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199章 混沌之秘

巡天仙舟在明州港外海暂泊，如同一个受伤的巨兽，默默舔舐着伤口。三日的休整期，对于经历了生死劫难的仙舟众人而言，短暂而宝贵。

甲板上，工匠与执事们忙碌地修复着破损的船体与阵法；舱室内，受伤的守卫接受着治疗与安抚；而控制核心处，玉衡真人带着几名精通阵法的执事，正根据秦昭之前稳定核心时留下的混沌道韵痕迹，小心翼翼地尝试进行更深层次的修复。虽然进展缓慢，但至少让仙舟恢复了基本的航行与防御能力。

秦昭则独自居于仙舟为他安排的一间清净舱室内，闭门不出。

舱室内，他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混沌雾气之中，气息幽深似海。与赤魇魔将等金丹妖魔一战，尤其是强行收取墟核碎片、修复仙舟核心，让他对自身新生的混沌之力有了更深刻的体悟，同时也消耗巨大。

他内视己身。

丹田之中，原本泾渭分明（虽然后期已开始融合）的仙元、妖力、魔气已然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缓缓旋转、色泽混沌、仿佛蕴含宇宙生灭初开景象的气旋。这便是他独有的混沌金丹！虽然境界仍标注为金丹后期，但这颗混沌金丹蕴含的能量总量与本质，远超同阶，甚至不逊于一些初入元婴的修士。

胸口的混沌石印记，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它不再是外来的异物，而是彻底与他肉身、神魂乃至混沌金丹融为一体，成为了他力量的核心枢纽与放大器。之前吞噬的墟核碎片以及几名金丹妖魔的本源，并未直接提升他的修为境界，而是被混沌石提炼、转化，储存为最精纯的混沌本源，一方面滋养着他的道基，另一方面，似乎也在潜移默化地改造着混沌石本身。

秦昭能感觉到，混沌石内部，那原本只是模糊感应到的、与遥远归墟的微弱联系，在吸收了墟核碎片后，变得清晰了不少。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在无尽遥远的南方，那南海的深处，有一股同源却更加浩瀚、更加古老的归墟气息在召唤，那应该就是尚未关闭的东海归墟通道，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墟核碎片或归墟本源。

“混沌……包容万物，衍化万法……而归墟，寂灭万物，归于虚无……看似对立，实则一体两面，皆为宇宙本源大道之显化……”秦昭心有所悟。他所走的这条路，前无古人，凶险万分，但若能走下去，潜力亦无可估量。

他尝试着调动混沌之力，模拟之前见过的各种力量。

心念一动，指尖便跳跃起一簇纯净的仙灵之火，散发着净化邪祟的煌煌正气；再一动，火焰转为幽蓝色的九幽冥火，冰寒刺骨，可冻结神魂；随即又化作狂暴的妖魔煞气，充满了毁灭与吞噬的**；最后甚至模拟出一丝精纯的佛门金光，祥和慈悲……

各种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力量属性，在混沌之力的基础上信手拈来，转换自如，毫无滞涩！

“果然如此……”秦昭眼中闪过明悟之色。混沌之力最大的优势，并非单纯的威力强大，而是其近乎无限的适应性与变化性！这意味着，他对敌之时，可以根据对手的特性，随时切换最克制的力量属性，占尽先机！而且，混沌之力本质极高，对其他力量有着天然的压制与同化效果。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混沌之气汇聚，并未模拟任何已知属性，而是保持着最本初的混沌状态。这团气流看似平凡，内部却仿佛有地水火风在重演，时空在生灭，散发出一种令万物回归原初的恐怖道韵。

“这一招，便唤作‘归墟起点’吧。”秦昭为其命名。这是他初步领悟混沌真谛后，创出的第一式专属神通，虽未彻底完善，但其潜力，绝对远超他之前掌握的任何招式。

除了力量体系的蜕变，他的肉身与神魂也在混沌之力的日夜滋养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肉身强度堪比同阶体修，且恢复力惊人，寻常伤势转眼即愈。神魂更是凝练无比，神识覆盖范围暴涨，已能轻易笼罩方圆百里，且对能量波动、恶意窥探等感知敏锐到了极致。之前能轻易看穿玄玑真人体内的墟核碎片以及赤魇魔将等人的功法破绽，便是得益于此。

