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天朝魂 > 第220章 王莽的崛起

天朝魂 第220章 王莽的崛起

作者:蓝兰预雨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23 04:44:59

元成哀平 - 衰颓的轨迹与王莽的崛起 (公元前48年 - 公元6年)

1:新帝临朝,阴影初现(公元前48年冬)

未央宫的钟鼓声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沉闷,宣帝的时代如同落日熔金,最终沉入了历史的夜幕。新即位的天子,汉元帝刘奭,裹着厚重的裘皮,坐在宣室殿那曾经属于他父亲的御座上,却感受不到应有的温热。殿内炭火烧得很旺,但他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时不时压抑的低咳声打破殿宇的庄严。

这位年轻的皇帝,自幼喜好儒学,性情温和甚至有些柔弱。他脑海中常回响着父亲宣帝威严的声音:“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可惜,刘奭骨子里更亲近那些讲求仁恕、礼仪的儒家经义。他身体里的某种力量,似乎也和这帝国初冬的天气一样,带着挥之不去的虚弱感。

此刻,中书令宦官石显,正恭敬地垂手侍立在御案一侧。他身形精瘦,面容清癯,一双细长的眼睛低垂着,偶尔抬起时,目光锐利如针,却又迅速敛去锋芒,换上恰到好处的恭顺。他手中捧着一份奏疏,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入元帝耳中:

“陛下,这是御史大夫(副丞相)萧望之、光禄勋(掌管宫殿门户警卫)周堪、宗正(掌管皇族事务)刘更生(即刘向)等人联名的奏章……他们……” 石显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他们再次恳请陛下,罢黜中书宦官,言说宦官乃刑余之人,不宜典掌枢机、传宣诏命,更不该参与国事的议论……认为这是祖制所无,易生祸端。”

元帝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又是这个话题!他抬眼看向石显,疲惫地问道:“石卿,依你之见……”

石显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忠诚:“陛下明鉴。奴婢等不过是陛下的家奴,蒙陛下不弃,得以在宫内奔走侍奉,传递文书,处理一些琐碎事务。奴婢们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万不敢僭越。萧大夫他们……或许是念及先帝时麒麟阁功臣的荣耀,心忧国事,故而言辞急切了些。只是……” 他又是一顿,语气更加柔和小心,“只是中书署设立已久,职责便是沟通内外,传递章奏,若骤然废除,恐政令传递不畅,反误了陛下处理国事的时效。况且,奴婢们行事,无时无刻不在陛下眼前,若有丝毫差池,陛下洞若观火,随时可责罚。比起那些外朝大臣……” 他适时地住了口,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空白。

这番话,看似谦卑自抑,实则暗藏机锋。他将自己和宦官群体定位为皇帝最贴心、最可控的“家奴”,暗示外朝大臣(特别是萧望之)的进谏,表面是维护祖制,实则可能隐含着对皇权的不信任,甚至是结党营私、挑战皇帝权威的苗头。他巧妙地利用了元帝体弱、精力不济以及对儒臣集团庞大势力潜在的忌惮心理。

元帝沉默着。萧望之,这位先帝麒麟阁上的功臣,自己曾经的太子太傅,学识渊博,品行刚正不阿,是宣帝亲自为他选定的托孤重臣。他的话,分量极重。然而,眼前的石显,从自己还是太子时就侍奉左右,办事干练,心思缜密,尤其是在自己身体不适时,总是能将复杂的政务梳理得井井有条,让自己省心不少。想起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带来的头痛欲裂,元帝内心深处感到一阵疲惫与依赖。他挥了挥手,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此事……容后再议吧。萧卿等人的奏章,先留中(留在宫中不批复)。”

“奴婢遵旨。”石显躬身应答,嘴角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知道,皇帝的心防,已经被撬开了一道缝隙。他恭敬地退下,转身离开宣室殿时,那谦卑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带着寒意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未央宫外一间雅致的府邸内,“五鹿”府的门楣在夕阳下闪着低调的光泽。少府(掌管皇家财政及手工业)五鹿充宗,这位以精通《梁丘易》而闻名的学者型官员,正与几位同僚密谈。他面容白皙,眉眼间带着读书人的清雅,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与外表不符的精明算计。

“石公(指石显)今日暗示,” 五鹿充宗端起温热的酒樽,声音不高,“萧望之等人步步紧逼,矛头直指中书署。陛下虽未表态,但显然……有些不胜其烦了。”

他对面坐着的是仆射(尚书台高级官员)牢梁,此人面色黝黑,身形粗壮,眼神锐利,一看便是行事果决之人。牢梁冷哼一声:“萧望之自恃是天子旧师,麒麟阁功臣,目无余子。他纠集周堪、刘更生等人,开口闭口祖制、清议,还不是想独揽大权?中书署若撤,内外信息必经尚书台,而尚书台……哼,他们不就更能一手遮天了?”

