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迎来了本学期的首场重大比赛:格兰芬多对阵赫奇帕奇。天空从清晨起就阴沉得可怕,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城堡塔楼,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寒意和即将下雨的土腥味。狂风呼啸着刮过场地,吹得看台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尽管天气恶劣,看台上依旧坐满了热情高涨的学生。四大学院的颜色在灰暗的背景中顽强地闪耀着。埃利奥特和卢娜挤在赫奇帕奇看台的前排,这里视野相对较好,但也更容易被风雨波及。埃利奥特穿着厚实的防水斗篷,并将那条隐形雪怪毛围巾分了一大半裹在卢娜肩上,卢娜则戴着一顶透明的、像是用某种魔法泡泡材质做的兜帽,雨水落在上面会自动滑落,她正透过这层朦胧的屏障观察着天空中聚集的“暴怒水精灵”。
“天气糟透了,”埃利奥特大声对卢娜说,风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对找球手来说尤其困难。”
卢娜点了点头,银灰色的眼睛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很多骚扰虻也被风吹得晕头转向,它们可能会干扰球员的判断。”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塞德里克身边很干净,他可能感觉不到。”
埃利奥特笑了笑,他知道卢娜的意思是指塞德里克·迪戈里心无杂念,专注比赛。他望向场地中央,两队队员正在霍琦夫人的带领下走出更衣室。格兰芬多的猩红色队袍和赫奇帕奇的明黄色队袍在灰暗的背景下格外醒目。哈利骑着他那把崭新的光轮2000,在狂风中努力稳定着扫帚。塞德里克则显得沉稳许多,他向着赫奇帕奇看台挥了挥手,引来一阵热烈的欢呼。
“加油,塞德里克!加油,赫奇帕奇!”埃利奥特和周围的同学一起喊道。
“也加油,哈利!”卢娜用她空灵的声音补充道,声音不大,但在赫奇帕奇的声浪中显得很独特。埃利奥特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卢娜平静地解释:“哈利身边围绕着很多‘麻烦泡泡’,但他飞得很勇敢,像一只逆风的海东青。”
埃利奥特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他为自己的学院加油,但也由衷地希望哈利能发挥出色——尤其是在经历了霍格莫德周末的失落和占卜课的惊吓之后。
比赛在霍琦夫人的哨声中开始。鬼飞球立刻被抛向空中,狂风立刻展现了它的威力,球的轨迹变得飘忽不定。游走球像两颗黑色的炮弹,在狂风中发出更加凶猛的呼啸,追着球员们到处乱窜。解说员李·乔丹的声音透过魔法放大,在风雨中断断续续地传来:
“比赛开始!格兰芬多控球!安吉丽娜·约翰逊——漂亮的过人!哦!游走球!差点打中她——传球给艾丽娅·斯平内特——射门!赫奇帕奇守门员——扑救!漂亮!赫奇帕奇反击——”
雨开始下了,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是倾盆大雨,密集的雨点几乎连成水幕,狠狠地砸在看台和球场上。能见度急剧下降,远处的球门柱都变得模糊不清。埃利奥特眯着眼睛,努力追踪着天空中那些快速移动的小点。他看到哈利和塞德里克都在高空盘旋,像两只在暴风雨中搏击的鹰,视线穿透雨幕,紧紧搜索着那道金色的、微小闪光。
“情况不妙,”埃利奥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卢娜喊道,“这么大雨,找球手太危险了!”
卢娜没有回答,她突然坐直了身体,透明的兜帽下,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不再迷离,而是锐利地望向球场边缘,那片靠近禁林方向的、格外浓重的阴影。
“埃利奥特,”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它们来了。”
“什么?”埃利奥特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一种熟悉的、彻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降临了。这寒意比雨水带来的冰冷更加深刻,直接穿透皮肤、肌肉,冻结血液,直抵灵魂。仿佛所有的快乐和希望都在瞬间被抽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黑暗。看台上的欢呼声、风雨声仿佛瞬间被隔绝,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埃利奥特猛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顺着卢娜的目光看去——
就在那片阴影之中,上百个穿着破烂黑色斗篷、散发着腐朽和绝望气息的摄魂怪,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涌出的幽灵,无声无息地飘了出来,它们聚集在球场边缘,那空洞的兜帽齐刷刷地“望”向空中那个骑着扫帚的瘦小身影——哈利·波特。
“不……”埃利奥特呻吟道,那股熟悉的、被强行勾起痛苦记忆的感觉再次袭来。这一次,画面更加清晰,声音更加刺耳:
……不再是模糊的绿光和尖叫,他“看到”父亲艾略特,挥舞着魔杖,独自挡在走廊尽头,面对至少四名凶神恶煞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疯狂的笑声,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阴沉的攻击,还有安东宁·多洛霍夫和其他几个模糊的身影……五颜六色的恶咒光芒如同毒蛇般撕咬着父亲支撑起的铁甲咒,火星四溅,墙壁被炸开……父亲脸上是决绝的坚毅,嘴唇翕动,似乎在催促着什么……身后远处,母亲莉莲抱着襁褓,眼眶通红,最后看了一眼丈夫的背影,咬牙转身冲进另一个房间……接着是更加剧烈的爆炸声,父亲怒吼着某个强大的咒语,刺眼的白光暂时遮蔽了视线……然后画面一转,是母亲莉莲在一条黑暗小巷里踉跄奔跑,她显然已经受伤,袍子上有深色痕迹,却不时回身射出魔咒,试图引开追兵……食死徒的狞笑和恶毒的咒骂声(“抓住她!”“泥巴种贱人!”)……一道绿光擦着她的身边飞过……她喘息着,靠在一堵墙上,举起魔杖,准备做最后的抵抗,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愤怒和一丝对远方孩子的牵挂……“艾略特……”她低唤着丈夫的名字,然后是更加密集的咒语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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