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 第287章 毒疫蔓延，修为倒退

黑石集染血的粗盐混入千家灶台，运粮车底的蛊粉随颠簸渗入麻袋，成捆的布帛在妇人手中裁剪时扬起微不可察的绿尘。荒北军民毫无防备地吞咽、呼吸、触摸，蚀骨蛊的种子已在血肉深处蛰伏七日，只待月过中天，阴气最盛时破土噬灵。

荒北军营校场，大雪龙骑副统领雷战正督促新兵操练“破阵枪诀”，忽觉丹田真气如退潮般消散，手中百斤铁枪“哐当”坠地。他惊愕低头，只见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皮肤下的青筋诡异地蠕动起伏。

王府地宫，叶宇猛然睁眼，帝瞳金芒穿透石壁望向夜空——无数细如牛毛的碧绿光点正从荒北每一个活物体内析出，飘向苍穹，缓缓凝结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充满嘲弄意味的东夷图腾！

荒北城，子时三刻。 白日里喧嚣的市集早已沉寂，唯有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掠过青石板路。白日里还生龙活虎的贩夫走卒、操练如虎的军士，此刻大多蜷缩在简陋的床铺上，沉入并不安稳的梦乡。

然而，一种无声的恐怖，正悄然在血肉深处苏醒。

城西，普通军户聚居区。 年轻的士兵王二狗在睡梦中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怠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四肢百骸，骨头缝里像是塞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得连翻个身都无比艰难。紧随倦怠而来的，是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的、细密而持续的酸麻感，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他烦躁地扯了扯薄被，以为是连日操练的疲乏，嘟囔着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天气，将身体蜷缩得更紧，试图用睡眠驱散这不适。

同一时刻，大雪龙骑西大营。 作为荒北最精锐的武力象征，即便深夜，营中依然有轮值的哨兵如同标枪般挺立。副统领雷战，这位以勇猛刚毅着称的先天境巅峰强者，正按惯例巡视营房。他走过一排排营帐，听着帐内战士们均匀的鼾声，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放松。然而，就在他走到校场边缘时，异变陡生！

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感毫无征兆地席卷全身！仿佛支撑他钢铁般躯体的力量源泉瞬间被抽干！丹田内原本奔腾不息、如同大江大河般雄浑的真气，此刻竟如退潮般飞速消散、凝滞！更可怕的是，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无法遏制的剧痛猛然爆发！那痛苦并非尖锐，而是钝重、持续、如同有无数把生锈的锉刀在缓慢地刮磨着他的每一寸骨头！饶是雷战身经百战，意志如铁，此刻也忍不住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统领！”身边亲卫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雷战猛地甩开亲卫的手，试图凭借强大的意志力重新站起。他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他低吼着，调动残存的力量，想要证明这只是暂时的异常。他看到了校场边兵器架上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重达百斤的玄铁破阵枪！那是他力量的象征！

“喝啊——！”雷战双目赤红，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那柄长枪！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握住了冰冷的枪杆！然而，就在他试图将它提起的刹那——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寂静的校场！

那柄曾被他舞动如风、劈山裂石的玄铁重枪，竟如同千钧山岳般纹丝不动！不，不是枪重了，而是他的力量……消失了！雷战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双手，曾开硬弓、裂重甲，此刻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恐怖的变化——皮肤下的肌肉如同被抽干了水分般迅速萎缩、塌陷，饱满有力的指关节变得嶙峋突出，布满老茧的皮肤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松弛，如同风干的树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皮肤下的青筋不再是健康的青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断蠕动起伏的墨绿色！仿佛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游走！

“这……这是什么？！”雷战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痛苦而扭曲变调。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胸甲和里衣！

借着朦胧的月光和远处火把的光亮，周围的亲卫们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后退一步，脸上充满了骇然！

只见雷战那古铜色、如同精铁浇筑般的胸膛上，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墨绿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的皮肤下缓缓蠕动、蔓延！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肌肉的细微抽搐和雷战抑制不住的痛苦闷哼！他强健的体魄正在被一种无形的、邪恶的力量从内部瓦解、侵蚀！

“敌袭？！”有反应快的校尉嘶声厉吼，下意识地拔出腰刀，惊恐地环顾四周黑暗。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敌人的喊杀，而是营帐内骤然爆发的、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

“啊——！我的骨头！好痛！”

“真气！我的真气在消散！提不起来了！”

“虫子！有虫子在我身体里钻！救命啊！”

“……”

