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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世界 > 第341章 匿名馈赠与迟来的复仇

雨后的东京带着草木湿润的气息,帝丹小学的操场边,几株晚樱还倔强地挂着零星花瓣。柯南蹲在沙坑边,看着光彦用树枝画出的“案件现场平面图”,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不远处的对话——工藤夜一正拿着一本植物图鉴,给灰原讲解墙角那丛三叶草的生长习性,声音不高不低,像浸了水的棉线,温和地缠绕在晨光里。

“柯南!你看这里!”步美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沙坑边缘一个模糊的脚印,“这个脚印比元太的还大,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

柯南回过神,刚要开口分析,教学楼的预备铃突然响了。少年侦探团的讨论戛然而止,几个孩子抱着书包往教室跑,柯南落在后面,看着工藤夜一和灰原并肩走进楼道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两人的步伐节奏莫名合拍,像一首没被谱成曲的二重奏。

上午的数学课,吉田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数学题。柯南假装低头演算,余光却瞥见灰原正对着窗外发呆,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画着什么——仔细看去,竟是巴黎那瓶“午夜巴黎”香水的瓶身轮廓。而斜前方的工藤夜一,看似在认真记笔记,笔记本边缘却露出半张速写,画的是圣心堂的圆顶,和灰原书签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下课铃刚响,柯南就被小川医生的电话叫到了走廊。听筒里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柯南君,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帮我看看那些玩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川叔叔,怎么了?”柯南握紧听筒,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晚上,我在勇太的书包里发现了这个。”小川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一个新的音乐盒,也是匿名寄来的,里面放的曲子……是《摇篮曲》,智也生前最喜欢的那首。”

柯南的眉头瞬间皱起:“音乐盒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没有,包装和之前的玩具一样,都是普通的牛皮纸。但我刚才去查了医院的监控,发现昨天下午有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在儿科病房外徘徊,和你们说的荻野健一很像!”小川医生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担心……他还在盯着勇太。”

柯南刚想说“我们马上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工藤夜一的声音:“是小川医生吗?我刚才好像听到‘音乐盒’?”

柯南回头,看到工藤夜一和灰原站在不远处,两人手里都拿着刚接的热水,显然是听到了对话。灰原的眼神比平时锐利些,指尖捏着水杯的力道让指节泛白。

“夜一,灰原,”柯南压低声音,“小川叔叔说荻野健一可能又有动作了,我们得去看看。”

工藤夜一立刻点头:“我去跟老师请假,就说你肚子疼,我送你去医务室。”他转身往办公室走,脚步轻快却不慌乱,像早已规划好路线的棋手。

灰原递给柯南一张便签:“这是我刚才查的荻野健一的最新动向,他上周从建筑工地辞职了,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笔二十万日元的现金,来源不明。”

柯南看着便签上清秀的字迹,心里一暖——这两人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最关键的拼图。

三人赶到米花综合医院时,小川医生正在儿科门诊的休息室里来回踱步,白大褂的下摆被揉得皱巴巴的。看到他们进来,他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音乐盒,木质的外壳上刻着模糊的星星图案,上弦的旋钮已经有些松动。

“就是这个,”小川医生的声音发颤,“昨晚勇太说,是一个戴口罩的叔叔给他的,说‘这是你哥哥的礼物’。”

“哥哥?”柯南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勇太有哥哥吗?”

“没有!”小川医生猛地摇头,脸色惨白,“勇太是独生子,他根本不知道智也的事!那个男人是故意的,他在给勇太洗脑!”

工藤夜一拿起音乐盒,轻轻转动旋钮。清脆的《摇篮曲》流淌出来,旋律却有些走调,像是被人刻意调快了节奏,原本温柔的曲子变得有些诡异。“这音乐盒被动过手脚,”他指着底座的缝隙,“里面好像塞了东西。”

灰原从随身的笔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底座。一张泛黄的照片从里面掉出来,照片上是个笑得灿烂的小男孩,抱着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音乐盒,背景是医院的儿童游乐区——正是三年前的荻野智也。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该还了。”

柯南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简单的警告,是宣战书。”他看向小川医生,“勇太今天在哪里?”

