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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刮过荒北新铸的灰色长城。叶宇站在高耸的垛口之上，指尖拂过冰冷坚硬的水泥墙面，感受着那份超越时代的坚实触感。下方，巨大的床弩刚刚完成了一次令天地失声的咆哮测试。三层叠加、包裹生牛皮的厚重木盾在特制弩箭下如同脆弱的纸片般炸裂，碎木与尘土混合着刺鼻的焦糊味冲天而起，久久不散。
“主上，第三段主体墙已合龙，关隘节点全部加固完毕！” 公输班须发在寒风中飞舞，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指向延伸至天际的灰色巨龙，“‘荒北坚石’（水泥）日产量已达六千石！有水力搅拌轮和滑槽输送，筑城速度还能再快三成！”
叶宇的目光却越过震撼的众人，投向城墙内侧那一片冒着滚滚黑烟的工坊区，声音穿透呼啸的寒风：“墙，是我们的骨。但骨再硬，也需锋利的爪牙撕碎来犯之敌。公输先生，带朕去‘雷火坊’。”
藏兵谷深处，“雷火坊”。
踏入这片被重兵把守的禁区，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而刺鼻。硫磺、硝石、木炭粉末混合的独特气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在吞吐着致命的气息。巨大的工棚内炉火熊熊，映照着匠人们沾满黑灰、神情专注的脸庞。
“主上请看！” 负责火药研发的墨家弟子墨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引着叶宇来到一排密封的陶缸前，“按您给的‘上古秘方’，我们反复调整硝、硫、炭的配比，提纯手法也按您说的‘重结晶’和‘水洗法’精炼过无数次！这是最新的‘甲字叁号’配方！”
叶宇俯身，捻起一小撮缸中灰黑色的粉末。粉末颗粒均匀干燥，触感细腻。他眼神锐利如鹰：“纯度如何？稳定性测试过了吗？”
“回主上！” 墨衍声音斩钉截铁，“硝石纯度已达九成八！硫磺杂质几乎除尽！用您赐下的‘撞击测试器’和‘高温烘箱’反复验证，百次测试，爆燃九十九次，哑火仅一次！威力…远超之前十倍不止！” 他指向工坊角落一个巨大的、由多层厚牛皮和铁箍加固的测试桶，桶壁焦黑变形，诉说着内部曾发生的狂暴能量。
叶宇微微颔首，这已接近黑火药的理论极限。他走到另一处区域，这里匠人们正小心翼翼地将新配方的火药灌入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厚壁陶罐中，罐口用浸透火油的麻绳紧密缠绕作为引信。“这就是‘雷火弹’？” 他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陶罐。
“正是！” 墨衍眼中闪烁着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与兴奋，“外壳用两层陶土嵌套烧制，夹层填塞了碎铁片和毒蒺藜！点燃引信抛出，落地即炸！声若惊雷，火光冲天，冲击波能掀翻战马，铁片毒刺能覆盖三丈方圆，人马皆成筛子！” 他描述的景象，已然是冷兵器时代无法理解的死亡风暴。
叶宇放下陶罐，目光投向更远处几个需要两人才能抬动的巨大铁壳圆球。那铁壳厚达半寸，表面粗糙，布满铆钉，如同狰狞的怪兽头颅。“震天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主上明鉴！” 墨衍的语气更加狂热，“此物以精铁铸壳，内填‘甲字叁号’火药五斤！另混入了大量火油凝膏！一旦引爆，不仅冲击力足以震塌普通城墙，碎裂的铁壳本身就是最恐怖的破片，更可怕的是里面的火油会被炸成漫天火雨，沾之即燃，水泼不灭！此乃…焚城灭军之神器！”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地狱火海在敌阵中绽放的景象。
“还不够。” 叶宇的声音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墨衍的狂热，“射程太短，人力投掷终究受限。朕要的是，能于千步之外，取敌上将首级，摧敌坚城壁垒的——炮！”
“炮？” 墨衍和周围的工匠们都愣住了，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茫然。
叶宇不再言语，直接走到工坊中央巨大的沙盘前。他拿起炭笔，手腕翻飞，线条精准而流畅地勾勒出数种结构迥异的金属造物轮廓。有前细后粗、形如长瓶的“臼炮”；有管身修长、带轮架可调节角度的“长管野战炮”；甚至还有结构复杂、多管联装的“迅雷铳”雏形！每一幅图纸都标注着精确的尺寸比例、炮膛深度、装药室角度、乃至铸造时需预留的加强筋位置！
“此乃‘雷火臼’，以曲射轰击城墙工事及密集军阵。” 叶宇的指尖点在第一幅图上，“管壁需双层锻钢嵌套，内膛用水力钻床精磨光滑，以承受更强装药！底座用水泥浇筑，配巨型螺栓固定于长城炮位！”
“此乃‘破虏铳’，直射攻坚，破甲摧锋！” 他的手指移到第二幅图，“关键在于膛线！管壁内部需刻蚀螺旋凹槽，配以特制锥形炮弹，出膛后高速旋转，飞得更远、打得更准、钻得更深！” 他环视目瞪口呆的工匠们，“刻蚀之法，朕稍后传授‘酸蚀’与‘冷锻拉线’之技。”
“至于这‘迅雷铳’…” 叶宇看向多管图纸，“是朕构想的速射火器雏形，可九管、十八管乃至三十六管联装，依次点火，泼洒弹雨！专克骑兵冲锋与密集步兵！” 这已是对这个时代军事理念的彻底颠覆。
整个“雷火坊”落针可闻，只有炉火在噼啪作响。所有工匠，包括墨衍，都死死盯着那些超越认知的图纸，呼吸粗重，仿佛窥见了神魔的兵器谱。他们看向叶宇的目光，已从敬畏彻底变成了近乎狂热的信仰！
“墨衍！” 叶宇的声音将众人惊醒。
“臣在！” 墨衍猛地单膝跪地。
