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斩妖除魔 第5章 绝境反扑，裂空初啼

那根须来得太快！太猛！

如同蛰伏已久的毒龙，携着树妖姥姥积攒已久的暴怒与必杀意志，破庙墙如撕薄纸，粘稠的黑绿色妖气缠绕其上，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目标明确——直取陆昭心口！

陆昭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他淹没。幽冥眼自发运转到极致，那根须袭来的轨迹、其中疯狂压缩旋转的恐怖妖力节点，前所未有地清晰。

他甚至能看到根须尖端那一点最浓郁、最凝聚、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毁灭性能量！

躲不开！燕赤霞重伤未愈，焚炎剑光黯淡，来不及回救！辛十四娘道行浅薄，更是螳臂当车！

要死了吗？刚穿越，刚获得这莫名其妙的力量，刚认识燕赤霞和辛十四娘…就要这样憋屈地变成花肥？

不！

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如同火山般从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死在这里？！

这股极致的情绪，如同火星坠入油库，瞬间引燃了他体内那始终躁动不安、难以掌控的混沌之气！

轰——！

小腹处的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压缩！灼热的气流不再散乱，而是被这股意志强行拧成一股，悍然冲向他下意识抬起的右臂！冲向他五指箕张的右手！

剧痛！仿佛整条手臂的骨骼血肉都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撑爆、撕裂！

“啊——！”陆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额角青筋暴起，双目之中金红光芒疯狂闪烁，几乎要溢出眼眶！

在他的感知里，世界仿佛慢了下来。那致命的根须，那一点凝聚的妖力核心…就是那里！

天赋神通：裂空爪，觉醒！

并非有意操控，完全是濒死本能的驱使！他将所有的不甘、愤怒、对生存的渴望，连同那失控的混沌之气，尽数灌注于五指之上，朝着那一点，狠狠一抓撕出！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有五道极细、极淡、近乎透明，却让周围空间微微扭曲波动的无形利刃，自他指尖骤然延伸而出，无声无息地迎向那恐怖的根须尖端！

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热刀切过牛油的细微声响。

那凝聚了树妖姥姥磅礴妖力、坚逾精金的根须尖端，与那五道无形利刃接触的瞬间，竟如同被投入无形粉碎机的枯枝，从最核心的那一点妖力节点开始，寸寸碎裂、崩解、湮灭！

没有爆炸，没有抵抗，只有一种绝对的、概念上的“撕裂”！

那毁灭性的冲击势头戛然而止！

五道无形利刃去势不减，顺着根须向上蔓延撕裂，所过之处，妖气溃散，木质纤维如同被最锋利的空间裂缝切割，瞬间化为最细微的粉末！

“嗷呜——！！！”

庙外远处，传来树妖姥姥一声尖锐到扭曲、充满了极致痛苦与难以置信的震天惨嚎！那惨嚎声中，甚至带着一丝深入灵魂的恐惧！

那根巨大的根须如同被烫到一般，剧烈地抽搐、颤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猛地缩了回去！断裂处，光滑如镜，没有一丝妖气残留，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直接从存在层面“抹除”了一部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残庙内，只剩下篝火噼啪的微响，以及三人粗重得可怕的喘息声。

燕赤霞保持着拔剑欲击的姿势，僵在原地，虬髯脸上满是震撼与不可思议，死死盯着陆昭那只缓缓垂下、微微颤抖的右手。

辛十四娘小嘴微张，琥珀色的眸子瞪得溜圆，看着陆昭，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陆昭自己更是懵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指指尖残留着一种奇特的酥麻感，皮肤下隐约有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混沌纹路一闪而逝。体内那狂暴的混沌之气在倾泻而出后，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感？仿佛饱餐了一顿。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足以秒杀他十次的攻击，就这么…被他一爪子撕没了？

“空…空间之力？！”燕赤霞最先回过神来，声音干涩无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能徒手撕裂妖力本源？！这…这根本不是寻常道法神通！”

他猛地冲到陆昭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一股温和却带着急切探查意味的道力度入，但立刻被陆昭体内那平静却依旧霸道的混沌之气轻柔而坚定地排斥开来。