“在住院部的游戏室,护士陪着他。”小川医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现在就去接他!”

四人刚走到住院部走廊,就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喊声。游戏室门口围了几个护士,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正抱着一个挣扎的小男孩往外冲——正是荻野健一和勇太!

“放开我儿子!”小川医生嘶吼着冲上去,却被荻野健一狠狠推倒在地。

“你儿子?”荻野健一笑得狰狞,怀里的勇太哭得撕心裂肺,“他现在是我儿子!是你用智也的命换来的!”

工藤夜一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荻野健一的胳膊。荻野健一没想到一个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踉跄着松开了手。勇太趁机挣脱,扑向赶过来的小川医生。

“荻野先生,你这样做,智也不会开心的。”工藤夜一的声音异常平静,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荻野健一愣住了,眼神涣散地看着工藤夜一:“你懂什么……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他说要当医生救我……”

灰原悄悄绕到荻野健一身后,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手机,快速按下了报警电话。柯南则挡在小川父子身前,目光锐利地盯着荻野健一:“你每个月寄玩具和钱,不是为了复仇,是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智也的遗物,对不对?你舍不得扔,又不敢看,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它们‘活着’。”

荻野健一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诊断书,上面写着“肺癌晚期”。“我没多少时间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只想让他知道,他爸爸不是懦夫,我为他报仇了……”

“报仇?”小川医生扶着勇太站起来,眼眶通红,“你知道吗?智也去世后,我每年都去他的墓地,告诉他我救了多少孩子。上个月我还收到一封感谢信,是智也的小学老师写的,说他当年捐的骨髓救了一个白血病患儿……”

荻野健一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智也想当医生,不是为了让你报仇,是为了救人。”工藤夜一蹲下来,把那个音乐盒放在他面前,“你把他的音乐盒调得走调,就像把他的心愿扭曲了一样。”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同时从楼下传来。荻野健一没有反抗,只是颤抖着抚摸着那张智也的照片,眼泪一滴滴砸在照片上,晕开了模糊的水渍。

警察带走荻野健一时,他突然回头,把音乐盒塞给勇太:“这个……本来就是给勇敢的孩子的。”勇太犹豫了一下,接过音乐盒,小声说:“谢谢叔叔。”

荻野健一的脚步顿了顿,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再也没有回头。

中午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小川医生抱着勇太,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诊断书:“我会去看他的,给他讲智也的故事。”

柯南看着窗外掠过的救护车,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工藤夜一递过来一瓶热牛奶:“有些仇恨就像肿瘤,不切除会烂掉,切除了,才能长出新的东西。”

灰原在一旁补充:“比如记忆里的好。”她的目光落在游戏室里,几个孩子正围着勇太,听他讲那个会唱歌的音乐盒,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

回学校的路上,三人沿着医院后的小巷慢慢走。墙根的蒲公英被风吹得漫天飞,灰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朵沾着露水的三叶草:“这种草在法国叫‘幸运草’,传说找到四片叶子的人,能得到双倍的幸运。”

工藤夜一蹲下来,认真地在草丛里翻找:“那我们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给荻野先生和小川医生的幸运。”

柯南看着他们蹲在草丛里的样子,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片小小的云朵。他突然想起在巴黎酒窖里,灰原盯着1870年的拉菲时,工藤夜一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块巧克力;想起在埃菲尔铁塔上,工藤夜一把自己的外套披给灰原时,她耳尖泛起的红晕。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三叶草的叶片,悄悄在记忆里舒展。

“找到了!”工藤夜一突然举起一片四叶草,叶片上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他小心地把草摘下来,分成两半,一半递给灰原,一半递给柯南,“分着戴,运气也能分着用。”

灰原把四叶草夹进笔记本,刚好压在那张香水图案的旁边。柯南则把草放进侦探徽章的盒子里,金属的冰凉和叶片的柔软,形成奇妙的对比。

回到学校时,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三人偷偷从后门溜进教室,吉田老师正讲得投入,没注意到他们。柯南刚坐下,就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灰原把笔记本推过来,四叶草旁边多了一行字:“巴黎的铃兰种子发芽了。”

