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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魂 第167章 玉卮里的江山与家常

作者:蓝兰预雨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30 10:06:48

《未央宫上寿——玉卮里的江山与家常》

1:风雪长安城(公元前199年腊月,长安)

腊月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刚夯实的夯土城墙和新铺的石板路上,积雪被风吹得打着旋儿。可长安城里头,却热火朝天,跟开了锅似的。叮叮当当凿石头的、嘿哟嘿哟扛木头的、喊着号子拉大梁的……为啥?就为那座刚刚落成的未央宫!

丞相萧何裹着厚实的狐裘,站在还没完全收拾利落的宫门前高台上,冻得鼻子通红,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他望着眼前这片拔地而起、盖着厚厚一层新雪的宫殿群,心里头翻江倒海。从沛县起兵,到鸿门宴脱险,再到垓下决战项羽……多少艰难困苦,死了多少兄弟,流了多少血汗!今天,这座象征着大汉帝国的心脏——未央宫,总算在他手里头立起来了!层层叠叠的屋顶,巨大的斗拱,在灰蒙蒙的天底下沉默着,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和分量。

“丞相!各处都查验过了,殿宇、廊庑、宫门,全都稳妥!就等陛下定下吉日,开宴啦!”少府(管皇家工程的官)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脸上又是累又是兴奋。

萧何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还在雪地里吭哧吭哧搬木头的民夫,声音不高,却沉甸甸的:“嗯,好。记住喽,这未央宫,不只是给陛下住的房子!它是咱大汉的脸面!要让后世人看看,也让天下百姓看看,咱打下的江山,配得上这样的殿堂!每根梁,每片瓦,都得经得起瞧!”他停了停,又补了一句,“太上皇那边住的椒房殿,暖炉、地龙(取暖设备)得多加派人手盯着,老人家身子骨弱,怕冷。”

镜头一转,到了太上皇刘太公住的地方。屋里烧得暖烘烘的,可气氛却有点闷。刘太公穿着崭新的绸缎棉袄,歪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个粗糙的陶碗,里头是温乎的黍米粥——这才是他吃了几十年的老味道。儿子刘邦当了皇帝,送来的金杯玉盏、山珍海味,他瞅着就别扭,吃不下去。窗外大雪纷飞,老头儿浑浊的眼睛望着外面,有点发直。这长安城,又大又冷,宫殿又高又空,哪有沛县乡下那个洒满阳光的小院子舒服?想他那片侍弄了一辈子的地头儿,更想那个整天游手好闲、让他操碎了心、动不动就抄起荆条追着骂“无赖”、“没出息”、“连你二哥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三儿子刘季(刘邦小名)。

“爹,再喝口热乎的吧。”老二刘仲端着碗汤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老爹旁边的小几上。刘仲现在也是“羹颉侯”了(这封号有点讽刺,得名于当年嫂子刮锅底不给刘邦饭吃的事),算是贵人。可他脸上那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样子,一点儿没变。看着老爹对着窗户发呆,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知道爹想啥,他也想家。这富贵荣华,金光闪闪,可压在身上,沉得像块大石头,让人憋得慌。

“老三……他……”刘太公没碰那碗汤,嘴里喃喃着,“……弄这么大阵仗……图个啥呢……”这声音里,有担心,有迷糊,还有点儿抹不掉的小疙瘩——从前那个让他愁得要死的混小子,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得仰着头看。这份别扭劲儿,堵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

【本章启迪】:崭新的宫殿(未央落成)立在风雪中,映照着人心里的旧时光(太公思乡)。警示我们:再高的成就(帝国基石),也难掩心底的归属感(陶碗黍粥)。当世界因你而天翻地覆(刘邦称帝),别忘了回头看看,那个最初出发的地方(沛县小院),那里藏着最真实的温度。物质的丰盈(金杯玉盏),未必能填满精神的故园。

2:盛宴前的呼吸(腊月廿三,未央宫前殿)