“嘶…”燕赤霞倒抽一口凉气，松开手，眼神复杂地看着陆昭，像是看一个怪物，“好小子…道爷我走眼了！你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先天道体！这是…这是触及天地本源规则的禁忌之力！难怪那老妖婆对你如此贪婪！若能吞噬你这力量，她何止化神，怕是能直窥天妖之境！”

他越说越激动，也越后怕。

陆昭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道…道长，啥是裂空爪？啥是禁忌之力？”

“你自己都不知道？”燕赤霞瞪眼，随即烦躁地摆摆手，“罢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你刚才那一下，虽重创了那老妖婆的本源，但也彻底激怒了她！而且你这力量波动太过奇特，恐怕已经引起了更远处某些存在的注意！此地绝不能留！”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庙外远处，树妖姥姥的惨嚎化为了更加疯狂和怨毒的尖啸，整片山林都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的妖气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虽然混乱，却明显在朝这边合围！

“走！立刻走！”燕赤霞压下伤势，一把拉起还有些发软的陆昭，对辛十四娘吼道，“小狐狸，指路！往你说的那处山神庙！”

辛十四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在…在东边！跟我来！”

她率先冲出破庙，燕赤霞拉着陆昭紧随其后。

三人再次投入黎明前的黑暗山林。但这一次，气氛截然不同。

燕赤霞时不时就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瞥向陆昭，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辛十四娘则一边带路，一边忍不住偷偷看陆昭的右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陆昭自己则是一边跑，一边努力回味刚才那一爪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仿佛意念与力量完美结合，指向哪里，哪里的一切阻碍都将被无情撕裂。但此刻再去感应，却又模糊不清，只能感觉到体内那团气流似乎壮大了一丝，也温顺了一丝。

“别瞎琢磨了！”燕赤霞低喝打断他的思绪，“你那是透支本源换来的爆发！短期内能否再用出来都是问题！紧守心神，跟着跑！”

陆昭凛然，连忙收束念头。

有了之前陆昭那惊世骇俗的一爪，似乎暂时震慑住了暗中的一些宵小，一路上的骚扰少了许多。三人一路疾奔，终于在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冲出了一片密林。

前方，一座更为破败、但规模稍大的古庙坐落在半山腰，庙门牌匾早已掉落腐朽，但整体结构尚存。

“就是那里！”辛十四娘气喘吁吁地指向那里，“这庙废弃很久了，但听说以前香火很旺，残留的神力应该比刚才那间强些！”

“快进去！”燕赤霞催促道。

三人冲入庙中。燕赤霞立刻如法炮制，用最后几张符箓和自身精血布下简单的隐匿结界。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喷出一口淤血，脸色金纸般跌坐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道长！”陆昭和辛十四娘惊呼上前。

“无妨…死不了…”燕赤霞摆摆手，艰难地取出丹药服下，看向陆昭，眼神无比凝重，“小子…听着…你闯大祸了…也得了天大的机缘…”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裂空之力…触及空间本源…乃上古传闻中的大神通…一旦显露，必引天地妒，万妖馋…从今往后，你将是三界六道无数目光的焦点…福祸难料…”

“我能教你的有限…你的路…得你自己走…当务之急…是学会控制它…至少…能让你在下次被追杀时…有还手之力…而不是靠爆种…”

陆昭心中巨震，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一下造成了何等影响。

燕赤霞挣扎着坐直身体，肃然道：“我现在传你《静心凝神咒》全篇与基础导引术…能领会多少…看你造化…凝神静气…意守…”

他的话未说完，脸色猛地一变，骇然望向东方天际！

陆昭和辛十四娘也同时心生感应，一股莫名的心悸传来，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远远地瞥了一眼！

那不是树妖的暴戾，也不是红衣女鬼的阴冷，而是一种…高高在上、淡漠无情、仿佛审视蝼蚁般的威压！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让三人汗毛倒竖！

“不好…”燕赤霞声音干涩，带着一丝绝望，“…来得这么快？！”

陆昭握紧了微微颤抖的右手，感受着体内那团沉寂的混沌之气。

新的危机，已然降临。而这一次，似乎远非树妖姥姥可比。