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 第238章 国运为祭

神庙使者带走玄黄玉髓的寒霜尚未在密殿石阶上消散。

庆帝枯槁的手指抚过空荡荡的龙纹秘柜，眼中癫狂的火焰吞噬了最后一丝清明：“传旨！加征‘平叛税’！凡田亩、商铺、行商，皆纳十税三！敢抗命者，以谋逆论处！”

当圣旨飞出紫宸殿，南庆十三郡如同滚油泼入蚁穴。

户部尚书捧着滴血的弹劾奏章，双手颤抖：“陛下…江南三郡…已…已反了！”

庆帝一脚踹翻御案，碎裂的玉镇纸划破尚书脸颊：“反？正好！让神庙看看，朕的江山…还能榨出多少血！”

千里之外，荒北文渊阁内。

赵铁柱改良的连弩机括发出清脆咬合，射程暴增三成。

林秀儿指尖在流民安置沙盘上跳跃：“王上，若以工代赈，辅以‘粮票’制，三月可纳流民百万！”

叶宇望向窗外，大雪龙骑的操演烟尘冲天而起。

民心与刀锋，皆已淬火待燃。

紫宸殿内，死寂如墓。

庆帝枯槁的身体佝偻着，靠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密室方向——那里，曾供奉着镇压南庆国脉的玄黄玉髓，如今只剩一个被暴力撕开禁制的空柜。指尖残留着秘柜龙纹浮雕的冰冷触感，仿佛在提醒他，为了换取神庙那虚无缥缈的“神罚”承诺，他已亲手掏空了帝国的根基。

“不够…还不够…”他喉咙里滚动着沙哑的低语，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神庙要的是力量…是足以发动‘绝对零度’、碾碎荒北的能量！朕…朕还能给！南庆的江山，朕的子民，骨髓里…还能榨出油来！”癫狂的火焰在他眼底熊熊燃烧，那是输光一切的赌徒，准备将最后的身家性命，连同整个帝国，都押上赌桌！

他猛地挺直佝偻的脊背，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御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案上堆积如山的、来自各地的告急文书簌簌抖动。“侯公公！”

一直屏息凝神、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老太监，连滚爬爬地扑到御阶之下，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老…老奴在！”

“拟旨！”庆帝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绝，“即日起，加征‘平叛特别税’！凡南庆境内，田亩、商铺、行商货殖、盐铁茶酒…所有能生利之物，皆按十税三征收！为期三月！胆敢抗命、拖延、隐匿者——”他眼中凶光爆射，一字一顿，如同淬毒的冰锥，“以谋逆论处！抄家灭族！”

“陛…陛下！”侯公公身体剧烈一颤，几乎瘫软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十税三…三成啊！如今各地粮价飞涨，民怨沸腾，商路断绝…再征此重税，无异于…无异于烈火烹油啊陛下！恐…恐生大变啊！”

“变？！”庆帝猛地站起身，宽大的龙袍在他枯瘦的身躯上晃荡，形如恶鬼。他一步跨下御阶，枯瘦如鹰爪的手指狠狠揪住侯公公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浑浊的瞳孔死死盯着老太监惊恐扭曲的脸，“朕就是要变！不变，如何榨出神庙要的‘油’？！不变，如何让叶宇那个逆子灰飞烟灭？！民怨？民变？让他们变！变得越大越好！朕倒要看看，这南庆的江山社稷，这千万蝼蚁的血肉骨髓，到底还能烧出多少把火，助朕焚尽荒北！”

他手臂一甩，将侯公公如同破麻袋般掼在地上，厉声咆哮：“去！立刻传旨！八百里加急！朕要这道旨意，三日之内，传遍南庆十三郡！延误者，斩！”

