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大衍启元 > 第51章 与漠北的交易;漠北王的猜疑

大衍启元 第51章 与漠北的交易;漠北王的猜疑

作者:小麒呀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31 02:57:28

靖安郡迎客驿馆红绸缠柱,烤全羊的焦香混着马奶酒的醇厚漫出庭院,廊下悬挂的宫灯绣着精致的云纹,尽显中原待客的隆重。漠北王孛儿只斤·阿拉坦汗的亲弟弟孛儿只斤·巴图,身着玄色貂裘,腰挎镶嵌绿松石的弯刀,带着一队精悍亲卫踏入驿馆时,眉头便拧成了川字——他奉阿拉坦汗之命,为漠北过冬的十万牧民筹措粮草,一路日夜兼程,早已心急如焚。

可前来接待的并非靖安世子沈砚,而是王府长史,捧着茶盏躬身道:“巴图王爷一路辛苦,世子殿下正在镇南关巡查防务,临行前特意叮嘱,让王爷先安心歇息,三日内必归郡城商议阿拉坦汗交代的粮草大事。”巴图虽不耐,却碍于靖安王沈伯山的威名,更忌惮靖安军的战力,只能按捺住急切,在驿馆住下。沈伯山每日派人送来新鲜的牛羊肉、冰镇的葡萄与陈年佳酿,却绝口不提粮草交易,只字不差地执行着沈砚“以礼数拖时间”的嘱托,同时快马加鞭往镇南关传信。

镇南关军营大帐内,沈砚接过父亲的手书,指尖划过“阿拉坦汗催粮甚急,巴图已显焦躁”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即刻吩咐:“苏凛,镇南关防务交周老将军代管,备好快马,随我回靖安郡。”话音未落,他已披上锦袍,翻身上马,身后亲卫的马蹄声踏碎尘土,两日后便抵达靖安郡王府。

刚卸下风尘,沈砚便直奔迎客驿馆。此时巴图正坐在庭院的石桌旁,烦躁地用弯刀鞘敲击地面,见沈砚进来,猛地起身,眼神如草原雄鹰般锐利:“沈世子总算回来了!我奉阿拉坦汗之命,为漠北十万牧民筹措过冬粮草,耽误不得,今日必须商议交易!”

“巴图王爷久等,实在抱歉。”沈砚脸上堆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拱手时衣袖扫过石桌,将桌上的茶盏轻轻摆正,“镇南关边防吃紧,需清点军备、加固城防,耽搁了几日,还望王爷海涵。”他侧身引路,语气热络得不容拒绝,“一路奔波劳顿,先尝尝我们靖安郡的特色——这烤全羊是用果木熏烤的,比漠北的做法更添风味,还有这陈年女儿红,暖身解乏,交易之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巴图无奈,只得随他入席。接下来的七日,沈砚将“拖字决”玩得炉火纯青,每一日都有新的拖延借口,却始终笑意盈盈、礼数周全:

第一日,宴席正酣时,巴图刚提及粮草数额,沈砚便抬手示意:“王爷别急,阿拉坦汗所求粮草多达五万石,需核对靖安郡库房的存粮数据,若报错数目,耽误了漠北牧民过冬,我如何向阿拉坦汗交代?明日让粮官把账本送来,我们再细算。”巴图虽急,却觉得这话有理,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第二日,巴图一早便守在驿馆前厅,沈砚却慢悠悠而来,致歉道:“实在对不住,周老将军刚从苍梧关巡查回来,粮草调拨需他点头确认,他今日偶感风寒,需静养一日,明日我们再议不迟。”说着便让人奉上滋补的汤药,话锋一转,“王爷,今日天气晴好,我带你逛逛靖安郡的市井,看看中原的丝绸、瓷器,也算不虚此行。”不由分说便拉着巴图出了驿馆,硬生生将话题岔开。

第三日,周老将军“痊愈”,巴图以为终于能谈正事,可沈砚却在议事时皱眉:“库房账本显示粮草充足,但军械营近日赶制弓箭,需挪用部分粮仓场地,得先把军械搬去别处,才能清点出可调拨的粮草,再等一日,保证给你准信。”宴席上,他还特意安排了漠北乐师弹唱古曲,让巴图的亲卫们开怀畅饮,巴图即便有心追问,也碍于场合无法开口。