“朕予你全权，调集所有资源，优先铸造‘雷火臼’炮管！以新法炼出的精钢为骨，以‘甲字叁号’火药为魂！” 叶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朕要在北齐蛮子下次叩关之前，看到它们架在朕的长城之上！让这荒北边陲，成为所有来犯之敌永恒的噩梦！”
“诺！臣万死不辞！” 墨衍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重重叩首。他仿佛已经看到，那钢铁巨兽发出怒吼时，将是怎样一副毁天灭地的景象。
南庆，京都，御书房。
鲸油灯盏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庆帝枯坐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墙壁的巨大青铜齿轮浮雕上，如同被锁链束缚的困兽。他面前的紫檀木桌案上，摊开的密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底刺痛——荒北边境，一座前所未见的灰色巨城正在拔地而起，其筑城之速，匪夷所思！
“水泥…又是水泥！” 庆帝的指节捏得发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被愚弄的震怒，“陈萍萍！朕的监察院，难道真成了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连那逆子用什么东西筑城都查不清吗？那灰色坚石，到底是何物所化？！”
剧烈的咳嗽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庆帝的咆哮。陈萍萍瘦小的身躯在轮椅上痛苦地蜷缩、颤抖，苍白的脸上涌起病态潮红。影子默然递上素帕，老人死死捂住嘴，压抑的闷咳声在空旷大殿回荡许久才平息。素帕移开，刺目的暗红触目惊心。
“陛…陛下，” 陈萍萍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像破旧的风箱，“荒北…已成绝域。‘寒鸦’、‘灰隼’…北线七处暗桩，皆…皆无声湮灭。死状…诡异，非毒非伤，脑髓枯竭…仿佛魂魄被…被无形之手瞬间抽离。” 他浑浊的目光投向穹顶冰冷的齿轮，那曾象征监察院无孔不入的图腾，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讽刺，“不良人…这片阴影，已非…凡俗手段可窥探。我们…皆在网中，挣扎…徒劳。” 字字句句，皆是血泪和绝望织就的认输书。
“网？！” 庆帝猛地站起，龙袍无风自动，狂暴的帝王威压席卷整个御书房，灯焰被压得几乎熄灭，“那就给朕撕开它！不惜一切代价！派‘影杀’！用最阴毒的蛊，最诡谲的咒！朕要知道那水泥配方！要知道那能炸得耶律洪基二十万大军崩溃的‘雷火’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不良帅的根给朕挖出来！”
南庆，澹州港，夜。
海风带着刺骨的咸腥，卷动着废弃仓库区的尘埃。范闲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潜伏在一堆腐烂的渔网之后，霸道真气运转到极致，感官放大到极限。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灯火阑珊的码头，那里，一艘吃水线异常深的货船刚刚靠岸。根据“夜枭”用命换来的情报，荒北那威力恐怖的“特殊火药”，其核心原料——一种纯度极高的硝石矿，正是通过这条隐秘的澹州走私线输入内陆！今夜，就有一批伪装成海盐的“矿石”在此卸货！
“大人，目标仓库，甲字叁号，船已靠岸，正在卸货。”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范闲身侧，声音压得极低。
范闲眼神一凝，就是现在！他身形如离弦之箭，霸道真气灌注双腿，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仓库厚重的木门。门缝中隐约传出搬运重物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他指尖灌注真气，无声无息地震断门栓，猛地推开！
仓库内堆满了鼓囊囊的麻袋，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试图掩盖却依旧刺鼻的海盐腥味。但范闲那经过五竹非人训练而异常敏锐的嗅觉，瞬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迥异于海盐的矿石粉尘味道——硝石！他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扑向一袋离门口最近的“海盐”，指尖灌注的真气轻易划开坚韧的麻袋——
灰白色、结晶颗粒分明的硝石矿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找到了！就是它！” 范闲心头狂震，这就是荒北火药威力远超工部制式的关键！他正欲招呼手下封锁现场。
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仓库深处堆积的几袋货物缝隙中，猛地窜出几点幽蓝色的火星！那火星如同拥有生命，瞬间引燃了覆盖在表面的、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猛火油！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寂静的夜空！其威力远超范闲认知中的任何火药！赤红色的火焰如同挣脱牢笼的远古凶魔，以毁灭一切的狂暴姿态，瞬间吞噬了整个仓库！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气浪和致命的碎片，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刚刚转身的范闲后背！
