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枫城的雨连下了三天,冲刷着街道上的血渍,却洗不掉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叶家祠堂的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着叶天指尖划过的地图——黑风寨的轮廓在羊皮纸上格外清晰,三面环水的地势被红笔圈了又圈,标注着“暗礁”“浅滩”“水寨入口”的字样,旁边还粘着几张从俘虏口中审出的草图,画着寨内的箭塔和巡逻路线。
“三天前抓的那个匪寇小头目,招了。”叶石将一碗热茶推到叶天面前,粗哑的声音压得极低,“黑风寨真正的当家不是那个独眼龙,是个叫‘鬼手’的修士,据说已经到了筑基中期,一手毒针功夫出神入化,前两年巡山营围剿时,三个百夫长都折在他手里。”
叶天指尖点在地图上标着“聚义厅”的位置:“寨子里有多少修士?”
“至少七个。”叶石翻开审讯记录,“除了鬼手,还有两个筑基初期的副手,四个炼气期的小头目,负责看守各处隘口。普通匪寇倒有三百多,大多是亡命徒,手里有弓弩,还有三艘改装过的快船,速度比官府的巡江船还快。”
七长老叶禾用旱烟杆敲了敲地图边缘的水域:“这三面环水是个坎。正面强攻,他们的箭塔能把人射成筛子;从水路进,暗礁太多,船根本靠不了岸,去年知府派去的水师,就是吃了这个亏,触礁翻了两艘船,没靠近寨门就折了一半人手。”
叶天沉默片刻,看向密室角落那个始终没说话的黑衣人。那人穿着纯黑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正是叶家影卫的统领,代号“墨”。影卫是叶家祖辈培养的死士部队, generations以来只在家族存亡之际出动,连苍枫城的老人都未必知道这支部队的存在——叶天也是上个月整理祠堂暗格时,才从祖辈手札里发现了影卫的信物和调动密令。
“墨,影卫能动用多少人手?”叶天的声音沉稳下来。
墨微微颔首,声音像磨砂纸擦过石头:“三十七人,皆是炼气后期,擅长隐匿、水战、机关破解。装备按您的吩咐,已全部检修完毕,淬毒弩箭、水下呼吸符、破甲符都备足了。”
“三十七人……够了。”叶天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五道线,“按之前拟定的计划,分五路行动。”
他指向地图左侧的浅滩:“第一路,由墨统领带队,影卫十二人,今夜子时乘独木舟从这里潜入。这片水域暗礁虽多,但退潮时会露出三道石缝,刚好能容一人通过。你们的任务是毁掉西侧箭塔,切断他们的警戒铃铛,记住,动静要小,得手后在寨墙内侧的老槐树下放三响鸽哨。”
墨点头记下,指尖在石缝位置按了按。
“第二路,叶石带二十名护卫, tomorrow 寅时在东侧山脚佯攻。”叶天指向标注着“碎石坡”的地方,“那里是他们防御最松懈的位置,你们带足烟火弹,打一阵就撤,反复三次,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去。记住,别真靠近,保存体力。”
叶石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保证演得像模像样。”
“第三路,苏先生带账房和十个伙计,守在苍枫城西门。”叶天看向旁边一位戴眼镜的文士,“黑风寨肯定在城里安了眼线,你们负责盘查可疑人员,尤其是往城西送信的,一旦发现携带‘黑’字木牌的,直接扣下,严刑拷打,逼问他们的联络点。”
苏先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属下明白,定让他们的消息传不出去。”
“第四路,水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卯时三刻,他们的三艘巡江船会在北侧水域游弋,装作例行巡逻。”叶天指向地图北侧的开阔水域,“不必真的进攻,只要让鬼手觉得官府也掺和进来了,他就会分兵防备,咱们的压力能小一半。”
最后,他的指尖落在黑风寨的粮仓位置:“第五路,我带剩下的影卫和十五名护卫,等墨统领发出信号,从正门强攻。他们的粮仓在聚义厅后面,那里是防守核心,也是鬼手最可能坐镇的地方。只要烧了粮仓,断了他们的后路,这群匪寇不攻自破。”
叶禾皱起眉:“正门的箭塔最多,还有两道铁闸,你带着人……”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叶天打断他,从怀里掏出枚玉佩,上面刻着“叶”字,边缘锋利如刀,“祖父手札里说,影卫有门秘术,能在一刻钟内布下‘隐匿阵’,只要靠近铁闸五十步,就能悄无声息地破开机关。再说,鬼手不是想引我去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众人不再多言,各自领命准备。密室的门关上时,叶天看着墨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玉佩——这是他第一次动用影卫,成败在此一举。黑风寨背后的势力还没完全浮出,但只要拔掉这颗钉子,总能顺藤摸瓜,揪出藏在后面的人。
子夜的雨小了些,变成细密的雨丝。墨带着十二名影卫,每人背着个羊皮囊,悄无声息地摸到黑风岭下的浅滩。退潮后的石缝果然露了出来,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锋利的礁石像獠牙般凸起,稍不注意就会被划开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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