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米兰就不会垮掉 第169章 菜鸟上任

在这种公与私的复杂风暴背景下，俱乐部面临着夏天最重要的一个决策——选择功勋主帅卡尔洛·安切洛蒂的继任者。

安切洛蒂的离任，并非毫无征兆，却依然让整个米兰世界感到了巨大的震动。这不是一次解雇，也不是一次决裂，而是一场平静而体面的“分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志华与安切洛蒂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一次长达三个小时的谈话。办公室里没有第三个人，只有两杯氤氲着热气的意式浓缩咖啡，和窗外米兰内洛训练场上永恒的绿色。

“林，我想，是时候了。”安切洛蒂，这位总是带着温和笑容、仿佛能掌控一切的战术大师，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座金光闪闪的欧冠奖杯复制品，那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晶。

“为什么，卡尔洛？”林志华的声音很平静，但他紧握的双手显示出内心的不解与挽留之意，“我们刚刚站在了欧洲之巅，我们拥有一个完美的团队，下个赛季，我们可以创造一个真正的王朝。我以为，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安切洛蒂抬起他那标志性的眉毛，苦笑了一下：“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现在离开。林，我了解这支球队，就像了解我自己的孩子。我们已经达到了一个战术和精神上的巅峰。伊布和卡卡的离开，带走的不仅仅是进球，而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接下来，球队需要变革，需要注入新的血液，新的理念，甚至是新的激情。而我……”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那是一种成功登顶后特有的倦意。“我的足球哲学，我的管理方式，已经在这支球队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我擅长的是将一支成熟的球队打磨得更完美，而不是推倒重来，去进行一场充满不确定性的青春风暴。继续留下来，我可能会成为球队变革的阻碍。我不想看到我亲手建立的宫殿，因为我的固执而慢慢僵化。”

“而且，”他话锋一转，看着林志华，眼神变得深邃，“我也看到了你的雄心。你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冠军，而是一个能自我造血、传承百年的足球帝国。你需要一个能与你一同成长的教练，一个更听话……不，应该说，一个更具可塑性的执行者。而我，卡尔洛·安切洛蒂，已经定型了。”

这番话坦诚得近乎残酷。林志华沉默了。他知道安切洛蒂说的是对的。安切洛蒂是战术大师，是更衣室的定海神针，但他也是一位拥有极强个人意志和成熟体系的“帅”，而非“将”。在未来的变革中，两人之间很可能会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摩擦。和平地分手，将最美好的回忆留在此刻，或许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你有下家了吗？”林志华问。

“皇家马德里再次发出了邀请。”安切洛蒂没有隐瞒，“那里有新的挑战，也有一群需要安抚的巨星。你知道，我擅长处理这些。”

谈话的最后，两人站起身，像朋友一样拥抱。

“谢谢你，卡尔??。你为米兰带来了一切。”林志华由衷地说道。

“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林。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主席。”安切洛蒂拍了拍他的后背，“照顾好这支球队。也……照顾好你自己。我看得出来，你最近很累。”

安切洛蒂走了，带着冠军的荣耀和所有人的祝福。他的离去，在米兰的王座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令人敬畏的权力真空。谁能接过这位战术大师的教鞭，延续米兰的辉煌，成为了全世界媒体和球迷关注的焦点。一场关于未来的豪赌，就此拉开序幕。

米兰内洛的“作战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巨大的战术板上，不再是分析对手的阵型图，而是贴着几张当今世界足坛最炙手可热的主教练的照片和简历。

尤尔根·克洛普： 照片上的他正激情地振臂高呼。简历上写着“高位压迫战术的代表人物”、“激情四射的领袖”、“善于激发年轻球员潜力”。

“克洛普的激情无疑是我们需要的，”首席球探率先发言，“他能迅速点燃球队和球迷。但是，他的高位压迫战术对球员的体能要求极高，我们队中像莫德里奇这样的老将能否适应？而且，多特蒙德的财政状况和米兰不可同日而语，他是否习惯在豪门的压力下工作，也是个未知数。”

