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苦荷踏足荒北边境的刹那，凝丹境磅礴威压如怒潮席卷，荒北边军战马惊嘶跪地，戍堡篝火齐齐熄灭。
叶宇稳坐镇北侯府，指尖轻叩案几：“客人到了，不良帅，替本王…迎客。”
大江之畔，袁天罡身影自月华中凝聚，通玄境气息无声漫开，百里寒江骤然倒流！
“凝丹？”斗笠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此路不通。”
苦荷瞳孔骤缩，掌心九瓣金莲虚影明灭不定——他竟看不透这拦江之人深浅！
北齐国师苦荷的脚步踏上荒北冻土的刹那，整片北境似乎都为之凝滞。没有千军万马相随，没有煊赫的仪仗开道，只有一道孤独而凝重的身影，踏着万年不化的积雪，自北向南而来。
然而，凝丹境大宗师的威压，本身就是千军万马！
嗡——！
无形的波动以苦荷为中心，如同投入镜湖的巨石，轰然扩散！荒北边境线上，十数座新筑的水泥棱堡内，刚刚点燃用以驱散酷寒的篝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掐灭！浓烟尚未腾起，便化作冰冷的死寂。戍守棱堡的大雪龙骑精锐，只觉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重压轰然降临！身披重甲的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前蹄一软，轰然跪倒在地，口鼻溢出白沫。即便是明劲境的百夫长，也感到气血翻腾，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得不死死抓住冰冷的墙垛才能勉强站稳。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方圆数十里内，鸟兽绝迹，连呼啸的北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这是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是凡俗面对超凡的天然恐惧！
苦荷并未刻意释放力量，他仅仅只是存在于此，其磅礴浩瀚的气息便已搅动了荒北的天象。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仿佛触手可及，细碎的冰晶凭空凝结，簌簌落下。他一身朴素的灰色僧袍，面容悲悯如古佛，眼神却深邃如寒潭，目光投向荒北深处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灰色巨城——镇北侯府所在之地。他此来，不为杀戮，只为试探。他要掂量掂量，那位能以雷霆手段击溃北齐精锐、逼退拓跋雄的南庆九皇子，究竟有何依仗？是身怀惊世秘宝，还是背后站着连北齐皇室都未曾察觉的恐怖存在？这荒北之地，又凭什么能孕育出让天下侧目的力量？
镇北侯府，藏兵谷中枢。
巨大的北境沙盘前，叶宇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如水。炭火在精铜火盆中静静燃烧，驱散了荒北渗入骨髓的寒意，却驱不散空气中骤然弥漫开来的、令人窒息的凝重。案几上，一盏来自江南的雨后天青瓷茶杯中，澄澈的茶汤表面，毫无征兆地荡开了一圈细微却急促的涟漪。
侍立一旁的赵高，那张万年阴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惊悸的神色。他虽是先天境中的佼佼者，罗网之主，但在这种源自天地之威的压迫面前，依旧感到渺小如蝼蚁，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主子…”赵高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北齐苦荷！凝丹境的气息…已至边境！”
叶宇的目光从沙盘上收回，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代表荒北大江的蓝色琉璃条上轻轻一叩，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室内令人窒息的威压。
“嗯，”叶宇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窗外那足以让先天境强者色变的恐怖气息只是拂过荒原的微风，“远来是客。不良帅何在？”
他并未转身，目光依旧落在沙盘上蜿蜒的江流，语气平淡地如同吩咐一件寻常小事：
“替本王…迎客。”
话音落下的瞬间，叶宇身后那片最浓郁的阴影，如水般无声地荡漾了一下。一个头戴宽大斗笠、身着玄黑飞鱼服的身影，如同从水墨画中勾勒而出，悄然凝实。
“臣，领命。”
袁天罡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磨石相互摩擦。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对着叶宇的背影微微躬身。下一瞬，他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淡化、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室内那令人窒息的凝丹威压，似乎也随之被带走了一丝。
赵高看着袁天罡消失的地方，瞳孔深处残留着一抹深深的敬畏。通玄对凝丹…主上手中这张牌，究竟能硬到何种地步？