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整个西大营瞬间炸开了锅！无数士兵从睡梦中被难以忍受的剧痛惊醒，翻滚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有的抱着头颅疯狂撞击地面，有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和皮肤，露出下面同样在蠕动蔓延的墨绿色纹路。恐慌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往日令行禁止、悍不畏死的铁血精锐，此刻在超越生理极限的痛苦和力量飞速流失的绝望面前，脆弱得如同无助的孩童！营啸，无可避免地爆发了！混乱、踩踏、绝望的哭喊交织成一片！

“稳住！结阵！医官！快叫医官——！”雷战目眦欲裂，强忍着蚀骨之痛，试图用嘶吼稳住局面，但他的声音在巨大的混乱和痛苦浪潮中显得如此微弱。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平日里能生撕虎豹的壮硕百夫长，此刻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修为气息飞速跌落，从明劲境巅峰一路狂泻至凡人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绝望地呻吟。

恐慌如野火燎原，瞬间吞噬了整个荒北！

城东平民区。 一个正在熬夜缝补衣裳的妇人，手中的针线突然掉落。她惊愕地看着自己原本灵巧的手指变得僵硬、颤抖，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绿纹。紧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她惨叫一声，蜷缩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隔壁传来丈夫和儿女同样痛苦的哭喊。简陋的房屋里，绝望的气息弥漫。

南市集。 天刚蒙蒙亮，几个准备出摊的早点摊贩，刚支起炉灶便觉浑身无力，真气涣散。有人想强撑着生火，却连火石都拿不稳。有人想揉面，却发现手臂酸软得抬不起来。恐惧在早起的人群中飞速传播，街面上很快躺倒了一片痛苦呻吟的人。

匠作营。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变得稀疏零落。抡大锤的匠师发现自己连锤柄都握不紧，打造精密部件的老师傅手指颤抖无法精准控制。一炉即将出炉的兵器，因无人看管而废掉。恐慌和身体崩溃的双重打击下，整个荒北的生产体系濒临瘫痪。

王府议事大殿。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紧急被召集而来的文武重臣，此刻大部分都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强忍着痛苦站立。赵高那张常年阴柔的脸上罕见地失去了从容，布满细密的冷汗，他强撑着汇报道：“……主上，据罗网急报，一夜之间！荒北全境，军民三十余万，无论修为高低，无论男女老幼……无一幸免！症状皆如雷统领一般，倦怠、剧痛、修为……修为倒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初步判断……是毒！一种前所未见、歹毒至极的毒蛊！源头……极可能来自近日涌入的南庆商队！”

白起端坐在武将首位，他凝丹境的修为暂时压制了体内的异样，但那双蕴含着尸山血海的杀神之眸，此刻也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虬龙般扭动，皮肤下隐隐有墨绿光泽透出，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侵蚀之力！他周身散发出的无形杀气，比往日更加暴戾、更加压抑，仿佛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大殿内的空气都因为这股杀气而变得粘稠冰冷。

“查！”叶宇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万载寒冰碰撞，瞬间冻结了大殿内所有的嘈杂和痛苦呻吟。他端坐在王座之上，帝袍下的身躯挺得笔直，那双刚刚觉醒不久的帝瞳，此刻金光流转，锐利得似乎要刺穿虚空，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碎尸万段！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滔天怒火与冰冷杀意的威压，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笼罩全场！即便是白起那恐怖的杀神领域，在这股帝威之下也微微退避！

帝瞳之下，叶宇清晰地“看”到，大殿内每一位臣属的体内，都盘踞着一团或大或小、不断蠕动吞噬的墨绿色阴影！那是蚀骨蛊的本源！它们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宿主的精气、真元、乃至生命本源！而整个荒北城的上空，正有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碧绿光点，从每一个痛苦的军民体内析出，如同受到召唤般，源源不断地飘向深邃的夜空！

“给本王查！”叶宇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动用罗网一切力量！给本王揪出投毒者！查清毒源！本王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冰冷的杀意，让修为稍低的文官几乎窒息。

“诺！”赵高强忍痛苦，深深躬身领命，身影瞬间融入殿角的阴影，消失不见。

“白起！”叶宇的目光转向杀神。

“末将在！”白起猛地站起，尽管体内蛊毒肆虐，让他的动作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但他周身爆发出的惨烈气势反而更盛！如同一柄染血的神兵，渴望着杀戮！

“持本王令，即刻起，荒北全境……封城！许进，不许出！所有近日入境的商队、行商、旅人，全部集中羁押！凡有反抗者……”叶宇眼中金芒爆射，“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白起抱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响，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杀意。殿外很快传来他冰冷如铁、响彻全城的军令：“王上有令！封城！羁押所有外来者！抗命者——斩！”

