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万法枯寂崖’范围内,天地灵气近乎枯竭,一切神通法术、法则道韵,皆会受到极大压制,乃至彻底失效。如同陷入一片绝对的‘法寂’领域。任你修为通天,神通盖世,踏入其中,也与凡人无异,最多依靠肉身力量。”
秦双闻言,心中凛然。若真如此地所说,那对修士而言,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一身修为神通尽数被废,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肉身力量,其危险性可想而知。
“老祖,此地既是如此凶险,为何……”秦双有些不解。
“风险与机遇并存。”玄昀老祖解释道,“正因为万法皆寂,那里反而成了淬炼意志、磨砺肉身、以及……检验自身之道纯粹性的最佳场所。在绝对的法寂环境下,你无法依赖任何外物与神通,只能依靠最本质的肉身力量、武道意志,以及你对自身之道的根本理解。”
他看向秦双,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万象衍变道’包罗万象,但根基是否扎实?离了那些纷繁复杂的神通变化,你的道心是否依旧坚定?你的肉身,是否足以支撑你在绝境中搏杀?《逍遥凝体决》下一步所需的‘薪材’,据古籍记载,有一种名为‘混沌源石’的奇物,唯有在法则极度混乱或沉寂之地,才有可能孕育。那‘万法枯寂崖’深处,或有线索。”
秦双恍然大悟。老祖这是要她去一个“无法之地”,进行一场返璞归真的试炼!剥离所有神通术法,纯粹以肉身、武技、意志和对“道”的本源认知去面对危险,这无疑是夯实根基、检验道心的最残酷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同时,还能寻找《逍遥凝体决》的关键材料。
“弟子明白了。”秦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定不负老祖期望!”
“很好。”玄昀老祖点头,“此外,你新得的五部雷法,威力巨大,但操之过急易根基不稳。在‘万法枯寂崖’,你虽无法施展它们,却正好可以静心参悟其根本意境,去芜存菁,思考如何将其真正融入你的‘万象衍变道’,而非简单叠加。待离开那里,或许能有质的飞跃。”
说话间,周围的星空景象再次变幻。不再是雷域的暴烈绚烂,而是一种死寂、灰暗的色调。前方的星辰大多黯淡无光,甚至呈现出一种破碎、枯萎的状态。一股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虚空之中,仿佛连光线和声音都被某种力量吞噬了。
又经过数次挪移,一片巨大的、仿佛被无形利刃劈开的暗灰色断崖,出现在视野尽头。那断崖不知其高,不知其广,就这么孤寂地悬浮在破碎的星域之中,崖壁上没有任何植被或生命迹象,只有无数纵横交错的、仿佛蕴含着某种道殇的刻痕。断崖周围的虚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仿佛连空间结构都变得脆弱不堪。
这里,便是万法枯寂崖!
尚未真正靠近,秦双就感觉到自身与天地灵气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体内灵力的运转也开始滞涩,神识探出,如同陷入泥沼,范围被急剧压缩。她尝试引动一丝风雷之力,指尖却只冒出一缕微弱的电火花,便迅速湮灭。
果然名不虚传!
“此地边缘,对化神修士压制已极强。越往深处,法寂效果越恐怖。”玄昀老祖停在枯寂崖引力范围的边缘,“去吧。老夫会在此为你护法。记住,依靠你的肉身,你的武技,你的意志,还有……你的道。”
秦双重重点头,将状态调整好。她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息中都感觉不到多少灵气存在。她一步步,脚踏实地(虽然是在虚空中,但枯寂崖自带引力),朝着那片灰暗死寂的断崖走去。
刚一踏入枯寂崖的明显范围,秦双浑身一震!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身上!丹田内的混沌气旋旋转速度骤降,变得如同老牛拉车;经脉中奔腾的灵力几乎凝滞;识海中的神念也被死死压制在体内,难以离体分毫!她尝试施展“踏风云”,身形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速度比凡人快不了多少;想引动“山河琴阵”,却连一丝音波涟漪都无法激起!
真正的万法皆寂!
她此刻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经过无数次淬炼的强横肉身,以及那融入骨子里的、来自《逍遥凝体决》和“山河岁月劲”的磅礴气血之力。还有,便是那深植于识海、与神魂融为一体的“万象衍变道”的根本道韵。
她就像是被剥去了所有华丽外衣和利爪牙齿的猛兽,只剩下最原始的力量与本能。
秦双没有慌乱,反而迅速冷静下来。她握了握拳,感受着肌肉中蕴含的、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灰暗的崖壁与错综复杂的地形。
她开始徒步前行。每一步踏在坚硬冰冷的灰色岩石上,都发出沉闷的响声。失去了神识探查,她只能依靠五感来观察环境,警惕可能存在的危险。
这断崖之上,并非空无一物。她很快便发现了一些奇特的痕迹。有深达数丈的爪痕,仿佛某种巨型猛兽所留;有平滑如镜的切面,像是被利刃瞬间斩开;还有一些地方残留着黯淡的符文印记,虽然失去了灵光,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余韵,显然曾是极其强大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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