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灵舟的了望台上,夜风卷着咸涩的海气扑面而来。孙浩天倚着栏杆,手里摩挲着公输墨给的铜符,符面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远处的海平面上,三艘分舟的轮廓如同黑色的剪影,正按预定航线驶向雪域冰原。他深吸一口气,离火在掌心明明灭灭 —— 刚才在舵舱里,他已经悄悄调整了灵舟的自动驾驶程序,打算在黎明时分独自换乘破冰号,让孔言抒和孟瑾茜带着主力船队按原计划前往蓬莱幻境。
“在想什么?” 孔言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朱红嫁衣的飘带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她手里捧着件叠好的狐裘,走到孙浩天身边时,金眸在月光下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雪域冰原的夜晚能冻裂玄铁,你总不能穿着单衣去冒险。” 儒家圣经在她臂弯里发出微弱的光芒,书页间夹着的平安符露出一角,那是她昨夜用佛光砂亲手绘制的。
孙浩天接过狐裘时,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掌心,两人同时缩回手,像被烫到似的。他干咳一声,将狐裘搭在栏杆上:“我在想... 要不你们先去蓬莱?” 离火在指尖跳得格外急促,“归墟那地方太危险,黑杀阁又在搞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他不敢看孔言抒的眼睛,只能盯着远处分舟的灯火,“我一个人行动更灵活,找到共工台就发信号,你们再赶过来也不迟。”
孟瑾茜抱着雷音玉珏从旋梯走上来,青鸾戒在夜风中闪着翠色的光。她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走到孙浩天面前时,眼眶微微泛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会拖后腿?”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倔强,“从黑杀阁地牢到蟠龙河底,哪次不是我们一起闯过来的?现在你想把我们撇下,是不是觉得... 我们不配跟你共患难?” 青鸾残魂从戒中飞出,在孙浩天面前盘旋着发出不满的鸣叫。
孙浩天急忙摆手,离火差点从掌心掉下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孟瑾茜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你们想想,归墟老魔连共工氏都能算计,手段肯定阴得很。你们去蓬莱至少安全,等我摸清情况...”
“安全?” 孔言抒突然提高声音,朱红嫁衣的飘带无风自动,“看着你一个人跳进火坑,我们在蓬莱喝着热茶等消息,这就叫安全?” 少女的金眸里泛起水光,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孙浩天,你还记得在墨家禁地吗?你为了救我被机关箭射穿肩膀,当时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危险?” 儒家圣经突然翻开,“见义不为,无勇也” 七个金字在夜空中亮起,像一记重锤砸在孙浩天心上。
孟瑾茜突然握住孙浩天的手腕,雷音玉珏贴在他的脉门上,翠色光芒顺着血管蔓延:“青鸾戒认主时就立下过誓,”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生死与共,祸福相依。你以为把我们推开是保护,其实是在... 是在否定我们这段日子的所有经历!” 青鸾残魂突然钻进雷音玉珏,玉珏发出清越的鸣响,将她的话传遍整个灵舟 —— 甲板上巡逻的墨家弟子都停下脚步,远远看着了望台上的三人。
孙浩天看着孔言抒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又看看孟瑾茜发红的眼眶,雷音玉珏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突然想起在蟠龙河底,孔言抒用金凤凰为他挡下阴煞侵蚀;想起在儒家圣地,孟瑾茜用青鸾残魂为他疗伤...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把他刚才的理由冲得七零八落。
“我...” 孙浩天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离火在掌心渐渐平息,化作温顺的小火苗,“我只是不想... 不想看到你们出事。”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块石头投入两人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孔言抒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像串碎钻:“《中庸》有云‘仁者爱人’,但不是把人关在笼子里的爱,” 她走到孙浩天面前,轻轻踮起脚尖,将平安符塞进他怀里,“我们要的不是你独自扛下所有,而是... 是像北斗七星那样,彼此照亮,永不偏离。” 朱红嫁衣的飘带缠上他的手腕,与孟瑾茜的青鸾戒交缠在一起,形成个小小的同心结。
孟瑾茜的雷音玉珏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青鸾羽:“这是用南明火山的灵草熏过的,能驱阴煞,” 少女的声音渐渐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你要是实在怕我们受伤,大可以走在最前面,我们跟在后面给你打掩护。但你想一个人走,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青鸾残魂在香囊上盘旋,将翠色的光芒印在布面上,形成个小小的护符。
孙浩天看着交缠在手腕上的飘带与戒指,又摸摸怀里温热的平安符和香囊,突然笑出声来。离火在掌心化作三个小小的火球,分别飞向三人的肩头:“好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那就让咱们三个,再去给归墟老魔添点堵。” 河图洛书在袖中发出温暖的光芒,星图上的三颗主星突然变得格外明亮,彼此间的连线闪烁着金色的光 —— 那是命运交织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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