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入秋的晚风带着几分微凉,吹得营地的篝火微微晃动,卷起细碎的火星。吃过热乎饭的士兵们脸上还带着满足的暖意,纷纷起身,朝着营地中央的辎重队走去——沈砚早让人备好了应季的被褥,就等着大军安营后分发。
辎重队的帐篷灯火通明,几名后勤士兵正有条不紊地清点、发放被褥,摞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堆成了小山。这些被褥都是沈砚按照现代后勤标准筹备的,垫被厚实,铺着柔软的棉絮,还特意做了防潮的衬里;盖被轻便却保暖,针脚细密,边角都缝了耐磨的布条,刚好适配入秋的微凉天气。
“按队列来,依次领取!每个人一套垫被、一套盖被,仔细检查有没有破损!”后勤将领高声吆喝着,声音清晰地传遍四周。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个上前领取属于自己的被褥。入手沉甸甸、软乎乎的触感,让不少常年睡硬邦邦毡毯的士兵忍不住咧嘴笑了:“这被褥也太舒服了!比家里的还厚实!”
“可不是嘛!世子连入秋的天气都算到了,这盖被刚好挡风,垫被铺着也不硌得慌!”一名老兵掂量着手里的被褥,脸上满是感慨。他从军半辈子,哪见过这样贴心的筹备,以前行军赶路,能有块破毡毯裹身就不错了,哪像现在,能用上这样厚实柔软的被褥。
领取完被褥的士兵们三三两两走回自己的帐篷,借着篝火的余光铺床。有人先把防潮垫被铺在帐篷里的地铺草席上,用手抹平褶皱;再把盖被叠放在一旁,留着睡前铺开;还有人拿出白天洗漱用的布巾,擦了擦帐篷里的灰尘,动作里透着对这份舒适的珍惜。
“哎,你闻闻,这被褥还有太阳晒过的香味呢!”一名年轻士兵把脸凑近盖被,吸了吸鼻子,笑着对身边的战友说。
“那是自然,世子特意让人在靖安郡提前晒过、晾过,就是怕潮着咱们!”战友一边铺床,一边应道,语气里满是感激。
另一边,周霆爷孙五人也领了被褥,回到自己的营帐。周虎和周雄合力把垫被铺在帐篷内侧的石板地上,尽量铺得平整;周豹则拉过自己的儿子周凌峰,帮他整理盖被,语气里带着几分疼爱与叮嘱:“入秋夜凉,你睡觉不老实,晚上可别踢被子,免得着凉生病,影响明日战事。”
周凌峰听话地应着,把盖被叠放在床头,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柔软的棉絮,脸上满是新奇。他随军历练时日不长,还是第一次用上这样舒服的被褥,心里越发觉得跟着沈砚出征,事事都透着踏实。周凌云站在一旁,看着堂弟和三叔的互动,也笑着帮衬着把周凌峰的垫被压实了些。
周霆坐在铺好的垫被上,拉过盖被搭在腿上,感受着被褥带来的暖意,眼底满是欣慰。他看向身边的后辈们,缓缓开口:“世子凡事想得周全,从吃食到被褥,无一不贴心。咱们能做的,就是明日好好打仗,不辜负这份善待。尤其是你,凌峰,”他看向周豹的独子,语气多了几分期许,“这是你历练的好机会,要跟着你爹和大伯好好学,在战场上立住脚。”
“孙儿记下了,爷爷!”周凌峰挺直腰板,郑重应道,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周凌云也跟着点头,心里暗下决心要好好表现。
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帐篷里的灯火陆续熄灭。士兵们大多已经躺进了温暖的被褥里,白日的疲惫伴着被褥的柔软,很快便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有人睡前还在小声念叨着白天的自热米饭和牛肉罐头,也有人想着明日的攻城战,心里却没有半分慌乱——吃饱喝足,又有温暖的被褥护体,军心早已稳如泰山。
沈砚巡视完营地,回到自己的中军帐。他铺好被褥,躺在上面,能清晰地感受到棉絮的柔软和恰到好处的暖意。入秋的晚风从帐篷缝隙吹进来,却被厚实的被褥挡在外面,只剩下一片静谧。
他侧耳听着营地外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从现代带来的这些寻常物资,在这个时代却成了最实在的底气——让士兵们吃好、睡好,才能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帐篷外的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八万靖安军在温暖的被褥中沉沉睡去,养精蓄锐,只待明日天一亮,便要向着衡阳城发起雷霆一击。而衡阳城头上的起义军,还在夜色中忐忑不安,丝毫不知城外的对手,早已在周全的筹备中,积蓄好了必胜的力量。
夜色笼罩下的衡阳城,没有城外靖安军营地的静谧安稳,反而透着一股窒息般的紧迫。西城的粮仓外,几名士兵正借着月光清点粮袋,原本该堆得满满当当的粮仓,此刻只剩寥寥几十袋粮食靠墙堆放,袋口松散,能清晰看到里面见底的谷物,每一袋的重量都轻得让人心慌——库存粮食,连同百姓自愿上交的最后一点余粮,只够五千弟兄和城内万余百姓支撑三天。
议事厅内,灯火昏暗,一盏油灯的火苗被穿堂风拂得摇摇欲坠,映着陈宽棱角分明却满是焦虑的脸庞。他身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头的甲胄磨出了冷光,双手死死按在案上的粮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粮册上“剩余三日口粮”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般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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