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223章 归京惊变

自北境南归，秦昭并未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疾行，而是选择了相对寻常的御空飞行。他需要这段时间，进一步消化此番北行所得，并将混沌元婴的境界彻底稳固在初期巅峰。

吞噬邪神分身、扫荡北境邪教据点，不仅让他获得了庞大的能量积累，更让他对“寂灭圣教”的力量运作方式有了更深的了解。这股力量本质确是源自归墟，却如同掺入了杂质的毒酒，充满了扭曲与疯狂的意志。混沌石对其展现出的绝对压制与吞噬**，让秦昭隐隐把握到一条线索——或许彻底解决寂灭圣教之患的钥匙，正藏于归墟深处。

数日后，当他远远望见渭水蜿蜒，长安城那熟悉的、汇聚了磅礴人道气运与无数**纠葛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余晖给这座巨城镀上了一层血色，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

就在他即将抵达长安城上空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混沌元婴敏锐地感知到，长安城的气机，比他离开时更加紊乱。除了原有的权力暗流，更增添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妖异死气，以及一种隐藏极深的空间波动。

这死气并非来自城外乱葬岗或阴邪之地，而是源自城内，且与龙气有着诡异的纠缠。而那空间波动，则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寂灭意味。

“看来，本公不在的这些时日，长安倒是‘热闹’得很。”秦昭眼神微冷，身形加速，如同一道撕裂暮色的玄色闪电，直扑长安。

他没有先回镇国公府，也没有去靖安司，而是径直朝着那股异常死气与空间波动的源头——皇城，更确切地说，是皇城深处的长生殿方向落去。

然而，就在他距离皇城尚有数里之遥时，异变陡生！

嗡——！

一道巨大的、半透明的暗红色光幕，毫无征兆地从皇城四周冲天而起，瞬间将整个皇城笼罩在内！光幕之上，无数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隔绝内外、禁锢空间的强大力量，更有一股吞噬生机、腐蚀神魂的邪异气息弥漫开来！

这阵法出现得极其突然，且力量层级极高，绝非寻常修士或武者所能布置！

“封天锁灵大阵？”秦昭一眼认出此阵来历，乃是古籍中记载的一种极其恶毒邪阵，需以大量生灵精血魂魄为引，可封锁一方天地，隔绝灵气，困杀阵内一切生灵。看此阵规模与强度，布阵者所图非小，而且准备绝非一日之功。

几乎在阵法升起的同一时间，长安城内多处地点，同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冲突和喊杀声！

靖安司总部方向，黑烟滚滚，术法光芒冲天而起，显然正遭受猛烈攻击。

数个城门处也传来骚乱之声，隐约可闻“清君侧”、“诛妖佞”的呼喊。

更有数十道强弱不等、但皆带着邪异气息的身影，从城中各处腾空而起，目标明确地朝着秦昭合围而来！这些身影大多穿着唐军制式铠甲或官服，但双眼赤红，周身缠绕着黑气，显然已被某种邪术控制或侵蚀，成了只知杀戮的傀儡！

“寂灭圣教！还有……被蛊惑的蠢货！”秦昭瞬间明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叛乱！趁他北征未归，皇帝病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首要目标便是封锁皇城，隔绝内外，同时剿杀他秦昭以及忠于皇帝的势力，尤其是靖安司！

那些合围而来的邪化修士和武者，其中不乏金丹期甚至元婴初期的气息，放在平时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但在如今的秦昭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周身混沌气息微微一荡。

那些嚎叫着扑来的邪化修士，在进入他周身百丈范围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湮灭之力的墙壁，护体罡气、邪能法术、乃至他们手中的兵器，都在瞬间瓦解崩碎，连人带甲，化作漫天飞灰，消散于夜空之中！

没有惨叫，没有抵抗，只有无声的消亡。

秦昭速度不减，径直冲向那笼罩皇城的暗红色光幕。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气流旋转汇聚，对着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光幕，轻轻点出。

“破。”

指尖与光幕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以秦昭指尖那一点为中心，暗红色的光幕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无数裂纹疯狂蔓延，瞬间布满了整个光罩！那上面蠕动的邪异符文发出凄厉的尖啸，纷纷崩碎！