迭戈·西蒙尼： 照片上的他一身黑衣，表情冷酷。简历上标注着“铁血防守”、“纪律严明”、“精神属性的缔造者”。

“西蒙尼能为我们带来冠军级别的防守和坚韧的意志力，”马尔蒂尼沉声说道，作为防守大师，他显然对西蒙尼颇为欣赏，“这正是米兰的传统。但他的足球……有些功利。我们的球迷，习惯了华丽的进攻。在拥有内马尔和德布劳内的情况下，选择极致的防守反击，是否是一种浪费？”

何塞·穆里尼奥： 他赋闲在家的消息，让他的名字无法被忽略。照片上的他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微笑。简历上，“冠军收割机”、“战术大师”、“争议制造者”的标签异常醒目。

“何塞能带来胜利，这一点毋庸置疑。”林志华开口道，“但他也会带来战争。与媒体的战争，与对手的战争，甚至……与俱乐部管理层的战争。他的掌控欲极强，我们刚刚送走了一位‘国王’球员，难道要再请来一位‘国王’教练吗？这不符合我们未来的建队哲学。”

讨论陷入了僵局。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种成功，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就在这时，林志华走上战术板前，将那几张照片都取了下来。然后，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略显稚嫩的面孔。

菲利普·因扎吉： 照片上的他，还穿着青年队的教练服，正激动地在场边指挥着比赛。他的简历，与前面几位相比，简单得近乎可笑。

执教履历：Ac米兰U19青年队主教练（2015-2016赛季）

主要成就：意大利青年联赛冠军、青年杯冠军

“我提议，菲利普·因扎吉，作为我们新任的一线队主教练。”

林志华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间安静的会议室里，却如同一声惊雷。

所有人都愣住了。首席球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连一向沉稳的马尔蒂尼，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林，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马尔蒂尼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皮波……他是个好小伙子，他对米兰的爱无与伦比。他在青年队的工作也确实出色。但是，这是Ac米兰的一线队！是欧洲冠军！我们面对的将是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拜仁慕尼黑！让他来执教？这……这太疯狂了。”

“我没疯，保罗。”林志华的眼神异常坚定，“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是我们目前最理智、也最正确的选择。”

他转向那块空白的战术板，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传承

激情

饥饿感

可塑性

忠诚

“我们看看这些词。”林志华的声音充满了说服力，“克洛普有激情，西蒙尼有饥饿感，穆里尼奥……他有他自己。但只有皮波，他同时拥有这一切！他就是Ac米兰的dNA本身！他从球员时代起，就对胜利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他在场上不是最有天赋的，但他永远是最努力、最专注的那个。这种精神，正是伊布离开后，我们更衣室最需要的东西。”

“他在青年队，不仅仅是赢得了冠军。更重要的是，他让那些孩子们相信，只要努力，他们就能为米含一线队踢球。他亲自指导每一个前锋的跑位，他会因为一个细节和球员讨论到深夜。他不是在‘工作’，他是在‘燃烧’！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团能点燃整个米兰内洛的火焰！”

“至于经验……”林志华笑了，“经验是什么？安切洛蒂第一次执教帕尔马的时候，经验丰富吗？瓜迪奥拉从巴萨b队直接接手一线队时，经验丰富吗？齐达内执教皇马前，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履历？我们看到的，不应该是他缺少什么，而是他拥有什么！他拥有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东西——他对这家俱乐部最纯粹、最炽热的爱！”

“最重要的一点，可塑性。”林志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是一张白纸，我们可以共同在这张纸上，描绘米兰未来的蓝图。他会毫无保留地执行俱乐部的长远战略，他会信任我们的球探体系，他会大胆地使用我们青训营培养的年轻人。他不是来建立一个‘因扎吉的米兰’，他是来服务于一个伟大的‘Ac米兰’！”

一番话，说得整个作战室鸦雀无声。马尔蒂尼看着林志华，眼神复杂。他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可怕的、敢于颠覆一切的决绝。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领导方式，充满了风险，却又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最终，马尔蒂尼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林。你是主席，你来做决定。我只希望，你的这场赌博，赌上的不是米兰的未来。”

“不，保罗。”林志华的表情无比严肃，“我赌上的，是我的全部。”

这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就这样在米兰内洛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里，被敲定了。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它即将引爆整个世界足坛。

