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 第79章 泥沼困兽

洪水余威尚在河谷间呜咽。

浑浊的泥浆裹挟着断木、残甲和破碎的肢体，缓缓流淌。

侥幸未被巨浪卷走的北齐士兵，此刻却陷入比洪水更绝望的境地。

整个黑水峡下游，已化为一片吞噬生命的巨大泥潭。

“救命……拉我一把！”一名身披重甲的北齐校尉，徒劳地在粘稠的泥沼中挣扎。他每一次奋力想要拔出深陷泥中的腿，都只是让另一条腿陷得更深。冰冷的泥浆没过他的腰际，带着死亡的气息向上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腥味的窒息感。

“我的马！帮帮我！”不远处，一名骑兵绝望地哭嚎。他心爱的战马，曾经神骏非凡的坐骑，此刻只剩下一个痛苦嘶鸣的马头还露在泥潭之外，庞大的身躯已被泥沼无情吞噬了大半，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加速着下沉。骑兵试图割断马鞍的皮带，但颤抖的手连刀柄都握不稳。

绝望的哀嚎此起彼伏，在弥漫着血腥与泥腥味的河谷中交织回荡，汇成一曲地狱的悲歌。十万北齐铁骑，曾经气焰滔天、不可一世，如今却像一群被抛入滚烫油锅的蝼蚁，在冰冷的泥泞中徒劳地蠕动、沉沦。曾经光鲜亮丽的玄黑重甲，此刻沾满黄褐色的污泥，沉重得如同棺材板，将他们更深地拖向死亡深渊。兵器散落一地，被泥浆吞没，只留下绝望的士兵徒手刨着稀烂的淤泥，做着无望的挣扎。

黑水峡，这个曾经被北齐军神拓跋刚视为通往荒北荣耀与财富的坦途，此刻彻底化作了吞噬生命的巨大泥潭。浑浊的泥浆在洪水退去后并未沉寂，反而在无数绝望的挣扎下翻滚着令人作呕的气泡，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与泥土混合的死亡气息。

侥幸未被滔天洪水直接卷走的北齐士兵，此刻面临的却是比瞬间死亡更为残酷的折磨。冰冷的泥浆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死死缠绕着他们的双腿、腰身，每一次试图抬腿都带来令人牙酸的粘滞感和更深的沉陷。沉重的铠甲，在战场上曾是保命的坚盾，此刻却成了催命的铁棺材，将士兵们更快地拖向无底的深渊。

“呃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划破嘈杂的哀嚎。一名年轻的北齐士兵，半个身子已经陷入泥中，他双手死死抓住一截漂浮的断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然而那截断木根本无法承受他的体重，反而带着他一起缓缓下沉。浑浊的泥浆漫过他的胸口，压迫着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风箱般艰难而痛苦，冰冷的泥水灌入口鼻，将他最后的呼救声堵死在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呜咽，最终连同那截断木，彻底消失在翻滚的泥浆表面，只留下一个缓缓闭合的漩涡。

“别动！都别乱动！越动沉得越快！”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嘶哑着嗓子吼叫，试图维持最后的秩序。他努力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尽可能增大身体与泥浆的接触面积，减缓下沉的速度。然而他周围的景象早已失控。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泥潭中惊恐地嘶鸣、跳跃，巨大的力量搅动着泥浆，将附近本就苦苦支撑的士兵更深地卷入泥底。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理智和纪律，士兵们互相拉扯、踩踏，试图将同伴的身体当作垫脚石，结果往往是两人一同加速沉没，只留下更加浑浊的泥浆和绝望的咒骂。

河谷两侧高耸的山崖，如同冷漠的巨人，沉默地俯视着下方这片修罗场。崖壁上，被洪水冲刷过的痕迹清晰可见，裸露的岩石上挂着水草和破碎的衣物。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这浓得化不开的死亡阴霾。

烽火台上，叶宇的目光如同万载玄冰，平静地扫过下方地狱般的景象。十万生灵的哀嚎与挣扎，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激不起半分涟漪，只有掌控一切的漠然。他身后侍立的赵高，脸上万年不变的阴柔笑意也收敛了几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即便是他这样见惯了阴谋与死亡的人，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由人亲手制造的天地之威带来的毁灭，心中也难免震撼。