随着军令传开，城内零星的混乱和骚动在秦锐士和大雪龙骑残余力量染血的长戈下被迅速镇压。但恐慌并未消失，只是在铁血的秩序下，转化为更深沉、更压抑的绝望。痛苦的呻吟和修为倒退的哀嚎，在每一条街巷、每一座军营、每一个家庭中持续着，如同背景音般挥之不去。

三日后。荒北城，临时隔离区。

这里原本是城北的校场，如今被紧急改造成收容染疫军民的巨大营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苦涩味、汗臭味、血腥味以及……绝望的气息。简陋的帐篷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帐篷内外，躺满了痛苦呻吟的人。他们面色灰败，眼窝深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墨绿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蠕动。修为倒退带来的虚弱感让他们连起身都困难，蚀骨的剧痛又让他们无法安睡，只能在清醒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娘……娘我好痛……”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男孩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小脸因为剧痛而扭曲，声音微弱得如同小猫。他母亲紧紧抱着他，泪水早已流干，只能徒劳地用手拍着他的背，自己手臂上同样爬满了狰狞的绿纹，气息微弱，修为已从本就不高的锻体境跌至凡人境，连安慰的力气都快没了。

旁边帐篷里，一个曾是明劲境好手的壮汉，此刻形销骨立，双手死死抓挠着自己的胸口，指甲在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杀了我……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他的修为已彻底消散，蚀骨之痛却丝毫未减。

营区边缘，一队队身披重甲、脸上带着特制面罩的秦锐士在巡逻。他们是少数尚未完全失去战斗力的人，依靠强大的意志和凝丹境军官以自身修为强行帮他们压制蛊毒，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但每个人面罩下的眼神都充满了疲惫和难以掩饰的虚弱，步伐也远不如往日那般沉稳有力。整个荒北的战争机器，已然瘫痪。

营地中央最大的医帐内。浓重的药味几乎化不开。林婉儿一身素净的衣裙，此刻已被汗水和药渍浸透。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紊乱。她体内同样有蚀骨蛊在肆虐！只是她凭借通玄境的深厚修为和叶宇不惜代价输入的珍贵真元，勉强压制着蛊毒的爆发，修为暂时稳定在先天境初期，但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侧夫人！您歇歇吧！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一个同样染疫、修为跌至壮骨境的医官老泪纵横，看着林婉儿强撑着给一个昏迷士兵施针。林婉儿的手指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微微颤抖，下针却依旧精准。

“无妨……我……撑得住。”林婉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她强行咽下喉头的腥甜，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快，按这个方子……再去熬……药力不够……”她快速写下几味药材。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士兵的呵斥声！

“怎么回事？”林婉儿蹙眉，强提精神问道。

一个满身尘土的秦锐士小队长冲进帐内，单膝跪地，急声道：“禀侧夫人！隔离区西侧……有妇人……发狂了！她……她抓伤了好几人，想……想冲出隔离区去找她在外营当值的儿子！”小队长脸上带着面罩，但露出的眼神充满惊悸，“她力气大得惊人……我们……我们快拦不住了！她……她好像完全被蛊毒控制了！”

林婉儿心头一凛，蚀骨蛊竟能侵蚀神智？她不及多想：“带我去！”

“夫人！危险！”医官和侍女惊呼。

林婉儿摆摆手，眼神坚决：“顾不得了！快！”

一行人匆匆赶到西侧隔离区边缘。只见一片狼藉！几个试图阻拦的士兵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撞得东倒西歪，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双目赤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皮肤上的墨绿纹路如同蚯蚓般疯狂扭动，散发出暴戾的气息！她的修为竟在蛊毒刺激下暂时爆发，达到了暗劲境的程度！她正死死抓着一个士兵的胳膊，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咬了下去！

“住手！”林婉儿娇叱一声，强提所剩不多的真元，一道柔和却坚韧的劲气拂出，精准地击打在妇人手腕麻筋处。

妇人吃痛，松开了士兵，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林婉儿！那眼神中充满了原始的疯狂和毁灭欲，再无半分人性！

“吼——！”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如同失控的蛮兽，舍弃士兵，带着一股腥风，张牙舞爪地朝着林婉儿猛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保护夫人！”周围士兵大惊，强撑着想要上前阻拦，但被妇人身上爆发的狂暴气劲震开！