第四日,巴图直接堵在沈砚书房外,沈砚却笑着摆手:“王爷息怒,粮草调拨不仅关乎漠北,还涉及靖安军各关隘的储备,需与父亲沈伯山商议妥当,他今日正在接待云州来的使者,傍晚才能回来,我们今夜再细谈。”可到了傍晚,沈砚又派人来报:“王爷,郡城西南粮仓发现少量霉变粮食,需紧急筛查,以防影响整体存粮数额,明日一早必谈,绝不再拖。”

第五日,巴图彻底按捺不住,在宴席上摔了酒碗,怒声道:“沈砚!你若再无诚意,我便即刻回漠北,向阿拉坦汗禀报你的无礼!”沈砚却依旧神色温和,抬手为他重新斟酒:“王爷何必动怒?我怎敢怠慢阿拉坦汗的嘱托?实在是粮草之事关乎双方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今日已让粮官筛查完毕,明日我们带账本当面核对,一字一句算清楚,如何?”巴图看着他从容的模样,怒火无处发泄,只得咬牙应允。

第六日,核对账本时,沈砚故意让粮官报错两处数据,待巴图指出后,他立刻训斥粮官,顺势说道:“你看,果然不能急,这账本错一处便会出大纰漏。今日让粮官重新核对,明日我们再敲定交易细节,确保万无一失。”巴图看着来回忙碌的粮官,气得脸色铁青,却只能坐在一旁等候。

第七日,天刚破晓,巴图便带着亲卫闯进靖安王府议事厅,貂裘上还沾着晨露,手握弯刀柄,指节泛白:“沈砚!今日你若再回避,我便认定大衍无诚意,即刻回漠北禀报阿拉坦汗,从此断绝所有往来,哪怕漠北牧民挨饿,也绝不求你!”

沈砚正坐在议事厅主位上批阅文书,闻言缓缓抬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神色沉凝如铁:“既然巴图王爷如此心急,那我们便开诚布公吧。”

他起身走到厅内的舆图前,指尖重重划过漠北的疆域:“粮草可以给你,且比阿拉坦汗所求的五万石还多一万石,足够漠北牧民过冬。但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漠北需交出三万匹精良宝马,必须是三岁口的壮马;第二,献上十万张狼皮、羊皮,需鞣制完好无破损;第三,交付五千柄弯刀、三千副弓箭,皆需符合漠北军用标准。”

巴图猛地瞪大双眼,弯刀险些出鞘,语气难以置信:“你疯了?三万匹宝马是漠北半年的存栏量,阿拉坦汗绝不会答应!你拖延七日,就是为了提这种苛刻条件?”

“王爷别急着拒绝。”沈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漠北缺粮草过冬,我靖安军缺军备守边境,这是双赢。你若点头,我不仅即刻调拨粮草,还额外附赠千坛烈酒;你若不答应,那粮草交易,便就此作罢——反正,急的不是我。”

议事厅内瞬间死寂,巴图死死盯着沈砚,眼底怒火翻腾,却又带着一丝绝望——他奉阿拉坦汗之命而来,若空手而归,漠北牧民将面临饥寒,而他也难逃追责,可沈砚的条件,又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靖安郡迎客驿馆的烛火已燃至深夜,巴图坐在案前,指尖攥得密信纸页发皱。他亲自提笔,将沈砚的苛刻条件与七日拖延的细节一一写清,字里行间满是焦灼,末了又添一句:“沈砚许粮六万石,数额之巨,恐有蹊跷,需汗王定夺!”

写完,他猛地起身,召来最精锐的亲卫首领:“用最快的马,走漠北加急驿道,务必十日之内将信送到王庭,亲手交给阿拉坦汗!”亲卫接过密信,塞进贴身皮囊,翻身上马时,马蹄声在寂静的郡城街道上炸开,朝着漠北方向疾驰而去——从靖安郡到漠北王庭,需穿越三千里戈壁与草原,中途仅设三座补给驿站,即便快马不歇,也至少要十日才能抵达,这遥远的距离,让每一分等待都成了煎熬。

十日后,漠北王庭的金顶大帐内,阿拉坦汗接过密信,粗糙的指尖划过“六万石粮草”的字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帐外寒风呼啸,卷起雪沫拍打着帐帘,他将密信扔在案上,沉声道:“靖安郡怎会有如此多的余粮?”

身旁的左贤王俯身捡起密信,看完后也面露疑色:“汗王,靖安郡既要供养六万五千靖安军,又要支撑边境各关隘的军需,往年即便丰收,也仅够自给自足,如今竟能拿出六万石粮草交易,确实反常。”

阿拉坦汗起身走到帐内的草原舆图前,指尖落在靖安郡的位置,眼底满是猜疑:“沈砚拖延七日,迟迟不谈交易,如今突然抛出如此丰厚的粮草数额,绝非无因。会不会是他故意夸大储量,实则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只为哄骗我们交出宝马与军械?”

