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180章 东海惊变

靖安司的雷霆手段在长安掀起波澜之际，来自帝国东境的紧急奏报，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朝堂短暂的平静。

登州、莱州、楚州等多地刺史联名上奏，近月以来，东海之上异象频发。不仅海市蜃楼出现得前所未有的频繁、清晰，更有渔民声称在迷雾中见到了真实的仙山琼阁，听到缥缈仙乐，甚至有人冒险靠近后离奇失踪。更令人不安的是，沿海多处渔村报告，夜间常有诡异绿光自海上升起，伴有摄人心魄的低语，牲畜焦躁不安，婴孩夜啼不止。

奏报中附上了几幅当地画师根据目击者描述绘制的“仙山”图影，楼阁巍峨，云雾缭绕，与传说中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极为相似。

消息传开，朝野议论纷纷。有方士言此乃祥瑞，陛下德被四海，故仙山现世；亦有老成持重者忧心忡忡，认为事出反常必为妖，恐非吉兆。

紫宸殿内，李亨将奏报递给姚崇、宋璟及秦昭，眉头紧锁：“诸位爱卿，东海之事，尔等如何看待？”

姚崇沉吟道：“陛下，海市蜃楼本是光影幻象，然此次波及范围如此之广，且伴有异声邪光，恐非寻常。或与……‘非常’之力有关。”他目光瞥向秦昭。

宋璟则更为直接：“陛下，前有南海归墟之患，今有东海仙山之谜。臣以为，当遣得力之人前往查探，若真是祥瑞，自当宣示天下，以安民心；若是妖邪作祟，则需及早铲除，防患于未然。”

李亨点头，看向秦昭：“秦爱卿，你执掌靖安司，专司此类‘非常’之事。东海异动，你以为如何？靖安司可能胜任探查之责？”

秦昭早已从伊本·法立德处得知东海异动，此刻心中已有计较，拱手道：“陛下，臣观此奏报及图影，东海异象恐非祥瑞。其与南海归墟之变，或有关联。臣请旨，亲往东海查探。”

“爱卿愿亲自前往？”李亨有些意外，毕竟秦昭刚在长安立稳脚跟。“也好，爱卿亲自出马，朕方能安心。需要多少人手，尽管调动。”

“谢陛下。臣只需靖安司精锐若干，以及熟悉东海航路之向导即可。”秦昭并未要求大军随行，对付“非常”之事，人多反而累赘。

“准奏。”

离开皇宫，秦昭立刻返回靖安司部署。他命雷万春坐镇长安，继续肃清“暗影之手”余孽，监控朝中动向。绯烟自然随行。同时，他通过伊本·法立德的渠道，重金招募了数名常年在东海捕鱼、经验极其丰富的老船公作为向导，并租用了一艘经过特殊加固、速度极快的海鹘船“追云号”。

离京前，秦昭特意去了一趟玉真子清修的道观。

“师姐，长安与骊山，便托付给你了。”秦昭将东海之事告知玉真子。

玉真子神色凝重：“东海缥缈，仙山传说自古有之，然此次异动，确实透着诡异。师弟此行，务必小心。我近日感应天象，东方星宿晦暗不明，隐有黑气缠绕，恐非善地。这枚‘定魂珠’你带上，或可抵御**幻音之术。”她将一枚温润的白色玉珠递给秦昭。

“多谢师姐。”秦昭郑重收下。

三日后，“追云号”自津门港扬帆起航，载着秦昭、绯烟以及二十名靖安司精锐，驶入茫茫东海。

与南海的墨色死寂不同，东海碧波万顷，天高云阔。然而，航行数日后，周遭的气氛开始变得异样。天空依旧湛蓝，海水依旧澄碧，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闻之令人心神放松，却又隐隐感到不安。

