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刚开口,柯言云便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停,别在我这儿伤秋悲怀的,我不吃这一套哈。”
她蜷在黑瞎子怀里拨弄着松枝,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犀利。
“我这次来,不是因为你,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抬眼看向吴邪,指尖摩挲着松枝上的雪粒,“这一次回去,你先好好锻炼一下自己——毕竟你后面的路还很长。”
吴邪猛地站起,鞋底在木地板上蹭出细碎声响:“什么意思?什么叫路还很长?”
他额角青筋微动,像被踩中尾巴的猫。
黑瞎子懒洋洋地搭着眼皮插话:“年轻人别那么急躁。你真以为你三叔溜着你满世界转悠没目的?”
他指节敲了敲炕桌,“你现在兜里揣着多少谜团?青铜门、吴三省、还有你这次的云顶天宫之行——”
柯言云接过话头:“这些雾里看花的事,总得有人把云雾拨开。但拨云见日的前提是——”
她指尖戳了戳吴邪胸口,“你得先让自己变成能扛住风雨的料子。”
胖子缩在墙角啃板栗,忽然闷声开口:“小哥,你说咱天真这体质,是该先练扛揍还是先练憋气?”
张起灵目光从松枝上移开,落在吴邪攥紧的拳头上:“先学静。”
炉火忽明忽暗,吴邪盯着柯言云眼里的认真。
忽然想起在西沙时的场景——那时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杯红酒,眼底也是这样的光。
他忽然坐下,喉结滚动着问:“所以……你们这次来,也是为了那些云雾?”
黑瞎子忽然笑出声,墨镜戴在鼻梁处,嘴角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我们啊……是来给云雾里的东西,递把刀的。”
柯言云将松枝插进陶罐,雪粒簌簌落在她袖口:“而你,吴邪——得先学会怎么在云雾里站稳脚跟。”
木门在身后吱呀合拢,吴邪踩着廊下积雪发怔,呼出的白气在冷夜里洇成淡雾。
王胖子叼着根松针晃过来,撞了撞他肩膀:“天真,你听懂了吗?”
“我也没听懂。”吴邪扯了扯围巾,忽然笑出声,“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现在知道的就是我已经身处在局中了。”
他仰头望着漫天星子,雪粒落在睫毛上,忽然想起柯言云说“递把刀”时,黑瞎子指尖敲着炕桌的节奏。
胖子挠着后脑勺嘟囔:“要说局啊,黑爷和言言才像在局里下棋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积雪压断松枝的脆响。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张起灵立在暗影里,黑衣被风掀起一角,像片即将融入夜色的墨。
“先睡。”张起灵走近时,兜里掉出颗鹅卵石——正是白天雪人的眼睛。
吴邪弯腰捡起,凉意从指尖窜到心口。
他忽然想起柯言云堆雪人时哼的小调,调子轻快,却藏着几分沧桑。
回到房间,胖子倒头就鼾声如雷。吴邪攥着鹅卵石坐在窗前,看雪光爬上床头。
远处,黑瞎子房间的灯影里,两道剪影交叠,时而抬手比划,时而相视而笑。
他忽然想起陈皮阿四提到“抓狼”时,黑瞎子耳尖不易察觉的红。
“局就局吧。”吴邪把鹅卵石塞进枕头下,裹紧被子时闻到残留的桂花糕甜香,“至少这局里,有能递刀的人,也有能共雪的人。”
这边黑瞎子看见吴邪他们走出房门之后。
房门合拢的声响未落,黑瞎子的手臂已经缠上柯言云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这下终于清净了。”
话音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长腿一迈,径直朝着铺着厚绒毯的床榻走去。
柯言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呼一声,指尖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
还未等她开口嗔怪,后背便陷进了蓬松的被褥里,黑瞎子撑在她身侧,墨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露出那双总藏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却盛满浓稠的温柔。
“刚被吴小三爷打断的事,”他俯身时带起一阵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
“该继续了吧?”尾音拖得绵长,带着令人耳热的蛊惑。
柯言云仰头望着他,睫毛扑闪间藏起羞意,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怎么?还没开始讲故事呢,黑爷这就等不及要‘奖励’了?”
话虽调侃,却在对上他骤然加深的目光时,心跳漏了半拍。
黑瞎子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的频率透过紧贴的身躯传来:“媳妇,你知道我等的不是这个。”
话音落下,他忽然低头,将未说完的话语尽数融在缱绻的亲吻里。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暖意蒸腾,唯有床头陶罐里的松枝,静静见证着被夜色温柔包裹的缠绵。
月光透过窗棂在床榻投下斑驳碎影,黑瞎子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柯言云后颈的碎发,体温在相拥的间隙里逐渐冷却。
温存后的倦意被陡然绷紧的神经驱散,他喉结滚动,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言言,你这次来说有事情要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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