“也有可能是陷阱!”右贤王补充道,“靖安军近年一直在扩充军备,沈砚此举或许是想借交易消耗我们的战力——三万匹宝马是我漠北骑兵的根基,五千柄弯刀、三千副弓箭更是过冬防御的关键,若交出去,万一沈砚翻脸不认人,不仅粮草拿不到,我们的军备还会受损!”

阿拉坦汗抬手抚了抚颌下的胡须,眼神愈发凝重。他想起往年与大衍交易,最多只能换到两万石粮草,沈砚此次许出的六万石,几乎是以往的三倍。“沈伯山素来谨慎,沈砚更是年轻却心思深沉,他们怎会做亏本的买卖?”他喃喃自语,又猛地看向左贤王,“再派一队斥候,乔装成商人,潜入靖安郡,查探他们的粮仓储量与军备动向,务必查清楚,六万石粮草究竟是真是假!”

左贤王躬身领命,转身退出大帐。阿拉坦汗望着帐外漫天飞雪,心底的疑虑越来越重——遥远的距离让他无法立刻核实消息,而沈砚的反常举动,更让这场粮草交易蒙上了一层迷雾,他不敢轻易答应,却也不敢轻易拒绝,毕竟,漠北的十万牧民,已经等不起了。

靖安王府书房内,烛火映着沈砚从容的侧脸,他正把玩着一枚玉佩,听苏凛禀报巴图派亲卫加急送信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阿拉坦汗必然会猜疑——六万石粮草,远超往年交易数额,他若不查,才怪。”

李奎站在一旁,拱手问道:“世子,那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封锁粮仓,防止漠北斥候窥探?”

“不必。”沈砚放下玉佩,指尖划过案上的靖安郡粮仓储位图,眼底闪着算计的光,“我要的,就是让他们查。”

他抬眼吩咐,语气条理清晰:“第一,让李奎立刻安排——把靖安郡东、西两座主粮仓装满真粮,让粮官每日带着农户模样的人进进出出晾晒粮食,故意大声核对‘六万石存粮’的数目;南、北两座副粮仓,用沙袋灌满沙土,外层铺一层粮食,再用帆布遮盖,远远望去与满仓粮食无异,粮仓外多派士兵巡逻,却故意留两个不起眼的缺口,方便漠北斥候‘潜入’查看。”

“第二,苏凛,你让人乔装成靖安郡的粮商,在市井上散播消息,就说今年靖安郡大丰收,粮仓堆不下,正准备扩建库房,再让几家酒楼、客栈故意抬高粮价,营造粮食充裕的假象。”

“第三,让周凯带一队人马,伪装成押送粮草的士兵,每日从主粮仓出发,绕着郡城走一圈再返回,车马声、吆喝声越大越好,让漠北斥候能清楚看到‘粮草转运’的景象。”

苏凛心头一震,躬身应道:“世子英明!这般布置,漠北斥候即便查到,也只会以为我们粮仓储量充足,绝不会怀疑有假。”

沈砚轻笑一声,补充道:“还要算准时间——漠北斥候从王庭赶来,至少需要十五日,等他们抵达时,我们的布置早已妥当。他们看到满仓的粮食、忙碌的粮官、转运的车队,必然会如实禀报阿拉坦汗,打消他的疑虑。”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阿拉坦汗多疑,但更怕漠北牧民挨饿。只要他相信我们有六万石粮草,就会明白——除了答应我的条件,他别无选择。到时候,三万匹宝马、十万张兽皮、五千柄弯刀,都会乖乖送上门来。”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着沈砚胸有成竹的脸庞,他早已将阿拉坦汗的心思摸得通透,每一步布置都精准对应着漠北的猜疑,只等漠北斥候落入他设好的圈套,让这场交易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十五日转瞬即逝,三名乔装成西域商人的漠北斥候,背着货囊悄然潜入靖安郡城。他们身着粗布长袍,脸上抹着尘土,眼神却如鹰隼般警惕,顺着市井街巷游走,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沈砚早已布好的“假象”。

街角的粮铺前,掌柜正对着排队买粮的百姓高声吆喝:“今年郡城大丰收,粮食管够!要不是库房堆不下,哪能涨价?再过几日新粮入仓,还能降些!”一名斥候故意凑上前问价,掌柜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后满架的粮袋:“西域来的吧?放心,咱靖安郡的粮,够全城人吃三年,还能匀出不少给漠北的朋友呢!”这话恰好被另一名斥候听见,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的警惕淡了几分。