吉日到了。腊月廿三,雪停了,难得的太阳光打在未央宫崭新的琉璃瓦上,金灿灿晃人眼。前殿里头,早就拾掇得庄严肃穆,亮堂堂的。几根盘着金龙的大柱子,顶着高高的屋顶。崭新的黑色大地毯铺满殿堂,两边摆满了席位,诸侯王、列侯、文武百官,按着叔孙通新定的、老严格的规矩,站得整整齐齐。漆木矮案上摆满了玉盘子,里面是各种山珍海味,金酒杯里飘着酒香。空气里混着檀香味、酒香,还有一种让人喘不上气儿的、绷得紧紧的感觉。

大殿最上头的高台上,刘邦穿着绣满十二章纹的黑色冕服,戴着垂十二条珠串的冕旒冠,端端正正坐在那金光闪闪的新龙椅上。他使劲板着脸,想拿出皇帝的威严,可嘴角那点儿压不住的上翘,还有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把他心里头的激动、得意全给卖了——这才是皇帝!这才是他刘季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江山!他手下意识地用力抓了抓冰凉的龙椅扶手,让自个儿更清醒点,目光慢慢地扫过底下黑压压的人头。

底下的大臣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像周勃、灌婴、樊哙这些跟着刘邦打天下、又让叔孙通狠狠操练过朝仪的老伙计,腰杆挺得倍儿直,脸绷得紧紧的,站得规规矩矩,连喘气都数着点儿,生怕走错一步闹笑话。几个月前在未央宫喝醉了撒酒疯、抱着柱子又哭又笑的丢人事儿,好像上辈子发生的。那些后来投降归附的诸侯王和功臣们,更是被这皇家排场震住了,眼神里又是敬畏又是紧张。叔孙通穿着礼服,像个门神似的站在高台边角上,鹰一样的眼睛扫来扫去,检查着每一个细节。整个大殿,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有那种宏大又庄重的雅乐《云门》在屋顶下嗡嗡地响。

忽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冻住了似的安静。

“太上皇帝陛下——驾到——!”

宦官头子的声音又尖又长,拖着调子。所有人的脑袋“唰”地一下,全扭向侧边的大门!刘邦也赶紧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表示恭敬。

只见两个高大威猛、盔甲锃亮的宫廷卫士在前面开路,刘太公被两个小宦官一边一个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老头儿穿着太上皇的礼服——一种宽大的黑色袍子(玄端),戴着太上皇的帽子(远游冠)。这身行头穿在他那矮小干瘦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沉甸甸的,好像随时能把他压趴下。他显然穿不惯这个,走路都迈不开腿,眼神躲躲闪闪,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着,那浓重的沛县口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特别清楚:“哎呦喂……这袍子……绊脚……这帽子……压得脑壳疼哟……”

他就这么被小心翼翼地当个宝贝似的,“供”在了高台上龙椅旁边特意准备的、同样华丽但稍微矮点的坐榻上。刘太公浑身不自在,屁股只敢坐半边儿,两只手在膝盖上新锦缎上搓来搓去,眼睛不敢看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就死死盯着地毯上那复杂的花纹,脑门儿上都冒出细汗珠子了。这排山倒海的气势,这无数双眼睛盯着,让他觉得憋得慌,怕得要命。

刘邦把老爹的紧张、害怕全看在眼里,心里头五味杂陈。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在大殿里响起:

“今日!朕之未央宫成!大宴群臣,共享太平!”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旁边缩成一团的老爹,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的响亮,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借此良辰吉日……” 他朝着刘太公的方向微微一颔首,“为我父太上皇陛下——上寿祈福!”