轰隆——！！！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笼罩皇城的“封天锁灵大阵”，在秦昭一指之下，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飘散的暗红色光点，迅速湮灭。

阵法反噬之力席卷开来，皇城四周隐约传来数声闷哼与惨叫，显然是布阵之人遭受重创。

秦昭无视这些，身形一闪，已穿过破碎的阵法屏障，落入皇城之内。

皇城内的景象，比之外面更加混乱。随处可见倒毙的宦官、宫女尸体，一些地方还有战斗的痕迹，残留着邪能与军阵煞气。越靠近长生殿，那股诡异的死气与空间波动就越发清晰。

长生殿外，高力士带着一群忠心耿耿的内侍和少数禁军高手，正结成一个残破的阵势，死死守住殿门。他们人人带伤，气息萎靡，显然经历了苦战。围攻他们的，除了部分邪化的禁军，还有几名身着黑袍、气息阴冷的寂灭圣教教徒。

“国公爷！您终于回来了！”高力士看到秦昭如同神兵天降，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们……他们突然发难，封锁了皇城，想要谋害陛下！太子……太子殿下也被他们控制了！”

秦昭目光一扫，便看到太子李瑛被两名黑袍人挟持着，站在战圈之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其眉心处隐隐有一道黑线，显然是被邪术控制了心神。

“秦昭！你竟敢毁我圣教大阵！”一名为首的黑袍教徒厉声喝道，声音沙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动手，唤醒‘尸傀’！”

随着他一声令下，另外几名黑袍教徒同时割破手腕，将漆黑的血液洒向长生殿周围的空地，口中念念有词。

地面剧烈震动，长生殿周围的石板纷纷破裂，一具具身披破烂宫廷服饰、皮肤呈青黑色、双眼空洞冒着绿光的尸体，如同从地狱爬出般，挣扎着爬了出来！这些尸傀数量众多，足有上百具，每一具都散发着浓烈的死气和相当于筑基期修士的波动，其中更有几具体型格外高大，气息接近金丹！

它们发出无声的嘶吼，如同潮水般向着秦昭和高力士等人扑来！

“陛下……陛下还在殿内！”高力士惊恐地看着这些从地下爬出的怪物，声音颤抖。他无法想象，皇城之下，何时被埋藏了如此多的尸傀！

秦昭眼神冰寒。这些尸傀，显然是以秘法炼制，埋藏于皇城地底，借助龙气滋养隐藏，关键时刻被邪法唤醒。寂灭圣教为了今日，当真是处心积虑！

面对汹涌而来的尸傀浪潮，秦昭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咚！

一步落下，仿佛踩在了整个皇城地脉的节点之上！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些咆哮冲来的尸傀，在接触到这股波动的瞬间，动作骤然僵住！它们体内那维系行动的邪异死气，如同遇到了至高无上的君王，瞬间失去了所有活性，变得沉寂。紧接着，上百具尸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哗啦啦瘫倒在地，重新化作了真正的、毫无声息的尸体。

一步，尸傀尽灭！

那几名黑袍教徒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精心炼制的尸傀，足以绞杀元婴修士，竟然连对方一步都挡不住？

“魔头！受死！”为首黑袍教徒又惊又怒，与另外几人同时爆发，周身黑气滚滚，化作数条狰狞的黑色巨蟒，带着腐蚀神魂的毒焰，从不同方向噬向秦昭！

秦昭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袖袍。

那几条威势惊人的黑色巨蟒，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瞬间断成数截，随即崩散成最原始的邪能粒子，被混沌气息吞噬一空。而那几名黑袍教徒，则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塌陷，口喷黑血倒飞出去，撞在宫墙之上，筋骨尽碎，眼见是不活了。

挟持着太子的两名黑袍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其中一人举起手掌，就要朝着李瑛的天灵盖拍下，显然是想杀人灭口！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秦昭眼中，慢得如同蜗牛。

秦昭隔空一抓。

那两名黑袍人只觉得周身空间瞬间凝固，仿佛陷入了琥珀中的虫子，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随即，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如同丢垃圾一般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昏死过去。

