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区的混乱刚刚平息,林凡正在仔细检查那些被动了手脚的药材。
他捻起一撮附子放在鼻尖轻嗅,又取了些许在指尖揉搓,眉头越皱越紧。
"这附子炮制的手法很是特别。"
林凡对身旁的凌雪雁解释道,"《雷公炮炙论》有云:'附子须用重便浸,姜汁炒,方可去其毒性,存其回阳之功。'但这些附子显然浸泡时间不足,毒性未去,反而因其燥烈之性,更易引动肝阳。"
他又拿起一块肉桂:"再看这肉桂,《本草纲目》记载其'大补阳气,宜用于虚寒之证'。但这些肉桂质地疏松,油性不足,显然是劣品,服用后不仅不能温补,反而会耗伤阴液。"
凌雪雁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这些药材不仅无效,反而有害?"
"正是。"
林凡点头,"更可怕的是,这些劣质药材与之前'鬼门十三针'在病人体内埋下的引子相互呼应。针法刺激穴位,使经络敏感;劣药入体,引动亢阳。二者相合,就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这时,一个医护人员匆匆来报:"林医生,外面来了个自称刘四爷的人,说是听说隔离区出事,特来帮忙。"
林凡与凌雪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请他进来。"林凡沉声道。
不多时,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衫、手持紫檀木医箱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入。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双目有神,行走间自有一股医者风范。
"在下刘远明,行四,人称刘四爷。"来人拱手施礼,声音温和,"听闻隔离区突发变故,特来略尽绵力。"
林凡还礼道:"四爷有心了。不知四爷在何处行医?"
刘四爷微微一笑:"祖传医馆'济生堂',就在城南。说来惭愧,那惹事的刘远峰正是在下的远房堂弟,管教不严,让他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刘某特来赔罪。"
他打开医箱,取出一包药材:"这是上等的生地黄、麦冬、玄参,最是滋阴降火,或可解当下之急。"
林凡接过药材仔细查验,发现确实是上等品,炮制得法,药性纯正。
但他心中警惕未减,这刘四爷来得太过巧合,恐怕别有用心。
"四爷美意,林凡心领了。"
他将药材递还,"只是隔离区现在由'龙魂'接管,用药需按规矩来。"
刘四爷也不坚持,收起药材,目光扫过病床上的患者:"既如此,可否容刘某为患者诊脉?或许能提供些诊治建议。"
林凡正要拒绝,凌雪雁却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让他看看也无妨,正好试探他的深浅。"
林凡会意,点头道:"那就有劳四爷了。"
刘四爷走到一个刚刚发作过的患者床前,三指搭脉,凝神细诊。
片刻后,他皱眉道:"脉象弦数,肝阳暴涨,这是服用了大热之药的症状。"
他又查看了患者的舌苔:"舌质红,苔黄燥,这是阴液亏损之象。当务之急,是要滋阴降火,平肝潜阳。"
说着,他从医箱中取出纸笔,写下一个方子:"生石膏一两、知母五钱、生地黄八钱、麦冬六钱、玄参五钱、钩藤四钱、石决明五钱。此方取法《温病条辨》中的白虎汤之意,重用生石膏、知母清热泻火,佐以生地黄、麦冬、玄参滋阴,钩藤、石决明平肝潜阳。"
林凡接过方子细看,方剂配伍严谨,确实是治疗肝阳上亢的正法。
但这更让他心生疑虑——一个普通的医馆大夫,为何对这等急症如此精通?
......
与此同时,在古月笙下榻的酒店,气氛同样紧张。
古月笙刚刚送走又来催促进展的古飞扬,正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踱步。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阳台。
"谁?"古月笙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中已经扣住了几枚淬毒的银针。
黑影缓缓走进房间,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冷艳的面容:"古长老,别来无恙。"
"墨影!"古月笙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墨影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盟主听闻京城局势复杂,特命我来保护古长老安全。玄水盟已经折了个三爷,不能再少一位长老了。"
古月笙苦笑:"我现在是进退两难。总堂逼我对付林凡,可那小子现在有'龙魂'护着,动他等于自寻死路。"
墨影淡淡道:"古长老在百草堂潜伏多年,难道还看不清形势吗?百草堂这些年来日渐式微,内斗不休,早已不是当年的杏林魁首。倒是这个林凡..."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此子医术通神,又得'龙魂'看重,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古长老何必为了百草堂那点利益,与他为敌?"
古月笙长叹一声:"这些道理我何尝不知。只是总堂那边..."
"总堂那边,自有盟主周旋。"
墨影打断他,"古长老现在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必要时,甚至可以暗中助那林凡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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