【本章启迪】:冕旒下的帝王(刘邦的得意)与华服中的凡人(太公的惶恐),在权力的顶峰(未央宫)相遇。警示我们:外表的光环(冕服朝堂),未必带来内心的安宁(太公窒息)。盛大的舞台(宫廷盛宴),常常放大最细微的情感(刘邦的复杂心绪)。我们奋力攀登的高度(帝位),有时会让最亲近的人(父子)也变得遥远。

3:玉卮轻碰心潮涌(殿上**)

刘邦的话音一落,那庄重的雅乐《云门》立刻换了调子,变成了欢快喜庆的《咸池》。殿里冻住的气氛好像被这音乐撬开了一道缝儿,松动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牢牢钉在高台上父子俩的身上。

宦官头子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碧玉托盘,小碎步快走(趋步)到刘邦面前跪下,把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托盘的正中央,稳稳当当地放着一件东西——一只通体由最上等的和阗美玉雕琢成的玉卮(酒器)。这玉卮造型古朴大气,玉质温润细腻得像凝固的羊脂,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流淌着柔和醉人的光彩,散发着一种古老而尊贵的韵味。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也承载着此时此刻无上的荣光。

刘邦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刻意维持的威严笑容,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嘴角甚至挑起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带着点儿顽皮意味的弧度。他伸出双手,异常郑重地从托盘上捧起了这只价值连城的玉卮。入手微凉,沉甸甸的感觉,压得他心里也跟着一沉。他转过身,面向坐在旁边榻上、局促不安的父亲刘太公。

大殿里暖洋洋的,刘太公却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往上爬。他看着儿子捧着那流光溢彩的玉杯朝自己走过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攥着锦袍膝盖的手,指节都捏得发白了。他不知道这个当了皇帝的儿子,要在这么多大官面前,对自己干啥。那玉杯的光,晃得他眼睛发花。

只见刘邦在离刘太公坐榻两步远的地方稳稳站住。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立刻跪下,而是微微弯下腰,做了一个既像是儿子对父亲的恭敬,又像是天子对太上皇行礼的姿态。他把那只代表着无上皇权的玉卮,稳稳地递到了父亲面前。

“父亲大人……” 刘邦的声音清晰响亮,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在每个人心里激起层层疑惑的涟漪。他顿了顿,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直直地烙在父亲那双充满惊惶的眼睛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

“您老人家还记得不?当年在沛县乡下,您老可是指着儿子的鼻子骂啊!骂我是个‘无赖’!骂我‘不能治产业’!是个没出息的混账东西!骂我这辈子啊,都比不上我二哥勤劳本分,会种地,会守家业!”

轰——!

这话一出,如同在死水里扔了个炸雷!整个大殿瞬间死寂!连那喜庆的音乐都好像卡了壳!周勃、灌婴、樊哙这些老兄弟猛地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忘了喘气儿!那些诸侯王和文武百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皇帝陛下……在金銮殿上,当着天下人的面……翻他爹的老账?!还是用这种……跟开玩笑似的口气?!叔孙通只觉得眼前一黑,手心汗都冒出来了!坏了坏了!陛下这是唱的哪一出?君臣父子的大规矩……这……这玩笑开得捅破天了!

刘太公更是像被雷劈中了,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那些遥远的、带着泥土味儿和他当年气急败坏咆哮声的记忆,一下子全涌到眼前!他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又羞又恼又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恨不得原地消失!他想说点啥,喉咙却像被堵死了,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就在这让人窒息、空气都凝固成铁的瞬间!

刘邦脸上的笑容猛地绽开了!那笑容里头,混杂着得意、痛快,还有一股子孩子气的不服输!他捧着那沉重的玉卮,腰杆挺得笔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扫平天下、气吞山河的狂放,吼出了那句石破天惊、注定要被写进史书的灵魂拷问:

“爹!您老今天睁大眼好好瞧瞧!”

他目光扫过底下惊呆的群臣,最后落回到父亲那张煞白的脸上,一字一顿,铜钟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轰轰回荡:

“儿子我——今天——挣下的——这份——家——业——!”

他猛地将手中那象征至尊权力的玉卮高高举起,碧玉的光芒瞬间仿佛照亮了整个大殿:

“比起我二哥——刘仲——他那几亩薄田、几间破屋子——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轰——!”

短暂的、令人心脏停跳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巨大声浪!