他抬头看向灰原,对方正假装看黑板,嘴角却藏着浅浅的笑意。工藤夜一则在前面转了转笔,笔记本上露出新画的速写:阿笠博士院子里的那块空地,画着小小的嫩芽,旁边标着“4月17日,晴”。

放学时,少年侦探团又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早上的“失踪案”。柯南含糊地应付着,目光却被校门口的一幕吸引——毛利小五郎正背着一个巨大的保温袋,唾沫横飞地跟小兰说着什么,保温袋上贴着的“易碎!恒温保存!”便签格外醒目。

“那不是装82年拉菲的袋子吗?”柯南心里嘀咕,快步走过去。

“夜一!柯南!灰原!”小兰挥手打招呼,脸上带着无奈的笑,“爸爸非要把那瓶酒带到警视厅去,说要让目暮警官‘长长见识’。”

毛利小五郎立刻挺起胸膛:“什么长长见识!我是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胜利之酒’!想当年我破获‘月影岛杀人案’的时候,要是有这瓶酒……”

“叔叔,”工藤夜一突然开口,“警视厅好像不让带酒精饮料进去吧?而且那瓶拉菲的最佳饮用温度是12c,您这么背着晃来晃去,味道会变的。”

毛利小五郎的脚步瞬间僵住,低头看着保温袋,表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变、变味?那怎么办?”

“不如先放回事务所,”灰原淡淡地说,“等结案庆祝时再喝,不是更有意义?”

这个提议正中毛利小五郎下怀,他立刻转身往事务所走,嘴里还嘟囔着“还是灰原懂事”。小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三人说:“今晚园子要来家里吃饭,她说要听巴黎的趣事,你们也一起来吧?”

柯南刚想答应,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阿笠博士发来的:“灰原的铃兰长虫了,速来!”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焦急。工藤夜一对小兰说:“我们先去博士家看看,晚点再过去找你们。”

阿笠博士的院子里,果然一片狼藉。刚发芽的铃兰叶子上爬满了绿色的小虫,博士正拿着放大镜,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从巴黎带回来的种子啊!”

灰原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虫子的形态,眉头紧锁:“是蚜虫,专门啃食幼苗的嫩叶。”她起身从实验室里拿出一瓶自制的驱虫剂,“这是用艾草和薄荷做的,对铃兰无害。”

工藤夜一找来小喷壶,小心翼翼地往叶片上喷洒药剂。柯南则帮忙清理周围的杂草,防止虫子扩散。三人分工合作,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在地上画了幅忙碌的画。

“说起来,”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夜一你写的酒店简介,我给优作看了,他说你把‘时间的味道’写活了呢。”

工藤夜一的耳尖微微发红:“爸爸就是随口夸夸。”

“才不是,”灰原一边用棉签擦掉虫屎,一边说,“他在简介里写‘酒窖的湿度计永远停在75%,像在守护一个不会醒来的梦’,这句话我很喜欢。”

柯南惊讶地看向灰原——他记得这句话,当时夜一写的时候,灰原正在旁边看一本关于葡萄酒酿造的书,看似没在意,却把句子记在了心里。

夕阳西下时,铃兰终于被抢救了过来。灰原把最后一片病叶剪掉,轻声说:“明天再来看看,如果没问题,就能活下来了。”

“肯定能活,”工藤夜一笑着说,“毕竟是从巴黎来的勇士。”

柯南看着两人蹲在花盆前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株铃兰像个奇妙的纽带,把巴黎的记忆和东京的日常紧紧连在了一起。

赶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时,园子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她新交的法国笔友:“他说巴黎的男生都超浪漫,会在香榭丽舍大街给女生买玫瑰!”看到三人进来,立刻招手,“夜一快来!说说你们在巴黎有没有遇到帅哥美女?”

工藤夜一刚坐下,就被园子缠住了。小兰端来刚做好的铜锣烧,柯南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毛利小五郎则小心翼翼地把那瓶拉菲从保温袋里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展示,像在展览稀世珍宝。

“你们不知道,”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敲着桌子,“这瓶82年的拉菲,当年在波尔多的评分是满分!全世界只有六千瓶!”

