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营寨里,三辆宽敞的马车早已停在帐外,车厢内壁铺着柔软的锦缎,车顶挂着遮光的纱帘,随行的还有两名医护兵和满满两车药品。沈砚站在马车旁,一身月白锦袍,取代了昨日的劲装,更显气度沉稳。
“萧王爷,秦家众人伤势未愈,不宜久留,今日便启程回靖安。”沈砚看向迎面走来的萧焕,语气平淡,“后续物资已安排妥当,会按约定送往岭南军大营,黔南关的守军部署图,待我回靖安后便派人送来。”
萧焕点头,目光扫过马车,又看向不远处被士兵护送出来的秦家人——秦岳由秦渊搀扶着,秦越坐在轮椅上,秦峰、秦铮依旧昏迷,被小心翼翼地抬上马车,秦骁和其他秦家子弟跟在身后,神色戒备。“沈世子放心,我已下令,沿途无人敢阻拦。”
萧策站在萧焕身侧,一身银甲冰冷,眼神死死盯着秦家人,双手攥得发白,却终究没说一句话——他知道,今日之后,秦家就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报仇的机会更渺茫了。
沈砚朝萧焕微微颔首,转身走向秦家众人,对秦岳拱手道:“秦老将军,一路颠簸,委屈各位了。马车里备了软垫和伤药,若有不适,可随时告知随行的医护兵。”
秦岳打量着他,又看了看精致的马车,浑浊的双眼转了转,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能让萧焕言听计从,能调动如此多的资源,还特意将他们送往靖安,除了那位手握靖安郡实权的靖安王沈伯山,再无第二人。只是眼前这年轻人太过年轻,瞧着不过二十出头,不像是封疆大吏,倒更像沈伯山麾下得力的幕僚或亲信。他沉声道:“阁下费心了。只是不知,你是靖安王殿下派来的人吧?”
沈砚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到了靖安,老将军自会知晓。”
秦岳心中笃定了大半,不再多问——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靖安王的人,至少暂时能保秦家周全,总比落在萧策手里强。
车队缓缓驶出营寨,朝着靖安郡的方向前行。沈砚乘坐的马车跟在中间,车内备了茶水和点心,他偶尔会掀帘询问秦家众人的状况,秦渊几次想开口确认对方身份,都被秦岳用眼神制止——既然对方不愿明说,追问无益,到了靖安自然会真相大白。
路途走了三日,第四日午后,车队终于抵达靖安郡城外。远远望去,靖安郡城墙高耸,市井繁华,与战火纷飞的苍梧关截然不同。马车驶入城中,最终停在一座宽敞的府邸前,府邸匾额上写着“沈府”二字,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府?”秦岳下车后,看着匾额,心中的猜测再次印证——果然是靖安王府的产业,这年轻人定是沈伯山的心腹无疑。他转头看向沈砚,语气多了几分客气,“阁下是王府的亲信吧?劳烦你一路护送,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沈砚笑了笑,终于抬步走到秦岳面前,拱手行礼,声音清晰而郑重:“在下沈砚,并非王府亲信,而是靖安郡世子。”
“什么?!”秦家众人瞬间哗然。
秦岳更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沈砚,满脸难以置信——他竟猜中了“靖安王相关”,却没料到,眼前这年轻人不是亲信,竟是沈伯山的儿子,靖安郡世子本人!
秦越猛地从轮椅上撑起身子,腿伤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却依旧难掩震惊:“你……你是靖安郡世子?!”他只知道对方是救了他们的神秘人,从未想过会是如此身份,一时竟忘了怒骂。
秦渊也是一脸震惊,之前只当沈砚是王府幕僚,却从未想过竟是世子殿下,难怪行事如此有底气,能调动如此多的资源。
沈砚迎着秦家众人复杂的目光,神色坦然:“一来敬重老将军是三朝元老,秦家满门忠勇,不忍见英雄末路,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二来,靖安郡虽繁华,却缺能征善战的将士,沈某愿以礼相待,让秦家众人在靖安安度晚年,若各位不愿闲赋,沈某也愿提供一席之地,共守靖安。”
他顿了顿,补充道:“萧焕野心勃勃,迟早会与朝廷反目,秦家留在他身边,终究是隐患。而朝廷那边,苍梧关失守,陛下必定震怒,秦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唯有靖安,能保各位周全。”
秦岳愣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心中五味杂陈——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眼前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和魄力,难怪能让萧焕都忌惮三分。回想这几日的遭遇,从深夜救治到清晨送餐,再到今日安稳抵达靖安,沈砚的每一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确实是真心想保秦家。
“沈世子的心意,老夫明白了。”秦岳缓缓拱手,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只是秦家刚经历战败之痛,能否容我们先休养几日,再答复世子的提议?”
“自然可以。”沈砚笑着点头,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府中已备好客房和伤药,各位请随我入内,安心休养。”
秦家人对视一眼,终究放下了大半戒备,跟着沈砚走进了沈府。庭院里草木葱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远离了战火硝烟,空气中满是宁静的气息——这里,或许真的能成为他们新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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