“噗——!” 憋了半天的绛侯周勃第一个没憋住,看着皇帝那副得意洋洋、像小孩炫耀新玩具似的表情,再想想当年沛县那个游手好闲的刘季,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赶紧捂住嘴,脸憋得像块紫茄子!

“哈哈哈哈哈!” 舞阳侯樊哙那招牌式的大嗓门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狂笑,他拍着自己崭新的朝服大腿,“陛下!您……您这问题问得……绝了!哈哈哈!痛快!”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过神来的群臣,管他是惊呆的还是想笑的,此刻全被这戏剧性十足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皇家父子“翻旧账”彻底点燃了!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开,巨大的笑浪裹着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像决堤的洪水,轰隆隆冲垮了未央宫前殿那庄严肃穆的围墙!笑声、万岁声在雕龙画凤的大柱子里头撞来撞去、嗡嗡回响!先前那让人喘不过气的皇家威仪,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浓浓乡土味的笑声冲得稀里哗啦,却又神奇地搅和成一种从未有过的、热火朝天的欢腾劲儿!

坐在席位上的刘仲,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面前的漆盘里。他旁边的羹颉侯夫人(当年刮锅底不给刘邦饭吃的那位嫂子),更是面无人色,羞得抬不起头。

而这风暴的中心——刘太公,呆呆地坐在榻上。儿子那爽朗的大笑和满殿震耳欲聋的“万岁”声,嗡嗡地冲击着他的耳膜。最初的羞愤和恐惧,像潮水一样慢慢退了下去。看着眼前这个一手举着无价玉卮,一手叉着腰,像个刚打赢架、得意洋洋炫耀战利品的孩子一样的皇帝儿子……刘太公浑浊的老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过了儿子递来的玉卮。玉是冰凉的,可他心里头却像揣了块烧红的炭。两颗浑浊的老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啪嗒”砸在光滑的玉璧上,溅开小小的水花。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咽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沛县口音:“老三……你……你个犟驴崽子啊……” 这声音里,有放下心事的轻松,有说不出的酸楚,有藏不住的骄傲,还有一丝迟到了太久、终于流露出来的慈爱。

刘邦看着父亲接过了玉卮,看着那两道泪痕,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下来,眼底深处翻涌起更复杂的东西。他伸出手,轻轻扶住了父亲端着玉卮、微微颤抖的手。两只手,一只年轻有力布满战场磨砺的老茧,一只枯瘦爬满岁月刻下的褶皱,共同托着那只象征着无上权力与纠缠亲情的碧玉之卮。

“爹,” 刘邦的声音不再洪亮,低沉而清晰,只够他们父子俩听见,“这杯酒,儿子敬您。这江山……从今往后,也算是咱老刘家的‘产业’了。您……慢慢看,慢慢享用。” 他扶着父亲的手,将玉卮缓缓送到父亲干裂的唇边。

玉卮轻触嘴唇,温热的酒液滑入喉咙。辛辣,却滚烫。殿外的寒风似乎再也无法穿透这未央宫厚重的高墙。殿内,万岁的呼声和开怀的笑声仍在回荡,像一曲奇特的交响,交织着帝王的家国天下与凡人父子间的千般滋味。

【本章启迪】:举起的玉卮(刘邦的证明)与滴落的泪珠(太公的释怀),在万岁的声浪中交融(心结崩解)。警示我们:再大的功业(一统江山),心底也渴求最亲近的认同(问父孰多)。放不下的过往(无赖旧事),往往是心中最深的烙印(父子情结)。真正的和解(执手共饮),始于放下心防的勇气(泪落玉卮)。家国天下事,终需一碗人间烟火来暖(父子共饮)。

4:余波绕粱(宴后,椒房殿内外)

盛宴的喧嚣终于散去。未央宫巨大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头的风雪,也带走了震天的笑声和万岁声。前殿里只剩下宫人轻手轻脚收拾杯盘狼藉的声响和淡淡的酒气余香。那份紧绷绷的皇家威仪似乎又悄悄回来了,只是多了些松软的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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