“噗！” 范闲只来得及将霸道真气催发到极致护住心脉，便被那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掀飞出去！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撞在十几丈外的石墙上，喉头一甜，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溢出。他挣扎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炼狱般的火海！刚刚还堆满“罪证”的仓库，连同里面所有的矿石、走私商人，在短短几个呼吸间被烧成一片刺目的白炽！火焰呈现出诡异的蓝白色，温度高得可怕，水泼上去瞬间化作白汽，根本无法扑灭！一切痕迹，在极致的高温中灰飞烟灭！
“大人！” 几个监察院好手惊骇欲绝地扑过来扶起范闲。
范闲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那片熊熊燃烧、将一切线索彻底焚毁的烈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比最凛冽的海风更甚百倍，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不是意外！绝不是！时机、地点、引燃物的选择，精准、狠辣、决绝！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灭口！对手仿佛能预知他的每一步，在他即将触及核心的瞬间，用最暴烈、最彻底的方式掐灭所有希望！
监察院引以为傲的情报网络，在这张名为“不良人”的阴影巨网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双在京都水榭惊鸿一瞥、冰冷到极致的窥视之眼，仿佛再次浮现在范闲的脑海，高悬于九天之上，淡漠地俯视着他所有的挣扎和徒劳。
“我们…都在网中。” 陈萍萍那疲惫绝望的话语，此刻如同魔咒般在范闲脑海中轰鸣。他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挫败、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未知的恐惧，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心头。
藏兵谷，“无间”。
巨大的黑色玄冰“天机台”上，流淌的银色光河无声地演绎着天下风云。代表庆帝的光点正在御书房区域剧烈闪烁，旁边浮现的情绪标签鲜红如血：【震怒、狂暴、杀意沸腾】。代表范闲的光点则停留在澹州码头那片刺目的、代表爆炸与火灾的深红标记旁，情绪标签赫然是：【挫败、愤怒、惊惧】。
袁天罡身披玄黑宽袍，巨大的斗笠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静静立于光河中心。他微微抬手，宽大的袍袖拂过光图。代表京都的区域内，象征“太子通敌论”的灰色舆论漩涡骤然扩大，颜色变得更加浑浊粘稠，如同酝酿着剧毒的沼泽。同时，几条极其隐秘的银色丝线从漩涡中延伸而出，悄然缠绕上几个原本代表中立官员的光点，将其缓缓染上代表“可操控”的淡紫色。
“网已收紧，饵料发酵。庆帝困于猜忌之笼，范闲困于挫败之网…” 袁天罡沙哑的声音在冰冷死寂的空间里低低响起，如同来自九幽的低语，“京都乱象，方为主上伟业之沃土。”
就在这时，光图边缘，代表北方无尽冰原的方向，一个极其微弱、却散发着不祥暗金色光芒的光点，极其突兀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隐没于代表“神庙”区域的深沉迷雾之中。
袁天罡的斗笠微微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两点幽光在阴影下骤然亮起，穿透了厚重的岩层与无尽的黑暗，仿佛看到了那暗金光点背后蕴含的古老窥视。
“神庙的影子…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他的低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凡人的怒火尚可引导，神只的注视…方为真正的考验。”
荒北，黑石谷试爆场。
这是一片远离长城、被重兵封锁的绝谷。嶙峋的黑石山体环抱下，一片巨大的空地如同被巨神踩出的脚印。凛冽的寒风在这里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嘶鸣。
叶宇在一众核心将领、公输班、墨衍以及袁天罡的簇拥下，站在一处高耸的黑色岩台上。下方，十名被俘的北齐精锐重甲步兵，被铁链死死锁在百步开外的一堵临时用巨石垒砌、厚达三尺的矮墙之后。他们身上的北齐制式重甲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硬的乌光，足以抵挡寻常强弓硬弩。此刻，这些俘虏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徒劳地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如同待宰的牲畜。
“主上，一切准备就绪！” 墨衍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兴奋。他身后，十名大雪龙骑精锐手持新式武器肃立。