当Ac米兰官方网站用红黑色的粗体字宣布“欢迎回家，菲利普·因扎吉”时，最初的几分钟，整个互联网是寂静的。所有人都以为是系统错误，或者是某个黑客的恶作剧。

当各大权威媒体纷纷确认消息属实后，一场史无前例的舆论海啸，瞬间将Ac米兰和林志华吞没。

质疑声铺天盖地而来，如同西西里岛的暴雨，密集而冰冷。

《米兰体育报》的评论文章毫不客气地写道，标题是《从神坛到幼儿园的一步》：“……因扎吉的执教经验严重不足，他唯一的履历就是带领一群孩子赢得了青年级别的比赛。我们必须搞清楚，青年足球和顶级职业足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运动。在青年队，激情和激励或许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在欧冠赛场，你需要的是精密的战术设计、临场的果断调整和对更衣室巨星的绝对掌控。从青年队主帅，一步登天成为欧洲顶级豪门的主教练，这简直是拿俱乐部的未来在进行一场疯狂的赌博。我们尊重因扎吉作为球员的伟大成就，但这不代表他能胜任主教练的职位。林志华先生，您亲手缔造了辉煌，现在，难道要亲手将它摧毁吗？”

《队报》的措辞则更加尖锐，他们的专栏作家用一种充满哲学思辨的嘲讽口吻写道：“Ac米兰的行为艺术。在送走了一位举世公认的战术大师之后，他们选择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菜鸟’来继承他的衣钵。这不仅是对安切洛蒂智慧的不尊重，更是对俱乐部百年历史和传统的蔑视。这仿佛是让一个刚刚学会画素描的学生，去修复西斯廷教堂的壁画。林志华的这个决定，是一个巨大的、不可理喻的冒险。或许，他想证明的不是因扎吉能成功，而是他自己拥有定义成功的权力。”

球迷的反应则更加直接和情绪化。社交媒体上，“#Inzaghiout”（因扎吉下课）的话题，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被刷上了意大利地区的热搜榜。

“疯了！俱乐部彻底疯了！我们是欧洲冠军！我们不是试验田！”

“我爱皮波，他是我最爱的前锋之一。但让他当主教练？对不起，这是两码事。我感到绝望。”

“零引援，现在又来一个零经验的教练。林志华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想把我们带回十年前的黑暗时代吗？”

当然，也有支持的声音，主要来自于那些死忠的南看台球迷组织。他们发表联合声明：“无论俱乐部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将一如既往地支持。皮波是我们的传奇，他血液里流淌着红黑色的基因。给他时间，给他信任。Forza pippo! Forza milan!”

但这种声音，在铺天盖地的质疑浪潮中，显得如此微弱。整个米兰，仿佛被一片巨大的乌云所笼罩。而乌云的风暴之眼，就是即将召开的因扎吉就职新闻发布会。全世界的媒体，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涌向米兰内洛，他们准备好的问题，将是这位新帅上任后的第一道，也可能是最难的一道考验。

因扎吉的就职新闻发布会，被安排在了米兰内洛最大的新闻发布厅。但即便是这样，现场依旧被挤得水泄不通。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将每一个角落都填满。空气中，混杂着汗水、香水和电子设备发热的味道，闷热而压抑。几百台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汇成了一片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噪音，像一群焦躁的蝗虫。

发布会开始前十分钟，因扎吉在后台的休息室里，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深色西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而有威严。但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和那双因为紧张而显得异常明亮的眼睛。

他一生经历过无数大场面。世界杯决赛，欧冠决赛，面对数万名观众，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紧张。作为球员，他只需要考虑一件事——进球。但现在，作为主教练，他需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的审视。

林志华走了进来，递给他一瓶水。

“紧张了，皮波？”

因扎吉苦笑了一下：“说不紧张是假的。主席，我感觉自己像要走上刑场。”

“不，”林志华的表情很平静，“你不是走上刑场，你是走上属于你的王座。记住，从今天起，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Ac米兰。昂起头，像你当年在雅典举起奖杯时一样。让他们看看你的眼神。”

林志华的话，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因扎吉的心中。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进发布会现场。闪光灯瞬间如白昼般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当因扎吉在印有Ac米兰队徽的背景板前坐下时，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被几百双挑剔的眼睛反复检视。

在俱乐部新闻官简短的开场白后，提问环节正式开始。一场预谋已久的“围剿”，拉开了序幕。

“因扎吉先生，我是《米兰体育报》的记者。请问，您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经验来执教Ac米兰这样的顶级俱乐部吗？从青年队到欧洲冠军的主教练，这个跨度是史无前例的。您是否认为这次任命对您来说太过仓促？您是否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伟大的球员，失败的教练’的案例？”一位胡子花白的意大利资深记者首先发难，他的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向了最核心的要害。

