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光里的出发
大阪的清晨总带着点湿润的暖意。朝阳刚爬上京都塔的尖顶,关西国际机场的航班轰鸣声就已划破天际,将这座古城从睡梦中唤醒。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的教室里,工藤夜一正踮着脚往灰原哀的书包里塞防晒喷雾,透明的瓶子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大阪紫外线比东京强,每隔两小时喷一次。”他数着书包侧袋里的东西,“创可贴、消毒棉、薄荷糖……还有你喜欢的柠檬味能量棒,都带齐了。”
灰原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校服袖口:“不过是去环球影城,又不是野外生存。”话虽如此,嘴角却悄悄弯了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教室后门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毛利兰探进头来,浅蓝色的水手服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夜一,灰原,准备好了吗?园子已经在楼下等啦!”
“来了!”夜一拉起灰原的手腕,像阵风似的冲出教室。灰原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却没挣开——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校门口的黑色轿车里,铃木园子正对着镜子涂口红,看到三人跑过来,立刻摇下车窗:“兰!你看我新买的唇釉,是不是超适合拍照?”她转头瞥见夜一紧紧牵着灰原的手,突然促狭地眨眨眼,“哎哟,小夜一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哥哥样了,比某个只会推理的木头强多了——对吧,柯南?”
后排座位上的柯南正低头摆弄侦探徽章,闻言无奈地抬头:“园子姐姐,你又拿我跟新一哥哥比……”他其实是在调试徽章的频率,生怕今天人多走散,却被园子的话戳中了心事——要是能以工藤新一的身份陪兰来大阪,该多好。
兰笑着拍了拍园子的肩膀:“好啦,快出发吧,不然赶不上开园时间了。”她帮灰原理了理歪掉的领结,指尖碰到女孩微凉的皮肤,“哀酱今天穿的连衣裙真好看,是夜一帮忙挑的吗?”
夜一挠了挠头:“昨天在百货公司看到的,灰原说这个薰衣草色像大阪的紫阳花。”
灰原耳尖微微发烫,别过脸看向窗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车窗外,东京的街景正缓缓向后倒退,阳光穿过高楼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三个小时的新干线旅程过得很快。园子几乎全程都在给京极真发信息,屏幕上满是“今天要穿你送的运动鞋”“记得准备冰咖啡”之类的话;兰靠在窗边看风景,偶尔转头跟柯南说两句关西的风土人情;夜一则在给灰原拆橘子,剥好的橘瓣码在保鲜盒里,像一瓣瓣阳光。
“大阪的橘子比东京的甜。”夜一递过一瓣橘子,“上次跟博士来做调研时发现的。”
灰原接过橘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你连这个都记得。”
“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夜一的声音很轻,刚好被园子的惊呼声盖过——她收到了京极真的回信,说已经在环球影城门口等她们了。
柯南看着前排两个小孩的互动,突然想起灰原昨天偷偷问他“大阪的环球影城有没有恐怖项目”。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以灰原的胆子,怎么会在意这个,现在看到夜一背包侧袋里露出的卡通眼罩,瞬间明白了——那是专门给怕黑的人准备的。
新干线驶入大阪站时,窗外的紫阳花正开得热烈。灰原望着成片的紫色花海,突然轻声说:“其实,我小时候跟姐姐来过一次大阪。”
夜一立刻凑过去:“是吗?去哪里玩了?”
“不记得了,只记得有很多紫色的花。”灰原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就再也没来过。”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凝重。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夜一却突然指着窗外:“看!那边有卖鲷鱼烧的!等下我们去买吧,我记得你喜欢红豆馅的。”
灰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街角的老字号点心铺,暖黄的灯光里飘出甜香。她点点头,眼底的阴霾淡了些。
柯南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灰原那段沉重的过去,夜一却总能用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就像现在,一个鲷鱼烧的承诺,就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管用。
二、环球影城的喧嚣
大阪环球影城的大门前早已排起长龙。晨光里的城堡尖顶闪着金色的光,巨大的蜘蛛侠模型悬在过山车轨道上,引得游客纷纷驻足拍照。京极真正站在喷泉旁等他们,黑色的运动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着“空手道”字样的白色t恤。
“阿真!”园子像只小鸟似的扑过去,差点撞到他怀里,“你来得好早!”
