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的香气还在山寨前院弥漫,士兵们正捧着碗细嚼慢咽,刚被沈砚劝得学会适量添菜,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得地面发颤的脚步声,伴随着哨兵几乎破音的呼喊:“军师!大当家!大事不好!山脚下黑压压来了一伙官兵,起码三千往上!正顺着山道往山寨冲呢!”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在热闹的宴席上,满院的笑声瞬间凝固,众人手里的碗筷“哐当”落地,脸上的满足瞬间被惊恐取代。苏凛猛地拍案而起,眼神锐利如刀,起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桌布,沉声道:“弟兄们!抄家伙戒备!苏虎兄弟、苏熊兄弟,带主力守前门隘口,用滚石擂木堵死山道!秦风兄弟、陆川兄弟,领两队人守两侧山腰,防止他们迂回包抄!”
“三千人?!”苏虎扛着大刀的手猛地一紧,又惊又怒地骂道,“上次县府才派百十人,这次怎么来了这么多?是冲着咱们来的?”苏熊也攥紧了狼牙棒,憨厚的脸上满是凝重,闷声道:“大当家,前门隘口窄,能挡一阵,但架不住人多啊!”
士兵们也乱了阵脚,有人攥着刀枪的手不停发抖,有人下意识往同伴身边靠——山寨满打满算才几百弟兄,面对三千官兵,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沈砚眉头拧成疙瘩,强压下心头的惊悸,高声安抚道:“大伙儿别慌!三千人虽多,但山道狭窄,他们展不开阵型,咱们居高临下,能守!”他转头对李墨道:“先生,立刻带所有人——百姓、妇女孩子,还有我娘她们,从后山密道转移!动作快,别磨蹭!”
“砚儿,你务必小心!”沈母拽着沈砚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沈玥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抱住沈砚的腿,哭着喊:“二哥,我不跟姐姐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听话!”沈砚咬了咬牙,掰开妹妹的手,又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后山密道只有咱们知道,安全!等打退官兵,我就去找你们,还给你做双份锅包肉!”沈薇见状,立刻拉着母亲和哭啼的沈玥,跟上李墨的脚步往后山跑。
沈砚转身冲到苏凛身边,语速极快:“大当家,让弟兄们把宴席剩下的油汤、热油都搬到隘口,官兵爬山时,往下泼,能阻碍他们!再让会射箭的弟兄守在高处,专射领头的!”
苏凛眼睛一亮,立马吩咐:“照军师说的做!快!”
说话间,山腰传来秦风急促的呼喊:“军师!大当家!官兵打着州府的大旗,领头的是个骑高头大马的将军,看装备全是精锐,不像是来搜剿,倒像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沈砚和苏凛对视一眼,都心头一沉——山寨刚安稳没几天,既没劫州府的粮,也没杀官差,怎么会引来三千精锐官兵?
山风呼啸,裹挟着官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远处的山道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蚂蚁般往上涌,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成片的冷光,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山寨。
“快!把灶台里的热油舀出来,装在木桶里抬到隘口!宴席剩下的油汤也别浪费,全搬上去!”苏凛立刻高声下令,声音里满是果决。
士兵们瞬间回过神,纷纷扔下碗筷行动起来——几个力气大的扛着空木桶冲向灶台,滚烫的热油舀进去,桶沿冒着袅袅白烟;还有人端着盛油汤的大盆,脚步飞快地往山道隘口跑,汤汁晃悠着溅出几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沈砚跟着苏凛冲到隘口,低头往下一看,山道上的官兵已经逼近半山腰,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潮水般涌来,领头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铁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手里的长枪直指山寨方向,高声喊着:“山上反贼听着!速速缴械投降!若敢抵抗,格杀勿论!”
“反贼?老子看你们才是助纣为虐的狗腿子!”苏虎扛着大刀站在隘口最前面,对着山下怒声骂道,唾沫星子顺着风飘下去。
沈砚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别跟他们废话,等他们爬到隘口下方三丈处,先往下泼热油,再推滚石!弓箭手准备,专射领头的校尉和那个将军!”
“明白!”弓箭手们立刻弓上弦,搭着箭矢蹲在隘口两侧的岩石后,目光紧紧盯着山下不断逼近的官兵,手指微微发紧。
苏熊已经带着人把堆积的滚石、擂木挪到了隘口边缘,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垒得像小山,他抹了把额头的汗,闷声道:“军师,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敢上来,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话间,最前面的几个官兵已经爬到了隘口下方,正仰头往上看,脸上满是嚣张。沈砚眼神一冷,抬手喝令:“泼!”
早已待命的士兵们立刻举起木桶,滚烫的热油“哗啦”一声泼了下去,伴随着官兵凄厉的惨叫,山道上瞬间响起一片哀嚎——热油溅在身上,瞬间烫出密密麻麻的水泡,有人滚倒在山道上,连带后面的官兵也乱了阵型。
“推滚石!”沈砚紧接着下令。
苏熊大手一挥,弟兄们合力推开滚石,磨盘大的石头顺着陡峭的山道往下滚,撞得山石飞溅,砸在官兵队伍里,瞬间砸倒一片,惨叫声、哭喊声混在一起,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形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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