因扎吉握着话筒的手心，微微出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谢谢你的提问。我理解大家的担忧和质疑，这是非常正常的。确实，我的执教经验无法与安切洛蒂先生相提并论，他是一位伟大的、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教练。但是，经验并不是衡量一位教练能力的唯一标准。我对足球有着自己深刻的理解和无法熄灭的热爱。更重要的是，我对Ac米兰有着特殊的感情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感。”

“至于仓促与否，机会来临时，你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百分之百准备好的。但我相信，我会将球员时代那种对胜利的渴望和永不放弃的精神，带到我的执教中来。我会用我的全部热情和努力，去证明俱乐部的信任是正确的。”

这个回答四平八稳，但显然无法满足嗜血的媒体。

另一位来自法国《队报》的记者立刻站了起来，他的问题更加尖锐：“因扎吉先生，外界普遍认为您的战术知识储备和临场指挥能力都有待考验。在青年队，您可以依靠球员的个人能力解决问题，但在一线队，您将面对西蒙尼、瓜迪奥拉这样的战术大师。请问您为自己准备了怎样的战术哲学？还是说，您打算延续安切洛蒂先生的成功体系？如果是后者，那我们为什么需要您，而不是安切洛蒂先生本人？”

这个问题，几乎是在指责他要么无能，要么只是个傀儡。

因扎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风度：“每一位教练都有自己的足球哲学。我的足球，建立在激情、团队和牺牲精神之上。我要求我的球队，在场上要像一个整体一样去思考，去战斗。战术是为胜利服务的，我会根据球员的特点和对手的情况，选择最合适的战术。我尊重卡尔洛所做的一切，他的很多理念也会被保留，但同时，我也会注入我自己的东西，一些更具侵略性、更直接的东西。你们会在球场上看到的。”

然而，这样的回答，在记者们听来，更像是空洞的套话。问题变得越来越具有攻击性，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因扎吉先生，您如何处理与内马尔、德布劳内这些超级巨星的关系？您在球员时代是他们的偶像，但现在您是他们的主教练。您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威望去镇住更衣室吗？”

“因扎Gil先生，俱乐部这个夏天零引援，您是否感到压力？您是否认为俱乐部没有为您提供足够的支持？”

“因扎吉先生，如果赛季初成绩不佳，您是否想过自己可能会很快下课？您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一颗颗子弹，密集地射向他。因扎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他不停地喝水，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迷航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打翻。

就在他有些招架不住，几乎要被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话筒上。

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的俱乐部主席林志华，突然站了起来，示意他要发言。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整个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摄像机和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这位年轻的俱乐部主席身上。

林志华走到讲台中央，没有看手中的任何文稿。他的眼神平静，却又锐利如鹰，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位记者的脸。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发布厅。

“先生们，女士们，”林志华的声音不高，但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大家继续提问之前，我想说几句。”

“首先，我理解，并且尊重大家对因扎吉先生执教能力的担忧和质疑。因为你们的质疑，是基于逻辑，基于数据，基于过往的经验。这很专业。”

他话锋一转，语气开始变得强硬。

“但我想在这里强调一点，Ac米兰做出的任何决策，从来不是基于外界的期望或是媒体的压力。我们是一家拥有自己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的俱乐部。我们的决策，是基于我们自己对足球这项运动最深刻的理解，和对俱乐部未来最长远的规划。”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份量在空气中发酵。然后，他继续道，声音中开始注入激情：

“我们选择皮波·因扎吉，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前米兰球员，是俱乐部的传奇，是一位能让圣西罗看台沸腾的名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只是在做一场廉价的情怀营销。”

“我们选择他，更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他作为一名教练的巨大潜力和他对足球最纯粹、最独特的理解。你们看到了他简历上的空白，而我们，看到了他在训练场上燃烧的激情。你们看到了他经验的匮乏，而我们，看到了他对胜利无限的饥饿感。他在青年队的工作，已经向我们充分展现了他的执教才能、领导力。他不是在教孩子们踢球，他是在教他们如何成为一名米兰人！我们相信，他是继承安切洛蒂先生衣钵、并能为球队注入全新活力的最佳人选！”

