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载三国 第122章 庞统大闹西游（二十四）

杨戬以雷霆手段接管天庭，废旧立新的消息，如同九天罡风席卷三界每一个角落。旧秩序的根基被撼动，新势力的格局在混乱中悄然孕育。庞统的队伍，作为这场滔天变局最直接的催化剂，其存在本身已成了某种象征。他们不再仅仅是西行，更像是一股移动的法则风暴，所过之处，旧规瓦解，新序萌芽。

这一日，行至一处地界，景象骤变。前方既非山岭，亦非河流，而是一片无垠的混沌虚空。其中地水火风紊乱奔流，时空碎片如琉璃般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影像，仿佛天地未开、万物未生之前的原始状态。然而，在这片绝对的混乱之中，却隐隐存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至高无上的秩序感，一种涵盖万物、运转大道本源的宁静。

“此地……是何处？”猪悟能感到一阵心悸，他那点修为在此地如同尘埃般渺小。

孙悟空火眼金睛运到极致，却也看不透这片混沌，只觉其中蕴含的力量层次，远超他以往所见的任何存在，甚至……超越了如来与无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金箍棒。

敖烈、九头虫等亦面露骇然，他们能感受到，这片混沌并非死物，而是“活”的，有一个无法想象的宏大意志弥漫其中。

庞统勒住马，目光凝重地望向混沌深处。他袖中的鸿蒙量尺，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发出清越的嗡鸣，尺身那些混沌纹路如同活了过来，流转不息，散发出与这片虚空同源的气息。它既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挑战。

“此地，乃紫霄宫外延，鸿钧老祖合道之所。”庞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

鸿钧老祖！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脑海！道祖！天道化身！三界一切规则的源头！是比如来、玉帝、无天更加古老、更加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竟然来到了道祖的门前？！

“师……师父，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猪悟能声音发颤，“打扰道祖清修，可是天大的罪过！”

庞统却并未有退缩之意，他轻轻抚摸着躁动的量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非是走错，或许是……道祖要见我等。”

话音刚落，前方混沌自动分开，显露出一条由清气凝结而成的道路，直通虚无深处。道路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古朴的宫观轮廓，仿佛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个时间点。

庞统翻身下马，对众人道：“尔等在此等候，未有召唤，不得擅入，亦不可妄动。”语气不容置疑。

众人凛然遵命，皆知此地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之局。

庞统整理了一下衣冠，手持鸿蒙量尺，踏上了那条清气之路。一步踏入，周遭景象瞬间变幻，不再是混乱的虚空，而是一间简朴到极致的道宫。宫中无桌无椅，无香无火，只有一团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了宇宙生灭至理的道韵，在宫观中央缓缓流转。

道韵之前，一个模糊的身影盘膝而坐，看不清面容，感知不到气息，仿佛他就是“道”本身，是“无”，也是“万有”。正是鸿钧老祖。

“弟子庞统，拜见道祖。”庞统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那模糊的身影并未睁眼，却有一个平和、淡漠、仿佛来自宇宙初开之时的声音直接在庞统心神中响起：

“异数之人，持异数之尺，搅动既定因果。汝可知，此行逆天？”

庞统直起身，迎向那无形的注视：“回道祖，弟子所为，非为逆天，而是……顺道。”

“哦？”道祖的声音无喜无悲，“顺何道？”

“顺大道衍化，破而后立之道。”庞统朗声道，“天道五十，衍四九，遁去其一。此‘一’便是变数，是生机。如今三界规则，如同过度生长的枝蔓，缠绕纠结，已窒碍主干生机，背离了大道简朴、流转不息之本意。弟子持尺，非为破坏，而为修剪，引导其回归本源，重焕生机。此岂非顺道而行？”

道祖沉默片刻，道韵微微波动：“规则既定，便有定数。强行更易，便是扰动平衡，引发劫难。汝所见之乱，或许亦是平衡一环。”

庞统摇头：“若平衡需以苍生疾苦、万物凋零为代价，此平衡，不过是僵死之平衡，而非活泼之大道！道祖曾言，‘道法自然’。然如今之‘自然’，已被层层叠叠的腐朽规则所扭曲，如同顽石覆压幼苗，何谈自然？弟子所为，不过是搬开顽石，让幼苗得以依其本性生长，此方为真正之‘法自然’！”

他举起鸿蒙量尺，尺身清辉流转，与这道宫中的道韵隐隐共鸣：“此尺，能界定鸿蒙，勘测规则本源。弟子见那规则网络中，淤塞之处，错误之点，皆清晰可见。如同医者见病疽，岂能因‘平衡’之说，而任其蔓延，最终病人膏肓？当以锋利之刃，割除腐肉，导引正气，虽一时痛楚，却为长久健康之计。此亦为‘道’！”

这番论述，将自身行动提升到了“医道”、“疏导”的层面，与鸿钧老祖代表的“天道”并非对立，而是试图以一种更积极的方式去“维护”和“焕新”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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