛里的狂暴杀气竟然…收束了?或者说,被某种强烈的目的性取代了?

他发出一声混合着痛楚、愤怒和不甘的低沉咆哮,忽然猛地转身!

咚!咚!咚!

沉重的步伐踏着水坑,他竟然异常迅速地退出了豁开的舱门口,拖着受伤的腿,冲入了外面瓢泼的暴雨黑暗中!很快,远处又传来了那极具标志性的、越来越快的金属摩擦拖曳声——

啪嗒…喀…啪嗒…喀…啪嗒…喀…

越来越远。

船舱内,死寂再次降临。只余下狂暴的雨声拍打着船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摇摇欲坠的神经上。积水倒映的霓虹妖异地晃动着。

“咳咳…嗬…”苏婉突然发出一串剧烈的、夹杂着血沫的呛咳。她费力地动了动,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眼神艰难地聚焦,看向几米外几乎成了血人的刘天尧。她的右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指向那个方向,手指颤抖着,每动一下都牵动断骨剧痛。

“哥…”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盖过,带着粉红血沫,但里面的清晰恨意和冰冷指令,却像是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刘天尧混乱的意识里,“替我…杀光…”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手指抠在甲板缝隙的污泥里,昏死过去。鲜血在她身下的污水中缓缓晕开。

刘天尧半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扯动着胸前那几道深刻入骨、不断涌血的爪痕,火烧火燎的疼。他脸上的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淌,那张总是狠戾坚毅的面孔此刻只有一片苍白的茫然和剧烈刺激后的僵硬。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不断滴落,模糊了眼前苏婉那张苍白如纸、嘴角带血的脸孔。

杀光?杀光谁?

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毒蛇堂?灰狗?还是…眼前这个突然变成他亲妹妹、又刚刚被灰狗打成重伤的女人?

混乱的念头像无数冰冷的蚂蚁啃噬着他的大脑,心脏被撕扯成碎片。生母的死状与林雪沉海前的眼神交织,苏婉的尖叫与刚才那句冰冷的“杀光”在耳中轰鸣…巨大的痛苦和荒谬感压得他几乎窒息。

“…婉姐!” 陈小川这时才从角落的惊惧中挣扎出来,连滚带爬地扑到苏婉身边。他的手抖得厉害,根本不敢轻易去碰她。她侧卧在污水里,薄薄的衣衫被拳套砸过的地方已经深深凹陷下去一块,周围迅速变得青紫肿胀。每一次无意识的抽搐,都带出更多粉红色的血沫。那件他熟悉的护士制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边缘还沾着几块从刘天尧胸前撕下的染血布料碎片。他只能慌乱地扯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衬袖子,手忙脚乱地想要压住苏婉还在缓慢渗血的腹部伤口和塌陷的肋骨处,泪水不争气地混着雨水模糊了镜片,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天尧哥!婉姐不行了…快想想办法…!”

安娜靠在湿冷的电缆堆上,刚才被铁爪撕裂的左臂伤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鲜血已浸透了整个袖子,顺着指缝一滴滴砸进下面的积水洼,染开暗红。她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正死死咬着牙,用不知哪里扯来的一段粗砺帆布绳,一圈圈缠紧自己左臂近肩处,试图强行勒住大动脉止血,动作带着一股狠厉的蛮劲。每一次收紧,都让她痛得牙关紧咬,腮边肌肉绷紧。她看了一眼陈小川和苏婉那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后怕和深深的疲惫,但目光扫过刘天尧时,却异常冰冷。

“别管…他们目标…” 她因为剧痛,声音有些发紧,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是她…”她下颌朝昏死的苏婉方向点了点,随即看向刘天尧,眼神锐利如刀锋,“和…你的废物狗…!”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远处舱门口那摊混着泥水、由苏婉、刘天尧、安娜三人鲜血汇聚成的小小血洼边缘——几滴格外浓稠、带着乌黑色泽的血迹在浑浊污水中异常扎眼。

刘天尧猛地一个激灵,顺着安娜的视线看去。

那乌黑的血迹…正是苏婉被打飞前,用手里的手术剪刺入灰狗脸颊时,溅落在附近地面的!在船舱昏暗的光线下,那几滴血迹并非简单的黑色,更透着一种极其不自然的、仿佛凝固的机油般粘稠质感,与他和安娜的鲜血形成了刺眼的反差!

