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觉间,夏天的脚步已经接近尾声,聒噪了一整个假期的蝉鸣渐渐弱了下去,从之前正午时分铺天盖地的“知了——知了——”,变成了偶尔几声有气无力的低吟,像是耗尽了整个夏天的力气。
正午的阳光虽仍带着余威,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时,还能在课本上投下清晰的光斑,却少了几分盛夏时晒得人皮肤发疼的灼人感,连空气都似乎变得通透了些。
最明显的是傍晚,每当山里吹起风,就能明显感觉风里开始裹着微凉,不再是白天那样带着热气的风,拂在脸上时能让人下意识地舒一口气——这些藏在日常里的细微变化,都在悄悄提醒着,为期一个半月的暑假,即将在这样的傍晚里画上句号。
剩余的几天里,张宇和李娟还是严格按照原来制定的计划规律地进行着,像是两台被设定好程序、精准运转的小闹钟,连每天起身喝水的时间都相差无几。
每天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只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两人就各自坐在书桌前,张宇的书桌临着窗,窗台上摆着一盆母亲养的绿萝,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李娟的书桌也靠着窗,侧边的墙上贴着一张高二的物理公式表。他们伴着窗外渐亮的天光背诵英语单词和语文古诗文,张宇背单词时习惯轻轻出声,声音低低的,像在跟自己对话;李娟则喜欢默读,嘴唇轻轻动着,眼神专注地落在书页上。
书页被指尖翻过的沙沙声,和着窗外树枝间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还有远处早起寻食时争抢的鸟叫声,成了清晨最固定、也最安心的背景音。背完书刚好七点半到八点之间,两人简单洗漱后吃早饭,每天少不了热粥,暖乎乎地喝下去,胃里满是惬意。
匆匆吃完早饭,两人便立刻回到书桌前,摊开数学和物理、化学等习题册,张宇的习题册上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着标记,红色标重点,蓝色写思路;李娟则喜欢在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演算,一张纸写满了就翻到下一页,直到中午十二点的饭香飘进房间,混着母亲喊吃饭的声音,才停下笔,双手交叉揉一揉酸胀的手腕,指尖还带着笔芯的墨痕。
下午的时光则留给了复习,张宇依旧来到李娟家,两人会拿出假期里整理的高二第一学期的笔记,笔记记得都很认真,李娟的笔记里还夹着几片干枯的树叶做书签,张宇的笔记则在页边空白处写着当时没弄懂的疑问。他们对照着课本逐章梳理知识点,把模糊的数学公式重新在草稿纸上推导一遍,步骤写得清清楚楚;把没弄懂的文言文注释用荧光笔再标注一遍,结合课下解读一点点琢磨句意。遇到卡壳的地方,就用手机搜网络上的讲解视频来进行听讲,然后进行讨论,张宇的声音带着点认真的固执;李娟则会把自己的思路慢慢讲出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把每个疑点都弄明白,才会松一口气,继续往下复习。晚上的安排相对轻松些,做一套语文或英语的模拟试题,语文试题里的阅读理解第二天下午两人会讨论一下作者的意图,英语试题的完形填空则比拼谁的正确率更高。做完试题后,再翻看白天整理的笔记,把当天的内容在脑子里再过一遍,像是在脑海里织一张知识的网,直到凌晨十二点多,有时到一点,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本,结束一天的学习,心里还想着明天要复习的内容。
转眼间,台历上的日期就撕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那一页的边缘已经被手指摩挲得有些卷边。张宇吃完午饭,碗里的米饭还剩最后几口,米粒沾在碗壁上,他用筷子拨了拨,像是在跟这个假期做最后的告别。就像往常每个学习日一样,他朝着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母亲刘桂兰扬声打了声招呼:“妈,我去李娟家了!”
母亲正在用抹布擦洗碗碟,水流哗哗地响,她隔着厨房门应了声“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声音里带着点日常的叮嘱。
张宇应了一声,揣了揣口袋里的笔记本,笔记本里记着几道题需要和李娟的进行讨论,而笔记本的封面已经被摸得有些软了。
他快步走出家门,门口出去路边的树叶子落了几片在地上,踩上去沙沙响。他轻车熟路地踏上去李娟家的田边小路,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李娟家门口,像往常一样,推开李娟家的大门,李娟听到声音来到院子,今天李娟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笑——只是今天和以往不同,两人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见面就拿出习题册和笔记本,李娟只是侧身让他进来,笑着说“今天不做题了,咱们整理东西吧”,学习的节奏突然慢了下来,空气里少了几分紧绷的认真,多了几分轻松的惬意。
两人在李娟的书房里,开始动手整理堆积了一个假期的书本和资料。李娟的书桌一角堆着高高的试卷,像一座小小的山,都是做完的模拟卷,卷面上还留着做完后相互对答案时留下的改正错题的红色痕迹;也有没来得及做的练习题,封面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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