“殿下，”赵高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泥浆困敌已成，北齐军已彻底丧失战力，沦为待宰羔羊。初步估算，洪水直接吞噬及重伤者逾五万，余下陷于泥沼者，四万有余，皆为砧板鱼肉。”

叶宇微微颔首，目光锁定在泥潭深处，那面依旧顽强竖立着的、沾满污泥的玄黑色“拓跋”帅旗。旗下，一个魁梧的身影正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拓跋刚！

这位北齐军神，凭借其通玄境巅峰的深厚修为和胯下神驹赤血驹的灵性，在洪水袭来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他狂吼一声，周身真气鼓荡，形成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罡气护罩，硬生生将袭来的泥浆巨浪排开数尺。赤血驹通灵，感受到主人决死的意志，四蹄猛蹬一块巨大的河底岩石，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悲鸣，竟硬生生从泥潭边缘跃上了一块地势稍高的巨大岩石平台。

“噗！”拓跋刚刚一站稳，又是一口滚烫的心血狂喷而出，溅落在身下浑浊翻滚的泥浆里，瞬间消失无踪。他脸色惨白如金纸，须发戟张，头盔早已不知去向，玄铁重甲上布满了泥浆和刮痕，左肩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那是洪水裹挟的锋利断木留下的印记。极致的愤怒、冲天的恨意，以及对眼前炼狱景象带来的巨大冲击，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死死抓着赤血驹的缰绳，这匹神驹也因极度的惊吓和方才的爆发而口鼻喷着白沫，浑身剧烈颤抖。

他环顾四周。曾经跟随他南征北战、令行禁止的精锐亲卫营，此刻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和他一样狼狈地攀附在附近几块稍高的岩石或尚未完全倒塌的巨树上，人人带伤，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更多的士兵，则在泥潭中徒劳地挣扎、沉没，哀嚎声不绝于耳。

“叶！宇！”拓跋刚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烽火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上，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野兽濒死般的、怨毒到极致的嘶吼，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不甘，“你这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的小人！天必诛你！北齐必倾国之力，将你碎尸万段！诛你九族！！”

这怨毒的诅咒蕴含着拓跋刚通玄境巅峰的浑厚真气，如同滚雷般在河谷中炸响，竟短暂地压过了无数哀嚎，清晰地传到了城墙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城墙之上，大雪龙骑依旧沉默如冰雕，唯有那如林的枪尖，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出更为森冷的寒芒。叶宇身后的公输班、墨翟等人，脸上则浮现出怒色。

叶宇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寒冰乍裂，带着无尽轻蔑。他缓缓抬起右手，那面象征着毁灭的玄底金纹令旗，再次高高举起！

“嗷呜——！”

就在令旗即将挥落的刹那，一声低沉而充满穿透力的狼嗥，毫无征兆地在叶宇脑海中响起！这声音并非来自现实，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带着远古的苍凉、洪荒的肃杀，以及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志！叶宇心神剧震，动作都为之一顿。

【叮！检测到宿主达成‘一战屠十万’成就！战场杀伐之气引动特殊共鸣！】

【百万声望点满足条件，触发‘杀神’专属召唤序列！】

【消耗声望点：1,000,000！】

【召唤开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激昂！叶宇感到体内那刚刚暴涨的百万声望点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涌出，汇入一个无形的漩涡！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

轰——！

天地为之变色！并非夸张！

原本洪水退去后略显清明的天空，瞬间被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笼罩！那不是晚霞，而是粘稠如实质的血光！浓烈的血腥味凭空出现，弥漫整个战场，比下方泥潭中的气味浓烈百倍、千倍！刺骨的杀意，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扎入战场上每一个活物的灵魂深处！

无论是泥潭中绝望挣扎的北齐士兵，还是岩石上惊魂未定的拓跋刚及其残部，亦或是城墙之上严阵以待的大雪龙骑，甚至包括叶宇身边的赵高、公输班等人，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极致恐惧！仿佛有一双漠视众生、视人命如草芥的恐怖眼眸，自九幽之下睁开，冷冷地扫过这片大地！

泥潭中的挣扎停止了，哀嚎声消失了，连风似乎都凝固了！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那令人牙酸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颤栗声在无声蔓延！

叶宇手中的令旗，不由自主地挥落！动作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滔天杀意所牵引的决绝！

“杀——！”