“真的假的?”园子凑过去,好奇地打量着酒瓶,“那岂不是很贵?”

“何止贵,”毛利小五郎眯起眼睛,仿佛已经在品尝美酒,“这可是身份的象征!想当年我……”

“爸爸!”小兰无奈地打断他,“吃饭的时候别总说酒。”

晚餐的气氛格外热闹。园子缠着灰原问巴黎的香水,小兰则和工藤夜一讨论着卢浮宫的油画,毛利小五郎时不时插一句关于红酒的见解,柯南坐在中间,听着大家的笑声,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常比任何案件都更珍贵。

饭后,园子要去参加朋友的派对,先行离开了。小兰收拾碗筷时,突然说:“对了,新一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在伦敦破了个大案,还说……”她的脸颊微红,“说想我了。”

柯南的耳朵瞬间红了,低头假装喝茶,心里却甜滋滋的。

工藤夜一看出了柯南的窘迫,故意大声说:“新一哥哥肯定是怕小兰姐姐被别人追走,才说想你的!”

“夜一!”小兰的脸更红了,伸手去拍他,却被他灵活躲开。两人闹作一团,客厅里的笑声像羽毛一样轻轻飘着。

灰原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手里转着那枚圣心堂书签。工藤夜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刚才园子说的那款香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去巴黎给你带。”

灰原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轻声说:“不用了,我那瓶还没用完。”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你的书签,很好用。”

工藤夜一的嘴角弯了弯,没再说什么,转身加入了客厅的喧闹。

夜深了,柯南躺在榻榻米上,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工藤夜一睡得很沉,眉头偶尔会轻轻蹙一下。灰原则蜷缩在角落,像只安静的猫,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边。

柯南想起今天在医院的场景,想起荻野健一颤抖的双手,想起小川医生通红的眼眶。他忽然明白,有些案件的真相,不只是凶手和手法,还有藏在仇恨背后的爱与遗憾。就像那瓶82年的拉菲,人们记住它的昂贵,却忘了它曾是阳光下努力生长的葡萄。

月光越来越亮,柯南渐渐睡着了。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巴黎的酒窖,1870年的拉菲旁边,放着一瓶普通的矿泉水,瓶身上映着三个人的笑脸——他的,夜一的——还有灰原的。

酒窖里的橡木桶散发着陈年的香气,1870年的拉菲标签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而那瓶矿泉水瓶身上的笑脸,却比任何名酒都要鲜活。柯南伸手去碰,指尖却穿过了虚影,惊醒时发现天已微亮。

工藤夜一和灰原还在睡,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灰原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金。柯南悄悄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樱花树不知何时又落了一层花瓣,沾在湿漉漉的石阶上,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醒了?”身后传来灰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有些凌乱,“要去博士家看铃兰吗?”

“嗯,”柯南点头,“你再睡会儿,我去叫夜一。”

“不用,”工藤夜一也坐了起来,眼里还带着惺忪,“一起去吧,说不定已经长新叶了。”

三人轻手轻脚地离开,清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鸟鸣和他们的脚步声。路过便利店时,工藤夜一突然停下:“买瓶牛奶?”他转头看向灰原,“你昨天说喜欢这家的北海道牛奶。”

灰原愣了愣,点头:“再加两个三明治。”

柯南看着工藤夜一熟练地从冷柜里拿出牛奶和三明治,突然想起巴黎街头的清晨,他也是这样,在面包店门口帮灰原抢最后一个可颂。有些习惯,原来不知不觉就跟着回来了。

阿笠博士的院子里,铃兰果然抽出了新的嫩芽,嫩绿色的叶片卷着边,像婴儿攥紧的小拳头。灰原蹲在花盆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活下来了。”

“就说它是勇士吧。”工藤夜一笑着拧开牛奶,递给她。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灰原的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柯南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株铃兰,突然觉得荻野健一或许也像这株植物。仇恨像蚜虫,啃食着他的心,但小川医生那句“智也救了人”,就像那瓶驱虫剂,终究让他找回了些清醒。

