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紧盯着黑瞎子的表情——当“张家族老”四个字出口时,黑瞎子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了一下,眼神也暗了暗。
言云瞬间便明白了,定是那些人又嚼了舌根。她当即从黑瞎子身上下来,气冲冲地就要往回走,想去跟那些族老理论。
黑瞎子连忙拉住她,反手将她圈在树干与自己之间,语气带着急意:“别去。”
言云即便满心火气,也没对着黑瞎子发作,只是抬头望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我为什么不去?他们既然敢说,我就敢教育他们那张该死的嘴。”
她伸手捧着黑瞎子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颌,“黑瞎子,布尔哈齐,小齐,我的爷,你是我的额驸,我的世子爷,我不允许他们那样说你。”
她太清楚那些张家族老会说什么了——无非是“张家人不能与外族通婚”,无非是让她这个“女麒麟”赶紧找个张家人结合,尽快生下张家的后人。那些陈腐的规矩,凭什么要用来委屈她的人?
黑瞎子望着言云眼底毫不掩饰的怒火——那火不是冲他,而是为了护着他才燃起来的,心头那点因族老闲言碎语积下的沉闷,像被林间暖风卷过般瞬间化开,只剩下满溢的软意。
他抬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指节,声音放得比刚才更轻,连带着惯有的痞气都淡了几分:“我没事,真的。”
怕她不信,又补充道,“就是不想让你为了这些糟心事置气,不值得。他们说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往心里去。”
言云却还是皱着眉,指尖攥了攥他的手腕:“怎么不值得?你是我护着的人,凭什么让他们说三道四?”
她望着黑瞎子眼底的安抚,心里的火气虽没全消,却也软了半截,最终只是叹口气,伸手把他额前的墨镜往下拨了拨,遮住那双总是藏着情绪的金瞳,“下次他们再敢说,你别憋着,要告诉我。”
黑瞎子被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逗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轻快:“知道了,我的公主殿下。再不走,前面那几位该以为咱们俩在这儿偷懒了。”
“没事,这么久没跟上,他们应该也懂得。”言云说着,忽然踮起脚尖,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抬头亲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带着她刚摘的野山楂残留的酸甜,黑瞎子微微一怔,随即反手扣住她的腰,轻轻加深了这个吻。
林间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两人身上,风卷着草木的气息掠过,连空气里都漫开了细碎的暖意。等分开时,言云的耳尖微微泛红,黑瞎子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下满意了?再不走,哑巴他们该真要回头找了。”
言云点头,牵住他的手,两人并肩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指尖相扣的力道,比刚才更紧了些。
自那天从山林回来后,言云便没再跟着“小张们”去深山寻宝,反而天天跟黑瞎子腻在小院里,把瑶寨的闲适时光过成了慢悠悠的模样。
清晨不用赶早,两人会赖到日头晒进窗棂才起身。言云坐在廊下晒太阳,黑瞎子就搬张竹椅凑在她旁边,手里摇着把蒲扇,一会儿给她扇去细碎的风,一会儿又捏颗裹着糖霜的野山楂塞到她嘴里。
嘴上还不停逗趣:“我的公主殿下,再这么懒,回头山里的菌子都认不出你了。”言云嚼着酸甜的山楂,伸手拍开他作乱的手,眼底却盛着笑意。
午后的阳光正好,言云会找出之前晒的草药,和张起灵一起在院角翻晒。两人偶尔低声交流几句草药的药性,张起灵指尖划过叶片时,还会顺手挑出混在里面的杂草。
黑瞎子则躺在一旁的藤椅上,戴着墨镜假寐,手指却悄悄勾着言云的衣摆,时不时轻轻拉一下,像个怕被忽略的孩子。
言云察觉到了,也不戳破,只是翻晒的动作会慢些,故意留着衣角让他勾着。
若是遇到雨天,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瓦檐上,四人便窝在屋里打牌。
解雨臣洗牌的动作利落,出牌时总带着点运筹帷幄的从容;张起灵话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对牌;
黑瞎子则爱耍些小伎俩,偷偷给言云递暗号,却总被解雨臣一眼看穿。三七蹲在桌边当“裁判”,偶尔伸爪子扒拉一下掉在地上的牌,惹得几人笑出声,雨声都成了背景音。
连寨里的老人路过小院,听见里面的笑声,都会笑着打趣:“小两口感情真好哟,跟旁边这两位凑一起,倒像一家人了。”
言云听了会红着脸躲到黑瞎子身后,黑瞎子却大大方方应着:“那是,我媳妇儿可不就得天天陪着。”说着还伸手揽住言云的肩,眼底的笑意比院里的阳光还暖。
这样的日子没有古墓的惊险,没有族老的烦扰,只有烟火气里的陪伴,像院角那株老桂树,在瑶寨的时光里,悄悄酿着温柔的香。
至于先前那些乱嚼舌根子的张家族老,言云向来睚眦必报,没过两天就找准机会,把这口气给讨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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