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169章 始皇遗秘

乳白色的龙脉光柱贯通天地，骊山震动，长安惊夜。而在地宫深处，秦昭与绯烟面对的，是那个刚刚显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向下洞口。机械的嗡鸣已然停止，唯有失控能量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从洞口深处传来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下面的气息……很不对劲。”绯烟下意识地靠近秦昭，青丘狐族对负面能量的感知远超常人，“比上面那些机械造物的死寂更可怕，是……活着的冰冷。”

秦昭点头，左眼鉴妖瞳术的金光试图穿透洞口的黑暗，却仿佛被一层粘稠的墨色阻挡。“‘虚无之噬’的痕迹在这里变得清晰了。高力士恐怕只是利用了上层的机械，却未必知晓这最底层的秘密。”他深吸一口气，“我下去，你在上面接应。”

“不，”绯烟抓住他的手臂，眼神坚定，“下面情况未知，两个人互相照应更好。我的幻术在某些时候或许比你的刀更有用。”

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眼神，秦昭不再坚持。两人调整气息，一前一后，沿着陡峭的石阶，谨慎地向下行去。

石阶蜿蜒，深不见底。空气越来越寒冷，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侵蚀生命活力的阴寒。墙壁上开始出现非人工开凿的痕迹，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岩洞，但岩壁光滑得诡异，仿佛被某种力量长期侵蚀。一些散发幽绿磷光的苔藓点缀其上，提供着唯一的光源，映照出洞壁上一些模糊的、扭曲的古老壁画。

壁画的内容令人不安：描绘着巨大的、不可名状的阴影笼罩大地，星辰坠落，山河崩碎，无数微小的人形在阴影中挣扎、消融……风格狞厉古老，绝非秦篆汉隶时代的产物，其笔触中蕴含的绝望与疯狂，跨越千年依旧扑面而来。

“这些壁画……记载的是某种上古灾劫？”绯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秦昭目光凝重：“或许，是‘祂’曾经降临，或者试图降临此世的景象。”

越往深处，那冰冷的恶意越是清晰。终于，石阶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邪恶祭坛，而是一片漆黑如墨、不起丝毫涟漪的水潭。潭水深邃，望之令人目眩神迷，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而那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恶意，正是从这潭水深处散发出来。

水潭边，立着一块巨大的、非金非玉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着一种两人都未曾见过的奇异文字，蜿蜒扭曲，仿佛活物。仅仅是注视着这些文字，就感到心神动摇，似有无数充满恶意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这是……‘祂’的文字？”绯烟强忍着不适说道。

秦昭走近石碑，他体内的妖仙之力与龙气同时自行运转，抵抗着那文字的侵蚀。他注意到，在石碑底部，还有一行细小却凌厉的篆文，那是秦朝统一后的小篆！

“朕统**，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守社稷于既倒。然，荧惑守心，天外有恶客窥伺，欲吞吾土，噬吾民。朕倾举国之力，建十二金人，布周天星斗大阵于骊山，锁此‘恶客之门’于此幽潭之下。后世子孙，谨记：此门万不可开，开则神州陆沉，万物归墟！——嬴政绝笔。”

始皇嬴政！这处秘窟，竟然是秦始皇所建！他并非追求长生，而是在守护！他所言的“恶客”，无疑就是“虚无之噬”！这幽潭，便是封印“祂”的一道门户！而上层的机械地宫，恐怕是后来者（或许是某些方士）试图研究甚至利用这股被封印的力量而建造，最终被高力士发现并利用。

这个发现，让秦昭心神剧震。原来早在千年之前，这片土地就曾面临“虚无之噬”的威胁，是始皇帝以莫大手段将其封印！

就在秦昭阅读碑文，心神激荡之际，那漆黑的幽潭水面，忽然毫无征兆地荡漾起一圈涟漪。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从潭水中升起。

他身着残破的秦代将军铠甲，身形高大，面容枯槁，肤色是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两团幽幽燃烧的白色火焰。他手持一柄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惨烈杀气的青铜古剑，周身弥漫着浓烈的死气与一种历经千年不变的执着意志。