叶宇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些俘虏，毫无波澜：“开始。”
“第一组！雷火弹！投！” 墨衍厉声下令。
三名龙骑兵猛地踏前一步，手臂肌肉贲张，点燃引信，奋力将手中拳头大小、沉甸甸的陶罐掷出！陶罐在空中划出三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向俘虏所在的矮墙后方！
轰！轰！轰！！！
三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恐怖爆炸骤然撕裂了寒风的呜咽！刺目的火光瞬间吞噬了矮墙后方！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间反复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无数致命的铁片、毒蒺藜，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而过！
烟尘碎石混合着猩红的血肉碎片冲天而起！待烟尘稍散，只见那堵厚实的矮墙被炸塌了大半！墙后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三名身穿重甲的北齐俘虏连同他们身上的铠甲，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扯过一般，支离破碎！残肢断臂混合着焦黑的铠甲碎片散落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幸存的一名俘虏被气浪掀飞，撞在后面的山石上，口喷鲜血，眼看也是不活了。坚不可摧的重甲，在雷火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整个高台上一片死寂。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大雪龙骑将领，如徐骁、陈芝豹等人，也被这超越认知的毁灭力量震慑得脸色发白，瞳孔收缩。他们能想象这玩意落在密集军阵中的后果——那将是真正的地狱绘图！
“第二组！震天雷！目标，前方岩壁！” 墨衍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指向两百步外一处陡峭的黑色山崖。
两名龙骑兵推着一架简易的、带轮子的木制抛射架上前。他们将一个西瓜大小、沉甸甸的铸铁圆球——震天雷，放入抛射斗中，调整角度，点燃那根加长的、滋滋作响的引信。
“放！”
砰！一声闷响，震天雷被高高抛起，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精准地砸向那面陡峭的岩壁！
就在震天雷即将触碰到岩壁的瞬间——
轰隆隆——！！！
一声远比雷火弹沉闷、却更加宏大、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猛然炸响！整个黑石谷都为之剧烈一颤！刺目的橘红色火球在岩壁上骤然膨胀开来，瞬间吞噬了落点周围数丈的空间！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坚硬的黑色山岩如同松软的泥土般被轻易撕开、抛飞！一个直径近两丈、深达数尺的恐怖巨坑赫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以巨坑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山体蔓延！碎裂的岩石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更可怕的是，爆炸中心迸溅出无数粘稠燃烧的液体（火油凝膏），如同附骨之疽般附着在岩石上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
山石在燃烧！这一幕，彻底颠覆了所有观者的认知！这已不是凡间的武器，这是神罚！是地火喷涌！
寒风卷过死寂的山谷，吹动叶宇玄色大氅的衣角。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身后一众神色震撼乃至惊惧的文武心腹，最终落在袁天罡那深不可测的斗笠阴影上，声音平静，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炸响：
“看到了吗？这便是朕予荒北的爪牙！水泥为骨，雷火为魂！任他千军万马，宗师绝顶，在此等伟力面前，皆如土鸡瓦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与一丝冰冷的嘲弄，“神庙？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蝼蚁？终有一日，朕要让他们明白——”
“凡人之火，亦可焚天！凡人之器，亦可…弑神！”
高台之下，十万大雪龙骑目睹了这毁天灭地的景象，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呐喊：
“主上威武！荒北万胜！！！”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笼罩四野的苍穹也一并撕裂！在这震天的吼声中，叶宇负手而立，目光却穿透了欢呼的人群，投向北方那无尽冰原的深处。神庙的影子已经投下，但他手中的雷火，已燃起了燎原的火种。科技的獠牙，第一次在这异世界的战场上，展露出了它足以令神魔颤栗的狰狞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