京极真稳稳地扶住她,耳尖微红:“怕你们找不到路。”他递过手里的冰咖啡,“加了三分糖,跟你说的一样。”
兰笑着看着他们:“真好啊,园子。”
“那是当然!”园子得意地晃了晃咖啡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兰,等下我们去玩‘哈利波特禁忌之旅’吧!我特意查了攻略,早上人最少!”
“好啊!”兰转头看向孩子们,“夜一和哀酱想去哪里?”
夜一刚想说“灰原想去看小黄人”,却被灰原抢先一步:“我都可以,听大家的。”她其实不太喜欢太刺激的项目,但看着兰期待的眼神,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我们先去哈利波特园区吧!”园子拉着兰就往入口跑,京极真连忙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对夜一说,“照顾好小朋友。”
夜一摆摆手,转头对灰原说:“要是害怕的话,就抓紧我的手。”他从背包里掏出卡通眼罩,“实在不行就戴上这个,我跟你说里面的场景,就像听故事一样。”
灰原接过眼罩,指尖碰到布料上柔软的绒毛:“谢谢。”
柯南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被京极真拉到一边。高大的少年蹲下来,语气严肃:“柯南,等下你跟我去个地方。”
“哎?去哪里?”柯南愣住了。
“我在大阪的练习道场,今天有少年部的孩子训练。”京极真看了眼远处正兴奋地研究地图的园子,压低声音,“园子最近总说想来看我训练,但我怕她跟兰聊起空手道就没完没了,耽误你们玩。所以等下我借口去拿东西,你陪我去一趟,就说……是你想看道场。”
柯南恍然大悟。京极真虽然看起来木讷,心思却细得很。他点点头:“没问题!刚好我也想看看大阪的空手道道场是什么样的。”
“那就拜托你了。”京极真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
一行人走进哈利波特园区时,刚好赶上魔杖表演。穿着巫师袍的工作人员正在教游客用“魔法”点亮橱窗里的蜡烛,园子看得眼睛发亮,拉着兰非要买同款魔杖。
“你看这个!”她举着根山楂木魔杖,对着路边的垃圾桶喊,“除你武器!”
垃圾桶当然没反应,引得周围人一阵笑。京极真连忙把她拉回来:“别闹了,影响别人。”
兰笑着帮她解围:“我们去喝黄油啤酒吧,听说很好喝。”
夜一去买饮料时,特意给灰原要了无酒精版本的:“这个甜度刚好,不会腻。”他看着灰原小口抿着啤酒,泡沫沾在嘴角,忍不住掏出纸巾帮她擦掉,“像只偷喝牛奶的小猫。”
灰原的脸颊瞬间红了,别过脸去:“笨蛋。”心里却像被黄油啤酒的暖意裹住了,甜丝丝的。
柯南假装没看到这一幕,拿出手机给兰拍照。镜头里的兰正举着魔杖跟城堡合影,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他悄悄把这张照片设为壁纸,心里默念:等我,兰。
玩“禁忌之旅”时,灰原果然有些害怕。当摄魂怪的黑影从头顶掠过时,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夜一的手。夜一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力道,轻轻回握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说:“别怕,这是假的,你看它的翅膀是塑料做的。”
灰原透过眼罩的缝隙看过去,果然看到道具翅膀上的线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恐惧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失了。
从项目里出来时,园子还在兴奋地讨论刚才的场景,兰则在给柯南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夜一突然指着远处的小黄人园区:“那里有定时表演,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兰立刻同意,“我记得哀酱喜欢小黄人。”
灰原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上次看电影时,你盯着小黄人玩偶看了三分钟。”夜一笑着说,“我还记着呢。”
柯南在旁边听得清楚,突然觉得夜一这记忆力不去当侦探可惜了。他转头看向京极真,用眼神示意“可以走了”。
京极真会意,清了清嗓子:“园子,我去趟道场拿点东西,柯南说想跟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园子正拿着小黄人发箍往兰头上戴,随口应道:“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啊!”
