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帐中坐了一会,就回到了石府了。一只脚刚踏入府中,管家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小姐,老爷正好找您呢。带我去见父亲。"我理了理衣襟,就跟随管家来到了大厅。
石敬瑭一见到我就笑道,"素月,我已经听闻了你所说的那些军规,我也去你军营中逛了逛,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仅仅几日就训练成这样子,倒是颇有一副名将风范啊。"我连忙推脱道"孩儿不敢居功,此事全赖父亲之威名,才能让那些个士兵听孩儿的话。"
"素月你就不用谦虚了,正好刘知远已经探查到周围的一些流寇,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就将这些流寇解决了"说完,石敬瑭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啊。"我昂首道,"父亲,孩儿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走出大厅,我思索了一下,流寇多是一些活不下的人聚众作乱,只要给一口饭吃,就不会干这件掉脑袋的事,而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就应该用雷霆的手段来解决。
那些流寇并未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完全只凭一股拼劲,只要对上军纪严明,军阵完整的军队,肯定毫无还手之力的。面对这些流寇就是通过招抚为主,打压为辅的手段。
我走到路上闻了闻身上,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这几日天气炎热,还在操劳军队之事,一直都没洗澡,我已经从香香软软的小女子,变成漂漂亮亮的臭女子了。
于是我就让小绿和小雪去准备热水,不一会儿,她们就端来了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我迫不及待地跳进桶里,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温暖和舒适。
我慢慢地搓洗着身体,让每一寸肌肤都能被热水滋润。水的温度刚刚好,既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洗完澡后,我从桶里出来,用浴巾擦干身体。然后,我穿上干净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来到案桌前,翻开了《六韬》。戚继光之阵法,多是为火器而创立。我翻到了阵法篇,现如今也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阵法来适合这一百人的军阵 。
上一次朝小绿和小雪讲了讲项羽本纪,小雪的回答确实令我大吃一惊,去问问她俩有什么看法,万一有惊喜呢。
“小雪,小绿,”我忽然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昨日你们所言,深得我心。军心固本,乃长远之计。然临敌对阵,瞬息万变,阵列之精妙,亦是克敌制胜之关键。你们…对阵法,可还有想法?”
小绿正擦拭着我的软甲,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凑了过来:“小姐又要讲打仗啦?”她探头看向书卷上密密麻麻的阵图,眉头立刻皱成了小疙瘩,“哎呀,这些圈圈线线的,看着就头疼!我只记得小姐说过,打仗要像攥紧的拳头打出去才有劲,不能像撒豆子一样散开!”
她这直白又生动的比喻,让我笑了出来,“不错,聚散之道,乃阵势根本。”我指尖划过书页上“鱼丽之阵”、“雁行之阵”的图示,“昔日孙膑减灶诱庞涓,是‘散’其形以惑敌;韩信背水列阵,是‘聚’其心以死战。变化之道,存乎一心。”
小雪放下手中为我整理的衣物,也静静走到案边。她没有立刻看阵图,而是垂眸沉思片刻,才轻声道:“小姐所言极是。聚散变化,皆以克敌为要。然奴婢昨夜思之,阵势亦如织锦。”
“哦?织锦?”我挑眉,这比喻倒是新奇。
“是。”小雪的目光落在案头一方素色锦帕上,“经纬交错,看似繁复,实则根根分明,各有其位。主经坚韧,撑起骨架;纬线穿梭,织就纹理。若主经断裂,锦面虽一时不散,纹理却已紊乱;若纬线尽失,纵有主经,亦不成图。”
她抬起眼,清澈的眸光映着烛火:“奴婢愚见,军中什长、伍长,乃至军中技艺超群、威望素着之老兵,便如这主经,乃阵列之筋骨,号令通达之枢纽。寻常士卒,便是那穿梭其间的纬线。阵势运转,既需筋骨强健,号令严明,亦需寻常士卒如臂使指,各安其位,紧密相连。若只重筋骨而轻纹理,阵列便显僵硬,运转滞涩;若纹理松散,筋骨再强,也难成坚不可摧之锦。”
我心头一震!小雪的“织锦论”,竟是将昨日我关于军心、阶层与今日阵势的精妙融于一炉!这已不仅仅是比喻,而是一种深刻的洞察——阵势的活力,不仅在于将领的指挥和骨干的传达,更在于每一个普通士卒是否真正理解自己的位置,是否能在严密的框架下灵活协作,如同纬线在经线间流畅穿梭。
“好一个‘筋骨纹理’论!”我眼中异彩连连,“小雪,依你之见,远超寻常谋士!依你看,如何能使这‘纹理’紧密,运转如织锦?”
小雪微微欠身:“奴婢不敢当。只是士卒若知己位重要,功过有凭,心气自平。操练时,或可尝试让各什、各伍,在严守号令之下,自行微调彼此间距、步伐节奏?如同织工,虽依图样,手下亦有分寸力道之变。久而久之,默契自成。临阵之时,纵有微扰,阵列亦能如锦帛般自行弥合,不至轻易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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