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棋盘上的约定与咖啡馆的冷遇
东京的雨刚过,空气里还浸着潮湿的凉意。银座的一家老字号咖啡馆里,落地窗外的梧桐叶上挂着水珠,阳光穿过云层时,叶片上便闪烁着细碎的光。羽田秀吉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目光却追随着街对面匆匆走过的行人——准确地说,是在等一个人。
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袖口整齐地卷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略显陈旧的手表。表盘里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边角已经磨得有些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笑着比耶,阳光落在她扬起的嘴角,像镀了层金边。那是宫本由美,他藏在时光里的软肋,也是支撑他走到今天的铠甲。
“抱歉,来晚了。”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宫本由美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她脱下米色风衣搭在椅背上,径直坐下,拿起菜单扫了一眼,“说吧,找我什么事?别又是让我帮你跟千叶那家伙打听案子,我可告诉你,警局有规定……”
“不是为了案子。”秀吉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由美,你还记得那个信封吗?”
由美正要点单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什么信封?”
“就是我们以前约定好的那个。”秀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语气里藏着期待,“我说过,等我拿到七冠,你就打开那个信封……”
“哦,你说那个啊。”由美恍然大悟,随即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服务生送来的柠檬水,“早丢了。”
“丢、丢了?”秀吉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
“那么久的东西,谁还会一直留着。”由美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再说了,不就是个破信封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说秀吉,你能不能别总揪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放?约会就不能聊点有意思的?”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猝不及防地投进秀吉的心湖,激起一圈圈酸涩的涟漪。他张了张嘴,想说那不是普通的信封,里面装着他写了又改的告白,装着他对未来的全部设想,可看着由美明显不耐烦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由美看了眼手表,猛地站起身,抓起风衣就往外走,“下次约会别再提这些无聊的事了,不然我可不来了。”
风铃再次响起,门被带上的瞬间,秀吉仿佛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还有那杯一口没动的柠檬水,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凉下去。窗外的阳光又被云层遮住,梧桐叶上的水珠滚落,在玻璃窗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像谁无声的泪。
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戒指,铂金戒圈上刻着一个极小的“七”字。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原本想在拿到七冠的那天,连同那个信封一起交给由美。可现在,信封没了,连提起它的资格,似乎都被剥夺了。
咖啡渐渐凉透,秀吉拿起账单起身,走到门口时,目光又落在了街对面——那里曾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由美穿着交警制服,正气鼓鼓地给违章停车的他开罚单,阳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竟比罚单上的金额还要刺眼。
“再等等……”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再给我一点时间。”
两天后,日本将棋名人战最终局的赛前发布会在东京会馆举行。羽田秀吉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代表“棋圣”“王座”等六冠的徽章,从容地应对着记者的提问。闪光灯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的笑容温和却坚定,只有紧握在身侧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秀吉先生,距离您集齐七冠只剩最后一步,现在心情如何?”有记者问。
秀吉抬眼,目光穿过人群,仿佛看到了咖啡馆里由美不耐烦的脸,也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在棋盘前发誓要变强的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有力:“我会赢。”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份势在必得的决心。发布会结束后,经纪人递给秀吉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刚刚收到的,寄件人不明。
秀吉回到休息室,拆开信封的瞬间,脸色骤变。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打印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想救她就解开我的棋谱,来到我的面前吧。我会等到你比赛时限耗尽,不准告知他人,报警视为禁招。”
落款是“无头棋士”。
纸张下方还附着一张照片:宫本由美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着,嘴里塞着布条,脸上却没有明显的恐惧,反而像是在生气——那是她被惹恼时惯有的表情。秀吉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得发白,照片的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他立刻拿起手机想给由美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关机了。焦虑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照片背面——那里画着一个简单的棋盘,上面只摆着一枚香车棋子,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第一局,从七间神社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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