“遵…遵旨…”侯公公咳着血沫，挣扎着爬起来，连滚爬爬地冲出大殿，背影仓皇如丧家之犬。

圣旨如同裹挟着瘟疫与死亡的飓风，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席卷南庆十三郡。

本就因粮价疯涨、货币崩盘而濒临崩溃的南庆，被这道“十税三”的平叛税旨彻底推入了地狱的深渊。

江南，鱼米之乡，富庶之地。

往日里桨声灯影、画舫如织的秦淮河畔，此刻死寂一片。河道上漂浮着翻白的死鱼和来不及打捞的浮尸。沿岸商铺十室九空，被砸烂的招牌和散落的货物浸泡在浑浊的河水中。官道上，手持税吏文书的差役凶神恶煞，挨家挨户踹门而入，将最后一点存粮、布匹、甚至锅碗瓢盆都强行充作税款。稍有反抗，便是雪亮的刀光劈下，血溅当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农死死护住墙角半袋发霉的糙米，那是全家最后的口粮。税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枯瘦的老农头撞在石磨上，鲜血汩汩流出，再无声息。税吏啐了一口，扛起米袋扬长而去，只留下老农妻儿撕心裂肺的哭嚎。

“跟他们拼了！”一个被抢走最后一只下蛋母鸡的汉子，双目赤红，抄起门后的锄头，狠狠砸向税吏的后脑！血浆迸溅！

“杀官！反了！”压抑到极致的绝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引爆！无数面黄肌瘦、眼含血丝的百姓从破败的茅屋、倒塌的窝棚里冲出，挥舞着菜刀、木棍、锄头，扑向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税吏和衙役！愤怒的火焰从一村烧到一镇，从一镇燎原至整个郡府！曾经温顺的江南水乡，化作暴戾的怒海狂涛！一面面用鲜血书写的“反”字大旗，在破碎的城头猎猎扬起！

京都，户部衙门。

年迈的户部尚书双手捧着一份来自江南的八百里加急奏报，那薄薄的绢帛重若千钧，上面“江南三郡尽反，乱民裹挟流寇已破州府，杀刺史，开粮仓！”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双手不住颤抖。他踉跄着冲进紫宸殿，扑倒在地，声音泣血：“陛下！江南…江南三郡…已…已反了！乱民势大，州府沦陷，刺史殉国…恳请陛下速发大军平叛啊！”

庆帝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凝视着墙壁上那幅巨大的南庆疆域图。江南三郡的位置，被他用朱笔狠狠画上三个巨大的血叉！听到尚书的哭喊，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震怒，反而露出一丝近乎病态的、残酷的快意。

“反？好！反得好！”他猛地一脚踹翻沉重的御案！轰然巨响中，堆积如山的奏章、笔墨纸砚、玉玺镇纸稀里哗啦摔了一地！一块碎裂的玉镇纸碎片划过户部尚书苍老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庆帝看也不看血流满面的尚书，大步走到疆域图前，手指用力戳着那三个血叉，声音亢奋而扭曲：“你看！血！这就是朕要的血！是朕献给神庙最好的祭品！乱民？暴动？开仓放粮？杀得好！杀得越多，流得血越多，神庙才能看得更清楚——朕的江山，还能榨！还能烧！还能为他们的‘神罚’添柴加火！”他猛地回头，眼中是彻底疯狂的火焰，“传令边军！不必理会江南！给朕死死盯住通往荒北的所有关隘！一只鸟也不许飞过去！朕要叶宇，亲眼看着他的‘根基’，是如何被神庙的冰霜，一寸寸…冻成齑粉！”

荒北，文渊阁。

此地与南庆的末世景象截然相反，空气中弥漫着蓬勃的朝气与智慧碰撞的火花。

匠作学堂，机括轰鸣。

赵铁柱，这个曾经满手老茧的铁匠之子，此刻正赤膊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熔炉火光下贲张。他布满油污的双手，灵巧地调试着一架经过他改良的军用重弩。原本笨重的木质弩身核心部件，被他替换为荒北特产的轻质坚韧铁桦木，触发机括更是简化到了极致。

“成了！”赵铁柱猛地一扳机括！

“咔哒——嗡！”

一声清脆至极、如同金玉交鸣的咬合声响起！改良后的重弩弩臂猛地一震，一支特制的破甲箭矢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乌光，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钉在百步外测试用的三层精铁重甲上！

“噗嗤！咔嚓！”

箭矢轻易洞穿前两层铁甲，在第三层上炸开一个碗口大的凹坑，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射程，暴增三成！威力，骇人听闻！