“如今的我，若是再遇到那太湖邪鳞，或许无需那般狼狈了……”秦昭评估着自身的实力。若是底牌尽出，配合新悟的“归墟起点”，他甚至有信心与初入元婴的修士周旋一二！

当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混沌之力的隐患。这股力量太过霸道与贪婪，渴望吞噬一切来壮大自身，若心性不足，极易被其反客为主，沦为只知吞噬的怪物。而且，胸口混沌石与归墟那斩不断的联系，始终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利用归墟之力，犹如火中取栗，稍有不慎，便可能玩火**。

“力量无分正邪，关键在于执掌力量的人心。”秦昭道心坚定，并未因获得强大力量而迷失。他追求的，是驾驭力量，而非被力量奴役。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当秦昭再次走出舱室时，他气息愈发内敛，若非刻意释放，看上去与一个普通的金丹修士并无二致，只是那双混沌色的眼眸，愈发深邃难测。

仙舟的修复工作也基本完成，虽然无法恢复到全盛状态，但航行与自保已无大碍。玄玑真人在丹药和秦昭留下的混沌之气调理下，伤势稳定下来，虽实力大损，但主持航行尚可。

“秦道友，仙舟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航。”玄玑真人在玉衡、璇玑的陪同下，亲自前来相请。

秦昭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璇玑仙子。三日不见，她气色好了许多，流波玉佩在她腰间散发着温润清光，与仙舟的仙灵之气交相辉映。

“出发吧。”

随着秦昭一声令下，庞大的巡天仙舟缓缓调转船头，升起风帆（虽是仙舟，亦借助风力和部分阵法驱动），破开蔚蓝的海水，离开了明州外海，向着南方，向着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未知的南海驶去。

仙舟航行平稳，速度极快，远超寻常海船。

秦昭大多时间待在舱室巩固修为，偶尔也会来到甲板，眺望海景，与玄玑、璇玑等人交流一番。从玄玑真人口中，他得知了更多关于仙界（或者说他们所属的海外仙门）、巡天仙舟以及流波山的信息。

据玄玑所言，他们并非来自传说中高居九重天之上的天庭，而是源自海外三仙山之一的“方丈”仙岛。巡天仙舟是方丈仙岛巡游人间、接引有缘弟子、监察天地异常的重要法器。而璇玑仙子所在的流波山，则是上古年间便已脱离三仙山主体，遁世独立的一支古老道统，其传承更为神秘，与传说中的“归墟”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为何璇玑对归墟之力颇为熟悉，并执着于寻回流波山故道的原因。

“归墟……并非简单的毁灭之地。”璇玑仙子望着茫茫大海，轻声道，“古老传说中，归墟是万水之源，亦是万水之终，是天地循环不可或缺的一环。只是后来发生变故，才逐渐化为只知吞噬毁灭的绝地。我流波山古籍记载，若能寻得归墟本源，明悟其生灭至理，或可找到净化归墟、重塑轮回的方法。”

秦昭闻言，心中微动。净化归墟？这与他镇压归墟通道的目的，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这流波山的传承，与禹王九鼎的使命，存在着某种关联？

航程平静地过了数日，已深入南海海域。这里的海水颜色更深，波涛更加汹涌，天地间的灵气也带着一股暴烈与混乱的气息，远不如东海那般平和。

这一日，正值午时，烈日当空，海面却突然升起了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雾气来得极其突兀，瞬间便将庞大的仙舟吞没，能见度不足十丈。就连神识探出，也受到极大干扰，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

“小心！是南海常见的‘迷仙雾’！此雾不仅能遮蔽视线神识，其中还时常隐藏着凶险的海怪与诡异的空间裂缝！”玉衡真人立刻下令仙舟减速，升起防护光罩，所有守卫进入警戒状态。

秦昭站在船头，混沌色的眼眸穿透浓雾，看到了更多。这雾气并非自然形成，其核心处，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人为引导的阵法之力！而且，在浓雾的深处，他感应到了几股熟悉又令人厌恶的气息——与之前在明州港外袭击仙舟的赤魔舰、黑潮妖国同源，但更加隐蔽，更加……耐心。

他们果然贼心不死，在这南海深处，布下了新的陷阱！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秦昭语气平淡，对身旁的玄玑和璇玑道。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浓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骨骼摩擦的声响，一座巨大的、由无数惨白骸骨堆砌而成的岛屿轮廓，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

同时，一个阴冷、沙哑，如同两块骨头在摩擦的声音，自那骸骨岛屿的方向传来，回荡在浓雾之中：

“此路不通……留下仙舟与……那人……可饶尔等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