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炼狱归来 第47章 困兽犹斗血染襟

锦瑟院的门在身后合拢，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如同敲打在苏清月的心上。院墙之外，守卫的数量增加了不止一倍，明岗暗哨，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这座精致的院落彻底变成了华丽的囚笼。

殷无咎的软禁命令，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划清了界限，暂时将她与洛云隔开，却也断绝了她所有向外传递消息、甚至仅仅是观察外界变化的途径。这是一种冰冷的放弃，至少在查明真相、或权衡出更大价值之前，她这枚棋子，已被搁置。

苏清月站在院中，仰头看着被高墙切割成四方的、灰蒙蒙的天空。寒风卷着残雪，掠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脖颈处被洛云蛊毒擦过的地方早已光洁，此刻却仿佛再次隐隐作痛。

她知道，洛云绝不会善罢甘休。殷无咎的压制只能暂时延缓，却无法消除那毒蛇般的杀意。静心苑那场当众反扑，彻底撕破了脸，洛云绝不会容许一个知晓他秘密、且敢于反抗的“棋子”继续存活。

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以何种方式？

苏清月回到内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检查了送来的饮食、茶水、甚至炭盆里的银霜炭，皆无异样。洛云手段诡谲，不会用如此简单的方式。

她的目光落在妆台上，那面模糊的铜镜映出她苍白却冷静的脸。柳如烟的娇媚面具之下，是属于苏清月的坚韧与决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锦瑟院内的两个丫鬟。春桃依旧显得忠心耿耿，伺候得无微不至，但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夏荷则更加沉默，做事愈发利落，偶尔与苏清月目光相接，会迅速避开，那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焦灼？

是在焦灼什么？焦灼她的处境？还是焦灼无法向幕后主人传递消息？

苏清月心中冷笑，这府里，果然人人都有几副面孔。

她不再试图从她们口中套话，也不再流露任何异常情绪，只是日复一日地扮演着那个被惊吓过度、精神萎靡、安心“养病”的柳如烟。但暗地里，她将幽冥身法运转到极致，在夜深人静时，如同真正的幽魂，在院内有限的范围内反复探查，熟悉每一寸土地，每一处可能的藏身之所，计算着从内室到院墙最短的路径，以及突破各种阻碍所需的时间。

她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强行突围。

同时，她并未放弃对地脉的感应。虽然被困一隅，感知范围受限，但紫金烙印与地脉之间那丝微妙的联系并未中断。她能感觉到，东南角明德堂方向的抽取感依旧持续，而荷花池底的污染，在她那日“水镜”探查后，似乎有过短暂的停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间歇性的波动，甚至……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一丝？仿佛被惊扰后的反扑。

洛云在加固那里的布置？还是地脉的污染本身在加剧？

这种明知危机迫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如同钝刀子割肉，煎熬着她的心神。

第三日深夜，变故终于降临。

没有预兆，没有声响。

苏清月正盘膝坐在榻上，试图凝神感应地脉，忽然间，一股极其淡薄、却带着甜腻腥气的味道，随风从窗缝中悄然渗入。

不是迷香，不是毒烟。那味道极其轻微，若有若无，仿佛只是院外某处腐烂的草木气息。但苏清月体内的紫金烙印却猛地一跳，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警示！

是蛊！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一种……引子！

苏清月瞬间屏住呼吸，灵力遍布全身，封闭毛孔。然而，还是晚了一刹！那甜腻的气息仿佛无孔不入，并非通过呼吸，而是直接作用于她周身的气场，引动了她体内之前被洛云蚀心蛊侵入时、虽被殷玄冥清除却可能残留的极其微末的印记！

嗡！

她丹田气海深处，那点紫金烙印周围，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黑色残迹，被这外来的引子瞬间激活，如同火星落入油库，骤然爆开一股阴寒刺骨、直冲神魂的撕裂感！

“呃啊——！”

苏清月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从榻上翻滚而下，蜷缩在地，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冻结、撕裂！

这不是致命的攻击，却足以在瞬间剥夺她大半的行动力和反抗能力！洛云的目的，是要她失去抵抗，任人宰割！

几乎在苏清月倒地的同时——

嗖！嗖！嗖！

三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越高墙，落入院内！他们动作迅捷如豹，落地无声，显然皆是精通潜行刺杀的好手，直奔内室而来！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锁定了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苏清月！

来了！果然是洛云的人！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在她被软禁、守卫看似森严实则注意力被“保护”之名分散的深夜，用诡秘蛊术制住她，再派杀手强袭！只要动作够快，完全可以在外面守卫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格杀，并制造出“旧伤复发暴毙”或“被潜入的刺客所杀”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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