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露露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星子 "噼啪" 跳起来,顺势将水烧上。
她转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两个苹果,用围裙擦了擦给两人递了过去,"来,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
王磊的脸 "腾" 地红了,手在棉袄上蹭了又蹭,半天没敢接。"嫂子,这使不得...." 他在家时连鸡蛋都难得吃上一个,更别说这么红彤彤的苹果了。
周延东在他胳膊上捅了一下:"让你拿着就拿着,嫂子又不是外人。" 他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笑的眼睛都没了。
宁露露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先吃着,别跟嫂子客气。”转身进了厨房。
宁露露从空间里拿出二斤羊肉,还有一把香菜,香葱,准备做个羊肉汤面。
王磊和周延东只听见厨房方向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对视一眼,默默地啃着手中的苹果,时不时的往炉子里添些煤。
宁露露看着案板上泛着新鲜粉红色的羊肉,三下五除二就给切成羊肉块,装到大盆里。
她把盆子往灶台上一放,又从水缸里舀了水往大铁锅里倒。
王磊掀开棉布帘子,看着灶台上的羊肉"呀" 了一声,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长这么大,只在过年时闻过邻居家炖羊肉的香味。
周延东也挺直了脊背,喉结悄悄动了动,部队食堂的伙食不算差,但肉星子向来金贵,尤其是到了冬天。
"嫂子,这太破费了...." 王磊搓着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宁露露的动作转。
她正把土豆往案板上放,手指麻利地去皮,露出里面黄生生的肉。
宁露露手里的菜刀 "当当" 地响着:"破费啥?你们俩送我回来,也累了好几天,吃碗面还不应该?" 她把切好的羊肉下到锅里,"这羊肉是牧民自家养的,便宜,比在供销社买的冻肉划算多了。"
王磊笑嘻嘻的凑过来:"嫂子,俺帮你烧火吧?在家俺常帮俺娘烧火。" 他看着煤炉旁边的柴火堆,眼睛亮晶晶的。
宁露露让开位置,把火钳递给他:"行啊,别让火太旺,不然汤容易扑出来。" 她又往锅里撒了把花椒,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嫂子,我帮你擀面条。”周延东见状挽了挽袖子,四处打量着。
宁露露背对着他们,神色一顿,很快又恢复平常:“别忙活了,面条嫂子早就擀好了,就等着下锅了。”
周延东闻言点点头,也没再强求,看着泔水桶里的水满了,连忙上前:“嫂子,我把脏水倒了去。”
宁露露笑着点点头:“辛苦了。”
周延东一只手拎着桶,另一只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不辛苦,嘿嘿嘿。”
见羊肉和土豆煮的差不多,宁露露把面条往锅里下,白色的面条在汤里翻滚着,又往里撒了一把泡好的菜干,加了些调料。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
见面条煮的差不多了,宁露露又往里撒了一把葱花香菜。
周延东从兜里摸出半包烟,刚想点上,又想起什么似的塞了回去,"嫂子,等过两天有空,我和磊子来给你劈点柴。"
宁露露把面盛进三个粗瓷碗里,冒着热气的羊肉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把两个碗推到周延东和王磊面前,"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有辣椒油自己加。”说着给自己加了两大勺。
王磊捧着碗,眼睛亮晶晶的,半天舍不得下筷子。
周延东和宁露露道了声谢,加了一勺辣椒油,已经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热汤烫得他直咧嘴,却舍不得停。"嫂子,你这手艺比食堂的大师傅还好!" 他含糊不清地说,嘴角沾着点油渍。
宁露露笑了:"就你嘴甜。快吃,不够锅里还有。" 她自己也端起碗,慢慢地吃着,目光瞟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七点。
王磊吃着吃着,忽然 "啊" 了一声,指着窗外:"嫂子,你看这雪!"
三人同时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像鹅毛一样大了,院门外的路已经被雪覆盖,只能隐约看见几棵光秃秃的树影在风雪中摇晃。
周延东放下碗,皱起眉头:"这雪下得邪乎,怕是要下一夜。" 他看向宁露露,"嫂子,明天要是雪太大,您就别出门了,缺啥少啥跟我们说,我们想法子给您送过来。"
宁露露点头:"我知道,你们俩回营区也当心点,别摔着了。" 她往两人碗里又添了些面和肉,"多吃点,暖暖身子。"
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宁嫂子,在家吗?"
周延东站起来:"像是小汪的声音。" 他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小汪站在雪地里,头发上全是雪,冻得直跺脚。
"嫂子,这是团长来的信。" 小汪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搓着手往里瞅了瞅,"哟,磊子,东子你们也在啊?"
宁露露接过信,把他拉进来:"快进来暖和暖和,这么大的雪,还跑一趟干啥。"
小汪跺着脚上的雪,憨厚一笑:"我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嫂子你真的在家。”
宁露露笑着点头:“我们也刚到没多久。”
“团长接到通知去支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嫂子自己多保重。" 小汪看见桌上的面碗,咽了口唾沫,"你们在吃饭啊?"
宁露露盛了一碗新的,往他面前推了推:"还没吃吧?快坐下吃点。"
小汪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得赶去汇合呢。" 他指了指窗外,"这雪下得太大,车可能要提前出发。"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刚才听气象站的人说,这次降温可能要持续好几天,说不定还会封路。"
周延东皱起眉头:"封路?那粮食咋办?" 军区的粮食都是靠卡车从县里运过来的,要是封路,食堂的存粮怕是撑不了多久。
小汪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听后勤处的人说,已经在跟公社联系了,看能不能从附近的生产队调点粮食。" 他裹紧了棉袄,"行了,我得走了,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宁露露把剩下的两个苹果塞给他:"拿着路上吃。" 她把小汪送到门口,"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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