午后,三人绕到东粮仓外。远远便看见数十名身着短打的农户,正扛着粮袋进出晾晒,阳光洒在金黄的麦粒上,泛着饱满的光泽。粮官站在粮仓门口,拿着账本大声核对:“东仓现存两万三千石,西仓两万五千石,南仓一万八千石——加起来六万六石,够给漠北的单子了!”声音故意提得极高,恰好飘进躲在树后的斥候耳中。他们借着树影掩护,瞥见粮仓内堆得小山似的粮袋,连袋口的封条都崭新完好,巡逻的士兵虽多,却在粮仓西侧留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像是防守的疏漏。

一名斥候趁机钻了进去,猫着腰摸到南粮仓后墙,悄悄掀开帆布一角——只见外层铺着厚厚的粮食,麦粒从袋口溢出,散发着新鲜的谷香,他伸手摸了摸,触感真实无比,压根没察觉帆布下垫着的是沉甸甸的沙袋。刚要再细看,远处传来士兵的脚步声,他立刻缩身退出,与同伴汇合后低声道:“粮仓是满的,数目对得上。”

傍晚时分,三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车马声。转头望去,只见周凯身着军袍,领着一队士兵押送着十余辆粮车,从东粮仓驶出,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轰隆声响,粮袋上“靖安军军需”的字样清晰可见。一名斥候想凑近查看,立刻被士兵厉声呵斥:“站住!军需粮草,不许靠近!”周凯勒住马缰,故意高声吩咐:“把这些粮先运去西仓腾地方,明日漠北的人要来看货!”

三名斥候不敢久留,连夜撤出靖安郡,快马加鞭赶回漠北王庭。金顶大帐内,他们将所见所闻一一禀报,语气肯定:“汗王,靖安郡粮仓储量充足,市井粮价稳定,还有粮草转运的车队,六万石粮草绝非虚言!”

阿拉坦汗听完禀报,攥着密信的手指缓缓松开,眼底的猜疑渐渐消散。左贤王站在一旁道:“看来沈砚所言非虚,靖安郡确实有足够的粮食,我们若不答应条件,恐怕真的凑不齐过冬的粮草。”阿拉坦汗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传我命令,按沈砚的条件准备——三万匹宝马、十万张兽皮、五千柄弯刀、三千副弓箭,三日后启程送往靖安郡,务必拿到粮草!”

远在靖安郡的沈砚,接到苏凛关于斥候撤离的禀报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指尖划过舆图上漠北王庭的位置,轻声道:“鱼儿,上钩了。”

三日后,靖安郡北门外平原尘土漫天,三万匹宝马嘶鸣震耳,十万张兽皮堆如小山,弯刀弓箭的寒光刺破晴空——巴图亲自带队的漠北押送队伍绵延十里,气势骇人。

沈砚立在北门城楼,玄色软甲映着日光,待队伍停稳便带着亲卫迎上前,笑容依旧热络:“巴图王爷守信!这般好物资,阿拉坦汗的诚意我记在心里!”

巴图勒马扫过列队的靖安军,沉声道:“物资已到,六万石粮草何时交割?”

“先清点核对,绝不让王爷吃亏!”沈砚挥手示意,李奎立刻带着粮官上前,吆喝声此起彼伏:“宝马三万匹,三岁口壮马,核对无误!”“狼皮四万、羊皮六万,鞣制完好,共计十万张!”“弯刀五千柄、弓箭三千副,皆为漠北军用标准!”

巴图盯着粮官在账本上签字画押,指尖早已按在弯刀柄上:“现在,可以交粮了吧?”

“自然!”沈砚侧身引路,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粮草已在西粮仓备好,只是——”他话锋一转,笑容不变,“朝廷调拨令还没到,六万石数额太大,我虽能做主先动仓,但总需给阿拉坦汗留个放心的凭证。”

巴图皱眉:“什么意思?”

“我先给你一万石作为押金!”沈砚抬手一挥,李奎立刻指挥士兵掀开西粮仓侧门,里面的粮袋码得整整齐齐,袋口敞开,金黄麦粒饱满发亮。“这一万石,今日就装车让你带走,够漠北先缓解燃眉之急。”他凑近巴图,语气“诚恳”,“剩下的五万石,等应天赵监国的调拨令一到,我立刻派人送漠北王庭——你带这一万石回去,也好给阿拉坦汗和牧民们一个交代,放心,我沈砚从不食言!”