“牢兄所言极是。”五鹿充宗微微颔首,放下酒樽,“陛下性情仁厚,体弱多安。我等身为臣子,当为陛下分忧,不能让陛下时刻处于繁琐政事与大臣争执的漩涡之中。石公常伴圣驾,深知陛下心意,也最能为陛下解忧。我们……” 他环视众人,声音压低,“当唯石公马首是瞻,方可稳固朝局,保陛下安宁。至于萧望之等人……若他们执意妄为,扰乱圣心,危及社稷稳定,那便是辜负了先帝托付之重,也辜负了当今陛下的信任!”

一场围绕着皇帝病榻的无声权力绞杀,已然拉开了序幕。一方是以萧望之为首,秉持儒家理想、试图限制宦官权力、维护外朝大臣尊严和话语权的清流集团;另一方则是以石显为核心,牢牢把控宫中禁省要害、善于揣摩圣意、并迅速与五鹿充宗、牢梁等野心官僚结成紧密同盟的“石党”。

本章警示: 当权力中枢被虚弱与依赖笼罩时,看似卑微的藤蔓也能悄然缠绕参天大树——依附强者或许能得一时之利,但失去独立根基的代价终将由所有人偿还。

2:构陷忠良,碧血丹心(公元前47年)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城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石显集团的力量,如同冰冷的水银,无孔不入地渗透进帝国运转的每一个缝隙。

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等人并未放弃。他们深知宦官专权的危害,屡次面圣或在朝堂上直言进谏。元帝内心其实认可他们的部分观点,但他更恐惧朝堂的激烈争论加重自己的病情,更依赖石显等人提供的“宁静”。每当萧望之激昂陈词时,元帝看着师傅那严肃而忧虑的面容,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内心反而会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压力。他更习惯石显那种温顺、体贴、无声无息就将难题“解决”的方式。

石显敏锐地捕捉并放大了皇帝的这种情绪。他不动声色地在元帝耳边低语:

“陛下,萧师傅是学问大家,是忠臣,这点毋庸置疑。只是……他老人家性子刚烈,说话有时过于直率,甚至有些……咄咄逼人。陛下龙体欠安,需要静养,萧师傅却每每以忠言直谏为名,语带锋芒,引得朝堂争论不休,连带着其他大臣也纷纷议论,这……这岂不是让陛下更难安心休养吗?奴婢看着,实在心疼。”

“还有,”石显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奴婢听闻,萧师傅门下聚集了不少年轻气盛的郎官(宫廷侍卫)、太学生,他们私下里对陛下……对陛下信任奴婢等人,颇有微词,甚至……甚至有怨望之言啊。”

“怨望?”元帝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怒火。这个词如同毒刺,深深扎进了皇帝敏感而多疑的心。帝王最忌讳的,就是臣下的“怨望”——心怀不满,甚至怨恨君主。

石显见火候已到,立刻递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罪证”——一封伪造的匿名奏疏。奏疏中“揭发”: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等人结为朋党,互相吹捧,贬低时政,诽谤天子近臣(指石显等人),更严重的是,他们“不悔过”,对皇帝的宽容毫不感激,反而“教子上书,称引(称颂引用)无辜”,为其被免职的弟子鸣冤叫屈,这分明是在指责皇帝处理不公,是对天子的“怨望”!

石显的声音带着悲愤:“陛下!他们身为大臣,不思尽忠报国,反而结党营私,诽谤圣听,心怀怨望,此风若长,朝廷纲纪何在?陛下天威何存?奴婢等受些委屈不打紧,但陛下的清誉、朝廷的稳定,岂容他们如此践踏!”

这份伪造的奏疏和石显声情并茂的控诉,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元帝本就脆弱的理智和对师傅的最后一点耐心。他对萧望之等人长期谏言淤积的烦躁,对身体病痛的无奈,以及对失去控制的恐惧,瞬间被点燃为熊熊怒火。更重要的是,“怨望”这个词,彻底击中了他作为帝王的逆鳞!他忘记了萧望之是麒麟阁上的功臣,忘记了他是自己的恩师,只看到了一个“结党营私、诽谤君父、心怀怨望”的“逆臣”!

