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202章 星陨之海

仙舟驶离那片弥漫着死寂与毁灭气息的海域，浓雾散尽，阳光重新洒落，仿佛方才那场惊世之战只是一场幻梦。然而，甲板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船体新增的破损，以及每个人脸上那挥之不去的震撼与敬畏，无不昭示着之前的凶险。

秦昭回到舱室，并未立刻调息。与黄泉尸魔一战，虽消耗巨大，但吞噬其本源后，混沌金丹反而更加充盈凝练，修为稳固在金丹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尝试冲击元婴。他更多是需要消化战斗所得，尤其是对那丝黄泉法则碎片的感悟。

“死亡、终结、归寂……黄泉法则与归墟之道，确有相通之处……”秦昭指尖一缕灰败气流缠绕，那是模拟出的微弱死气，虽远不及真正的黄泉法则，却已初具神韵。混沌之力的包容与衍化特性，让他具备了学习、模拟甚至驾驭其他法则的恐怖潜力。

三日后，仙舟已深入南海腹地。

这里的海域与东海、乃至近海迥然不同。海水并非纯粹的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近黑的墨蓝色，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危险。天空也似乎更低垂，云层厚重，时常有粗大的闪电如同银蛇般撕裂天幕，连接海天。空气中的灵气更加狂暴混乱，夹杂着各种属性的妖气、魔氛，甚至还有一些古老、苍茫、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碎片。

“国公爷，前方即将进入‘星陨之海’海域。”玉衡真人来到秦昭舱外，恭敬禀报。经过骨岛一战，仙舟上下对秦昭的敬畏已深入骨髓。

秦昭走出舱室，来到船头。举目望去，前方海天之间，景象奇异。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岛屿星罗棋布，这些岛屿并非泥土沙石构成，而大多呈现出金属或晶石的质感，闪烁着黯淡或奇异的光泽。更有些岛屿，仿佛是天外陨石坠落形成，表面布满撞击坑洞，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铁锈与臭氧混合的奇特气味。神识探出，能感应到这片海域充斥着一种混乱的星辰之力与破碎的虚空波动，寻常罗盘在此早已失效，航行全靠经验与对能量流向的感知。

“星陨之海……”璇玑仙子也来到船头，望着这片奇异海域，美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忧色，“古籍记载，此地乃上古天星坠落之地，空间脆弱，法则混乱，隐藏着无数危险，也埋藏着无数上古秘辛。流波山的一部分遗迹，据说也曾坠落于此。”

玄玑真人补充道：“不仅如此，星陨之海还是前往南海归墟通道的必经之路之一。此地环境特殊，能一定程度上削弱归墟通道散发的吞噬波动，是相对安全的航线。但也正因如此，许多探寻归墟秘密、或是意图借助归墟之力的人与势力，都汇聚于此，龙蛇混杂，凶险异常。”

秦昭微微颔首，混沌色的眼眸扫过那些奇异的岛屿。在他的感知中，这些岛屿并非死物，其内部蕴含着或强或弱的能量反应，有些甚至给他一种活物的感觉。更有几处区域，空间波动极其异常，仿佛隐藏着看不见的陷阱或秘境入口。

“保持警惕，放缓速度，按既定航线前行。”秦昭吩咐道。

仙舟降低了速度，如同一个谨慎的旅人，小心翼翼地航行在星罗棋布的岛屿之间。

航行数日，倒也还算平静，除了偶尔遇到一些被星辰之力或混乱灵气催生出的奇异海兽袭击外，并未遭遇大的麻烦。这些海兽大多灵智不高，但实力不俗，皮糙肉厚，或能操控雷电风暴，或能喷吐腐蚀毒液，给仙舟造成了一些困扰，但在秦昭未曾出手的情况下，也被玉衡等人带领守卫逐一解决。

这一日，仙舟正航行至一片由无数尖锐黑色晶石构成的岛屿群中。这些晶石岛屿如同利剑般直刺天空，散发着阴冷的能量波动，干扰神识。

突然，前方一座最大的晶石岛屿后方，转出了三艘船只。

这三艘船样式古朴，并非大唐或已知海外诸国的制式，船体似乎由某种暗沉的青铜与未知木材混合打造，船帆上绘制着星辰与罗盘的图案。船只不大，但结构精巧，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显然也是法器之流。

为首的一艘船上，站立着数人。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身着绣有星纹的深蓝色长袍，面容清癯，手持一柄白玉罗盘，气息渊深，赫然是一位金丹中期修士。他身旁站着几名年轻弟子，男女皆有，修为在筑基到金丹初期不等，皆身着类似服饰，好奇而警惕地打量着庞大的仙舟。

“是星象宗的人。”玄玑真人认出了对方来历，低声道，“星象宗是星陨之海的一个本土宗门，擅长观星测位、推演天机，对这片海域极为熟悉，平日很少与外接触，今日怎会主动现身？”

这时，那星象宗的老者遥遥拱手，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来：“前方可是方丈仙岛的巡天仙舟？老夫星象宗长老，墨辰子，冒昧拦路，还请恕罪。”

玄玑真人看了秦昭一眼，见其微微颔首，便上前一步，立于船首回礼：“原来是墨辰子道友，贫道玄玑，正是仙舟暂代主事。不知道友拦下仙舟，所为何事？”