巴图脸色骤变:“你耍我?!六万石只给一万?”

“王爷息怒!”沈砚立刻安抚,手指向粮仓内,“你看,剩下的五万石都在这儿堆着呢,封条都没动!”他又从袖中掏出一份字据,上面写着“今收到漠北物资,先付一万石粮草为押,余五万石待朝廷调拨令至即补齐”,落款盖着沈砚的世子印,“我立字据为证!调拨令最多三日就到,到时候我亲自派人送粮上门,绝不让你白跑!”

巴图攥着字据,指尖泛白——物资已全部交出去,若翻脸,一万石粮草也拿不到,只能咬牙道:“好!我信你这一次!三日!若三日之后调拨令不到,五万石粮草不补齐,漠北必举兵讨还!”

“放心!”沈砚拍着胸脯保证,转头厉声吩咐,“李奎,立刻组织人手,把一万石粮草装得满满当当,每车都封好沈府印记,绝不能少一粒米!”

士兵们立刻行动,木车轱辘声轰隆作响,粮袋堆得高出车栏,用麻绳捆得结实,巴图亲自上前抽查,抓起一把麦粒搓了搓,颗粒饱满,绝非陈粮,脸色才稍缓。

当日午后,巴图带着一万石粮草和沈砚的字据,怒气冲冲地离开靖安郡。看着队伍远去的背影,苏凛走上前,低声道:“世子,那五万石粮草……”

沈砚转身往城内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底满是算计:“补?自然是不补的。”他抬手晃了晃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据,只是落款处的“世子印”被换成了仿造的“赵瑜监国印”,“等巴图回去催粮,我就把这张‘赵瑜签发’的字据送过去,就说朝廷不准拨粮,还骂漠北拿一万石就该知足——你说,阿拉坦汗拿着这张字据,会迁怒谁?”

苏凛恍然大悟,拱手道:“世子高见!一万石粮草当诱饵,既稳住了巴图,又能把黑锅扣给赵瑜,漠北的怒火,终究要烧向应天!”

沈砚望着西粮仓内依旧堆如山的“粮草”(内层早已换成沙袋),轻笑一声:“一万石换三万匹宝马、十万张兽皮和一堆军械,这买卖,血赚。”

三日后,漠北王庭金顶大帐内炭火熊熊,狼皮图腾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巴图带着一万石粮草归来时,阿拉坦汗正盯着草原舆图发愁——早雪冻死了三成牲畜,这一万石粮草如同救命稻草,让他瞬间松了口气,压根没心思细究凭证。

“汗王,沈砚先付一万石押金,余下五万石说等朝廷调拨令到就补齐,还立了字据!”巴图将字据递过去,语气里的不满被粮草解急的安心冲淡。阿拉坦汗随手接过,扫了眼“余五万石待朝廷调拨令至即补齐”的字句,瞥见落款的朱红大印,只当是沈砚的世子印,便扔在案上挥手道:“先分粮草安抚牧民,三日后再派人去靖安催粮!”

接下来两日,王庭忙着分发粮草,牧民的欢笑声盖过了疑虑,那字据被压在文书堆下,无人问津。

直到第三日清晨,距离约定期限仅剩半日,阿拉坦汗才想起催粮之事,让侍从翻出字据。他捏着纸页凑近炭火,这一次,目光落在印信上时骤然停住——这方印比沈砚往年文书上的世子印大了一圈,印文是篆书,绝非“靖安世子印”的字样。

“把大衍皇帝的赐印文书拿来!”阿拉坦汗沉声吩咐。侍从慌忙捧来一个锦盒,里面是三年前大衍皇帝赵珩赐给漠北的通商文书,落款盖着“大衍皇帝之宝”的金印。

阿拉坦汗将两份印信并列案上,瞳孔猛地收缩:

沈砚字据上的印信,竟仿刻的是赵珩的皇帝国印!可细节漏洞百出:正品国印用的是御用朱砂混金粉,色泽温润带珠光,仿品却是普通暗红朱砂,干得发涩;“大衍皇帝之宝”的“宝”字,正品篆书下方是“贝”字底,仿品却刻成了“玉”字底;印文边缘还有仓促雕刻的毛刺,远不及正品的规整流畅,连印泥按压的力度都不均匀,边角处虚浮发淡。

“砰!”阿拉坦汗一掌拍在案上,炭火盆里的火星飞溅,烫得他手指发麻也浑然不觉。他捏着字据的指节青筋暴起,眼底的欣慰瞬间被雷霆怒火吞噬。

“汗王!怎么了?”巴图闯进来时,正撞见阿拉坦汗眼底的杀意。

“你自己看!”阿拉坦汗将字据狠狠砸到他脸上,“这是皇帝国印!沈砚竟敢仿造!”

