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斩妖那些年 第131章 新式妖祸

大食国师伊本·法立德带来的交易提议，像一根毒刺，扎在秦昭心头。轩辕坟残碑关乎青丘狐族乃至上古秘辛，绝不容有失，但“星辰核心”能修复青霜剑的诱惑又实实在在。他暂时将此事压下，当务之急仍是稳定阿依莎的状况并应对玄宗皇帝的七日之限。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镜花祠血雨风波尚未完全平息，秦昭全力调查其伪造痕迹以期给朝廷一个交代之际，长安城又爆出了新的、更加诡异的案件。

这一次，不再是装神弄鬼的异象，而是实实在在的、血腥的袭击。

受害者是两位下朝回府的官员。一位是门下省给事中，一位是工部员外郎，官职不算顶尖，却也都是实权人物。袭击发生在同一天夜晚，地点分别位于崇仁坊和永乐坊的僻静巷弄。

案件由京兆府接手初查后，立刻上报了大理寺和刑部，但因伤口奇异、死者状态诡异，卷宗很快便被加急送到了鉴妖司的案头。

秦昭带着司丞，亲自赶赴停放大理寺殓房的现场。

阴冷的殓房内，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并排而列。当仵作揭开白布时，即便是见惯了各种诡异场面的秦昭，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尸体并无明显的外伤流血，但死状极其痛苦狰狞，双目圆瞪，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事物。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并且布满了蛛网般的、微微凸起的紫黑色血管纹路。

而最致命的伤口，皆在胸口。并非利刃切割或野兽撕咬，而是两个拳头大小、边缘极其规整圆滑的……焦黑色窟窿！窟窿周围的皮肉乃至骨骼，都呈现出一种被极致高温瞬间碳化的状态，甚至能看到晶化的痕迹！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从那伤口深处，以及死者七窍之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绝非自然形成的——硫磺硝石混合后的焦糊味！通俗而言，便是……火药味！

“据幸存车夫和护卫零散回忆，”大理寺的官员在一旁低声汇报，脸色发白，“袭击者……似乎并非人类。速度极快，形如鬼魅，伴随着沉闷的爆响和刺鼻的白烟，两位大人便……便已是如此模样了。对方一击得手，立刻远遁，速度之快，根本无法追踪。”

秦昭俯下身，指尖凝聚微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查那焦黑的伤口。他的灵力一触及伤口边缘，便感受到一股极其狂暴、混乱、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约束后的残留能量，其中混杂着微弱的妖气、死气，以及那最浓烈的、人为制造的火药之力！

这不是传统的妖物作祟！传统妖物或凭利爪尖牙，或施妖法邪术，绝不会使用……火药！而且是将火药之力运用得如此诡异、如此集中、仿佛与某种妖力或邪术融合后的手段！

“伤口残留的妖气很淡，且感觉……很‘呆板’，像是被驯化、被抽空了灵智，只余下杀戮本能的工具。”一旁的鉴妖司司丞也查验完毕，面色凝重地低声道，“大人，这像是……像是把妖物的某些特质，与人的造物（火药）强行结合后弄出来的……某种‘新式’武器造成的！”

新式妖祸！

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入秦昭脑海。

幕后之人，不仅精通邪法，能制造镜花祠血雨那种惑乱人心的把戏，竟然还在尝试“改造”甚至“创造”新型的杀戮工具！他们将妖物的力量与人类的火药术结合，制造出了这种威力巨大、行踪诡秘、一击必杀的恐怖袭击者！

其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刺杀官员，制造混乱？还是有更深的图谋？这两位官员，是否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被灭口？

秦昭立刻下令：“彻查两位遇害大人生前所有公务往来、人际交往，尤其是近期是否接触过异常人物或事件！扩大搜索袭击现场，寻找任何可能的痕迹，尤其是火药来源的线索！通知京兆府和金吾卫，加强夜间巡逻，尤其是官员宅邸区域，遇可疑爆炸物或高速移动目标，立刻示警，切勿硬抗！”

鉴妖司这台沉寂已久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然而，调查进展极其缓慢。袭击者来去如风，现场除了那浓烈的火药味和淡淡的呆板妖气，几乎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遇害官员的履历看似清白，深入核查需要时间。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第三起袭击发生了！

这一次，受害者并非官员，而是——四方馆内的一名大食低阶随从！袭击发生在四方馆外围墙下，死状与前两人一模一样，胸口一个焦黑的窟窿，散发着刺鼻的火药味！

消息传来，秦昭瞬间联想到了那位刚刚提出交易的大食国师！

是巧合？还是警告？亦或是……灭口？

他立刻带人赶往四方馆。

四方馆内气氛紧张，大食使团的护卫们刀剑出鞘，如临大敌。国师伊本·法立德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地接待了秦昭。

“秦司丞，这就是大唐的都城治安吗？”伊本·法立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国子民竟在驿馆之外遭此毒手！我需要一个解释！”

“国师息怒，本司正在全力追查。”秦昭冷静回应，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遇害者生前可有何异常？是否与人结怨？或者……近期接触过什么特殊之物？”

伊本·法立德冷哼一声：“一个最低等的仆役，能接触什么？整日不过是做些洒扫杂事罢了！秦司丞，莫非怀疑是我国内部之事？”

“本司只是例行询问。”秦昭不卑不亢，“袭击者手段诡异，非比寻常，任何线索都至关重要。另，为确保国师安全，本司建议加强四方馆守卫，或……”

“不必了！”伊本·法立德断然拒绝，“我大食勇士足以护卫自身安全！倒是秦司丞，与其在此盘问，不如尽快揪出真凶，给我大食，也给大唐皇帝一个交代！”

谈话不欢而散。

离开四方馆，秦昭的脸色更加凝重。大食国师的反应看似合理，但那丝被冒犯的愤怒之下，似乎隐藏着别的什么。那名被灭口的仆役，真的毫无特殊之处吗？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一名派去核查遇害官员最后行程的缇骑快马赶回，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工部那位员外郎，在遇害前三日，曾以核查皇城修缮用料为名，短暂进入过已被封存、由金吾卫看守的——轩辕坟废墟区域！虽然记录显示他只是在边缘区域停留了片刻，但时间点太过巧合！

秦昭的心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袭击官员！

大食仆役被灭口！

官员曾进入轩辕坟废墟！

大食国师索要轩辕坟残碑！

这一切，瞬间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难道……这种“新式妖祸”的袭击，其真正目的，并非单纯制造恐慌或灭口官员，而是为了……震慑？或者说，是为了向某些人展示这种融合了妖力与火药的新型力量，进而……施加压力，逼迫完成某项交易？！

对方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他们不仅想要残碑，似乎还在……炫耀武力？

长安城的夜空下，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收紧，而网的中心，似乎直指那一片死寂的——轩辕坟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