杀光?

目标?

灰狗的血?

废物狗?

安娜断断续续的、带着剧痛喘息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砸在刘天尧混乱的意识碎片上,将它们强行拼凑出一个模糊而凶险的轮廓。

为什么灰狗挨了安娜三枪只是留下了白点?为什么他看苏婉那临别的眼神如此古怪?为什么最后退走时的咆哮充满了不甘,仿佛猎食的饿狼被迫放弃了到嘴的羔羊?

他胸腔的爪痕火辣辣地疼,鲜血还在不停渗出来。刘天尧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夹杂着铁锈腥臭的空气刺入肺部。他撑着地的右手猛地用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浑身无处不痛,尤其是胸前被撕裂的地方,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带起一阵钻心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汗水、雨水和血水糊满了他的视线。

“操他妈的…都闭嘴!” 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透着被逼到绝路的疯狂。他不再犹豫,忍着剧痛几步扑到苏婉身边,粗暴地撞开哭得稀里哗啦的陈小川。苏婉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体温冰凉得吓人。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早已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皮衣,用匕首三两下划开内部相对干净的衬里布条。一边手忙脚乱地将苏婉渗血的右肋凹陷处和腹部伤口用力缠裹按压住,试图减缓那缓慢而致命的出血,一边对着陈小川吼道,声音像是被砂石磨过:

“小川!找药!他妈的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止血的!管用的!”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带着粗野的焦灼,布条瞬间就被鲜血浸透。

陈小川被吼得一震,回过神来,连眼泪鼻涕都顾不上擦,立刻像疯了一样扑向角落他们来时携带的那个半旧的防水背包,双手颤抖着在里面疯狂翻找——几个染血的消毒药棉压片,一小卷皱巴巴的胶带,两瓶过期不知道多久的抗生素片,还有一小瓶不知名药粉…仅此而已!在这种重伤面前,这些东西杯水车薪!

“天尧哥…没…没用啊…” 陈小川绝望地抓着那几片微不足道的药棉,几乎又要崩溃哭出来。

刘天尧根本没去看陈小川手里的东西。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下苏婉越来越弱的生命气息上。必须……必须立刻脱离这艘该死的铁棺材!去找个地方!可哪里是安全的?灰狗只是暂时退了,外面这瓢泼大雨的黑暗里,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眼睛在盯着这艘沉船?船外冰冷的雨水裹挟着浓重的河腥气,从豁开的舱门倒灌进来,浇在每个人身上。

就在这时!

“呜…嗬…呃!” 一直靠意志强撑的安娜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她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用帆布绳死死勒紧的上臂伤口,虽然大出血暂时被强力制止,但大量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生理反应不可抗拒!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侧面栽倒,额头重重磕在旁边一个尖锐的铁件凸起上,立刻渗出血来。人彻底昏死过去,软倒在那堆冰冷的电缆上。勒住手臂的帆布绳也因为这突然的松懈,前端的压迫力陡然减轻,被强行压制的创口瞬间再次涌出大量鲜血,如同决堤!

陈小川彻底傻在原地!一个两个都这样?!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刘天尧缠裹苏婉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看去。安娜倒下的身影和陈小川煞白的脸孔映入眼帘。眼前两个女人一个生死不知,一个血流不止…自己浑身是伤几乎站不稳…外面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带着更多怪物杀回来的灰狗和他敲击扳手的催命声…

绝境!

无边的压抑和冰冷的雨水如同沉重的铅块,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口和脊梁上,几乎要将这艘废弃破船彻底压沉入污浊的河底!

“……撑住,都他妈给我撑住!” 刘天尧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带着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凶狠和绝望。他看着手底下苏婉微弱起伏的胸口,又猛地抬头望向舱门外的倾盆雨幕,眼神在剧烈的挣扎后,陡然凝聚起一股亡命徒般的决绝!

无论如何,赌命也得冲出去!

