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清山的直升机上。
凌煊盘腿坐在座椅里,两块源核碎片在他掌心上方悬浮、旋转,彼此牵引着发出悦耳的嗡鸣。
织星杖靠在他膝头,杖首宝石随着碎片的律动明灭闪烁。
“共鸣越来越强了,”凌煊闭目感应着碎片中流淌的信息洪流,“它们确实在互相召唤,而且好像在拼凑一张地图。”
他忽然睁开眼,指尖在空气中虚划,源核碎片逸散出的光点随之凝聚,勾勒出模糊的等高线与深度标记。
“下一个点在这里——东海,深度…嚯,够深的,都快到海沟了。”
沈聿川的目光掠过那幅光图,已经拨通了卫星电话:“‘深渊探索者’号即刻启航,目标点东经127.6°,北纬28.4°。”
凌煊收回灵力,光图消散。
他捞起织星杖抗在肩上,咧嘴一笑:“老板,这次可是远洋航行,得加钱!还有,船上备鱼竿没?说不定能钓到被源核碎片吸引来的变异带鱼!”
公海。
蔚蓝的海面一望无际,“深渊探索者”号破浪前行。
凌煊戴着骚包的荧光粉墨镜,瘫在甲板躺椅上,脚边堆着各种零食包装袋。
织星杖被他当成鱼竿插在栏杆上,鱼线垂入海中,末端居然真绑了个鱼钩。
“科学钓鱼法,”他咬着吸管喝冰可乐,“用星辰之力当饵,说不定能钓上个美人鱼。”
沈聿川从船舱走出,换了身休闲的白衬衫,手里拿着平板正在查看声呐图谱。
他走到凌煊身边,自然地抽走那杯快见底的可乐,换上一杯鲜榨果汁。“目标区域有异常湍流,磁场紊乱。”
凌煊接过果汁咕咚喝了一大口,顺手把墨镜推到额头上:“正常,源核碎片所在的地方,空间结构就跟被猫抓过的毛线球似的。”
他站起身,握住织星杖,“差不多了,该干活了。”
他手腕一抖,收回鱼线,末端空空如也。
“看来美人鱼今天不上班。”
他遗憾地耸耸肩,随即神色一正,织星杖顿在甲板上。
清辉自杖身流淌而出,如同涟漪般扩散至整个船体,随后向下渗透,直抵深海。
船身周围的浪涛奇异地平复下来,紊乱的磁场也暂时恢复了稳定。
“临时驱散一下干扰,”凌煊解释,“方便咱们的设备正常工作,也省得待会儿下水被暗流卷走。”
沈聿川颔首,示意工作人员开始作业。
深潜器被缓缓吊放至海面。
它经过特殊改装,外壳上铭刻着避水与加固的符文,内部更是集成了多种能量探测设备。
两人进入狭小的驾驶舱。
深潜器下沉,舷窗外的光线迅速由明亮的蔚蓝变为深邃的墨蓝。
“深度1500米…2000米…”凌煊看着深度计读数,一边嚼着能量棒一边吐槽。
“这深度,水压都能把坦克压成铁饼了。老板,你这深潜器保险费交够了吧?”
沈聿川操控着深潜器避开一道海底裂谷,声音平稳:“足够把我赔你。”
凌煊:“…我谢谢您嘞。”
当深度接近4000米时,舷窗外已是一片彻底的黑暗,只有深潜器自身的探照灯切开一小片混沌。
然而,就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一点微光逐渐显现。
那并非自然界的磷光,而是一种仿佛蕴含了生命本源的光芒。
随着深潜器的靠近,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显露出其真容。
一株由纯净能量构成的?发光水母树!
它扎根于海沟底部的岩石上,枝桠舒展,通体流淌着七彩光华,美得惊心动魄。
而在水母树最顶端的一根枝桠上,一枚形态完整,光芒也更加炽烈的源核碎片,正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着。
“我的老天…”凌煊看得眼睛发直,“这玩意儿…是活的?”
沈聿川操控机械臂试图采集碎片。
然而机械臂在靠近水母树一定范围时,便如同陷入无形泥沼,动作变得极其迟缓,最终被一股柔和而坚定的力量推开。
“自我保护机制。”沈聿川收回机械臂,“能量层级很高,强行突破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
凌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它不是拒绝,是在…考验?”
他闭上眼,灵觉延伸出去,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株水母树。
一瞬间,浩瀚而古老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星辰诞生,生命萌芽,文明兴衰…以及星枢守望者们孤独而漫长的职责。
这株水母树,并非生物,而是星枢某个前哨站崩溃时,其核心与海底灵脉结合,历经万年孕育出的守护之灵。
凌煊睁开眼,眼神复杂。“它认得钥匙。”
他看向沈聿川,“但需要证明我们有继承的资格。”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织星杖,将自身灵力与两块源核碎片的共鸣之力,以及那份属于钥匙的特质,毫无保留地注入杖身。
织星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杖首宝石中,仿佛有一个微缩的宇宙在诞生、演化。
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充满了包容与创造的气息,温柔地笼罩向那株水母树。
水母树轻轻摇曳起来,七彩光华流转加速,仿佛在欢欣,在回应。
那枚位于顶端的源核碎片自动脱离枝桠,化作一道流光,穿过深潜器的外壳,毫无阻碍地落入凌煊手中。
第三块碎片!
当碎片入手的那一刻,凌煊脑海中看到了更多画面。
星枢并非一个组织,而是一个跨越维度的庞大意识集合体。
为了对抗源自虚无的侵蚀,即源初之门而诞生。
它的陨落,是一场波及无数世界的悲壮失败。
新的坐标信息随之涌入。
不止一个,而是三个,分别指向北极冰盖之下、撒哈拉沙漠深处,以及…地心熔岩海。
“任务艰巨啊,老板。”凌煊握着三块合而为一、光芒内敛的源核碎片。
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力量,语气却轻松起来,“这下真成全球乃至地心旅行了。”
沈聿川操控深潜器开始上浮。“下一个目标,北极。”
凌煊将源核碎片收好,伸了个懒腰:“北极好啊!听说那儿有北极熊,不知道能不能用织星杖换根熊毛做纪念…”
深潜器向着海面的微光攀升,身后那株水母树的光芒渐渐隐没于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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