那几名老船公也变得紧张起来，指着远处海天相接之处若隐若现的彩色光带道：“国公爷，那就是‘妖光’，往年难得一见，近来却几乎天天都有。再往前，就是‘**域’了，罗盘会失灵，船只会自己打转，好多兄弟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果然，随着船只深入，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无法指明方向。四周开始出现淡淡的、五光十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亭台楼阁、仙女神兽的幻影闪过，伴有若有若无的仙乐，诱惑着人向雾气深处驶去。

“紧守心神！勿听勿视！”秦昭沉声喝道，同时运转心法，一股清正平和的气息笼罩全船，驱散了那甜腻香气与幻音的影响。绯烟也施展狐族秘法，双眸泛起清光，看破虚妄，指引着“追云号”在光怪陆离的幻象中寻找真实的航道。

就在他们艰难穿梭于**域时，前方雾气突然剧烈翻滚，一艘破败不堪、挂满海藻贝壳的古老帆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出了迷雾，与“追云号”擦舷而过！那船上空无一人，唯有船头一盏昏黄的灯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是……是鬼船！”一名老船工吓得面无人色。

秦昭瞳孔微缩，在那艘鬼船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死气，以及一丝……与骊山秘窟中相似的、古老的秦朝气息！

穿越了数日的**域，就在众人心神俱疲之际，前方的迷雾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郁郁葱葱的岛屿，赫然出现在视野尽头！岛屿上山峰耸峙，流泉飞瀑，琼楼玉宇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仙鹤翔集，祥云缭绕，与奏报中描述的仙山一般无二！甚至能闻到阵阵沁人心脾的异香，听到悠扬悦耳的仙乐！

“仙山！真的是仙山！”船上的水手和靖安司士卒们忍不住发出惊呼，脸上露出痴迷与渴望。

就连那几位老船工，也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在甲板上连连叩拜。

然而，秦昭与绯烟却同时脸色一沉。

“不对！”绯烟眼中清光流转，“这岛屿……没有生机！那些树木、仙鹤、流泉……都是假的！是极其高明的幻术！”

秦昭左眼鉴妖瞳术全力运转，金光刺破那祥和表象。在他眼中，哪有什么仙山琼阁？那分明是一座由森森白骨垒砌而成的巨大荒岛！岛上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死气与怨念！所谓的“琼楼玉宇”，是扭曲的骸骨建筑；“仙鹤祥云”，是飞舞的怨灵与尸气；“异香仙乐”，则是腐蚀神魂的毒瘴与**之音！

这根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一个诱人深入的死亡陷阱！

“好高明的幻阵！”秦昭心中凛然，这幻阵的级别，远超之前南海所见，几乎以假乱真，连他都险些被迷惑。“此地绝非善地，所有人戒备！”

他立刻下令船只停止前进，远离那“仙山”幻象。

然而，似乎是因为被看破了伪装，那“仙山”幻象骤然发生变化！祥和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画卷般剥落，露出了底下狰狞的真实！白骨荒岛之上，死气冲天，无数怨灵在骸骨间哀嚎穿梭！岛屿中央，一座由无数骷髅头垒成的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的、缠绕着黑绿色邪气的巨大心脏！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那祭坛周围，矗立着十二尊高达百丈、锈迹斑斑的金属巨人！它们身披古朴铠甲，手持巨兵，虽然残破，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洪荒威压！

“那是……始皇十二金人？！”秦昭失声惊呼。传说中秦始皇收天下兵铸成的十二金人，竟然出现在这东海诡异之地！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宏大、充满怨恨的意念，如同潮水般从那搏动的邪恶心脏中涌出，席卷整个海域：

“嬴政……困朕千年……朕……回来了……尔等……皆为……祭品……”

随着这意念，那十二尊金人眼中，猛地亮起了猩红的光芒！它们缓缓抬起手臂，手中的巨兵对准了“追云号”！而那白骨岛屿周围的海水，也开始沸腾，无数由骸骨组成的怪物，如同潮水般涌出海面！

东海之谜，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这并非仙山，而是被始皇封印于此的绝世邪物，借由“虚无之噬”力量侵蚀，即将破封而出！而那十二金人，似乎已被邪气侵蚀，化为了守护邪物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