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卿非池中物 溯影清廷34

自从魏嬿婉上次救驾有功之后，皇上深深被魏嬿婉吸引住了，只不过魏嬿婉现在是言云身边人，皇上想着言云以及额驸背后的蒙古，最后只把这个想法放在心里。

言云也看懂了皇上的那个眼神，但依旧没管，只不过时不时的说嬿婉可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

她问过嬿婉的想法，她现在向往的是未来跟自己回草原，而不是在这深宫中虚度年华。

可如懿这边不知道啊，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复宠被魏嬿婉给抢走了，每一次看魏嬿婉的眼神非常的仇视。

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艳，魏嬿婉倚着太湖石，水葱般的指尖轻捻戏服流苏，婉转的昆曲调子便如珠玉般滚落：\"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如懿攥着团扇的手骤然收紧，那日皇上望着魏嬿婉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她冷笑一声，刻意提高声调：

\"昆曲这等不上台面只会讨好人的东西，就算教本宫，本宫也是不会去学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清脆的嗤笑。

言云斜倚在游廊美人靠上，黑瞎子正用银签子给她剔着葡萄。\"娴嫔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漫不经心地晃着鎏金护甲，\"只可惜，你这破锣嗓子，想学都不可能学得会，一张开嘴就把人吓跑了。\"

魏嬿婉眼睛一亮，立刻接话：\"就是就是，奴婢只是为了讨主子一个欢心。\"她福了福身，杏眼含威，

\"大长公主殿下都喜欢奴婢唱的昆曲，这便是奴婢的荣幸，至少奴婢张嘴能讨人欢心。不像某些人，一开口就惹人厌烦，多次被殿下和皇上、皇后娘娘申饬。怎么还不长记性，还有脸背后议论别人呢？”

如懿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往日清高自持的面具几乎碎裂：\"你一个贱婢也敢...\"话未说完，魏嬿婉已经转身，继续给言云比划新学的身段。阳光穿过紫藤花架，在少女的戏服上洒下细碎金斑，倒衬得如懿僵直的身影像尊褪色的泥像。

三日后，养心殿的明黄圣旨传遍六宫。当\"婉常在晋为贵人\"的宣诏声响起时，如懿攥着护甲的手深深掐进掌心。海兰跪在她脚边，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姐姐莫急，待圣驾至蒙古，臣妾定会请母族为您美言...\"

承乾宫的笑声却顺着宫墙飘来。言云歪在黑瞎子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这海常在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她指尖绕着黑瞎子的发尾，\"蒙古各部只认我和你，她拿什么去说项？\"黑瞎子将剥好的葡萄喂进她嘴里，琥珀色眼眸映着窗外暮色：\"随她们折腾，倒比看戏还精彩。\"

此刻延禧宫烛火摇曳，如懿望着铜镜里自己日渐憔悴的面容，突然想起年少时与皇上的誓言。

盛京行宫的朱漆宫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时，言云掀开马车帘，最后望了眼宫墙上方那片灰蓝色的天空。

车辕震动，车轮碾过冻得发硬的土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黑瞎子将狐裘披风又往她身上紧了紧，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脸颊：“等过了喜峰口，风就更大了。”

一路北上，沿途驿站的铜铃在朔风中叮咚作响。

这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初雪飘落时抵达蒙古王帐。金色的穹顶在雪原上熠熠生辉，牧民们捧着哈达与马奶酒跪迎圣驾。言云望着熟悉的草原，鼻尖萦绕着酥油茶的香气，恍惚间竟生出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魏嬿婉捧着暖手炉缩在另一辆马车里，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枯黄芦苇，想起言云说过草原的冬天：“等见到真正的雪，才知道什么叫银装素裹。”她将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霜花。

当蒙古包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血色。言云站在马车上极目远眺，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如星子散落，敖包上飘动的经幡猎猎作响。

黑瞎子翻身下马，伸手将她稳稳接住，玄色大氅在风中鼓成张扬的弧度：“欢迎回家，我的公主。”

草原的寒意比想象中更烈，却挡不住蒙古各部的热情。篝火晚会上，马头琴的声音混着酒香飘向天际。

魏嬿婉从未见过这般豪迈的场面，捧着银碗的手都在发抖。“别怕，”言云笑着替她抿去嘴角的奶酒，“这里可没人笑话你。”

草原的风裹挟着奶香与马蹄声，弘吉剌氏亲王身着镶金边的兽纹长袍，率族人在敖包前躬身行礼。

他身后的王妃牵着年幼的杞萨克纪纳罕，望着言云时眼角笑出细纹：“大长公主越发英气了，当年在斡难河畔，您还骑在额驸肩头射过海东青呢！”

黑瞎子闻言挑眉，伸手揽住言云腰肢。她鬓边的狼牙坠子在风中轻晃，笑睨着他：“怎么，额驸是忘了当年被我射落帽子的事？”周围响起善意的哄笑，亲王连忙打圆场：“咱们两家本就是姑表亲，世子这箭术，可是得了老王爷的真传！”

远处，如懿裹紧披风站在阴影里。她望着言云被各部族长簇拥的模样，望着黑瞎子看她时眼底毫不掩饰的宠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海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姐姐，明日的那达慕大会...”话音未落，便被如懿冷冷打断：“不必说了。”

当晚的接风宴上，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魏嬿婉换上蒙古袍，跟着牧民们跳起欢快的安代舞，银铃铛在她脚踝上叮当作响。如懿坐在角落，望着众人欢笑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而海兰还在小声说着联络部族的计划。

此刻的魏嬿婉，趴在毡包的小窗前，望着漫天繁星傻笑。她终于明白言云为何总说草原是“自由的地方”，这里的风、这里的夜、这里无拘无束的人们，都让她想起儿时在盛京奔跑的日子。

远处传来言云欢快的笑声，她也跟着笑出声来，笑得眼眶都湿润了——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而非困在紫禁城的红墙之内。

秋日围猎的号角吹响时，言云已翻身上了雪骓马。她将狐裘披风甩在鞍后，露出内里干练的骑射装束，引得旁观的蒙古少女们阵阵惊叹。

黑瞎子的乌骓马紧随其后，玄色衣袍在旷野上猎猎翻飞，琥珀色眼眸始终锁着前方的身影。

“看箭！”言云突然勒马转身，雕花弓在阳光下划出银弧。利箭破空而去，精准射落十丈外枝头的野兔。

黑瞎子低笑一声，同时张弓搭箭，竟一箭双雕射落两只盘旋的沙燕。两人并辔驰骋的身影掠过枯黄的草场，惊起成片的黄羊，蹄下扬起的草屑混着泥土气息，织成自由的味道。

篝火燃起时，言云正用匕首剔着烤羊腿骨。油脂滴在火焰上爆出噼啪声响，映得她脸颊通红。

黑瞎子将烤好的鹿肉递给她，指尖擦过她嘴角的油星：“当年在科尔沁，你还偷偷把生肉塞进我靴子里。”魏嬿婉在一旁听得瞪大眼，被言云敲了敲脑袋：“小孩子家别听大人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