随着令旗挥落，水泥长城的巨大闸门在绞盘刺耳的转动声中轰然洞开！

“轰隆隆！”

十万大雪龙骑，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白色雪崩，驾驭着轻便迅捷的雪驹，从城门中奔涌而出！但与寻常冲锋不同，这些雪驹的四蹄之上，竟都绑缚着一种奇特的、宽大扁平的木制器具——踏雪板！此物由公输班根据叶宇模糊描述，结合荒北雪原特性研制而成，此刻在泥泞之地，竟展现出惊人的效果！

只见大雪龙骑驾驭着雪驹，凭借踏雪板提供的巨大浮力，在深可没膝的泥沼中竟如履平地！雪白的披风在腥风中猎猎作响，雪亮的马刀已然出鞘，汇成一片死亡的寒潮，朝着那片深陷泥潭、行动迟缓如待宰羔羊的北齐残军，席卷而去！沉默的冲锋，比任何呐喊都更令人胆寒！

“稳住！结阵！枪兵在前！弓箭手！放箭！”拓跋刚目眦欲裂，强忍着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嘶声咆哮。他身边的亲卫都是百战精锐，此刻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的凶性，数十人勉强在岩石上组成一个小小的圆阵，长枪斜指，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向冲锋而来的白色洪流。

然而，这一切在绝对的速度优势和地利碾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大雪龙骑甚至没有挥刀格挡那些软绵无力的箭矢，雪驹奔腾的速度丝毫不减，瞬间就冲到了泥潭边缘！

“斩！”

冲在最前方的龙骑悍将，正是当初在荒北匪患中崭露头角的先天境巅峰高手，王猛！他暴喝一声，手中长柄斩马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划出一道凄厉的半月寒芒！

噗嗤！噗嗤！噗嗤！

刀光过处，血浪冲天！

那些勉强站在泥潭边缘、半个身子还陷在泥里的北齐枪兵，连同他们手中的长枪，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齐刷刷倒下！头颅飞起，断肢残臂混合着泥浆四处飞溅！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浑浊的泥浆！

屠杀，开始了！

大雪龙骑如同冲入羊群的猛虎，在泥沼之上纵横驰骋。他们甚至不需要施展精妙的武技，只需凭借雪驹的速度和踏雪板的便利，冲到深陷泥潭、行动困难至极的北齐士兵面前，然后——挥刀！

简单的劈、砍、削！

每一次刀光闪烁，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冲天的血柱！

泥潭，彻底变成了血潭！

“魔鬼！他们是魔鬼！”一个北齐士兵看着同伴被轻易地削去半边脑袋，红白之物溅了自己一脸，终于彻底崩溃，丢下武器，双手抱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随即被一匹冲过的雪驹直接撞入泥潭深处，连泡都没冒一个。

“饶命！我投降！荒北王饶命啊！”另一名士兵看着如林的马刀逼近，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在泥浆中想要跪下磕头，身体却因深陷泥沼而动作扭曲滑稽，下一刻，刀光掠过，求饶声戛然而止。

拓跋刚看着自己麾下的健儿如同猪狗般被肆意屠戮，心如刀绞，双目赤红如血！“叶宇！我拓跋刚与你不死不休！”他狂吼一声，猛地一拍赤血驹，“随我冲！杀出一条血路！”

他深知困守岩石唯有死路一条，唯有拼死一搏，冲出这死亡泥潭，才有一线生机！通玄境巅峰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淡金色的罡气护罩再次撑开，比之前更为凝实！他拔出腰间那柄陪伴他征战半生的北齐名刀“破军”，刀身嗡鸣，杀气四溢！

“杀——！”拓跋刚一马当先，赤血驹爆发出最后的潜力，四蹄奋力从岩石上跃下，踏着相对浅一些的泥浆，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白色骑兵洪流的侧翼！他身后的数十名亲卫也爆发出最后的血勇，嚎叫着紧随其后，如同扑火的飞蛾！

“拦住他！”王猛眼神一厉，调转马头，斩马刀带着千钧之力劈向拓跋刚！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战场！

王猛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刀柄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他胯下的雪驹更是被震得嘶鸣一声，连退数步！先天巅峰与通玄巅峰，虽只差一个大境界，但实力差距犹如鸿沟！