“我们很快就回来。”京极真对兰点了点头,带着柯南往园区外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夜一突然说:“京极真先生好像有心事。”
“哎?”兰愣了一下,“有吗?”
“刚才他握紧拳头三次,都是在园子提到‘道场’的时候。”夜一指着远处的过山车,“我们去玩那个吧,等他们回来刚好能赶上花车游行。”
灰原看着他刻意转移话题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这个笨蛋,大概是看出京极真不想让兰担心,才故意打岔的吧。她跟着众人往过山车走去,阳光穿过指缝落在地上,像撒了把金粉。
三、道场里的秘密
京极真的练习道场藏在大阪老城区的巷子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看到院子里的樱花树,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粉色的雪。道场的匾额上写着“极真馆”三个大字,笔画遒劲有力,却蒙着层薄薄的灰尘。
“这里是我师父开的道场。”京极真推开玻璃门,里面传来孩子们的呼喝声,“师父年纪大了,最近总说想退休。”
柯南跟着他走进道场,只见十几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孩子正在练习基本动作,最小的看起来才六岁,扎着粉色的腰带,踢腿时还会晃悠。馆长高见正站在道场中央指导他们,花白的头发在晨光里闪着银辉。
“阿真回来啦。”高见笑着打招呼,看到柯南时愣了一下,“这位是?”
“是朋友的孩子,想来看看道场。”京极真拍了拍柯南的肩膀,“柯南,快叫高见馆长。”
“高见馆长好!”柯南鞠躬行礼,眼睛却在飞快地观察四周。道场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奖状和照片,其中一张是高见年轻时的照片,穿着黑色道服,意气风发地捧着奖杯。
“这是我师父三十年前拿全国冠军时的照片。”京极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里带着敬佩,“他当年可是空手道界的传奇。”
高见叹了口气:“都是老黄历了。”他看着孩子们练习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宁愿去玩游戏机,也不愿意来练空手道了。”
柯南注意到道场角落的展示柜里,放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旁边的铭牌上写着“昭和五十八年全国大赛冠军腰带”。黑带的边缘有些磨损,却被擦拭得锃亮,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珍视。
“那是师父最宝贝的东西。”京极真轻声说,“他说这条腰带里,藏着空手道的魂。”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高见馆长,考虑得怎么样了?今天可是最后期限,再不同意,我就找下家了。”
高见的脸色沉了下来:“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啊?”男人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拍,“这破道场早就该拆了!旁边的开发商说了,给的价格够你安享晚年了,还守着这些孩子干什么?”
“你闭嘴!”京极真上前一步,挡在高见面前,“不准你这么说师父!”
男人显然认识京极真,气焰收敛了些,却还是嘟囔着:“反正我把话放这儿了,下午五点之前不签字,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转身就走,关门时的力道太大,震得展示柜上的奖杯都晃了晃。
孩子们被刚才的动静吓得停了下来,最小的那个女孩眼圈都红了。高见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练习。”可他转身时,柯南分明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发抖。
京极真扶着高见坐下,低声说:“师父,别理那种人。”
“我知道。”高见看着展示柜里的黑带,声音沙哑,“只是……我确实没魄力再守下去了。你看我这身体,连指导孩子们都费劲,更别说参加比赛了。这条黑带,早就该传给有能力的人了。”
“师父你……”
“阿真,你听我说。”高见打断他,“我知道你想帮我,但道场的事,还是让我自己决定吧。”他站起身,对孩子们说,“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大家早点回家。”
孩子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多问。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孩走到高见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馆长,我们明天还能来吗?”他是少年部的队长梶芳,腰间系着茶色的腰带,眼神里满是倔强。
高见愣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再说吧。”
孩子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柯南注意到梶芳偷偷跟几个孩子说了些什么,几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他还发现梶芳的左手贴着创可贴,像是练习时不小心擦伤的。
“阿真,我去下洗手间。”柯南趁机溜到展示柜旁,仔细观察那条黑带。展示柜的玻璃上有淡淡的指纹,锁扣看起来有些松动,像是最近被人打开过。
等他回到道场中央时,京极真正在跟高见争论:“师父,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这道场是你一辈子的心血!”
