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从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宇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袖口挽到小臂上,露出瘦细的胳膊,脸蛋处有几道压的深纹,大概是刚趴在桌上看书时蹭的。
看见李娟,他原本略带疲惫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脚步也轻快了些,走到桌旁,笑呵呵地站着,眼睛亮晶晶的。
“去给小娟倒杯水。”刘桂兰扭头对张宇说,又转过来问李娟,“小娟,你吃饭了没?要是没吃,阿姨去给你做点,灶膛火还没灭呢。”
“阿姨,我吃过了,”李娟连忙摆手,“我妈给我做的手擀面,扁豆和土豆的臊子,还撒了葱花,可香了。”
刘桂兰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昨晚我听小宇说你妈妈回来了,回来就好啊。前阵子你一个人在家,晚上多冷清,现在有你妈陪着,也能踏实点。小宇是个男孩子,之前想留你在这儿住,总觉得不方便,现在你妈回来了,阿姨也放心了。”
“嗯嗯,”李娟用力点头,想起前几天自己一个人在家时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暖意,“我妈回来之后,晚上睡觉都踏实多了,再也不用总担心门没锁好了。”
“水来了。”张宇端着一杯凉白开走过来,递到李娟手里。杯子是普通的玻璃杯,杯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凉丝丝的。他看着李娟接过杯子,才笑着说:“先喝点水,凉会了咱们就开始学习课本,然后做题,怎么样?”
“好的,我听你安排。”李娟接过水,抿了一口,凉意在喉咙里散开,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她抬头看向张宇,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熟悉的认真,不由得心跳快了半拍,连忙低下头,假装喝水。
刘桂兰看着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她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屋子里只剩下电风扇转动的“嗡嗡”声,还有两人翻书的“沙沙”声。
他们像在学校时一样,按照科目顺序学习。先是数学,张宇把课本摊开,指着函数图像的部分,耐心地给李娟讲解她之前没弄懂的知识点。他的声音温和,语速不快,遇到复杂的地方,还会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图,一边画一边解释,直到李娟点头说“懂了”,才继续往下讲。李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笔记,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及时打断他,张宇也从不嫌烦,总是一遍遍地解释,直到她彻底理解。
接着是物理和化学。物理的力学部分是李娟的弱项,张宇就从最基础的公式开始,结合生活中的例子给她讲解,比如用村里的碾子举例,说明力矩的原理;化学的方程式记起来很麻烦,他就教她用口诀记忆,还和她一起默写,互相检查对错。
然后是英语和语文。英语的阅读理解是重点,他们一起分析长难句,找出关键信息,张宇还会纠正李娟发音不准的单词;语文的文言文翻译是难点,他们对照着注释,逐字逐句地翻译,遇到生僻的字词,就一起查字典,讨论词义和用法。最后是生物,生物的知识点比较零散,他们就用思维导图的方式,把知识点串联起来,帮助记忆。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当张宇合上生物课本时,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了一些,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转头看向李娟,发现她也正揉着肩膀,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亮晶晶的。
“休息一会儿吧,”张宇说道,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喝口水,然后再做题。今天学的内容不少,要是不休息直接做题,恐怕消化不了。”
李娟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笔,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已经有些温了,但喝下去还是很舒服。她看着张宇,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听你的。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学习,不仅学得充实,还特别轻松,不像自己一个人时,遇到不会的就只能对着课本发呆。”
张宇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跟你一起学习挺好的,两个人可以互相讨论,比一个人闷头学强多了。做题巩固知识,检验一下哪些知识点没弄懂,后面好重点提升。”
“嗯!”李娟用力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去上个厕所,你也起来活动活动,别总坐着,对腰不好。”张宇说着,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李娟答应着,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又踢了踢腿。她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股带着青草味的风扑面而来,吹在脸上很舒服。
没过多久,张宇就回来了。他刚走进屋,就看见母亲刘桂兰端着一个白瓷碟子从厨房走出来,碟子里装着切成小块的苹果,上面还插着几根牙签。她的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水,水冒着淡淡的热气,应该是刚烧开的。
“小娟,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吃点水果。”刘桂兰把碟子和水杯放在桌上,笑着对李娟说,“这几天村里的买菜车没来,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就把你带的苹果切了,你和小宇正好歇会儿吃点,补充补充水分。”
李娟连忙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您太客气了,我来您家已经给您添麻烦了,还让您这么照顾我。”
“你这孩子,说啥呢!”刘桂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很温暖,“你来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麻烦。对了,下午想吃啥?阿姨给你做,你就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回去,正好让你妈也歇会儿。”
李娟想了想,眼睛一亮,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姨,我想吃您做的豆菜篷馍。上次吃了一次,到现在还想着呢。”
刘桂兰一听,立刻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嘞!那阿姨现在就去菜园摘把豆子,保证给你做香喷喷的豆菜篷馍。”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轻快,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张宇看着母亲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李娟,脸上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我妈就喜欢你这样不跟她客气的孩子,你要是跟她客气,她反而不高兴。”
李娟也笑了,她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甜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散开,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同时,李娟给母亲打去电话说了不回家吃饭了。
李娟看着张宇,心里觉得暖暖的,就像这午后的阳光,虽然炽热,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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