荒北边陲，奔流不息的大江，此刻在苦荷凝丹境气息的笼罩下，呈现出诡异的死寂。滔滔江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流速变得极其缓慢，水面上甚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冰晶。两岸嶙峋的怪石上，冰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长，折射着惨淡的月光，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幽冥鬼域。
苦荷独立江畔，僧袍在凝滞的空气中纹丝不动。他并未刻意催动力量，仅仅是自然散发的场域，便已改易了方圆十数里的天象规则。他在等待。等待荒北的回应，等待那位九皇子现身，或者…等待他预想中可能出现的“底牌”。他相信，自己这道足以让一国帝王都需郑重以待的磅礴气息，荒北之主，不可能感知不到。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苦荷头顶那片被他的气息压得低垂欲坠的铅云，毫无征兆地被一道清冷的月华刺穿！那月光并非来自天上残月，而是凭空凝聚，皎洁、纯粹、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冰冷意味。月华如水银泻地，在江畔一片平坦的沙洲上迅速汇聚、凝结。
一道身影，自那纯粹的月华中心，无声无息地浮现。
来人同样一身玄黑，宽大的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他背负双手，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静静伫立在距离苦荷百丈外的江畔。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搅动风云的真元波动。
然而，就在他身影凝实的刹那——
轰隆隆！！！
整条奔涌的大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是水流的轰鸣，而是空间被强行扭曲、规则被悍然改写的哀鸣！以那道黑色身影立足之处为界，浩荡的江流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通天壁垒，猛地向上拱起，形成一道高达数十丈的、静止的悬天水墙！浑浊的江水裹挟着冰块，被死死地“钉”在了半空，呈现出违反常理的凝固状态！悬天水墙之后，下游的河床大片裸露，淤泥和卵石在月光下泛着湿冷的光。水墙之前，上游的江水疯狂堆积，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发出沉闷压抑的呜咽！
逆流！断江！
这并非依靠蛮力掀起的巨浪，而是以自身无上意志，强行切割、禁锢、改写了这一段江水的自然流向！是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领域自成！
苦荷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骤然收缩，死死盯住百丈外那道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他掌心下意识地凝聚，一朵由纯粹佛门真元构成的九瓣金莲虚影瞬间浮现，金光流转，梵音隐现，护住周身。这朵金莲乃是他凝丹境修为的显化，攻防一体，蕴含着他参悟的部分天地法则之力，足以轻易镇杀化劲境巅峰！
可是此刻，这朵璀璨的金莲虚影却在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揣测、无法抗衡的宏大意志，正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这片天地。这意志冰冷、死寂、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仿佛天道本身在此显化。在这股意志面前，苦荷感觉自己苦修百载凝聚的佛门金身，自己引以为傲的凝丹境领域，都像是暴风雨中的茅屋，脆弱得不堪一击！
“凝丹？”斗笠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江水的咆哮与空间的哀鸣，如同冰锥般刺入苦荷的耳膜与神魂深处，“此路不通。”
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仿佛他站在这里，便是横亘于天地间的一条铁律——此路，绝！
苦荷的心脏，在这一声嗤笑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
通玄！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识海中炸响，瞬间驱散了所有试探的心思，只剩下冰冷的骇然与难以置信！凝丹境已是当世武道绝巅，能引动天地灵气，显化法则虚影，一人可敌万军，令皇权俯首。而通玄…那是只存在于古老典籍和传说中的境界！凝丹是借天地之力，通玄则是掌控一方天地，自成领域，言出法随！ 其中的差距，犹如云泥，是生命本质的跃迁！
