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对决》四期落幕,陈楚导师队惜败。
神秘人短信暗讽:“傀儡只配做垫脚石!”
陈楚冷笑着翻开破旧笔记本。
第五期公演,灯光骤暗,铁链摩擦声响彻全场。
他带领学员演绎暗黑摇滚《傀儡》,猩红激光刺穿黑暗:
“烧尽提线,我就是自己的神!”
学员撕裂西装暴发怒音:“凭什么由你写剧本!”
评委席资本代表脸色铁青,转播画面突然切入导演怒吼——
“快切广告!他的票数在爆炸!”
彩排通道的灯光惨白冰冷,脚步声空洞回响。陈楚将手机上那条刺眼的匿名短信再次扫入眼底——“傀儡就该乖乖躺在垃圾堆,别幻想撕破别人的剧本。垫脚石,认命吧。”
指关节捏得发白,唇角却绷出一条冷硬的弧度。
认命?这具身体里的每根骨头,被雪藏冰封整整十年都没学会的字眼。
回到那间属于“人气垫底导师”的简陋休息室,金属门咔哒合拢,隔绝了走廊尽头传来的喧闹。刚才录制结束的《巅峰对决》第四期,他带领的战队,以毫厘之差输给了资本力捧的“星梦战队”。
表面是票数差距,背地里是精心操控的天平倾斜。节目组剧本里的木偶,一次性的踏脚石,配合完成了“绝地反击”的主角剧本。
空气里还残留着廉价发胶的化学气味,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抑。几个队员拖着疲惫的身体瘫在塑料椅上,沉默像浓稠的胶水塞满了狭小的空间。主唱李岳,那个一贯阳光的大男孩,此刻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地面光亮的瓷砖,指甲抠进掌心的嫩肉里。
阿Ken抱着他的贝斯盒,头垂得很低,背脊弯成一道沉重的弧线,像被看不见的重量压垮了。年纪最小的舞担林小菲,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机械,眼泪在她秀气的下巴上聚成小小的水珠,无声坠落,砸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委屈、愤怒、不甘…这间小小的休息室几乎要被这窒息的情绪撑破。
“他们故意的!” 贝斯手阿Ken猛地抬起头,额角青筋迸起,声音嘶哑,像受伤的困兽发出的低吼,“明明观众呼声最高的是我们,导师点评最好的也是我们!最后那票数…怎么可能?后台音响莫名其妙爆音,灯光师切错光位…操他妈的‘意外’!” 最后三个字,他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
陈楚没立刻回应。他走到角落那张仅有的折叠桌前,拉开了最底层的抽屉。动作沉稳,没有一丝犹豫。他摸索片刻,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出一个牛皮纸笔记本。本子很旧,边角磨损,微微泛黄,纸页蓬松卷翘,沉甸甸地记载着时光的重量。
他就在队员们的注视下,翻开了它。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手指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墨迹,褪色的铅笔印记,修改涂抹的痕迹……这本子里锁着他被冷藏的十年时光里所有不曾熄灭的火焰。
停在一页。纸页微微发脆。一个标题跃入眼帘——《傀儡》。那是数年前一次绝望边缘的产物。
“楚哥…” 李岳看着他近乎虔诚地摩挲着那页纸,满心的委屈和愤怒似乎被某种更强大的东西堵了回去,化为一声带着哽咽的低唤,“我们…下期怎么办?” 这已经是悬崖边缘,再输一场,全员淘汰,所谓导师,再无翻身之地。他们几乎已能听到场下嘘声和网络上汹涌喷溅的奚落嘲笑。
“下期?” 陈楚抬起头,指尖停留在那个刺目的标题上,昏暗的光线下,那张被岁月打磨过的俊朗侧脸轮廓冷硬,像一块拒绝被打磨的顽石。他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反而淬出刀刃般的锋芒。
“唱这首。” 他把笔记本推到了桌子中央,指向那个标题。
时间仓促,第五期的风浪却来得比想象中更猛烈。
排练室狭窄逼仄,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腥和音箱过载后焦糊的气息。这一次,没有了任何节目组配备的编曲师或伴奏带。陈楚的膝盖上放着一把他曾视若生命的老电吉他,手指在磨损的琴弦上快速翻飞,调试着每一个音阶的共鸣点,眉头紧锁,像是在打磨一件不容有失的兵器。
“李岳!”他忽然停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穿透吉他的轰鸣,“副歌第二句,‘凭什么’那个‘么’字,尾音要撕裂,不是吼破!我要的是喉咙深处的沙砾感!是骨头在挤压的声音!再来!”
李岳被汗水浸透的额发贴在脑门上,他闭了闭眼,用力吸进一口浑浊的空气,再次开嗓:“凭什么由你——写——剧本!”
这一次,“么”字嘶哑得如同绷紧的钢丝在急速摩擦中爆出火花。陈楚点了点头,那动作轻微却带着千斤肯定:“对!就是这样,把嗓子唱破,把憋屈、把你他妈的不服气都给我塞到这个字里!”
旁边,贝斯手阿Ken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弓着背,宽大的手掌在四根粗弦上近乎狂暴地跳跃、勾打、捶击,汗水沿着鬓角滑落脖颈,浸透了深色T恤的领口。鼓手咬紧牙关,鼓槌化作手臂的延伸,每一次重击都像是要砸穿身前的鼓皮,砸向某种无形却令人作呕的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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