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水雾裹着寒意,打在叶天脸上时,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
面前的泉水泛着淡青色,是断云峰深处最隐蔽的灵眼,当年母亲常带他来这里浣纱。此刻他怀里揣着半块燃血玉的残片,指尖反复摩挲着锈铁剑的剑鞘——那剑鞘不知何时覆上了层暗金色的纹路,与剑身上的龙纹隐隐呼应,握在手里竟有温热感,像是有心跳在里面搏动。
“爹……”他低声呢喃,喉结滚动着,却没再掉泪。爆炸的火光在脑海里烧了三天,叶鸿最后那句“活下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连呼吸都带着疼。赵小胖和蛮牛守在泉外,洛璃送来的伤药堆在旁边,可没人敢来劝——他们都知道,有些痛,只能自己熬。
第四天清晨,灵泉突然泛起波澜。
叶天握着锈铁剑的手猛地收紧,丹田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一股远比炼气境浑厚的灵力破体而出,顺着经脉疯狂游走。他下意识地运转洛璃留下的《青元诀》,却发现灵力的走向完全不受控制,竟顺着剑鞘上的纹路逆流,往剑身处涌去!
“嗡——”
锈铁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鞘自动弹开,露出里面的剑身——哪还有半分锈迹?银白的剑刃上,暗金龙纹活了过来似的游动,剑尖滴落的水珠触到地面,竟砸出个半寸深的小坑!
“这是……”叶天瞳孔骤缩,灵力在体内炸开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境界壁垒正在破碎,周围的灵气像疯了似的往他身体里钻,灵泉的水面掀起丈高的浪,水雾中竟凝出点点金芒,落在他身上,化作灵力的溪流。
“筑基境……”洛璃的声音从泉外传来,带着罕见的惊讶,“三天就破境?这剑……果然不简单。”
叶天没回头,他正盯着剑鞘——那空了的鞘身在灵力冲刷下,竟也泛起龙纹,与剑身的光芒交相辉映,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仿佛灌注了山岳般的力量。他突然想起叶鸿的话:“你娘留下的不是图,是剑。”
原来如此。
他缓缓站起,灵泉水顺着衣角往下淌,却在触到他皮肤的瞬间被灵力蒸成白雾。锈铁剑斜握在手里,剑鞘被他别在腰间,龙纹在晨光里流转,映得他眼底一片冷冽。
“小胖,蛮牛。”他开口,声音比三天前沙哑,却带着种淬过火的硬,“备剑。”
赵小胖从泉外探进头,看见他周身萦绕的灵力光晕,眼睛瞪得像铜铃:“叶小哥,你……你这是……”
“去城主府。”叶天打断他,指尖弹了弹剑身,龙吟般的轻响震得灵泉水纹不停,“李嵩欠我们叶家的,今天该还了。”
***苍枫城城主府的朱漆大门,此刻正淌着血。
李嵩站在庭院里,看着满地的尸体,腿肚子止不住地打颤。他身边站着个灰袍修士,手里的烈火幡燃着熊熊火焰,将半个天空都映得发红——正是除了紫袍老者外,他请来的另一位筑基修士,王长老。
“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拦不住?”王长老不耐烦地挥了挥幡,火焰扫过之处,木柱瞬间焦黑,“黑风谷的人还没到,你们李家的护卫就这点能耐?”
李嵩擦着汗,赔笑道:“长老息怒,那叶天不知得了什么奇遇,竟破了筑基境……不过他只有一人,定然闯不进内院。”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扇据说用千年铁木打造的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生生撞碎,木屑混着断箭飞了进来!
叶天的身影就站在碎门之后。
他没穿外衣,里衫的前襟染着血,手里的锈铁剑滴着水,显然是刚从断云峰赶来。灵泉的水雾还缠着他的发梢,可那双眼睛里的寒意,比灵泉的冰还要刺骨。
“李嵩。”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火焰的噼啪声,“我爹的账,该算了。”
“反了!反了!”李嵩躲到王长老身后,指着叶天尖叫,“王长老!杀了他!这剑就是您的!”
王长老舔了舔嘴唇,眼里闪过贪婪:“叶天是吧?识相的把剑交出来,老夫让你死得痛快点。”他一抖烈火幡,数道火蛇窜出来,在半空凝成火龙,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叶天。
“杀我爹的人,都得死。”叶天没动,直到火龙离他只有丈许远,才猛地踏前一步,锈铁剑在他手里划出道银弧!
“裂地剑域!”
他低喝一声,剑刃拖过地面,竟在青石板上犁出深深的沟壑,无数灵气顺着剑痕喷涌,化作道横贯庭院的金色剑气。那剑气撞上火龙,竟像快刀斩黄油似的,将火焰劈得四分五裂,余波扫过,连王长老的衣袍都被削去一角!
“地阶剑技?!”王长老惊怒交加,“你这年纪,怎么可能……”
叶天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锈铁剑直刺他心口。这一剑快得离谱,剑身上的龙纹亮起,竟带着股撕裂空间的劲,正是突破筑基后,剑鞘自动灌入他脑海的剑招。
王长老仓促间祭出烈火幡挡在胸前,“铛”的一声巨响,剑幡相撞的地方炸开团火浪,他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这小子的力气,竟比同阶修士强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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