“滚开！”拓跋刚须发戟张，状若疯魔，“破军”刀化作一片金色狂澜，瞬间将两名试图拦截的龙骑百夫长连人带马劈飞出去，血洒长空！他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率领着最后的亲卫，竟在密集的白色骑阵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就在拓跋刚即将冲出泥潭范围，看到远处相对坚实的地面时，三道凌厉无匹的杀机，如同毒蛇般锁定了他！

三个方向！

左、右、后！

三名身着玄甲、气息浑厚如山岳的大雪龙骑万夫长，不知何时已呈品字形将他围在核心！这三人，赫然都是凝丹境初期的修为！他们是叶宇最早召唤的大雪龙骑核心将领，一直隐藏在军中，此刻终于出手！

“拓跋刚，你的路，到头了！”正面一名面容冷硬如铁的万夫长，声音如同寒冰摩擦。

没有任何废话！三名凝丹境将领同时出手！

左边一道枪影，如同毒龙出洞，快如闪电，直刺拓跋刚肋下要害！右边刀光匹练，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封锁他所有退路！后方则是一柄沉重的开山巨斧，带着开山裂石的狂暴力量，当头劈下！三股强大的力量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拓跋刚所有的闪避空间彻底封死！

“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拓跋刚爆发出最后的疯狂，通玄境巅峰的真气催发到极致，淡金色的罡气护罩光芒大盛！“破军”刀舞成一团金色的光轮，悍然迎上！

轰！铛！锵！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接连炸响！狂暴的真气冲击波以拓跋刚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周围的泥浆掀飞数丈，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赤血驹悲鸣一声，四蹄陷入泥中，口鼻喷血！

拓跋刚挡住了那致命的一枪一刀，手中的“破军”刀却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而上方那柄势大力沉的开山斧，虽然被他以燃烧精血为代价强行侧身避开要害，斧刃依旧重重地劈在了他的左肩！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拓跋刚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左肩连同左臂的铠甲被彻底劈开，整个左肩胛骨完全粉碎，左臂软软垂下，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剧痛和重伤让他眼前一黑，再也无法维持身形，从赤血驹上重重栽落下来，砸在冰冷的泥浆之中！

他挣扎着想要抬头，一只沾满泥泞和血迹的沉重战靴，已经狠狠踩在了他的后心，将他刚抬起的脸庞再次重重地按进腥臭的泥浆里！

“嗬…嗬…”拓跋刚口鼻被泥浆堵塞，发出濒死的喘息。他艰难地侧过头，透过泥浆的缝隙，看到那名持斧的龙骑万夫长，正缓缓举起沉重的战斧，冰冷的斧刃在血色天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

“北齐军神？不过如此。”万夫长的声音冷漠如冰，如同宣判。

战斧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悍然挥落！

噗嗤！

一颗须发戟张、双目圆瞪、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头颅，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染红了泥浆，也染红了天空那诡异的血色！北齐主帅，军神拓跋刚，授首！

“拓跋元帅……死了？！”

“元帅死了！！”

“逃啊！快逃啊！！”

主帅阵亡的消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北齐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残存的士兵，无论是否深陷泥沼，都彻底崩溃了。他们哭喊着，丢弃了所有武器，徒劳地试图向任何可能逃生的方向爬去，或者干脆跪倒在泥浆中，朝着城墙方向疯狂磕头，涕泪横流地乞求饶命。

“荒北王饶命！”

“投降！我们投降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做牛做马！”

哀嚎声与求饶声取代了战斗的嘶吼，成为泥潭的主旋律。

烽火台上，叶宇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激昂响起：

【叮！北齐军神拓跋刚阵亡！北齐十万大军彻底崩溃！】

【宿主威名震慑四国！凶名直冲云霄！】

【声望点 200,000！累计声望点：1,250,300！】

【‘杀神’专属召唤完成！历史绝世名将——武安君·白起，降临！】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叶宇身后那片被浓郁血色笼罩的空间，骤然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并非空间的物理撕裂，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断裂！一股比之前弥漫战场的杀意更为纯粹、更为古老、更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万载的洪荒凶兽，缓缓苏醒！

粘稠的血色天光疯狂地向那道裂缝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血色漩涡！漩涡中心，一个身影由虚凝实，踏着尸山血海的无边幻象，一步迈出！