太子李瑛脱离了控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还未从被控制的浑噩状态中完全清醒。

秦昭没有理会他，目光投向紧闭的长生殿殿门。那股异常的死气和空间波动，正是从殿内传出，而且……似乎与李隆基的气息纠缠得越来越深。

“陛下情况如何？”秦昭问向惊魂未定的高力士。

高力士连忙道：“回国公爷，叛乱刚起时，老奴就守在陛下身边，并未让任何人进入殿内。但……但陛下他……从半个时辰前开始，气息就变得极其微弱，时断时续，而且殿内时不时传出……传出像是野兽低吼的声音……”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秦昭神识探入长生殿，眉头皱得更紧。殿内的情况，比高力士描述的更糟。李隆基的龙气正在被一股外来的、充满死寂与邪异的力量疯狂吞噬，其生命之火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那股空间波动，正是源自龙榻之旁，一个正在缓缓旋转的、由血肉和符文构成的诡异传送阵！

有人在通过这个阵法，远程抽取李隆基的龙气和生机！而且，阵法另一端的气息……充满了混乱与毁灭，绝非善地！

“看好外面。”秦昭对高力士吩咐一句，不再犹豫，一掌震开长生殿沉重的殿门，迈步而入。

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药味与淡淡腐臭混合的怪异气味。龙榻之上，李隆基双目紧闭，面色灰败，眉心处一道黑气如同活物般扭动，连接着榻旁那个不断渗出污血的血肉法阵。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明黄色的寝衣下，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

而就在那血肉法阵旁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亲王常服，面容与李隆基有几分相似，却年轻许多，眼神中带着狂热与贪婪的男子。

正是行踪不明的寿王——李瑁！

他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黑色宝石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正抵在李隆基的心口处，似乎随时可能刺下。看到秦昭进来，李瑁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镇国公，你来得正好。”李瑁的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的兴奋，“亲眼见证旧时代的终结，和新皇的诞生吧！”

“哦？”秦昭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又扫了一眼那诡异的血肉法阵，“就凭你？和这个来自寂灭圣教的‘汲龙转生阵’？”

李瑁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没料到秦昭一眼就看穿了阵法的来历。但他随即又狞笑起来：“是又如何？父皇龙气已尽，合该由我这真龙之子承接天命！寂灭圣主已许诺，助我登基，并赐我长生！秦昭，你若识相，跪下臣服于新皇，本王或可饶你一命，许你继续荣华富贵！”

“真龙之子？长生？”秦昭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摇了摇头，“不过是邪神蛊惑蠢货的诱饵罢了。你可知这阵法抽取的不仅是龙气生机，更会污浊你的血脉神魂，最终让你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成为那邪神降临的完美容器？”

李瑁瞳孔一缩，显然对此并不完全知情，但权力的诱惑让他选择了无视：“休得胡言！圣主乃无上真神，岂是你能诋毁！秦昭，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和这老东西一起，成为新皇登基的祭品吧！”

他眼中狠厉之色一闪，手中匕首猛地朝着李隆基的心口刺下！

同时，那血肉法阵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吸力试图锁定秦昭，要将他一同拖入阵中！

然而，匕首在距离李隆基心口尚有寸许之时，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李瑁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禁锢了他的手臂，连同他全身的修为，都被彻底镇压！

秦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龙榻之旁，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了李瑁的肩膀上。

“跳梁小丑，也配觊觎神器？”

秦昭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屑。他甚至没有去看面如死灰、眼中充满绝望与恐惧的李瑁，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点向那兀自运转不休的血肉法阵。

指尖混沌气流吞吐，那蕴含着邪神之力、足以困杀元婴的“汲龙转生阵”，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声凄厉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尖啸，阵纹迅速黯淡、崩解，最终“噗”的一声，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蒸发消失。

阵法被破的瞬间，远在不知名空间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连接李隆基眉心的那道黑气也随之断裂、消散。

李隆基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不断流逝生机的趋势终于止住。

秦昭这才将目光转向浑身颤抖、冷汗直流的李瑁。

“看来，本公离开这段时间，你们父子，都很不安分。”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落在李瑁耳中，却如同死神的丧钟。

殿外的厮杀声不知何时已经平息，显然城内的叛乱在失去首脑和核心目标后，已被迅速镇压。

长安的夜空，依旧被灯火映照，但这一夜的惊变，注定将彻底改变大唐帝国的权力格局。

而这一切的裁决者，已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