“对了,”阿笠博士从实验室里探出头,“昨天警视厅来电话,说荻野健一申请捐赠遗体,想把能用的器官捐给儿童医院。”

柯南愣住了。灰原和工藤夜一也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动容。

“他说,”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这是智也没完成的事。”

风吹过院子,铃兰的新叶轻轻摇晃,像在点头。柯南掏出侦探徽章的盒子,那半片四叶草还在,叶片上的纹路被阳光照得清晰可见。他忽然明白,所谓幸运,或许不是避开风雨,而是在风雨过后,还能想着把剩下的阳光分给别人。

上午的课上,柯南看着窗外的三叶草,光彦和步美还在讨论沙坑的脚印,元太则惦记着中午的鳗鱼饭。工藤夜一在笔记本上画着铃兰,笔尖偶尔停顿,看向灰原的方向——她正低头看着那半片四叶草,嘴角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放学时,小兰在校门口等他们,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新一寄来的,说给夜一和灰原的伴手礼。”

盒子里是两枚书签,一枚刻着埃菲尔铁塔,一枚是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边缘都镶着细小的银线。工藤夜一拿起铁塔书签,递给灰原:“你不是喜欢巴黎的夜景吗?”

灰原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像触电般缩了缩,随即把金字塔书签塞给他:“这个更适合你。”

柯南看着他们交换书签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两枚书签像两把钥匙,打开了藏在日常里的秘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侦探徽章里的四叶草,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上面,闪着细碎的光。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有案件的惊心动魄,也有清晨的牛奶和新发的嫩芽。就像那瓶82年的拉菲,最终要开瓶分享,才不算辜负曾经在阳光下的生长。而那些藏在仇恨背后的爱,那些藏在疏离下的在意,终会像铃兰一样,在某个清晨,悄悄抽出新的枝叶,在风里轻轻摇晃,说着只有懂的人才能听见的话。

工藤夜一接过金字塔书签时,指尖有意无意地在灰原手背上多停留了半秒。那触感像羽毛扫过,灰原的耳尖倏地泛起红,转身时差点撞到走廊的立柱,被工藤夜一伸手稳稳扶住。

“小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晨起未散的沙哑,呼吸拂过灰原的耳廓,像温水漫过鹅卵石。

“谢谢。”灰原挣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书包带在肩上晃出细碎的弧度。柯南跟在后面,看着工藤夜一望着灰原背影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笑意,比巴黎街头的阳光还要暖。

上午的生物课讲植物细胞,吉田老师让大家用显微镜观察洋葱表皮。灰原调试镜头时,睫毛在镜片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工藤夜一凑过来,假装看自己的载玻片,手肘却悄悄顶住她的桌沿,帮她稳住微微晃动的显微镜:“焦距偏了。”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载物台右侧的旋钮,“顺时针转半圈。”

灰原依言转动旋钮,视野里的细胞瞬间清晰起来。她抬眼时,正撞见工藤夜一收回的手——他的指尖还沾着点洋葱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谢了。”她低下头,在笔记本上画细胞结构图,笔尖却在细胞壁的位置顿了顿,添了个小小的四叶草图案。

午休时,少年侦探团拉着柯南去操场踢足球,灰原则抱着笔记本坐在树荫下。工藤夜一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小的喷壶,走到铃兰盆栽前(他早上特意从博士家移栽到学校的小花盆里),细细地往叶片上喷水。水珠挂在嫩尖上,像谁撒了把碎钻。

“你倒是把它当宝贝了。”灰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工藤夜一回头,喷壶还举在半空:“毕竟是从巴黎来的勇士,得好好养着。”他往旁边挪了挪,给灰原让出位置,“你看,新叶比早上又展开了点。”

灰原蹲下来,指尖避开水珠,轻轻碰了碰叶片背面。那里有层细密的绒毛,像婴儿的胎发。“巴黎的铃兰是白色的花,”她忽然说,“每年五月会开成串,像挂着的小铃铛。”