他掌心那朵明灭不定的九瓣金莲，此刻光芒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那并非对方刻意攻击，仅仅是那笼罩天地的通玄领域自然散发的威压，便已让他凝练的法则虚影摇摇欲坠。苦荷毫不怀疑，若自己敢有丝毫异动，引动对方领域真正的杀机，下一刻，他苦修百年的金身佛果便会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神魂俱灭！
冷汗，无声地自苦荷光洁的额角渗出，瞬间被周围极致的寒意冻成冰晶。他纵横北齐数十载，被誉为护国圣僧，便是面对北齐皇帝也只需单手行礼，何曾有过如此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
“阁下…究竟是谁？”苦荷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所有的悲悯与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最深沉的忌惮。他死死盯着那顶纹丝不动的斗笠，试图看透阴影下的面容。“荒北苦寒之地，如何容得下阁下这等…天人？” 他想不通，一个被南庆废弃、流放等死的皇子身边，怎会有通玄境这等只应存在于传说中的护道者！这颠覆了他对天下格局的所有认知！
“本帅是谁，不重要。”袁天罡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重要的是，荒北，是殿下的荒北。北齐的手，伸得太长了。”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斗笠阴影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苦荷剧烈波动的神魂之上。
“带着你的人，回去。”袁天罡缓缓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指向北方，那动作随意得如同拂去肩上的尘埃，“告诉北齐那个小皇帝，再敢觊觎荒北…”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
轰！！！
那堵被无形力量禁锢在半空、高达数十丈的悬天水墙，毫无征兆地轰然崩塌！亿万钧江水裹挟着碎裂的冰凌，如同天河倒灌，以毁天灭地之势狠狠砸向下游裸露的河床！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四野，大地剧烈颤抖，浑浊的巨浪如同失控的洪荒巨兽，疯狂地冲刷、撕咬着两岸！仿佛要将这片土地彻底重塑！
这并非攻击，仅仅是袁天罡心念一动，撤去了对那片水域的“禁锢”，任由被压抑到极致的自然伟力瞬间释放！
狂暴的水汽混合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溅起的冰冷水珠打在苦荷的脸上、僧袍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那在滔天浊浪前依旧稳如磐石的黑色身影。那毁天灭地的景象，是对方力量最直观、最恐怖的诠释——掌控与毁灭，皆在一念之间！
“…这奔涌的江水，便是北齐大军的埋骨之所。”袁天罡冰冷的声音穿透水浪的轰鸣，清晰地烙印在苦荷的神魂深处。
苦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立于狂澜之前却片水不沾身的黑影，仿佛要将这颠覆认知的一幕永远刻入心底。所有的试探、所有的算计、所有属于凝丹境大宗师的骄傲，在这绝对的力量鸿沟面前，都化作了无力的泡影。
没有再发一言，苦荷双手合十，对着袁天罡的方向，郑重无比地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佛礼。不是平辈的稽首，而是带着敬畏的躬身。礼毕，他毫不犹豫地转身。
灰色僧袍的身影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冲天而起，以比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头也不回地朝着北齐方向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与尚未平息的滔天水汽之中。背影，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仓惶与落寞。凝丹境大宗师的试探，在通玄境的绝对天威面前，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便黯然收场。
浊浪滔天的江畔，袁天罡的身影在月光与水汽中渐渐淡化。藏兵谷深处，镇北侯府内。
“叮！检测到宿主麾下通玄境强者‘不良帅’袁天罡成功震慑北齐凝丹境大宗师苦荷，迫其不战而退！荒北军民敬畏沸腾，北齐高层震恐难安，南庆京都暗流汹涌！声望值 200，000！当前总声望：450，000！”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叶宇脑海中响起，伴随着海量声望涌入的，是一股精纯浩瀚的能量洪流！叶宇眼中精芒爆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冰冷笑意。
苦荷？凝丹境？不过是磨砺他这柄“荒北之刃”的第一块磨刀石。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450，000声望在手，这盘横跨三国的棋局，该由他叶宇来执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