他猛地低头,不再管安娜那再次涌血的伤口,用尽全身力气,近乎粗暴地将昏迷的苏婉拦腰扛了起来!苏婉沉重的身体压在他满是伤痕的肩背上,断裂的肋骨碰到他胸前的爪伤,剧痛让两人同时抽搐。鲜血瞬间就渗透了包裹伤口的布条。他闷哼一声,额头上刚被汗水冲开的血口子又开始往外渗血。

“走!” 他朝着几乎失魂的陈小川一声厉喝,扛着苏婉,步履蹒跚却又极其坚定地朝着那扇豁开、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的舱门挪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脚下污水被踩得哗啦作响。

冰凉的雨水劈头盖脸砸在脸上,让他一个激灵!外面的夜色比船舱更加浓稠,巨大的船体残骸在暴雨冲刷下,像一头在漆黑河水中垂死挣扎的钢铁怪物,无数破碎的钢铁结构勾勒出狰狞扭曲的剪影。河水在沉船四周翻涌,黑色的浪头不断拍打着朽烂的船壳。

“……天尧哥!那…那安娜姐她怎么办?!” 陈小川跟出来,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他惊恐地回头望着昏暗舱室内倒在电缆堆旁、血流不止的安娜,又看着刘天尧肩上扛着同样濒危的苏婉,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办?刘天尧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他扛着苏婉,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生满滑腻铁锈的扭曲甲板上,身形摇晃得厉害,全靠一股狠劲儿撑着。雨水冲刷着他胸前的伤口,剧痛钻心,更多的血水顺着衣襟被雨水稀释流下。听到陈小川的喊声,他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抬!”

冰冷无情,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苏婉还有口气,安娜也在流血。陈小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么一起走,要么都死在这破船上!陈小川看了看幽深的船舱里昏迷的安娜,又看了看风雨飘摇如同地狱的船外,一股混合着恐惧、绝望,又被强行逼出来的狠劲涌了上来!他猛地冲了回去!

船体在浪涛中剧烈摇晃,刘天尧扛着苏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船头的方向?断尾?还是想办法跳到岸边?冰冷的雨水像是要浇灭他残存的体温和最后一点判断力。他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本能地抬头,视线在暴雨中艰难地扫过断裂的船舷和远处黑沉河岸的方向——

就是这一瞥!

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就在他左侧前方不到三十米,靠近断裂船头甲板尽头、一根倒塌的巨大烟囱骨架后方阴影里!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纤细身影静立雨中!

那身影披着一件宽大到足以笼罩整个人的黑色雨披,样式古朴怪异,像是某种古老剧场的道具。雨披帽檐深垂,完全遮挡住了面孔,只露出一个异常白皙尖削的下巴轮廓。更为诡异的是,那人虽然穿着这身湿透的厚重雨披,下半身本该是雨披遮盖的地方,却在船体残骸间透出的霓虹微光下,清晰映照出一点异常——没有鞋子!

宽大雨披的下摆下,那影子站立的位置,没有鞋子该有的轮廓,反而露出一对**的脚踝和双脚!

在污秽的锈蚀甲板和冰冷的雨水浸泡之中,那两只足踝和小腿却白得异常,如同上好的冷玉,细腻得不染纤尘。雨水顺着那雪白光滑的肌肤线条流淌而下,竟给人一种诡异的、不真实的洁净感。**的双足在锈铁板和污泥上轻盈地、无声地踩着,仿佛那些肮脏物什丝毫不能沾染其身。

那身影似乎并未移动,只是静立在那里,无声无息,像是一尊从古老壁画中走出来的幽灵。冰冷的雨水哗啦啦地冲刷着那身古怪的雨披。

就在刘天尧目光被吸引过去的瞬间!

那静立的身影仿佛有所感应,深垂的帽檐微微转动了一个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角度!一道冰冷、沉寂,却又仿佛带着某种穿透性审视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雨幕和遥远的距离,毫无阻隔地落在刘天尧的脸上和他肩头濒死的苏婉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那。

然后,那道身影极其突兀地消失了!如同水汽在高温下蒸发,瞬间融化在船头更浓重的雨夜阴影里,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仿佛刚才那双不染尘埃的赤足和冰冷的凝视,都只是刘天尧在剧痛和失血过多下产生的幻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顺着刘天尧被雨水浸透的脊椎猛地蹿升上来!比雨水更加刺骨!直觉在疯狂地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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