“那等它开花,我们去巴黎看?”工藤夜一的语气很随意,像在说“去便利店买牛奶”。

灰原的动作顿住了。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她脸上,光斑随着风晃啊晃,晃得她心跳漏了一拍。“再说吧。”她站起身,书包带又开始晃,“柯南他们该回来了。”

工藤夜一看着她的背影,把喷壶塞进兜里,指尖还残留着水珠的凉意。他低头看向铃兰,忽然觉得这株植物比巴黎的任何一朵玫瑰都要珍贵——它见过灰原在酒窖里盯着1870年拉菲时的失神,也听过她在埃菲尔铁塔上轻声哼的法语童谣,现在又扎根在东京的土壤里,成了只有他们懂的秘密。

下午的自习课,灰原趴在桌上补觉,头发滑下来遮住半张脸。工藤夜一翻开素描本,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他没画课本上的几何图形,而是勾勒出灰原睡着的样子:睫毛的弧度,抿紧的嘴角,还有被阳光晒得泛粉的耳垂。画到她攥着书签的手指时,他特意加重了线条——那枚埃菲尔铁塔书签的一角,正硌在她的掌心。

放学铃响时,灰原猛地惊醒,额前的碎发被压得翘起来。工藤夜一递过一面小小的镜子:“炸毛了。”

灰原瞪他一眼,却还是接过镜子,对着理了半天头发。柯南在一旁偷笑,被灰原用眼神警告了回去。三人往校门口走时,工藤夜一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牛皮纸包:“给你的。”

纸包里是块巧克力,包装上印着巴黎歌剧院的图案。“上次在香榭丽舍大街,你盯着这家店看了三分钟。”他说得轻描淡写,耳根却有点红。

灰原捏着巧克力,包装纸的棱角硌着手心,像块小小的暖炉。“你倒记得清楚。”她拆开封纸,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可可的微苦混着焦糖的甜,漫过舌尖时,忽然想起巴黎那家巧克力店的老板娘说的话:“好的巧克力,要和懂的人一起吃。”

“柯南!”小兰的声音从路口传来,她身边站着园子,两人手里都拿着冰淇淋,“你们怎么才出来?”

园子一眼瞥见灰原手里的巧克力,立刻凑过来:“哇!是巴黎的‘天使之吻’!夜一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偷偷给灰原带礼物!”

工藤夜一挑眉:“你上次说要的限量版漫画,我也给你带了。”

“真的?!”园子瞬间忘了巧克力的事,拉着工藤夜一往事务所跑,“快给我看看!”

小兰无奈地摇摇头,递给柯南和灰原各一支冰淇淋:“园子就这样,看到漫画就疯了。”她看着灰原手里的巧克力,笑着说,“夜一这孩子,看着冷淡,心思细着呢。上次在巴黎,他看到你对着橱窗里的星象图发呆,回来就找优作叔叔要了本19世纪的星图册。”

灰原咬冰淇淋的动作顿住了。她确实在巴黎圣母院附近的一家古董店门口,看过一幅1889年的星象图——那天晚上,工藤夜一借口去买水,消失了快半小时。

“他还说,”小兰的声音带着笑意,“灰原看星图的时候,眼睛亮得像装了银河。”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灰原看着工藤夜一被园子拽着跑的背影,他的书包在肩上颠啊颠,露出里面那本星图册的一角。冰淇淋在手里慢慢融化,甜腻的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她却没察觉——心里那点被说中秘密的慌乱,早盖过了指尖的黏腻。

回到事务所时,毛利小五郎正对着那瓶82年的拉菲发愁。“到底什么时候开啊?”他围着酒转了三圈,“要不今晚就开?”

“爸爸!”小兰把他推开,“说了要等结案庆祝的!”

工藤夜一从书包里掏出星图册,递给灰原:“你看看,是不是和那家店里的一样?”