他身披一套样式古朴、色泽暗沉的玄铁重甲，甲胄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只有无数刀劈斧凿留下的深刻痕迹，以及一层洗刷不尽、仿佛渗入金属本色的暗红血垢！一袭残破的、同样染满暗红血迹的黑色披风，在他身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他的面容刚毅如同刀削斧劈，线条冷硬，看不出具体年龄，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无底寒潭，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历经尸山血海、看透生死轮回后的极致漠然。那漠然之中，蕴含的却是足以冻结天地、让神佛退避的滔天杀意！

他腰间悬着一柄形制古朴的长剑，剑鞘漆黑，唯有剑柄末端，刻着两个古老的小篆——武安！

白起！杀神白起！

他降临的瞬间，战场上所有的血腥味仿佛都找到了源头，疯狂地向他汇聚！那弥漫天地的血色似乎都臣服于他脚下！下方泥潭血沼中，无论是正在挥刀收割的大雪龙骑，还是跪地求饶的北齐俘虏，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动作不由自主地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彻！

白起那双漠然到极致的眸子，缓缓扫过下方如同炼狱般的泥潭战场，扫过那翻滚的血浆、漂浮的残肢断臂、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无数在泥泞中瑟瑟发抖、等待命运的俘虏。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仿佛看到的不是人间惨剧，而是一片…即将收割的庄稼。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叶宇身上。没有言语，没有行礼，只是微微颔首。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威压和尸山血海的重量！

叶宇心中亦是震撼莫名。这就是白起！以杀证道，人屠之名流传千古的绝世凶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力量——化神境巅峰！而且绝非普通的化神境，那是用亿万生灵的骸骨和鲜血浇灌出的境界，是纯粹为杀伐而生的力量！

“武安君。”叶宇压下心中波澜，声音平静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此间残局，四万俘虏，当如何处置？”

白起的目光再次投向下方泥潭中那些跪地求饶、如同待宰羔羊的北齐俘虏。他的眼神依旧漠然，开口说了降临后的第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传入叶宇耳中，也仿佛直接响在每一个俘虏的心头：

“甲胄未卸，兵器虽弃，然其心未死，其志未消。降卒四万，聚之则为祸，散之则为患。唯尽坑之，可绝后患，安荒北。”

“坑之”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没有杀气腾腾，没有兴奋嗜血，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处理麻烦的冷静判断。仿佛坑杀四万生灵，与农夫收割四万束稻草，并无本质区别。

叶宇眼中精光一闪。他本意便是如此！白起之言，正合他心！这冷酷到极致的决断，正是他需要的！杀伐果断，震慑宵小！

“善！”叶宇点头，声音斩钉截铁，“便依武安君之言！赵高！”

“老奴在！”赵高连忙躬身应道。

“传令王猛！将所有俘虏，押往狼牙谷！即刻执行！”叶宇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不带丝毫感情，“由武安君…亲自监刑！”

“遵命！”赵高心头凛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白起听到“亲自监刑”四字，那漠然的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满意？仿佛一个沉寂多年的屠夫，终于再次握住了熟悉的屠刀。他并未言语，只是再次向叶宇微微颔首，身影便如同鬼魅般从烽火台上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现在下方泥潭边缘一处高地，负手而立，冷漠地注视着俘虏被驱赶集中的过程。他的存在本身，就让所有俘虏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连哭嚎声都吓了回去，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绝望。

【叮！宿主采纳‘杀神’白起之策，决意坑杀北齐降卒！】

【杀伐果决，震慑寰宇！凶名再次飙升！】

【声望点 50,000！累计声望点：1,300,300！】

【警告：大规模杀俘行为引发世界意志强烈排斥（已屏蔽），‘神庙’使者感知到异常能量波动，已锁定荒北方位，加速前来！预计抵达时间：三日！】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急促。叶宇抬眼望向南方天际，目光深邃如渊。神庙使者…终于要来了么？

与此同时，南庆京都，皇宫深处。

庆帝面无表情地听着影子的汇报，关于荒北黑水峡一战的结果。

“……拓跋刚授首，十万北齐铁骑，全军覆没。叶宇…坑杀降卒四万。”影子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微微停顿的节奏，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庆帝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

声音很轻，却让侍立一旁的洪四庠心头猛地一跳。

“知道了。”庆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方荒北的方向，眼神幽深难测，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片刚刚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以及那个…已然彻底挣脱他掌控的儿子。

“好一个…荒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