“我没放弃,只是……”高见的话没说完,突然有人大喊:“馆长!黑带不见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梶芳站在展示柜前,脸色惨白地指着空荡荡的架子。刚才还在那里的黑带,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什么?!”高见踉跄着走过去,看着空架子,身体晃了晃,“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
京极真立刻上前检查:“展示柜的锁被撬开了,但手法很笨拙,像是用铁丝之类的东西弄的。”他看向门口,“刚才那个西装男来过,会不会是他?”
“不可能。”柯南指着地上的脚印,“这里有几个小号的运动鞋印,应该是孩子的。而且锁扣上有木屑,说明是用道场里的工具撬开的,不是外面带来的铁丝。”
高见突然颓然地坐在地上:“算了……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拆了吧,这道场也该拆了。”
“师父!”京极真急得不行,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师父,我们比一场吧。如果你赢了,我就再也不提道场的事;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继续开下去,并且把黑带给我找回来。”
高见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比一场。”京极真的眼神异常坚定,“我知道你这些年没怎么练,但你的底子还在。如果你连跟我打的勇气都没有,那才真的对不起这条黑带。”
道场里一片寂静。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对师徒。柯南看着京极真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是真的想赢,而是想用这种方式,激起高见对空手道的热情。
高见沉默了很久,终于慢慢站起身:“好,我跟你比。但如果你输了,就必须答应我,不准再干涉道场的事。”
“一言为定。”
四、黑带的真相
道场里的孩子们自发地围成一个圈,充当临时的裁判。京极真脱下外套,露出结实的肌肉,却刻意站在场地边缘,给高见留出更多空间。高见慢慢系上蓝色的腰带——那是他现在能驾驭的最高段位,动作缓慢却一丝不苟。
“师父,小心。”京极真摆出起手式,却没有主动进攻。
高见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脚侧踢,动作虽不如年轻时迅猛,却带着沉稳的力道。京极真轻巧后避,顺势回了个虚招,故意露出破绽。高见眼神一凛,手腕翻转扣向他的臂弯,那是当年他最得意的擒拿术,指尖触到布料时,竟泛起一丝熟悉的战栗。
“师父的招式还是这么利落。”京极真笑着卸力,余光瞥见梶芳悄悄往储物间挪。柯南心领神会,溜过去拉开柜门,只见黑带正被孩子们用红线系在扫帚柄上,旁边还摆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馆长别关门,我们会好好练。”
高见瞥见那抹熟悉的黑色,突然收了势,老泪在眼眶里打转。京极真挠挠头:“看来是我赢了?”孩子们“哗啦”围上来,梶芳红着脸鞠躬:“我们怕您真把道场卖了,才……”
高见突然笑出声,拿起黑带往京极真腰间一系:“臭小子,这腰带早该给你了。”他转身对西装男留下的文件夹踹了一脚,“告诉开发商,这道场,一百年也不卖!”
