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书卷、清苦药香,以及淡淡花草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苏晴迈步踏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并非想象中庄严肃穆、充满力量威压的密室,而更像是一间……异常宽敞、光线柔和的起居室,或者说,带着浓厚生活气息的“养老院”一角。
模拟的阳光,透过几扇敞开的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温暖的光斑。室内陈设简朴却透着雅致,几张宽大的藤椅和铺着软垫的木榻散落摆放,上面坐着或倚靠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对弈一局无声的棋,有的则在慢悠悠地侍弄着窗台或矮几上的盆栽。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眼前这几位看似寻常、甚至带着些暮年迟缓的老人,就是当年力挽狂澜、以生命为代价护住华夏核心区域免受陨石雨灭顶之灾的初代顶尖觉醒者,苏晴几乎要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环境清幽的养老院。
“老邢!你别碰我刚养好的那盆素心兰!我好不容易把它从枯叶边救回来,刚抽出新芽!” 一个略显急切却中气不足的苍老声音响起,来自窗边一位清瘦、穿着灰色棉布长衫的老者。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喷壶给一盆兰草喷水,叶片翠绿,确实带着新生的活力。
“哼,老楚,你就吹吧!” 另一个声音毫不客气地反驳,来自屋子另一侧,一位身材高大、即使坐着也脊背挺直如松的老者。他面容刚毅,白发短而硬,眼神锐利,此刻正背着手,看似随意地站在一盆虬枝盘曲的老梅盆景旁,但仔细看,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种极其微弱、却锋锐无匹的气场,让那盆梅的枝叶都微微朝着远离他的方向倾斜。“就你那点‘枯木逢春’的微末本事,五年前那场陨石雨之前,你就没养活过一盆像样的花!哪次不是养蔫了、枯了,就偷偷摸摸让小徐(徐伯)给你换一盆新的,还当我们都不知道?糊弄谁呢!”
被称为“老楚”的清瘦老者脸一红,更多是被揭穿老底的羞恼:“你……你懂什么!我那是在体会生命衰荣的轮回意境!倒是你,老邢,你那脾气几十年了还是这么冲!昨天对着那刚来的小子,问几个问题就释放‘金锋劲’威压,差点把人吓出个好歹!怎么,时间的觉醒者,就一定是岁朽阁预言里那个什么‘时间之主’吗?杨大哥可是正儿八经从岁朽阁出来的,哪怕他现在离开了,他对‘时间’的理解和尊重,也比我们谁都深刻!你少拿你那套打打杀杀的眼光看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那盆素心兰旁,像是护崽的老母鸡,用身体挡住老邢可能投来的视线:“还有,你离我的花远点!你那‘金锋劲’就算收敛了,也总在不经意间逸散出一点锋锐之气,我这花娇贵,受不住!上次那盆墨菊不就是让你看了一眼,第二天就掉了三片叶子!”
“掉了叶子那是你养得不好,赖我?” 老邢瞪眼,但身体却不自觉地微微后退了半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影响了那盆花。
苏晴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位加起来估计快两百岁的老前辈像小孩一样斗嘴,一时间有些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听到他们提及昨天萧凌刚进来时的情景,她心中不由得一紧,既为萧凌感到心疼,也暗自庆幸自己昨天当机立断冲了进去。以这位“邢前辈”的脾气和威压,若没有沈婆婆及时阻止,萧凌那本就脆弱的状态,恐怕真会雪上加霜。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老家伙,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还在小辈面前丢人现眼。” 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响起,沈婆婆拄着拐杖,从里间慢慢走了出来。她先是对着苏晴慈和地笑了笑,然后才转向斗嘴的两人,“老邢,你那金戈铁马的脾气收一收,吓着孩子。老楚,你的花重要,人就不重要了?让小苏姑娘一直在门口站着?”
沈婆婆这么一说,老邢和老楚同时停下了话头。老邢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重新坐回自己的藤椅,拿起旁边一本摊开的古籍,假装看了起来,只是眼神不时瞟向门口。老楚则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对苏晴挤出一个略显生硬但努力和善的笑容,然后又低头去侍弄他的兰草,只是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丫头,过来。” 沈婆婆对苏晴招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别紧张,他们俩啊,几十年的老对头了,见面就掐,我们都习惯了。一个性子烈如火,金系异能霸道刚猛;一个看似温和,木系异能偏向复苏滋养,实则执拗得很。没事,他们也就嘴上吵吵,心地都不坏。”
苏晴依言走到沈婆婆身边,恭敬地叫了声:“沈婆婆。”
“嗯,”沈婆婆拉着苏晴的手,引她在旁边一张空着的圆凳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的藤椅落座,“杨大哥昨天消耗太大,还在里间歇着,估计要到午时左右才能醒来。你先见见其他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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