巴图捡起字据,凑近炭火一看,顿时浑身冰凉——他想起在靖安郡时,沈砚说“给阿拉坦汗留放心凭证”,他当时只盯着粮草装车,压根没细看印信。此刻对比着皇帝赐印文书,那仿刻的国印虽有七分形似,却处处透着拙劣的破绽,像极了草原上那些骗羊的劣质陷阱。

“他……他敢仿造皇帝国印?”巴图声音发颤,弯刀“唰”地出鞘,劈得案角木屑纷飞,“我这就带骑兵踏平靖安,把物资抢回来!”

“站住!”阿拉坦汗喝住他,怒火中烧却强行压下冲动。他死死盯着那方仿刻印信,忽然阴恻恻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寒意:“抢?太便宜他了。沈砚仿造皇帝国印,就是想让我们以为是大衍皇室反悔——我们何不顺着他的意?”

他抓起字据,指尖划过那方漏洞百出的印信,眼神狠厉如草原饿狼:“传我命令,集结五万铁骑,三日后突袭应天边境的云门关!”他将字据拍在巴图胸口,“拿着这张‘证据’,告诉天下人——是大衍皇帝赵珩,用五万石粮草为诱饵,骗走漠北三万匹宝马、十万张兽皮和军械,却用假国印糊弄我们!漠北举兵,是为讨回皇室欠我们的公道!”

帐外寒风呼啸,卷起案上的字据,仿刻的皇帝国印在火光下泛着虚假的红光,如同一块点燃战火的引信。一场由沈砚精心策划的骗局,终究要以皇权的名义,点燃大衍与漠北的边境硝烟。

三日后,靖安郡西郊外的演武场上,三万匹从漠北换来的精良宝马昂首嘶鸣,马鬃油亮,马鞍系着玄色披风。沈砚身着软甲,看着苏凛指挥士兵钉马掌,周凯骑黑马疾驰,笑道:“这三万匹壮马半月内就能形成战力!”这才是他骗局的核心收获。

漠北王庭外,五万铁骑集结,胯下皆是老弱残马。阿拉坦汗高举字据怒喝:“大衍皇帝用假国印骗走三万匹宝马!踏破云门关讨公道!”士兵呐喊着冲向边境,不知宝马早已成靖安军坐骑,更不知大衍皇宫药味弥漫。

皇宫内,皇帝赵珩卧榻枯槁,呼吸微弱,龙袍空荡荡晃荡,太医施针仅换得眼皮轻颤,连漠北被骗的消息都不知晓。

应天府政事堂内,赵瑜身着蟒袍烦躁踱步,猛地拍碎案上奏折:“荒谬!那老东西病得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可能骗漠北物资?”抓起字据副本,看清仿刻国印瞬间了然,“是栽赃!故意把祸水引到皇室头上!”

云门关厮杀震天,漠北铁骑因缺宝马冲锋受阻,守军滚石火油倾泻,鲜血冻成冰棱。“求援信发了三封!监国大人还没动静!”士兵哭喊淹没在马蹄声中。

靖安郡营帐内,沈砚举杯看战报:“漠北缺宝马进展缓慢,赵瑜急着夺权不敢调重兵。”苏凛笑道:“我们骑兵战力翻倍,正可趁乱拿下云州!”帐外,靖安军骑漠北宝马演练,马蹄声如惊雷——曾属漠北的宝马,如今成了沈砚的利刃,而漠北、病帝、赵瑜,皆是他的棋子。

靖安郡王府门前,晨光刚刺破云层,便被出征的肃杀之气笼罩。沈砚身着玄色嵌银丝软甲,肩甲上的鹰纹在光下泛着冷光,他跨步走到正厅,沈伯山身着藏青锦袍,手中捧着一枚温润的和田玉珏,玉珏上刻着“守安”二字,是他当年入仕时先帝所赐,一直贴身佩戴。

“父亲。”沈砚躬身,声音沉稳。

沈伯山起身,将玉珏塞进他手中,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纹,语气沉稳却藏着关切:“为父一生从文,未上过战场,唯有这枚玉珏伴我走过二十载朝堂风雨,今日给你。记住,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既要平定云州,也要护得将士平安,护得靖安百姓安宁。”