灰原翻开册子,泛黄的纸页上印着1889年的巴黎星空,猎户座的腰带三星清晰可见。“你怎么找到的?”她指尖划过猎户座,那年的冬天,她跟着组织在巴黎大学参加研讨会,每个深夜都能在实验室的窗户里看到这三颗星。

“我爸的朋友是古董收藏家。”工藤夜一坐在她身边,指着星图册的扉页,“这里有原主人的笔记,说1889年的冬天,埃菲尔铁塔刚建成的时候,猎户座就悬在塔尖正上方。”

灰原抬头时,撞进他的眼睛里。那里映着星图册上的星光,也映着她的影子,像把整个巴黎的夜空都装了进去。

柯南假装看漫画,用眼角余光偷瞄两人。工藤夜一的手指在星图上点了点,灰原的头慢慢凑过去,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像两棵靠得很近的树。他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案件都要温暖——就像巴黎的雨夜,他们挤在同一把伞下,听着雨声敲打着伞面,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懂。

晚饭时,毛利小五郎又开始念叨拉菲,园子则抱着漫画啃得津津有味。灰原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和工藤夜一交换个眼神——他会把她不爱吃的青椒悄悄夹到自己碗里,她则会把他喜欢的鳗鱼块推过去一点。

饭后,园子要去参加派对,临走前塞给灰原一张纸条:“这是夜一在巴黎给你拍的照片,他不让我给,我偷偷复印了一张。”

照片上是灰原站在塞纳河畔的背影,夕阳把她的轮廓染成金红色,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可颂。背面有行字,是工藤夜一的笔迹:“2023年4月15日,巴黎的风是甜的。”

灰原把照片夹进星图册,刚好是猎户座那一页。工藤夜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偷看别人东西不好吧?”

“谁偷看了?”灰原把册子合上,却被他按住了手。他的掌心温热,隔着薄薄的纸页,能感受到星图册上凹凸的纹路。

“明天周六,”工藤夜一的声音很低,“去天文台看星星?”

灰原看着他的眼睛,那里的星光比星图册上的还要亮。“好。”她听到自己说。

夜深人静时,柯南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工藤夜一在给灰原讲星图册里的故事,灰原偶尔会问一两句,声音轻得像羽毛。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觉得这两个家伙,就像猎户座的两颗星,看似隔着遥远的距离,其实早就在宇宙里绕着同一个重心旋转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工藤夜一果然来叫灰原。他骑着一辆复古的自行车,后座绑着个野餐篮。“走吧,天文台七点的日出最好看。”

灰原坐上后座,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自行车穿过寂静的街道,樱花花瓣落在车筐里,像撒了把粉色的雪。路过阿笠博士家时,他们看到那株铃兰又展开了一片新叶,在晨露里闪着光。

“它会长出花苞吗?”灰原问。

“会的,”工藤夜一蹬着自行车,风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轻,“等它开花的时候,我们再去巴黎。”

自行车拐过街角,把沉睡的城市抛在身后。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猎户座的星光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朝阳的金红。灰原低头看着车筐里的樱花,忽然觉得,有些约定不用刻意说出口——就像这株铃兰,就像那本星图册,就像此刻握在手里的衣角,早把未来的日子,串成了一串叮当作响的铃铛。

天文台的山顶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工藤夜一打开野餐篮,里面是三明治和热牛奶,还有那盒没吃完的“天使之吻”巧克力。灰原坐在长椅上,看着太阳从东京的楼宇间跳出来,把工藤夜一的侧脸染成金红色。

“你看,”工藤夜一指着天边,“今天的猎户座,和星图册上的一样亮。”

灰原抬头,晨光里,猎户座的腰带三星依稀可见。她忽然想起巴黎的那个夜晚,工藤夜一也是这样,指着夜空说:“看到那颗最亮的参宿四了吗?它的光,走了640年才到地球。”

“就像有些心意,”灰原轻声说,“要走很久,才能被接住。”

工藤夜一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蜂蜜。他掰了块巧克力递过去,指尖碰到她的,这一次,谁都没有躲开。

远处传来城市苏醒的喧嚣,近处是风吹过草地的声音。铃兰在山下的花盆里悄悄生长,星图册躺在野餐篮里,巧克力的甜混着晨光的暖,漫过两个人的指尖,漫过东京的清晨,漫向很远很远的以后——那里有巴黎的铃兰花海,有东京的樱花雨,还有两个并肩看星星的身影,像猎户座的星,永远在宇宙里,亮着属于他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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