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余韵渐散,长安城的震动缓缓平息。然而紫宸殿内,肃杀之气并未消散,反而因龙脉的骤然觉醒而更添几分凝重。玉玺悬浮半空,散发着柔和而威严的金光,如同一位苏醒的帝王,审视着殿内众生。
秦昭手持“归途”刃,刀锋上仍残留着与邪神分神交锋的寒意。他目光扫过殿内——李隆基昏迷在地,龙袍凌乱,再无帝王威仪;高力士蜷缩如虾,周身冒着被龙气灼伤的白烟,发出痛苦的呻吟;殿柱旁是东倒西歪的侍卫,大多带伤,望向秦昭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茫然。
玉真子收起长剑,走到秦昭身侧,低声道:“龙脉自发护主,排斥邪秽,骊山阵法已破。但陛下心脉被邪气与龙气反噬侵蚀,情况不妙。高力士……修为已废。”
秦昭微微颔首,目光最终落在那悬浮的玉玺之上。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浩瀚力量,那不仅是皇权的象征,更是维系大唐国运的龙脉核心之一。此刻,这力量正透过玉玺,隐隐与他体内那微妙的平衡之力产生共鸣,仿佛在审视,在抉择。
殿外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程咬金洪亮的声音响起:“秦司丞!宫内叛逆已基本肃清!南衙诸军已控制各门!”
只见程咬金一身戎装,提着仍在滴血的宣花斧大步踏入殿内,他身后跟着数名神色激动的将领,皆是方才被他说动,反正拨乱之人。看到殿内景象,尤其是那悬浮的玉玺和昏迷的皇帝,众人皆是一惊,随即纷纷向秦昭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一刻,紫宸殿内,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秦昭身上。手握玉玺,掌控局势,他几乎拥有了决定帝国命运的权力。
“司丞!”程咬金性子最急,看着玉玺,又看看昏迷的李隆基,压低声音道,“陛下……怕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显。高力士伏诛,皇帝昏迷且明显失德,此刻正是拨乱反正,甚至……更进一步之时。他身后的将领们眼神也闪烁起来,若能拥立之功……
秦昭抬起手,阻止了程咬金后面的话。他自然明白程咬金的意思,但他心中的“道”,并非通往那张龙椅。
他缓缓走向悬浮的玉玺,并未伸手去抓,而是凝视着那温润的金光,沉声道:“龙脉择主,非为私欲,而在护佑苍生,维系社稷。秦某此生,志在斩妖除魔,守护人间烟火,而非九五至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玉玺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光芒微微流转,共鸣之感更清晰了一分。
他转身,看向程咬金和诸位将领:“程将军,诸位,当下首要,是稳定长安,安抚百姓,肃清高力士余党,而非争权夺利。陛下虽有过失,然龙脉既选择护其性命,自有天意。当务之急,是请御医救治陛下,同时,由太子监国,姚相、宋公等老臣辅政,尽快恢复朝纲秩序。”
他此举,无疑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最高权力,选择了维系李唐正统。程咬金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抱拳道:“俺老程听司丞的!”他虽粗豪,却也明白,此刻强行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必生大乱。其他将领见状,也纷纷躬身领命。
秦昭又对玉真子道:“师姐,劳烦你以道门秘法,护住陛下心脉,驱除残余邪气。”
玉真子点头,上前查看李隆基情况。
安排好这一切,秦昭才将目光投向如同烂泥般的高力士。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权倾朝野、如今却修为尽废、形同朽木的老宦官。
“高力士,”秦昭声音冰冷,“你可知罪?”
高力士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龙气灼烧后的焦黑痕迹,原本阴鸷的眼中只剩下绝望与怨毒。他嘶哑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夜枭:“成王败寇……何罪之有?咱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
“为了大唐?”秦昭眼神锐利如刀,“以万民为祭品,窃取龙脉,引邪神降世,这便是你为了大唐?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欲,为了那虚幻的长生和永世的权柄!”
“你懂什么?!”高力士猛地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瘫倒,“陛下……陛下他想要长生!咱家只是……只是帮陛下达成心愿!没有咱家,陛下早就……至于那些贱民……能为陛下长生尽忠,是他们的荣耀!!”
他已彻底陷入疯狂,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对皇帝的“忠诚”和对长生的追求,完全无视了过程中的血腥与罪恶。
秦昭不再与他争辩,这种扭曲的忠诚,已无可救药。他直接问道:“‘祂’究竟是什么?你与‘祂’是如何勾结的?除了骊山阵法,还有何阴谋?”
高力士怨毒地盯着秦昭,喘息着道:“‘圣尊’……乃是超越此界的存在……是永恒……是真理……尔等蝼蚁,岂能理解?至于其他……呵呵……秦昭,你以为你赢了?‘圣尊’的目光已然投注此界,你的末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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