“退……去……”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石头摩擦的声音从将军口中发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地……乃禁地……擅入者……死……”

他并非活人，也非寻常鬼物，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守护灵，凭借始皇帝留下的敕令与自身不灭的战意，在此守护封印千年！

“将军，”秦昭拱手，以示对先贤的敬意，“我等并非欲破坏封印，而是追查试图开启此门的妖人而来。如今外界已有妖人勾结‘恶客’，欲祸乱天下。”

那守护将军白色的魂火跳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审视秦昭。他感受到了秦昭身上那纯正的龙脉之气（源自玉玺和“归途”刃的加持），这做不得假。

“龙气……认可者……”将军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杀意稍减，“然……规矩不可废……欲知真相……需过吾之试炼……证明汝……有知晓……并承担……之资格……”

试炼？秦昭与绯烟对视一眼。

“如何试炼？”秦昭问道。

守护将军抬起手中的青铜古剑，指向秦昭：“接……吾……三剑……不死……便可……知无不言……”

话音未落，他周身死气轰然爆发，整个石窟的温度骤降，岩壁上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霜！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发出嗡鸣，剑身之上亮起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仿佛干涸的血迹被重新激活！一股惨烈、霸道、一往无前的战场杀伐之气，如同实质般向秦昭压迫而来！

这绝非普通的武技较量，而是蕴含着这位秦将千年战意与守护执念的灵魂冲击！

“我来！”绯烟上前一步，欲以幻术相助。

“不必。”秦昭阻止了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守护将军，“晚辈秦昭，请将军赐教！”

他明白，这是这位千年守护者检验后来者心性与实力的方式。唯有正面接下，才能获得他的认可。

秦昭将“归途”刃横于身前，体内妖仙之力与龙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平衡。左眼仙光清冷，右臂妖纹沉凝，面对这跨越千年的战意，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守护将军动了！他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时空，青铜古剑简单直接地一记直刺！没有任何花哨，却蕴含着沙场百战、一往无前的惨烈意志！剑锋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秦昭瞳孔收缩，这一剑，避无可避！他低喝一声，“归途”刃爆发出璀璨的血金光芒，不闪不避，同样一记直劈，正面迎上！

铛——！！！！！！！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石窟中回荡！刀剑相交处，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与汹涌的气浪！秦昭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沿着刀身传来，其中更夹杂着无数金戈铁马、尸山血海的幻象冲击他的心神！他闷哼一声，身形剧震，向后滑出数步，虎口迸裂，鲜血染红了刀柄，但终究接下了这第一剑！

“好！”守护将军白色的魂火似乎亮了一分，第二剑随之而来！这一剑，不再是直刺，而是化作漫天剑影，如同千军万马同时冲锋，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不同的杀戮意念，从四面八方笼罩向秦昭！

秦昭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气血压下。他不再硬拼，身形如风，在漫天剑影中穿梭，“归途”刃化作一道道精准的血金丝线，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点在剑影力量最薄弱之处，以巧破力，以柔克刚！这是他将自身武道与心渊感悟结合的新境界。

一时间，石窟中只见剑影漫天，血金丝线穿梭不定，碰撞之声连绵不绝！秦昭将身法施展到极致，虽险象环生，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守护将军攻势不停，第三剑已然酝酿。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周身死气与战意凝聚到了极点，那青铜古剑仿佛化作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第三剑……破……军！”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时空的漆黑剑罡，无声无息地斩向秦昭！这一剑，锁定了他的神魂，蕴含着“破尽万军、一锤定音”的终极意境！

秦昭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不再保留，长啸一声，体内平衡之力彻底爆发，左眼仙光与右臂妖纹同时亮到极致，在身后隐隐形成一幅太极流转、仙妖共舞的虚影！“归途”刃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吟，刀身龙纹活了过来，缠绕着血金光芒，迎向那漆黑剑罡！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仿佛空间被割裂的细微“嗤”声。