沈砚握紧温热的玉珏,重重点头:“儿子谨记父亲教诲,定不辱使命。”

苏氏早已红了眼眶,手中捧着一个锦袋,里面是连夜缝制的护心符和伤药,她颤抖着塞进沈砚怀中:“战场上万事小心,娘在家等你,给你做你最爱的桂花糕。”

沈砚握住母亲微凉的手,喉结滚动:“娘放心,儿子一定平安归来。”

姐姐沈薇大步流星走上前,一巴掌拍在沈砚肩膀上,力道颇重,嘴上却笑得爽朗:“臭小子,总算能上战场耍威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刀枪无眼,上次听周伯父说,城破时连战马都能被砍得腿断,你可得给我机灵点!”说着,她从腰间解下玄铁护心镜,粗鲁却仔细地系在他腰间,护心镜上“平安”二字被磨得发亮,“这玩意儿是我托人找最好的铁匠打的,比你那软甲结实,敢让它沾到半点你的血,回来我扒你一层皮!”她嗓门洪亮,却在说到“刀枪无眼”时,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沈砚的衣袖。

妹妹沈玥拉着他的另一只衣袖,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哽咽道:“哥哥,你要早点回来,我还等着听你讲战场的故事呢。”沈砚抬手拭去她的眼泪,笑着点头:“好,等哥哥回来,给你带云州的特产。”

院外,周霆带着全家等候,身旁立着同样戎装的周凯——他身着玄色铠甲,腰间佩着沈砚所赐的令牌,神色肃然。67岁的周霆身着亮银铠甲,夫人李氏穿深青色褙子,牵着周豹的小女儿周念安;周霆身后,周虎、周豹、周雄戎装而立,他们的夫人捧着干粮食盒,孙辈周凌云、周凌峰也已披挂整齐。

李氏将绣“福”字的香囊递沈砚:“世子,霆哥和孩子们托付给你,务必平安归来。”周虎夫人捧食盒:“连夜做的肉干馕饼,给将士们带上。”周豹夫人抱着女儿,周念安拽沈砚衣摆:“沈哥哥,带爹爹哥哥们回家!”沈砚揉了揉她的头:“一定。”

周凯上前抱拳道:“世子,末将愿率归降的一万兵马攻西门,绝不给靖安军丢脸!”沈砚颔首:“有劳周将军,此战我们并肩而行。”

周霆抬手部署:“我守中军,虎儿、豹儿、雄儿各率五千骑兵攻东、南、北门,凌云、凌峰带三千骑兵抄后路,周凯攻西门!定助世子拿下云州!”周虎、周豹、周雄、周凯齐声应道:“愿随世子征战!”周凌云、周凌峰高声附和:“誓死不退!”

沈砚一一谢过,转身走向演武场,刚出王府大门,便被街道两旁的百姓围住——自发前来送别的靖安郡百姓挤满了街巷,老人们拄着拐杖,妇人抱着孩子,青壮们扛着锣鼓,脸上满是不舍与期盼。

“世子保重!”“将士们早日凯旋!”呼喊声此起彼伏,老人们将手中的香囊、平安符塞到士兵手中,妇人们端着盛满酒水的粗瓷碗,青壮们抬着几筐刚蒸好的馒头,往骑兵的行囊里塞。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一束野花,跑到赤焰火龙驹旁,仰着头喊道:“沈世子,这花给你,能带来好运!”沈砚弯腰接过,笑着道谢,将野花别在马鞍上。

周凯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暖意——他从未见过如此军民同心的景象,更坚定了追随沈砚的决心。沈砚抬手示意,骑兵们纷纷勒住马缰,对着百姓们抱拳行礼,沈砚的声音洪亮有力:“多谢乡亲们!沈砚与将士们定不负靖安,早日平定云州,护一方安宁!”

百姓们掌声雷动,锣鼓声震天,直到沈砚挥手示意出发,人群才缓缓让开一条通道。演武场上,三万精锐骑兵早已整装待发——两万原靖安军骑兵,一万周凯归降兵马,全由漠北宝马装备,队列如铁壁。场中央,赤焰火龙驹毛色赤红如焰,鬃毛炸开,见沈砚走来仰头嘶鸣,声震四野。

沈砚翻身上马,握住身侧凤翅镏金镋——现代工业锻铁打造,比原版轻三成,镋头凤翅纹路清晰,镋杆精钢混乌木,触感温润坚韧。“出发!”他一声令下,凤翅镏金镋前指,赤焰火龙驹率先冲出,周霆率中军紧随,周虎、周豹、周雄分领骑兵朝不同方向疾驰,周凯领一万兵马紧随其后,周凌云、周凌峰迂回侧翼,三万骑兵如潮水涌出靖安郡,马蹄声震得石板路嗡嗡作响,身后百姓的呼喊声仍在回荡。

