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文大学附中代表团即将来访,并且点名要见《天煞孤星》作者曹鹤宁的消息,如同在清州一中这池本就因文学社而泛着涟漪的湖水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轰动效应,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糗事”传播。
课间时分,我几乎成了校园里的移动景观。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收获前所未有的注目礼。
“看,就是她,曹鹤宁!香港那边专门为她来的!”
“真给咱们学校长脸啊!听说校长办公室那边都乐开花了。”
“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她那些‘黑历史’还能有这作用?”
“这下‘孤英文学社’可真是金字招牌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但基调已然完全不同。曾经若有若无的轻视和调侃,被一种混合着好奇、敬佩甚至些许嫉妒的情绪所取代。我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在很多人眼中的身份,正从一个“有点才华但背景古怪的同学”,悄然向“为校争光的标杆人物”转变。
“书童!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门面了!”萧逸与有荣焉,走路都带风,仿佛这份荣耀也有他一大半功劳。他立刻进入社长角色,开始筹划接待细节,拉着我讨论要不要准备个文学社成果展,或者组织一场小型的创作分享会。
就连一向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同桌宇文嫣,也难得地主动开了口。她放下手中永远在演算的习题册,侧过头,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眸子看了我几秒,轻声道:“恭喜。”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我能听见:“你的文字,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这简短的认可,竟让我心头微微一暖。宇文嫣的赞许,向来比黄金还珍贵。
然而,荣耀的背后,压力也随之而来。
校长亲自召集了相关人员开会,明确了这次交流活动的重要性,不仅关乎学校声誉,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内地中学生的形象。我被委以“核心交流人”的重任,这意味着我不再仅仅是为自己写作,我的言谈举止,甚至《天煞孤星》后续的剧情走向,都可能被赋予额外的意义。
这份沉甸甸的期待,让我在兴奋之余,也感到了些许窒息。晚自习时,对着《天煞孤星》的稿纸,我竟第一次感到了下笔的滞涩。
该写什么?怎么写?还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揭露童年的不堪与家族的阴暗吗? 这些“家丑”,若被香港来的客人看到,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思绪纷乱间,眉心那点朱砂痣又开始隐隐发烫。一股清冷而威严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再次试图抚平我内心的波澜。
(“何须在意蝼蚁之见?汝之笔墨,当随本心。真实,方具力量。”)
是紫微大帝的意识碎片。它总是在我心神动摇时出现,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它似乎在提醒我,我的视角不应局限于一时一地的毁誉,我的笔,应忠于我所见所感的“真实”。
这份属于神只的绝对理智,与我作为凡人少女渴望被认可、害怕搞砸的忐忑激烈碰撞。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杂念排出脑海。
是的,我不能忘本。《天煞孤星》之所以能打动人心,正是因为它不加修饰的真实与抗争。如果为了所谓的“形象”而粉饰太平,那它也就失去了灵魂。
想通了这一点,笔尖似乎又重新变得流畅起来。
放学铃声响起,我和萧逸并肩走出教学楼。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
“锅巴,”我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身影,轻声说,“你说,香港……是什么样的?”
萧逸挠了挠头:“听说楼特别高,车特别多,晚上灯火通明,像不夜城!肯定比咱们清州繁华一百倍!”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是一个于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代表着更广阔的天地,也预示着未知的挑战。
“不过书童你放心!”萧逸拍了拍胸脯,“不管对方是多厉害的精英,你可是咱们清州一中的才女,是紫微……咳咳,反正你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帮你撑场子!”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不由得失笑。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曹鹤宁连粪坑都跳过,家族打压都扛过,神罚都引动过,难道还会怕一次远道而来的交流吗?
只是,在这份因外界认可而带来的喧嚣之下,我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紫微的神力,似乎也随着这次“声名远播”而变得更加活跃。它像是一头被惊动的沉睡巨兽,正在缓缓舒展身躯。
这次交流,或许不仅仅是一次文学上的碰撞,更可能是我这具“神性肉身”进一步走向前台的契机。那些隐藏在平凡校园生活下的暗流——关于我的身份,我的使命,似乎也因为这来自远方的关注,而开始加速涌动起来。
我抬头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到那片即将与我产生交集的、繁华而陌生的土地。眉心的朱砂痣在夕阳余晖下,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邃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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