阳光穿过道场的木窗,照在孩子们的白道服上,像落了层金粉。柯南掏出手机,给兰发了条信息:“晚点回来,这里有场好戏。”远处环球影城的过山车呼啸而过,而道场里的呼喝声,正重新填满每个角落。
五、重逢的喧嚣与未竟的旅程
柯南的短信刚发送成功,就听到道场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兰带着夜一和灰原寻了过来,阳光顺着敞开的木门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阿真,柯南,你们怎么这么久?”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目光扫过道场里的狼藉——散落的道服、歪斜的护具架,还有孩子们脸上混杂着紧张与期待的神情,“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见馆长正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失而复得的黑带,听到兰的声音,转过身时,眼眶微红却笑得爽朗:“没事没事,是孩子们跟我闹着玩呢。”他扬了扬手里的黑带,“你看,这宝贝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夜一的目光飞快地掠过梶芳等孩子,看到他们悄悄松了口气的表情,又转头看向柯南,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灰原则注意到京极真腰间那条还没来得及解下的黑带,阳光在缎面上反射出沉稳的光,像极了他此刻紧绷却坚定的侧脸。
“那我们快回环球影城吧,”兰看了眼手表,“花车游行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
“等等!”高见馆长突然开口,转身从展示柜里取出几枚崭新的白色道带,塞进京极真手里,“把这些带给孩子们,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点心意。告诉他们,极真馆的门永远为他们敞开。”
梶芳第一个站出来鞠躬:“谢谢馆长!我们一定会常来的!”孩子们跟着齐声应和,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京极真把道带分给孩子们,动作间,腰间的黑带轻轻晃动。他看向兰时,眼神里的执拗渐渐融化成柔软:“走吧,别错过花车游行。”
一行人走出道场时,巷口的樱花刚好落了一阵,粉色的花瓣粘在灰原的发梢。夜一伸手替她拂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廓,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却悄悄升温。柯南看着这一幕,悄悄掏出手机,对着他们的背影按下了快门——照片里,灰原的发梢沾着樱花,夜一的耳尖泛着红,身后是飘着“极真馆”匾额的木门,像一幅偷来的时光画。
回到环球影城时,园区里已经挤满了人。主干道两侧的栏杆后,孩子们举着彩色气球,大人则踮着脚望向入口方向。兰拉着灰原站到前排,夜一很自然地护在她们身侧,用胳膊隔开涌动的人潮。柯南钻到栏杆内侧,仗着个子小,刚好能从缝隙里看到游行队伍即将出现的方向。
“听说这次有小黄人主题的花车!”兰兴奋地晃了晃灰原的手臂,“哀酱你看,那边的气球是不是很可爱?”
灰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串黄色的气球在空中轻轻摇晃,像极了动画片里蹦蹦跳跳的小黄人。她的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就听到身后传来园子压抑的咳嗽声——京极真正半扶半抱着她,眉头拧成了疙瘩。
“园子怎么了?”兰回头看到这一幕,立刻紧张起来。
“刚才在园区里吹了点风,突然就咳得厉害,”京极真的声音带着歉意,“我送她去医院看看,你们别等我们了。”
园子靠在京极真怀里,脸色发白却还在逞强:“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你们看游行,拍视频给我就行……”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
“听话,去医院。”京极真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在低头看她时放软了音量,“我很快就回来找你们。”
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园子没事。”
“会没事的,”夜一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缓缓驶来的花车,“你看,游行开始了!”
第一辆花车被紫色的雾霭笼罩,哈利波特里的巫师们骑着扫帚从车顶掠过,魔杖挥舞间,空中飘起金色的“飞贼”。兰立刻举起手机录像,嘴里不停喊着“好酷”;灰原则盯着那些悬浮的飞贼,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她认出那是用轻质氦气球和隐形鱼线做的机关,却没说破,只是看着夜一被“飞贼”吸引的样子,嘴角悄悄弯了弯。
柯南混在孩子们中间,看着花车上的邓布利多演员朝他挥手,突然想起刚才在道场里,高见馆长摸着黑带说的话:“有些东西啊,看着是条带子,其实是捆着人心的绳。”他转头看向兰,她正举着手机追着花车跑,阳光落在她扬起的侧脸上,像镀了层金边。那一刻,柯南突然觉得,这条捆着人心的绳,或许也捆着他和兰之间那些说不出的牵挂。
花车一辆接一辆驶过:蜘蛛侠的红色身影在高楼模型间穿梭,钢铁侠的盔甲反射着刺眼的光,最后驶来的是小黄人花车——数十个黄色的小家伙踩着鼓点跳舞,其中一个突然朝灰原的方向扔了个迷你玩偶。
“接住!”夜一眼疾手快地抓住玩偶,塞进灰原手里。那是个穿着道服的小黄人,手里还举着个迷你黑带,憨态可掬。
灰原捏着玩偶的衣角,突然笑出声。这是今天她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带着夜一也跟着笑起来,兰回头看到这一幕,举着手机又拍了一张,嘴里念叨着“回去要给园子看看,哀酱笑起来多可爱”。
游行结束后,兰提议去玩“侏罗纪世界大冒险”。排队时,夜一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灰原——是颗用樱花木雕刻的小恐龙,线条粗糙却看得出发力的认真。
“刚才在道场门口的木工摊买的,”他挠挠头,“看你好像对恐龙模型挺感兴趣的。”
灰原想起刚才路过恐龙展区时,自己确实多看了两眼,没想到他会记下来。她捏着小木龙,指尖能感受到木头的纹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
“谢谢。”她轻声说,把小木龙放进了口袋。
柯南在旁边看得真切,突然觉得口袋里的侦探徽章硌得慌。他想起博士说过的话:“有些线索不用推理也能看明白,比如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他看着夜一偷瞄灰原时的样子,又想起京极真抱着园子往医院跑时的焦急,突然觉得,或许自己那些藏在“柯南”身份下的心思,也并非完全无解。
“侏罗纪世界”的过山车在黑暗中俯冲时,灰原下意识地抓住了夜一的手。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松开。夜一的手心很烫,握着她的力道却很稳,像在说“别怕,有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柯南听到兰的尖叫,听到自己的心跳,还听到夜一在他身后对灰原说:“你看,恐龙模型是假的,轨道也是固定的,怕什么?”