林志华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有力，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背景板上那巨大的队徽。

“Ac米兰是一家有着超过百年悠久历史和光荣传统的俱乐部。我们的传统是什么？是安切洛蒂、萨基这样的战术大师？是的。但我们的传统，更是里维拉、巴雷西、马尔蒂尼这样的忠诚旗帜！我们的传统，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相信自己人！我们尊重过去，但我们更看重未来。我们相信因扎吉先生能够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为这支球队注入新的活力、新的理念、新的激情！”

“俱乐部将会给予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和毫无保留的支持。这种支持，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这意味着，无论赛季初我们遇到怎样的困难，无论外界有多少噪音，无论积分榜的排名如何，他的帅位都将是稳固的。因为我们选择的，不是一个赛季的赌博，而是一段共同成长的旅程！”

“同时，”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媒体朋友，和电视机前广大的球迷，能够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批评他的战术，去分析他的换人，这是你们的权利。但请不要在他刚刚拿起教鞭的时候，就试图判定他的死刑。请让他安静地工作，来让他向我们所有人，展现他的能力和价值。”

这番强硬、自信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演讲，像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制住了记者们的咄咄逼人。整个发布厅鸦雀无声，只剩下相机的快门声。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原本准备好的、更具攻击性的问题，此刻似乎都变得不合时宜。他们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被舆论轻易左右的管理者，而是一个意志坚定、不容挑战的独裁者。

林志华说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看因扎吉一眼，但因扎吉却感觉，自己的身后，仿佛多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志华，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流和战意。随后，他重新拿起话筒，面对剩下的问题时，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姿态，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变得更加自信、从容，甚至开始主动掌控提问的节奏。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因扎吉终于忍不住，私下向林志华表达了由衷的感谢：“谢谢你，主席。真的……谢谢。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们撕碎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林志华停下脚步，转过身，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皮波，收起你的感谢。”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个人，而是为了Ac米兰。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是能带领这支球队走向正确的未来的人。所以，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感谢，是你的成果。”

他拍了拍因扎吉的肩膀，手上的力量很重。

“我相信你的能力，皮波。但这不仅仅是信任的问题。记住，执教Ac米兰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巨大的责任。这支球队的未来，现在，掌握在你的手中。我为你挡住了第一波子弹，但接下来，你要自己学会穿上防弹衣，甚至学会反击。球场上的胜利，是平息一切质疑的唯一武器。”

“去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事，”林志华的眼神变得深邃，“去尝试你的战术，去提拔你信任的年轻人，去建立你的权威。不要害怕犯错。整个俱乐部，从管理层到后勤，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但最终，走上战场，指挥战斗的，只有你一个人。”

因扎吉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抬起头，迎向林志华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最初的感激和感动，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燃起的熊熊火焰。那是一种被赋予了至高信任和沉重责任后，所激发出的、一往无前的决绝。

“我明白，主席。”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颤抖，而是充满了力量，“我会用尽我的全部，我的生命，去扞卫这份荣耀。我会带领球队，继续前进，争取更多的荣誉！为了你，也为了米兰！”

就这样，在一个充满了告别、质疑、变动和挑战的夏天，Ac米兰送走了一个功勋卓着的时代，也迎来了一个充满未知和无限可能的新时代。伊布、卡卡、阿比亚蒂的离去，象征着一段星光璀璨的传奇的落幕；而菜鸟教练因扎吉的仓促上任，则预示着一个全新故事的、充满荆棘的开始。

而对于林志华来说，这个夏天同样意味着一次彻底的颠覆和艰难的挑战。在个人生活跌入万丈深渊的谷底时，他将自己全部的精力与热情，都投入到了俱乐部的工作之中。他选择因扎吉，这场看似疯狂的赌博，又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破碎人生的一种投射？当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已失控，他便要在自己一手打造的足球世界里，建立一个绝对忠诚、绝对可控的理想国。

他希望，也只能寄望于，通过足球世界里的成功与荣耀，来为自己破碎的人生，找到一种虚幻的救赎和短暂的慰藉。

新赛季的大幕，即将拉开。圣西罗的聚光灯下，一个全新的、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时代，正在等待着Ac米兰，和它的国王，那个站在孤城之上的林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