“好！”周围观摩的工匠和几名不良人调任的机关教习齐声喝彩！负责军械的工部官员激动得胡子直抖：“铁柱！此弩当命名为‘裂甲’！立刻呈报王上，量产列装！大雪龙骑的弓弩营，战力将再上一个台阶！” 技术突破带来的战力飙升，如同为即将到来的神战，磨利了凡人的獠牙。

官学明伦堂，沙盘推演。

巨大的南庆疆域沙盘前，围聚着官学中最杰出的学子与数位户部、工部派来的博士。中心处，站着那个曾经在蒙学中便展露惊人统筹才华的农家女——林秀儿。

她的小脸因专注而微微泛红，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在沙盘上快速移动，将代表流民、粮仓、工坊、荒地的各色小旗精准插放。她的声音清晰而快速，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王上，诸位大人！根据不良人最新情报，南庆江南暴动，流民数量激增，正沿官道向相对安稳的西部和…我们荒北涌来！预计未来一月，将有过百万流民抵达边境！”

她拿起一枚特制的“粮票”模型：“若沿用传统赈济，开仓放粮，百万流民足以拖垮我们三个大仓！但若以工代赈——疏浚荒北新占三郡淤塞河道，加固北境长城防御工事，新建连接北齐故地的驰道驿站…这些工程需要海量劳力！我们以‘粮票’代替部分现粮发放！粮票可在官设粮店平价购粮，亦可抵充部分赋税，甚至未来兑换荒北工坊份额！”

她的手指划过沙盘上预设的流民营地和工程点：“同时，在大型营地设立简易学堂，教授荒北律法、基础劳作技能，宣扬王上仁政！辅以罗网暗中甄别引导…如此，不仅能消化流民，更能将其转化为建设荒北、巩固边防的生力军！预计三月，可吸纳流民百万，节省直接赈济粮四成以上！更能加速荒北战后重建，增强国力！”

户部派来的老侍郎听得两眼放光，抚掌惊叹：“妙！妙啊！此策不仅解流民之危，更化害为利！粮票流通，更能加速我荒北货币取代南庆废币的进程！林姑娘大才！此乃安邦定国之策！” 民心与经济的双重绞索，在智慧的编织下，悄然勒紧南庆的咽喉。

叶宇负手立于明伦堂窗边，目光越过激烈讨论的学子们，投向远处烟尘冲天的演武场。那里，新式“裂甲弩”正配合着大雪龙骑进行协同演练，弩箭的尖啸与骑兵冲锋的怒吼交织成钢铁的乐章。他身后，是林秀儿精妙的安民之策，是赵铁柱锋锐的破甲之弩，是文渊阁万千学子眼中燃烧的、对未来的渴望与扞卫家园的决心。

皇朝巅峰的气运在他周身无声流转，厚重磅礴，与脚下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共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民心所向的信念之力，与大雪龙骑无坚不摧的铁血煞气，正在荒北的天空中交织、融合、淬炼！如同两把正在锻打中的神兵，一把斩向腐朽的旧秩序，一把劈向傲慢的神权！

“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刀锋似铁，可守土，亦可开疆。”叶宇低沉的声音在明伦堂内响起，压过了所有讨论，带着一种掌控命运的冰冷力量，“庆帝掘自家根基以媚神，已是自绝于天下。神庙视众生如刍狗，其道必不久长。传令！”

“命工部，全力督造‘裂甲弩’！一月内，装备大雪龙骑弓弩营！”

“准林秀儿所奏‘以工代赈粮票制’，由户部、工部、罗网协同执行！袁天罡不良人负责流民甄别与引导！”

“白起！秦锐士停止休整，按‘戮神阵’第四重变阵，与装备新弩之大雪龙骑合练！朕要看到，凡人的刀锋与智慧，能斩断神只的傲慢！”

庆帝的龙椅下，江南的烽火已燃起血色狼烟，他却亲手为神庙献上这焚国的祭品。

荒北的工坊中，裂甲弩的寒光映照着年轻工匠们专注的脸庞；流民安置的沙盘前，少女指尖跳跃着救世的智慧。

当白起在烟尘中举起血红的战旗，戮神阵第四重的煞气能否撕开即将降临的“绝对零度”？

凡人与神只的终局之战，祭坛与刀锋，皆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