灰原的回应被风声吞没,但柯南看到她点了点头,握着夜一的手,更紧了些。
从项目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兰接到京极真的电话,说园子只是急性咽炎,已经开了药,他正在陪她输液,让她们不用等。
“那我们去吃大阪烧吧?”兰提议,“我知道附近有家老字号,味道超正宗。”
夜市的灯光像打翻的星河,沿着街道一路铺展。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喊他们跟上;夜一和灰原走在中间,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会交叠在一起;柯南垫后,看着前面三个晃动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或许比任何推理案件都更值得珍藏。
兰点了三份大阪烧,老板在铁板上翻动着面糊,芝士融化的香气混着木鱼花的鲜,钻进鼻腔里。夜一给灰原倒了杯大麦茶,又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给她——他记得她刚才吃寿司时,悄悄把虾仁挑了出来,大概是不爱吃。
“你不吃吗?”灰原抬头问。
“我不爱吃虾仁。”夜一撒谎时,耳尖又红了。柯南在旁边默默啃着章鱼小丸子,心里吐槽:早上还见他把便当里的虾仁全挑出来吃了。
大阪烧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兰拿起筷子正要夹,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嗯了几声,挂掉后脸上带着歉意:“是园子,她说输完液想回酒店休息,让京极真先送她回去,我们吃完直接回环球影城酒店就行。”
“那我们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夜一把淋着沙拉酱的那一角推到灰原面前,她喜欢吃甜口的。
灰原咬了一口,芝士在嘴里化开,烫得她微微皱眉,却甜得心里发暖。她看着夜一埋头吃烧的样子,突然想起早上他说“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原来不是随口说说。
柯南看着他们之间无声的默契,突然觉得口袋里的解药研发进度条,好像也没那么着急了。或许就像高见馆长说的,有些绳,捆着人心,也系着缘分,松不得,也急不得。
吃完大阪烧往酒店走时,夜风吹得人很舒服。兰走在前面哼着歌,夜一和灰原并肩走在后面,手里各拿着一串糖葫芦。灰原的山楂串上,有一颗明显被咬过一口,是夜一替她尝过酸不酸的那颗。
柯南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揉成一团,突然掏出手机给服部平次发了条信息:
“大阪的夜晚,好像比推理案件更甜。”
屏幕那头很快回了个问号,接着是一串调侃的话。柯南笑着收起手机,抬头时,刚好看到夜一弯腰替灰原系上松开的鞋带,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远处环球影城的城堡亮起了灯,金色的光在夜空里勾勒出童话的轮廓。兰回头朝他们招手:“快跟上呀,城堡的灯光秀要开始了!”
夜一拉起灰原的手,朝着那片金色的光跑去。柯南看着他们奔跑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未完的旅程,或许才刚刚开始。那些藏在推理之外的心事,那些系在黑带上的牵挂,还有樱花树下未说出口的话,都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城堡上空绽放的第一盏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