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195章 仙舟迷雾

秦昭那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势的话语，如同无形的山峦，压在玉衡真人与两名水族妖修心头。混沌之力带来的压迫感，远超他们见过的任何同阶修士，甚至隐隐触及了更高层次的门槛。

那两名水族妖修碧绿的眼珠转动，周身水雾翻涌不定，显然萌生了退意。它们本是受人所托，前来协助“请”回璇玑仙子，顺便看看能否捞些好处，却不想撞上如此硬茬子。为了一点利益，与这等神秘强者生死相搏，绝非明智之举。

“哼，此事没完！”那额生独角的妖修撂下一句狠话，身形一晃，化作一道乌光，便要遁入夜色。

另一名笼罩在水雾中的妖修也紧随其后。

“本公让你们走了吗？”

秦昭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伴随着话音，他并指如剑，隔空对着那两道逃遁的乌光与水雾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裁剪开的诡异感觉。

嗤啦——！

那两道遁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且锋利无比的墙壁，瞬间从中断裂！两名妖修发出凄厉的惨叫，半截身躯伴随着喷洒的妖血从半空中坠落，另外半截则保持着惯性向前冲了一段，才无力地消散。它们的妖魂甚至来不及逃出，便在那一划之下彻底湮灭。

弹指间，两名金丹初期的水族妖修，形神俱灭！

玉衡真人看得头皮发麻，亡魂皆冒！他自问也能战胜那两名妖修，但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更别说让其连逃跑和魂飞魄散都如此干脆利落！此人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而且手段诡异莫测！

他再无半点侥幸心理，手中拂尘垂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前辈息怒！晚辈……晚辈也是奉命行事！”

“说。”秦昭吐出一个字，混沌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能洞穿其神魂。

玉衡真人不敢隐瞒，连忙道：“晚辈乃‘巡天仙舟’执事玉衡，奉舟主之命，前来接引……或者说，带回私自下界的璇玑师妹。至于仙舟滞留此地，确……确有缘由。”

他顿了顿，偷偷看了秦昭一眼，见对方并无表示，才继续硬着头皮道：“约半月前，仙舟巡游至东海与南海交界处，遭遇一股极其诡异的‘虚无风暴’，舟体受损，核心阵法出现紊乱，不得不就近寻找港口停泊修复。明州港乃东南第一大港，且有灵脉分支，故选择在此停靠。”

“虚无风暴？”璇玑仙子蹙眉，“可是归墟泄露之力形成的乱流？”

“师妹明鉴，正是！”玉衡真人连忙点头，“那风暴来得蹊跷，威力巨大，若非舟主全力维持，仙舟恐有倾覆之危。停靠明州后，舟主便闭关全力修复核心阵法，命我等严守仙舟，不得与外界过多接触，以免节外生枝。”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与这些水族妖修勾结，强掳璇玑？”秦昭问道。

玉衡真人脸色一白，支吾道：“这……这是因为……舟主闭关前曾言，仙舟受损，需大量灵材修复，尤其是……尤其是蕴含纯阴仙灵之气的宝物，或可加速修复进程。而璇玑师妹她……她身怀的‘流波玉佩’，正是此类至宝……加之她私自下界，违反天规，所以……”

“所以你们便想强取豪夺，甚至不惜勾结妖族？”璇玑仙子语气冰冷，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玉衡师兄，你何时变得如此是非不分？仙舟受损，我身为仙舟一员，自当尽力相助，但岂能用此等卑劣手段？况且，流波玉佩乃我流波山信物，关乎山门重开，岂能轻予？”

玉衡真人被说得面红耳赤，讷讷不敢言。

秦昭却从玉衡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更多信息。仙舟受损，急需灵材，尤其是纯阴仙灵之气……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韦氏余孽提前南下的船队，以及他们可能携带的“沉重箱笼”。难道韦氏的目标，也包括这艘受损的仙舟？或者，仙舟的受损，本就与韦氏及归墟势力有关？

“你们舟主何在？带我去见他。”秦昭对玉衡真人道。他必须亲自确认仙舟的情况，以及那位舟主的态度。若仙舟真的与归墟势力有所牵扯，或者其本身就成了某些人的目标，那么他南下的计划恐怕需要调整。

玉衡真人面露难色：“前辈，舟主正在闭关紧要关头，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

“带路。”秦昭的语气不容置疑，混沌威压稍稍释放。

玉衡真人顿时感觉如同被洪荒巨兽盯上，冷汗瞬间湿透后背，再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道：“是……是！前辈请随我来！”