眼看那枯瘦却蕴含着恐怖怪力的爪子就要抓到林婉儿的面门！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要不顾蛊毒反噬强行催动真元——

“娘——！！”一声凄厉的、属于孩童的哭喊骤然响起！

只见不远处一个被士兵抱在怀里的、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朝着发狂的妇人哭喊：“娘！是我啊！我是小石头！娘你看看我啊！”

那疯狂扑击的身影猛地一僵！妇人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挣扎和痛苦！如同被唤醒的一丝人性！

就是这瞬间的停滞！

林婉儿强忍着丹田处因强行提气而引发的、如同刀绞般的剧痛和蛊毒反噬，身影如电般欺近！她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最后一丝精纯的真元，快如闪电般点在妇人眉心、膻中、气海三处大穴！

“呃……”妇人身体剧烈颤抖，眼中血色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茫然。她身上的狂暴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皮肤下的绿纹也暂时停止了疯狂扭动。她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前，那双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转向小男孩的方向，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呼唤儿子的名字。

林婉儿松了一口气，身体却一阵摇晃，眼前发黑，喉头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哇”地吐出一口带着丝丝墨绿色的淤血！强行压制蛊毒又催动真元点穴，让她本就岌岌可危的修为瞬间再次跌落，跌至化劲境！蚀骨之痛如同海啸般反扑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

“夫人！”侍女和士兵们惊呼着冲上来搀扶。

林婉儿摆摆手，推开搀扶，倔强地站稳。她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那昏迷的妇人和哭喊着扑过来的小男孩，眼中充满了悲悯和决然。她踉跄着走到小男孩身边，不顾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蹲下身，伸出冰冷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男孩同样浮现绿纹、滚烫的额头，柔声道：“别怕……孩子……别怕……你娘……会好的……”她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男孩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林婉儿苍白如纸却依旧美丽温柔的脸庞，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微凉和善意，抽噎着点了点头。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想要再次凝聚一丝真元探查男孩体内蛊毒情况。然而，就在她指尖刚刚触碰到男孩滚烫的额头皮肤时——

异变再生！

男孩体内原本蛰伏的蚀骨蛊，仿佛受到了林婉儿虚弱状态下逸散出的精纯真元的刺激，瞬间变得无比狂暴！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墨绿色粘稠雾气，裹挟着无数肉眼难辨的细小蛊虫，猛地从男孩的七窍和全身毛孔中喷涌而出！如同一条剧毒的巨蟒，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林婉儿！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林婉儿又处于极度虚弱状态！

“噗——！”

那墨绿色的毒雾瞬间将林婉儿笼罩！无数细小的蛊虫疯狂地顺着她的口鼻、皮肤毛孔钻入！

“呃啊——！”林婉儿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如遭重击，猛地向后倒去！她脸上瞬间浮现出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般的绿气！原本就跌落的修为，如同雪崩般再次狂泻！通玄境…凝丹境…先天境…一路跌至明劲境！而且还在持续跌落！一股远超之前数十倍的恐怖剧痛瞬间席卷了她全身的神经！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无数毒虫在撕咬！

“夫人！！！”侍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倒下的、被墨绿色毒雾包裹的身影！

王府地宫深处。 正在以帝瞳配合神识，疯狂推演蛊毒本源、试图寻找破解之法的叶宇，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如同被利刃贯穿的剧痛！帝瞳金光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

他“看”到了！清晰地“看”到了营地中发生的一切！看到了林婉儿被那墨绿毒雾吞噬的瞬间！看到了她体内飞速消散的生机和修为！

“婉儿——！！！”一声蕴含着无尽惊恐、愤怒和撕心裂肺痛苦的咆哮，如同受伤的远古凶兽，猛然从地宫深处爆发！狂暴的声浪混合着炼虚境的恐怖威压，瞬间冲垮了地宫穹顶！乱石纷飞中，一道白发如雪的身影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杀意，冲破地宫，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流光，朝着隔离区营地疯狂冲去！

荒北的夜空之上，无数从三十万军民体内析出的碧绿光点，此刻终于汇聚成形！ 一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荒北上空的、由无数细小蛊虫组成的东夷图腾！那图腾散发着幽幽的、令人绝望的绿光，图案扭曲而诡异，如同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毒嘲弄的狞笑！它在夜空中缓缓旋转，俯瞰着下方这片陷入无边痛苦和恐慌的大地，仿佛在宣告着末日的降临！

而叶宇冲向林婉儿的那道流光，是这片绝望黑暗中，唯一一抹带着焚天之怒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