光芒散尽。

秦昭单膝跪地，以刀拄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气息紊乱，但眼神依旧明亮。

那道漆黑剑罡，在他身前尺许之地，消散于无形。

他接下了第三剑！

守护将军缓缓收起青铜古剑，周身的杀意与死气如潮水般退去。他白色的魂火注视着秦昭，那冰冷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丝……欣慰？

“汝……不错……有资格……知晓真相……”

他转向那漆黑的幽潭，开始了缓慢而沉重的叙述。

根据他的说法，始皇嬴政统一六国后，并非仅仅满足于人间的权势。他通过某些古老的传承，感知到了来自天外、或者说超越此方世界的威胁——“虚无之噬”。它并非实体，而是一种趋向于“终结”与“混乱”的规则集合体，会本能地被文明发展过程中产生的纷争、**与绝望所吸引，并试图将其放大，最终将一切拖入永恒的寂静。

为了应对此劫，始皇做出了两个惊世之举。其一，是“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这十二金人并非简单的铜像，而是以举国兵戈之金气，混合了陨星核心与龙脉之力，打造的终极战争傀儡与阵基，用以布置“周天星斗大阵”，镇压国运，并防范外邪。其二，便是发现了骊山这处特殊的“节点”，这里是“虚无之噬”力量最容易渗透现世的地方之一。于是他倾注心血，在此建立秘窟，以无上法力，将这道“门”强行封印于此幽潭之下。

“然……陛下亦知……封印……非永恒……”守护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恶客’之力……无孔不入……会不断侵蚀……诱惑后人……试图开启此门……”

他指向潭水：“此潭之水……乃‘恶客’力量……逸散所化……名曰‘归墟之水’……可污神魂……蚀万物……亦能……窥见……人心之暗……”

秦昭瞬间明白了。高力士定然是发现了此地，并通过某种方式接触甚至利用了这“归墟之水”，才得以与“虚无之噬”建立联系，获得邪法。上层的机械地宫，恐怕就是前人（或许是徐福之流）试图研究利用这股力量而建，最终被高力士鸠占鹊巢。

“将军可知，如今外界，已有‘暗影之手’等邪教，奉‘虚无之噬’为圣尊，四处作乱。”秦昭沉声道。

“意料……之中……”守护将军道，“人心……有私欲……便难逃……‘恶客’窥伺……唯有……持正守心……以浩然之气……方可抵御……”

他看向秦昭，魂火灼灼：“汝身负……异力……却得龙脉认可……心性……坚毅……或可……成为……新的……守门人……亦或……找到……彻底……解决……之道……”

彻底解决？谈何容易。连始皇帝也只能选择封印。

“此外……”守护将军似乎想起了什么，“陛下……当年……曾言……若后世……有缘人……可持……‘钥匙’……或可……重塑封印……甚至……关闭……此门……”

钥匙！又是钥匙！

“是何钥匙？”秦昭急忙追问。

“不知……”守护将军摇头，“陛下……未曾明言……只道……‘钥匙’……或许……非……一物……而在……人心……与……机缘……”

线索再次变得模糊。但至少确认了“钥匙”的存在，并且与这骊山秘窟直接相关。

就在这时，整个石窟突然再次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龙脉光柱冲出时更加猛烈！那漆黑的幽潭之水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庞大的邪恶意志，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正从潭水深处缓缓升起！

“不好……！”守护将军白色的魂火剧烈跳动，“‘恶客’……被……惊动了……是……上层……龙脉冲击……削弱了……封印！！”

秦昭与绯烟脸色骤变。他们释放龙脉之力的举动，虽然摧毁了机械地宫，却也意外地削弱了始皇帝布下的封印！

“退……快退……！”守护将军举起青铜古剑，面向沸腾的幽潭，战意再次升腾，决绝而悲壮，“此地……将由吾……再次……镇压……尔等……速离……寻找……‘钥匙’……此乃……尔等……之使命……！”

看着那独自面对即将破封而出的恐怖存在的千年守护者，秦昭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与沉重。他拉起绯烟，深深看了一眼那挺立如山的背影，毅然转身，沿着来路飞速撤离。

身后，传来守护将军决死的怒吼，以及幽潭中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