墨辰子目光扫过仙舟，尤其在秦昭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随即笑道：“玄玑道友，实不相瞒，老夫在此等候多时。近日星象异动，老夫推演出仙舟将途经此地，特来告知一个消息，或许对仙舟诸位有所帮助，亦或……是一场交易。”

“哦？何种消息？”玄玑真人问道。

墨辰子神色微凝，指向星陨之海深处某个方向：“约莫半月前，那片区域的‘碎星渊’附近，有强烈的空间异动与宝光冲霄，疑似有上古秘境现世。根据古籍记载与星象印证，那处秘境，很可能与传说中的‘周天星斗殿’有关！”

“周天星斗殿？”璇玑仙子闻言，美眸一亮，“可是那位上古星君，执掌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眼之一？”

“仙子博闻强识，正是！”墨辰子点头，“周天星斗殿，乃上古天庭重要组成部分，执掌星辰运转，内蕴无上星力与阵法传承。其碎片坠入星陨之海，历来是各方寻找的目标。此次现世的秘境，规模似乎不小，引来了不少势力关注。”

他顿了顿，看向玄玑真人和秦昭，语气变得郑重：“据老夫所知，除了几支海外妖族和散修联盟，还有两股势力格外值得注意。一股，是数日前抵达的一支打着‘岭南冯家’旗号的人族船队，但其行事诡秘，实力强横，绝非寻常商队。另一股，则是三艘形制古怪、气息阴冷的黑色战舰，似乎是……赤魔舰的人。”

岭南冯家！赤魔舰！

秦昭眼中精光一闪。果然都来了！韦氏余孽伪装成岭南冯家，赤魔舰贼心不死，他们的目标，定然是那秘境中可能存在的、与归墟“钥匙”相关的线索！

墨辰子继续道：“秘境之外已有冲突发生，局势混乱。老夫告知此事，一是念在仙舟与星象宗往日并无仇怨，二是……想与仙舟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星象宗可提供通往碎星渊秘境最安全、最快捷的航线图，以及宗门历代收集的关于周天星斗殿的部分资料。”墨辰子取出两枚玉简，“作为交换，希望仙舟若能进入秘境，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老夫取回一物——一枚记载着《星辰引》全篇的传承星珠。”

《星辰引》乃是星象宗失传已久的根本**之一，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玄玑真人沉吟片刻，看向秦昭。此事关乎重大，需由秦昭定夺。

秦昭目光与墨辰子对视，混沌之力微微感应，确认对方并无恶意，至少目前没有。他缓缓开口：“玉简拿来一观。”

墨辰子也不犹豫，手一挥，两枚玉简便轻飘飘地飞向仙舟，被秦昭摄入手中。

神识扫过，航线图确实标注了数条隐秘且相对安全的通道，避开了几处已知的险地。而关于周天星斗殿的资料也颇为详尽，提到了殿中可能存在的几种核心禁制与危险。

“可。”秦昭收起玉简，言简意赅。

墨辰子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多谢！预祝仙舟一路顺风，马到成功！”说完，便带领弟子驾船离去，很快消失在密集的晶石岛屿之后。

“国公爷，我们是否要前往那碎星渊秘境？”玄玑真人问道。虽然南下送金人至禹鼎是首要任务，但若那秘境中真有关于归墟“钥匙”的线索，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秦昭望向星陨之海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岛屿，看到了那片名为碎星渊的混乱之地。

“调转方向，前往碎星渊。”他沉声道。

既然韦氏余孽和赤魔舰都去了，他又岂能缺席？那所谓的“钥匙”，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而且，周天星斗殿的上古传承，对他感悟星辰法则、完善混沌之道，或许也有裨益。

仙舟在墨辰子提供的航线指引下，改变航向，向着星陨之海更深处，那危机与机遇并存的碎星渊驶去。

航行途中，秦昭能明显感觉到，越靠近碎星渊，周围的能量乱流就越发狂暴，星辰之力与破碎的虚空之力交织，形成一片片危险的能量漩涡。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风格古老的建筑碎片悬浮在岛屿之间，或半掩于海水之下，诉说着此地久远的历史。

数日后，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一片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环形深渊，出现在海天之间！深渊边缘，海水如同瀑布般向内倾泻，却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深渊内部，并非漆黑一片，而是充斥着各种颜色的、混乱扭曲的光带，那是破碎的空间裂缝与狂暴能量流！无数大小不一的岛屿碎片在深渊边缘缓缓旋转、碰撞，有些甚至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或覆盖着永恒的冰霜。

这里，便是碎星渊！星陨之海最危险，也最富传奇色彩的区域！

而此刻，在碎星渊外围，已然聚集了数十艘各式各样的船只！有狰狞的妖船，有华丽的法舟，有诡异的骨船，甚至还有几艘类似仙舟的古老制式飞船！

其中，三艘悬挂着“冯”字旗号、看似商船实则戒备森严的船只，以及三艘通体漆黑、散发着阴冷魔气的赤魔舰，赫然在列！

而在那环形深渊的某处，一道巨大的、由无数星光凝聚而成的虚幻门户，正在缓缓旋转，门户之后，隐约可见亭台楼阁、星辰运转的恢宏景象！

周天星斗殿秘境，已然开启！

一场汇聚了多方势力、关乎归墟之谜与上古传承的激烈争夺，即将在这片混乱的星陨之海，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