王府门前,沈伯山望着远去的骑兵队伍,握紧了手中的空袖(玉珏已赠沈砚),脊背挺得笔直,眼底虽有担忧,却更多是对儿子的期许。苏氏靠在他肩头,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沈玥攥着哥哥的衣角碎片,踮着脚尖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小声抽噎着。

而沈薇,方才还强装爽朗的模样,此刻却转身快步跑向郡城城墙。她手脚并用地爬上石阶,趴在城墙垛口上,看着那片扬起的尘土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赤焰火龙驹的身影,才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抬手狠狠抹了一把,却越抹越多,攥着城墙砖的指节泛白,嘴里喃喃骂道:“臭小子,要是敢不回来,我真扒了你的皮……”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被风吹散在靖安郡的晨光里。

夜色漫过靖安郡的城墙,王府内烛火摇曳,映得正厅里的饭桌一片昏黄。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苏氏亲手做的桂花糕还冒着淡淡的甜香,清蒸鱼的汤汁凝了一层薄油,还有沈砚爱吃的酱牛肉、炒青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却没动过一双碗筷。

沈伯山坐在主位,指尖摩挲着空无一物的掌心——那里曾常年握着给沈砚的那枚玉珏,如今只剩一片微凉。他目光落在桂花糕上,喉结动了动,却没抬手,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声音被夜色压得很低:“这孩子,从小就爱吃他娘做的桂花糕,每次都能吃三块。”

苏氏坐在一旁,手里攥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针脚戳歪了都没察觉。她望着桌上的清蒸鱼,眼泪又忍不住涌上来,却死死憋着没掉:“早上还说等他回来,给做热乎的,这饭菜凉了,他在外面,能不能吃上一口热的?”

沈玥趴在桌边,小手戳着一块酱牛肉,小声念叨:“哥哥说要带云州的特产回来,不知道云州有没有好吃的……”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轻轻发抖。

沈薇端着碗,筷子在碗里拨弄着青菜,却一口没吃。她白天在城墙上哭够了,此刻故意板着脸,嘴上却忍不住嘀咕:“臭小子肯定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哪用得着我们担心?”可话音刚落,她就瞥见了自己腰间的玄铁护心镜系带——那是早上系在沈砚身上的,回来时不小心扯断了一截,她一直攥在手里,指腹都磨得发烫。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火星溅起又落下,照亮了满桌凉透的饭菜,也照亮了四人沉默的身影。没人动筷,没人多言,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敲得人心头发沉——远在云州方向的战场,此刻不知是风平浪静,还是早已厮杀声起。

夜色里的靖安王府,连下人们的脚步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厨房内,张妈正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剩菜,手里的抹布攥了又攥——早上她特意多蒸了两笼沈砚爱吃的白面馒头,如今还剩大半,凉得发硬。“世子在外面,怕是连口热馒头都吃不上哟。”她小声念叨着,眼眶泛红,抬手抹了把脸,却把灶台的灰尘蹭到了脸上。

负责打理沈砚书房的小仆阿福,端着烛台站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桌上未合的兵书。书页上还有沈砚晨起时划过的墨痕,砚台里的墨还没干,可主人已经远在战场。他站了半晌,连烛油滴在手上都没察觉,只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盘算着:“世子的赤焰火龙驹脚力快,应该能早点到云州吧?”

回廊上,几个巡逻的仆役放缓了脚步,手里的灯笼晃悠悠的,光线忽明忽暗。他们不敢高声说话,只是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声音里满是担忧:“听说云州那边守军不少,世子会不会有危险?”“周老将军和周凯将军都跟着呢,肯定能赢!”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每个人的眉头都皱着,脚步里藏着不安。

就连负责喂马的马夫老王,也多添了几遍草料。他摸着赤焰火龙驹空出来的马厩栏杆,喃喃道:“平日里总嫌你蹄子刨得慌,今日空荡荡的,倒不习惯了。你可得护着世子,早点回来啊。”马厩里的其他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沉闷,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整个王府,从主院到偏房,从厨房到马厩,没有往日的忙碌声响,只有烛火摇曳的光影,映着一个个愣神的身影——主子们牵挂着前线的亲人,下人们也记挂着那位待他们宽厚的世子,满心都是对平安归来的期盼。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