“岂有此理!”元帝猛地一拍御案,剧烈的咳嗽让他脸色涨红,“萧望之……他们……他们竟敢如此!咳咳咳……传旨!将萧望之、周堪、刘更生……下狱!交……交由有司推问!” 愤怒和病痛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可怕的嘶哑。

石显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冷酷的得色,立刻应道:“奴婢遵旨!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他转身退出宣室殿,步伐轻快而无声。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开。整个长安为之震动!

当廷尉(最高司法官)的属官带着凶悍的兵卒闯入位于长安北阙甲第的萧府时,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画像高悬麒麟阁的前将军正端坐在书房中。案几上摊开的,还是他未写完的劝谏疏稿。兵卒粗暴的喝令打破了书斋的宁静。

萧望之平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他须发已白,面容清癯,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凉和洞悉一切的明澈。他看着闯进来的廷尉吏,问道:“陛下……终究还是听信了石显之言?”

廷尉吏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道:“萧公,奉旨拿问,请勿为难小人。”

萧望之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穿透庭院,仿佛带着千钧重负:“吾尝备位将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狱,苟求生活,不亦鄙乎!”(我曾位居将相,年过六十了。老了还要进监狱苟且求生,岂不太卑贱了!)

就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圣旨到——”

一名手持黄帛的中书谒者(石显手下的宦官)在几名小黄门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尖声道:“前将军萧望之听旨!”

萧望之撩衣跪地。

中书谒者展开黄帛,用一种平板却透着寒意的语调宣读:“……着萧望之闭门思过!钦此!”

这不是赦免,这是羞辱性的幽禁!石显深谙权术,他明白直接将一代名臣下狱处死,震动太大,且萧望之在士林和民间威望极高。他要的是萧望之自己“体面”地消失。

萧望之缓缓起身,接过那份充满讥讽的“恩旨”,手指微微颤抖。他抬头望向未央宫的方向,眼神复杂,有对先帝托付的愧疚,有对昏聩君主的失望,有对奸佞当道的愤恨,更有对自己一生坚守的道义终被黑暗吞噬的悲怆。他仿佛看到了石显在暗处得意的冷笑,看到了五鹿充宗、牢梁等人弹冠相庆的丑态,也看到了周堪、刘更生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

“苟求生活,不亦鄙乎……” 他喃喃重复着刚才的话语,眼中的光芒渐渐凝聚成一种决绝。他转身,对一直侍立在旁、满面悲愤的老仆低沉而清晰地说道:“朱游(老仆名),去取……鸩酒来。”

老仆朱游浑身剧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主公!万万不可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只是一时被蒙蔽……”

萧望之扶起老仆,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苦涩的微笑:“朱游啊,你跟了我一辈子,还不明白吗?石显要的不是我闭门思过,他要的是我死。今日不死,明日便有更大的污名加身,徒然牵连家人门徒,羞辱士林清名。与其在狱中受狱吏折辱,不如……保全气节,以死明志!也好警醒这昏聩的朝堂!”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老仆朱游知道,主公心意已决,任何劝解都是徒劳。他悲泣着,颤抖着双手,捧来了一只小小的玉杯,杯中盛着清澈却致命的液体——鸩酒。

萧望之接过玉杯,手指稳定得可怕。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空,那曾经见证过他辅佐宣帝、共图中兴的天空,如今只剩下灰暗。他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毒酒入喉,剧痛瞬间袭来。这位麒麟阁上的功臣,宣帝的托孤重臣,一代名儒,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但他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挺直了脊梁,没有倒下。他缓缓坐下,挺直腰背,如同平日里在朝堂上那般端肃。鲜血开始从他的嘴角、鼻孔渗出,但他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穿透了死亡的帷幕,直视着那亘古不变的天道正义。

“乱我家者……太子也……”(这句是历史记载汉宣帝评价太子刘奭的话,萧望之临终未必会说,但此处可作为其内心对元帝治下朝局的绝望映射,或可改为对朝政的无声控诉)“奸佞当道……国……将不国……”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微弱却充满无尽悲愤的叹息,随即,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一代名臣,以最惨烈也最刚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用鲜血在帝国走向衰颓的轨迹上,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

萧望之的死讯传出,长安城一片哗然,随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正直之臣无不扼腕痛惜,寒彻心扉。周堪、刘更生被罢官免职,贬为庶人。石显、五鹿充宗、牢梁等人彻底把持了朝政,元帝更加依赖他们,“事无大小,因显白决”。帝国的航船,在昏聩懦弱的舵手和贪婪阴险的领航员操控下,无可挽回地滑向深渊。

本章警示: 当正义的呼声被构陷的锁链绞杀,最锋利的剑往往是沉默的脊梁——历史或许会记录黑暗,但它更会铭刻那些宁可玉碎也要点燃星火的孤勇。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