他又看向璇玑仙子，神色复杂：“师妹，你也一起来吧。”

璇玑仙子看了秦昭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也跟了上来。

三人离开茶楼，化作三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掠过夜空，直奔港口那艘巨大的楼船——巡天仙舟。

靠近仙舟，秦昭更能感受到其不凡。船体并非普通木材打造，而是一种名为“星辰木”的灵植主干炼制，坚韧无比，且能自动汲取星辰之力。船身铭刻的符文阵法玄奥复杂，远超人间阵道水准，只是此刻许多符文光芒黯淡，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显然受损不轻。整艘仙舟被一层淡淡的仙光结界笼罩，但这结界也显得有些波动不稳。

玉衡真人打出几道法诀，仙光结界开启一道门户，三人落入甲板。

甲板上守卫着数名与玉衡打扮相似的修士，见到玉衡带着陌生人和璇玑仙子回来，皆是一愣，但感受到秦昭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无人敢上前阻拦。

玉衡真人引着二人来到仙舟最顶层的一间静室外。

“舟主就在里面闭关。”玉衡真人低声道，脸上带着敬畏。

秦昭神识探出，试图感应静室内的情况。然而，静室被一层强大的禁制隔绝，他的神识竟难以穿透，只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晦涩的仙元力在其中运转，似乎确实处于某种关键状态。

但在这股仙元力深处，秦昭凭借混沌之力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归墟同源的阴冷死寂之气！虽然被仙元力极力掩盖压制，但确实存在！

这仙舟之主，果然有问题！要么是他本身已被归墟之力侵蚀，要么就是他正在炼化或镇压某种与归墟相关的物品！

就在秦昭沉吟之际，静室的门，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一个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疲惫的声音从室内传出：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玉衡，请客人进来吧。”

玉衡真人松了口气，连忙对秦昭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昭与璇玑仙子对视一眼，迈步走入静室。

静室内陈设简单，一蒲团，一香炉，一几案。一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古朴、三缕长须的中年道人正盘坐于蒲团之上，他双目开阖间神光内蕴，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一位金丹后期大圆满的修士，距离元婴也只有一步之遥！他便是巡天仙舟的舟主——玄玑真人。

然而，在秦昭的混沌视角下，却能清晰地看到，玄玑真人周身那磅礴的仙元力中，缠绕着一缕缕如同黑色细蛇般的归墟死气，正不断试图侵蚀他的道基。而他丹田深处，似乎镇压着一件物品，那物品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归墟气息！

“这位道友气息独特，修为高深，不知如何称呼？莅临我这残破仙舟，有何指教？”玄玑真人目光落在秦昭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便恢复平静，语气温和地问道。

“在下秦昭。”秦昭开门见山，“听闻仙舟受损，特来一看。舟主体内死气缠绕，不知是何缘故？”

玄玑真人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秦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虚实。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秦道友法眼如炬。实不相瞒，仙舟并非只是遭遇虚无风暴受损那般简单。风暴之中，隐藏着一件来自归墟的邪物，趁乱击破仙舟防御，侵入舟体核心，更有一缕邪气侵入老夫体内。老夫不得不闭关，一方面修复仙舟，另一方面，也是全力镇压体内邪气与那件邪物。”

他顿了顿，看向璇玑仙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璇玑师侄，之前玉衡等人行事不当，皆因老夫急于求成，欲借你流波玉佩之力净化邪气，险些酿成大错，老夫在此向你赔罪。”

璇玑仙子神色稍缓，但依旧带着警惕：“师叔，那邪物何在？为何我感应不到？”

玄玑真人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丹田：“那邪物诡异，已与老夫部分仙元纠缠，被老夫强行封于丹田之内。若非如此，仙舟恐已易主。”他看向秦昭，语气带着一丝恳切，“秦道友，老夫观你力量特殊，似乎对归墟邪气有所克制，不知可否援手，助老夫驱除邪气，稳定仙舟？老夫必有重谢！”

秦昭看着玄玑真人，混沌之心冷静地分析着。玄玑真人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丹田内那件“邪物”散发的气息，却让秦昭感到一丝熟悉——与韦氏余孽手中那尊魔鼎，以及自己胸口的混沌石，隐隐有着同源之感！

是巧合？还是……

他正要开口，突然，整个仙舟猛地剧烈一震！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狠狠撞击了一下！

呜——！！！

尖锐急促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仙舟！

一名守卫惊慌失措地冲进静室：“舟主！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妖船！还有……还有之前那伙身份不明的修士，他们正在攻击仙舟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